57 章

57   第 57 章

◎“是那個能讓你們靈魂都相連的東西嗎？”◎

說出這令人意味不明的話後, 最後之作就轉過身，兩只手在腦袋太陽穴的位置，手指模拟着轉圈圈的動作：“禦坂禦坂可是有着能讓那個人都信服的運算能力的, 區區找路這種事情禦坂禦坂信手拈來。”

“唔……快了，禦坂禦坂快要找到了！”嘴上這麽說的最後之作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最後還像是燒開了的水壺那樣，腦袋上冒出白煙，兩只眼睛視線都無法凝聚的發暈。

多虧了無私牽緊拉住，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你怎麽樣？”

“禦坂禦坂看到了好多小星星啊，嘿嘿嘿……禦坂禦坂要抓住給那個人看……”小個頭的最後之作跳起來想要抓住那些在頭頂上的‘星星們’。

完全就是用腦過度了。

霧矢千景單手抱着還要抓星星的最後之作，右腳很不客氣地踢了下還躺在地上的天元：“你應該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吧？”

從最後之作出現天元就像是換了個人設那樣, 緊緊得抿着嘴巴一聲不吭，哪怕是被霧矢千景的超高速帶着移動也沒發出聲音。

“……”

“就算你什麽都不說，我們找到也是早晚的事。”

“……”

在霧矢千景的下一腳要來之前天元從地上坐起來, 那張滿是褶子皮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無奈：“雖然咒術界不能用普通人的理論來衡量，但是尊老愛幼這樣的行為霧矢君應該在學校學習過很多次吧？”

聽到這話的霧矢千景只是微微地挑眉：“那還真是不巧, 從幼稚園開始我就不是個能讓學校跟老師放心的好學生。”

他都說出了這樣的話, 天元自然也就沒有別的好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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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在霧矢千景說出別的話之前他又道，“但我知道誰有可能會知道那東西現在的所在。”

“誰？”

“羂索。”天元語氣平靜得說出了一個名字。

并不記得這名字的霧矢千景在思考了幾秒後得出了結論：“那個腦子。”

“腦子？什麽腦子？是千景你的腦子出問題了麽？”從眩暈中醒過來的最後之作懵懂焦急地問。

“不是我的。”

霧矢千景盯着天元的眼睛，語氣裏沒有不耐煩的解釋，“我認識的有個人身體被一個腦子盜走了，還寄居在他的屍體裏面, 利用他的關系去欺騙跟詛咒相熟的人。”

天元并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

顯然……

她早就知情夏油傑身體被盜用的事情，但她卻沒有跟咒術界的任何人說, 就這樣旁觀的注視着五條悟被封印。

腦中在思索着的霧矢千景也想好了怎麽回複最後之作接下來的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她的關注點會是出乎他預料的方向。

“是千景你的朋友嗎？”

“……”

即使有着年齡的參差, 但他們的臉也如同鏡面, 尤其是還未成長到屬于男性棱角的霧矢千景面容很是柔和，這樣的他會有種讓人錯視成女孩子的既視感。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地道：“……嗯，是朋友。”

回答完的霧矢千景也有些恍惚。

原本他只是想要知道異世界的‘主角’身邊會出現什麽離奇事情才會跟夏油傑他們相處，只是在那些他都不在意的日常相處中，竟然真的将他們當做了朋友。

是注意到他喜歡喝牛奶咖啡就會在冰箱裏多準備幾罐的夏油傑，是會用無所謂态度關心他的家入硝子，是至今沒稱呼過他的名字，卻也不抗拒他好奇想研究他的五條悟……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真的成為了朋友啊。

說起這話時的霧矢千景沒有注意到自己神情的變化，但是這都被最後之作收入了眼底，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嗯？我以為你會否認呢。”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霧矢千景跟最後之作都擡起頭看了過去。

穿着高專校服的五條悟雙手插兜，小圓墨鏡被他帶的歪斜，露出那雙異于常人的蒼天之瞳，對日本人來說高挑的身形也格外引人注目。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着同樣身高傲人的不良黑色丸子頭的夏油傑在，微前傾着腰的他走路的姿勢都自帶着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場，“悟，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誤解的話，千景他會哭的~”

“哭？是像歌姬那樣嗎？不會哦~他比歌姬要強很多，才不會哭呢~”這樣說着五條悟還用手勢比着霧矢千景跟庵歌姬的差距，随後那只露出來的眼睛裏面還閃爍着惡趣味的光芒，“如果真的要哭的話，我可以拍照留念嗎？”

這是五條悟難得的體貼。

雖然這樣的體貼，絕大部分人都不想要。

而霧矢千景就不包含在這巨大部分的人裏面，他……

“只要你的手機能堅持撐到能拍攝的時候。”

五條悟也不甘示弱地從口袋裏掏出了2018年最新型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滑行着，拍攝視頻的按鍵被他隐藏着的打開。

按理說在沒有接觸到2018年的觸摸屏手機時，是不可能會知道操作方法跟一些隐藏的功能，但這對無時無刻都在接受信息的五條悟來講，只需要看上那麽一眼就知道怎麽操作，而沒有接觸過觸摸屏手機的夏油傑需要适應一段時間才能搞明白那些功能，理所當然的，現在的霧矢千景也應該不會才對。

但……

誰讓從一開始霧矢千景就不是2008年的人呢。

所以在五條悟剛打開手機的時候，就發現無數出現在手機裏面的短信讓它直接卡頓的停止了功能。

“……”

被阻礙了行動的5條悟沒什麽反應，只是很随意的将手機塞在口袋裏。同時瞬移的來到了最後之作的面前。

他的驟然出現讓霧矢千景瞳孔緊縮，下意識地周身出現電流防衛着五條悟的再靠近。

剛承認對方是朋友，這還沒過去一分鐘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我沒事的。”

最後之作拉着霧矢千景的衣角，那雙跟他相似的眼睛裏盡是對五條悟的好奇，由于身高不夠的原因，所以她是踮着腳的看向五條悟的眼睛，“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嗎？”

這還真是跟他初見霧矢千景時的反應一致。

“不可以~”

五條悟完全沒有因為對方還是個孩子就心軟答應的這種情況。

被他拒絕了的最後之作也沒有難過，只是有些失落的垂着腦袋。

夏油傑見狀走上前，語氣很溫和地問：“千景，你沒有什麽想跟我們說的嗎？”

因為五條悟的接近，也因為剛才他的下意識反應，總之霧矢千景的表情有些冰冷，夏油傑的話并沒有起到緩沖作用。

最後之作很有小大人感覺的道：“是因為我經常會遇到危險，所以千景他們會對我保護有些過度，他只是應激了。”

夏油傑注意到了最後之作說的‘他們’，但他什麽也沒說，細長的眼睛只是看着茶色短發的少年。

但他什麽也沒說。

只是低頭看向還坐在地上的天元。

“羂索是誰？”

天元沒有隐瞞：“他是存活了千年的咒術師。”

夏油傑很快就明白這其中的問題：“他用這種更替身體不需讓自己變成腦子也要活下來的目的是什麽？”

“最初的夢想是想讓所有人類都獲得咒術。”

“最初的夢想？”

天元的表情帶着時間蹉跎過的落寞，“這麽久過去，我也不知他現在想要做什麽。”

夏油傑的聲音很平靜：“所以你是明知道他利用夏油傑的身體封印五條悟也沒有介入了，在一個一直保護咒術界，支撐着那些新生咒術師的情況下置之不顧，這就是被稱為咒術界神的天元大人嗎？”

“……”

天元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身為當事人的五條悟，反而對此沒有太多想法，他從來都不認為被咒術師們奉若‘神’的天元就真的會是神明，她只不過是利用特殊的束縛來以此讓自己□□達到不死不滅程度的咒術師，從根本上就不能改變她是‘人類’的本質。

“夏油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你倒是說說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夏油傑的語氣很輕柔，但裏面的冷意任誰都聽得出來。

天元欲言又止的不知該怎麽說。

最後之作拽着霧矢千景衣角，臉上滿是對他的擔憂。

“……”

不願讓他這麽擔心自己的霧矢千景只能開口。

“是因為我吧。”

……

這時，他們已經坐在了包間裏面。

桌面上擺着滿滿當當的甜品，以及少量的油炸物跟涼面和咖啡牛奶。

最後之作瞠目結舌的看着橫掃了面前甜品還在繼續的五條悟，對他眼睛的好奇轉變到了對他本人。

畢竟——

她真的沒有見過能吃這麽多甜品的人。

對待小孩子很寬容的夏油傑即使是在憤怒的情況下也會優先關心她：“吃這個麽？”

他從五條悟的甜品裏拿出一個草莓大福端在最後之作的面前。

草莓大福的上面還用巧克力點綴着圖案，可愛的模樣一下子就俘虜了最後之作的喜歡。

“謝謝！”

她很乖的坐在霧矢千景的旁邊小口的吃着草莓大福，眼睛還時不時的看着五條悟。

“是想吃悟旁邊的水饅頭嗎？”夏油傑問她。

最後之作搖頭：“禦坂禦坂只是在想要是那個人也能像他一樣吃東西這麽高興就好了，雖然吃這麽多甜品很不健康，但是禦坂禦坂會努力的把飯做成甜品樣子的！”

這可愛的模樣很難讓人不動容。

“那個人是千景嗎？”

“不是。”

最後之作坐在凳子上晃着腿，“那個人就是那個人，每次都不肯聽禦坂禦坂的話，總是任性妄為的做出讓禦坂禦坂生氣的事。”

這孩子的口癖還真是讓人很在意。

但，現在的重點并不在這。

天元看着完全無視她的死人感嘆地道：“自從變成這個樣子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食物了，沒想到現在的人類食物竟然發展成這麽多花樣跟品種了。”

夏油傑直接無視她，将那罐被冷落了很久的咖啡牛奶放在了霧矢千景的面前：“這是被冰鎮過的溫度，現在喝的話口感正好。”

“……”

人是恍惚的，但在咖啡牛奶罐被打開放在面前後，霧矢千景無意識的就喝了起來。

熟悉的味道也讓他大腦終于冷卻下來。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他的超電磁炮跟咒術界的術士不同，沒有殘穢能讓他們追蹤，再加上他一路走來的時候都刻意避開了人群，就算是有監控攝像頭也不可能會在短時間就能找到他。

五條悟已經摘下了他的小圓墨鏡，露出了那雙完整的六眼，不過嘴角的奶油讓他的非人氣息減弱了很多。

“事情出現的太過突然，也讓你忽視了身上的異常。”

他的話讓霧矢千景反應過來，側頭看向自己的肩頸那裏，有着一滴圓潤的血珠。

是脹相的赤血操術。

要是平常的時候他肯定能第一時間就發現，但最後之作的出現讓他的反應遲鈍了很多。

“是什麽事？世界要毀滅了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要拯救世界嗎？”

嘴裏還咬着水饅頭的五條悟語氣很是興奮地問。

夏油傑嘴角無力的抽搐：“悟，你把嘴裏的東西吃完了再說話，這樣說話讓人聽不清楚，還有世界怎麽可能就要毀滅了，這種事……”

“是的。”

夏油傑：“……”

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霧矢千景肯定地道，“你沒聽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世界要毀滅了。”

把大福吃完的最後之作渴望地看着抹茶味的大福，眨着眼睛道：“世界不會毀滅的。”

她想了想又道，“就是可能會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具體的表現在哪裏？”

霧矢千景語氣很沉地道：“所有人的大腦跟意識都會被覆蓋籠罩成為共同體。”

有着資深游戲經驗的五條悟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來如此，但是想要做到這種程度僅憑束縛跟術式是不可能的。”

注視着霧矢千景跟最後之作的藍瞳格外的意味深長，“是那個能讓你們靈魂都相連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