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章

60   第 60 章

◎夢境跟記憶◎

霧矢千景他們正在前往北海道的方向, 現在的天氣雖然不适合去海邊游玩度假，但依舊有很多的人聚集在這裏。

而夏油傑他們也發現了北海道這邊的異樣。

比起東京随處可見的那些低階咒靈，北海道這邊很幹淨, 是物理意義上的幹淨，就連蠅頭都沒有，這裏跟東京就像是處于兩個世界。

但這怎麽可能！

伏黑惠他們的表情已變得凝重起來。

上次他們來北海道執行任務的時候，這裏還不是現在這樣。

“小哥，要不要來嘗嘗我們這裏特産的水饅頭，很好吃的。”熱情洋溢的老板向他們一行人推薦着食物。

伏黑惠禮貌的拒絕，虎杖悠仁倒是很快樂的從他那裏買了一袋，在他分享給朋友的時候遭到了無情拒絕并伴随着打擊, 讓整個人都耷拉着腦袋，灰白了不少。

在那裏！

隐隐感覺到方向的霧矢千景朝着西面那裏。

夏油傑他們趕緊追了上去。

這是個很熱鬧的街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再往前走的時候虎杖悠仁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即使發生碰撞，也沒有口角的出現, 反而對視的哈哈笑了起來。

這怪異的場景讓他眼裏閃過迷惑。

他記得上次來這裏執行任務的時候, 也見過那個很兇悍的男人，而且他脾氣很不好的，連小孩子都要動手，現在被成年人撞倒不僅不生氣，還主動把人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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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有哪裏不對勁吧？！

越往裏面走, 那種怪異的感覺就越突兀。

這裏所有人都像是戴了一層面具，讓他們都維持着表面的幸福快樂。

夏油傑低聲地道：“小心些, 不要跟丢了, 這裏有問題。”

學生們都點點頭。

霧矢千景在一棟建立的富麗堂皇的神社那裏停下來, 深色的外面懸挂着很多, 有着虎耳的風鈴，微風輕輕吹動的時候，悅耳的聲音讓人心情都變得愉悅。

但——

“捂住耳朵！”

霧矢千景大聲地吼道。

其他人立刻用雙手捂住耳朵，可是也已經晚了，那聲音就跟蟲子通過他們的耳道裏直鑽進腦子裏面，·瞬間的眩暈感耳鳴讓他們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噼裏啪啦！”

“……”

“清醒了麽？”

“……”

有抗體的夏油傑最先開口，他的舌根還有着因為被電擊過而有的僵硬：“嗯。”

無私千景看向渾身都在冒着煙，頭發全部炸天的三人組：“你們呢？”

“我……們……沒事……”

就是這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眼神，怎麽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完全無視身後怨念的霧矢千景道：“這些風鈴是有人刻意擺放的位置，他們能根據風的吹動給人的大腦造成致幻的情況，只有讓□□感覺到了疼痛，大腦才會清醒過來。”

知道他是為了救他們才釋放電力的三小只齊聲地向他道謝。

霧矢千景的神情并沒有多大變動。

“裏面的情況會比外面還要危險，千萬不能大意。”

“我們知道了。”

見他們很聽話的霧矢千景腳步沉重的踏了進去。

夏油傑向他投去了那人尋味的眼神，裏面的探究灼熱的很，以千景對電磁的掌控，他絕對能做到讓他們清醒過來還不被變成現在這樣，唯一的解釋就是……

他故意的！

黑發少年微微的扭過頭看向後面三個站位能360°防衛着四周的學生，細長的眼睛裏面很是詫異，千景可不是會對除了在意人以外惡作劇的性格，就算是悟的學生也不會因此改變想法。

并不知道真實情況的三人在進入神社後身上殘存的電流讓黑暗裏看不見的東西也被電擊過後，都為他們誤解霧矢千景的行為感到後悔。

他們還以為老師的同學是跟他一樣性格，故意用這種行為來戲耍他們，沒想到他是真的在為他們着想。

但接下來的發展，讓他們沒有時間再去道歉。

這間神社跟別的神社內部構造相差不大，但不同的是，神社的內部什麽東西也沒有，包括供奉的神明。

原本應該在入口處擺放在兩邊的狛犬石像竟是用人來代替的，而他們的臉上都帶着很熟悉的笑容。

“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模一樣，這是模板化笑容訓練地嗎？”虎杖悠仁很好奇地問。

“笨蛋，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訓練！”釘崎野薔薇反駁他。

伏黑惠已經召喚出了玉犬在身邊。

“不然要怎麽解釋他們的笑容都是固定的啊！”

“這我怎麽會知道。”

在兩人快要争執吵起來的時候，玉犬突然的犬吠起來。

“有什麽東西過來了。”伏黑惠做出攻擊的姿勢低聲地道。

其他幾人也都傾耳觀測着四周。

很多細微的腳步聲出地上，這樣的震動聲讓地板似乎都變得晃動起來。

夏油傑召喚出咒靈點亮了神社內的情況。

“哇！好多蜘蛛啊！”虎杖悠仁被這密密麻麻占據了他們身邊周圍的蜘蛛吓了一跳。

在鄉下長大的釘崎野薔薇對蜘蛛并不害怕，只是突然看到這麽多細小的黑色毛蜘蛛把他們包圍住，還是禁不住地感到惡心。

伏黑惠召喚出能噴火的式神想要消滅它們，他控制着式神的輸出，避免出現将他們都卷入火災裏的情況。

可這些蜘蛛不知道怎麽回事，即使前一批的蜘蛛被燒的屍骨無存，還是會有無數的小蜘蛛從黑暗裏再爬行出來。

“有完沒完了！”

耐心不是很好的釘崎野薔薇直接道：“伏黑，虎杖，你們掩護我，我去找出放蜘蛛的那個幕後黑手。”

這些蜘蛛一看就是在聽從人的命令行動。

“喔！”

兩人配合默契的為釘崎野薔薇開辟出了一條通道，而她也是沒有猶豫的把手機丢了進去，手電筒的燈将黑暗裏的情況輝映了出來。

“等等……”

虎杖悠仁看着在地上滾了幾圈的手機，眼睛都變成了懵逼的模樣，“那個手機怎麽看上去這麽的眼熟啊？”

“當然眼熟了，那是你的手機。”

理直氣壯這樣回答的釘崎野薔薇單手夾着稻草人，另外一只手拿出了駭人的釘子。

虎杖悠仁：“……”

想說什麽但又很委屈的男高中生只能緊攥着拳頭看向了露出真容的幕後人。

他忍不住的對着旁邊的伏黑惠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伏黑！你看，我就說世界上真的有蜘蛛女，那電影不是騙人的，好厲害啊！會說話嗎？你能跟人類溝通嗎？你還有其他同類嗎？”

他就像是好奇寶寶那樣，什麽都想知道。

伏黑惠：“……”

這個笨蛋難道看不出對面的蜘蛛女是咒靈，根本不是異形嗎？！

在虎杖悠仁的提問中，她露出了尖銳的牙齒：“同類？都被我吃了，現在你們也要變成我的食物了。”

她的話讓虎杖悠仁的表情淡了下來。

不過……

在跟蜘蛛女纏鬥的時候，操縱着式神的伏黑惠總覺得他忘記了什麽，進來神社的就他們三人嗎？說到底他們來這裏執行什麽任務的？

只是在蜘蛛女步步緊逼的攻勢下，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

……

中招了啊。

就算一直在提高警戒的防備着，可他們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就中了咒靈的幻術，而且他們還被分開了。

站在黑暗裏的夏油傑對現在的狀況有些擔憂，他得盡快的跟大家彙合。

就在他用咒靈開路的時候，往前走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夏油傑，你真的甘心讓你的同類們為那群只知道制造咒靈跟虐待咒術師的猴子們生存在一個世界裏嗎？”

“……”

這聲音有些耳熟。

但夏油傑就像是沒察覺那樣的冷着臉：“你是誰？”

那道聲音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的用言語蠱惑：“你已經收服了真人吧？他的術式是能捏造人類的靈魂，只要你動動手，那些普通人類就會獲得咒力，不再是只創造怨念跟惡意的猴子了。”

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在他眼前展開。

夏油傑被他的話蠱惑到，殺意也減弱了許多。

而那道聲音也越發的雀躍，裏面暗藏着的惡意都溢了出來：“這樣也不會違反咒術界的規矩，你還可以跟以前一樣在高專裏繼續上課，暗中你還可以發展同類，這樣的日子不是很美好嗎？”

“很美好？”

“對，早晚有一天，全世界的普通人都會變成咒術師，他們會成為你的同伴，趙琳也會因為沒有惡意跟怨念逐漸的消失在這世間，世界就會變成你想要的那個樣子。”

“世界變成我想要的樣子……”

“是啊~只要你堅持着理念，就一定能成功的。”

黑暗裏的那道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快到了夏油傑的身邊，漸漸的、黑影形成的利爪即将要觸碰到表情已經呆滞的黑發少年肩膀上……

……

霧矢千景能明确地感覺到自己現在正處于敵人的陷阱中，這些出現在他眼前的人和景物也只是幻覺。

但他什麽也沒做，任由着那些聲音鑽入他的耳朵裏。

比起身量瘦小的最後之作，出現在他面前的少女如同鏡面，只是不同的是她的額頭上戴着護目鏡，表情比起豐富的霧矢千景冷淡了許多。

“這是禦坂的任務，禦坂們就是為此誕生的。”

站在她對面的‘少女’，或者說少年就如同傀儡那樣呆愣愣的沒有反應。

而看到他這樣的少女茶色的眼眸裏注入了亮光，她剛想要說些什麽時候就看到不遠處跑過來的少女打斷。

那是一個跟她沒有任何模樣差別的少女。

也是所有禦坂克隆體的本體。

禦坂美琴。

性格有些粗心的禦坂美琴并沒有發現這兩個禦坂妹妹有什麽不一樣，因為自己被騙導致她們遭遇事故的她對她們很歉疚，哪怕計劃以經被終止，可她還是記挂着這些禦坂妹妹們。

“是出了什麽事情嗎？最近很少看到你們。”

禦坂10087號是個性格有些遲緩的妹妹，所以才會在看到禦坂美琴的時候沒能及時的躲開。

她語氣沒有波瀾地道：“因為這件事需要瞞着姐姐大人，所以最近禦坂不會跟你見面，但是在這一周內出現在姐姐大人不遠處的禦坂有29個，但每次的姐姐大人不是在追趕人的路上，就是被呱太吸引，還有春心蕩漾的糾結要不要約會的場面，姐姐大人的粗心也影響到了禦坂們。”

禦坂美琴：“……”

被她說的很不好意思的長發少女臉微紅：“我才沒有想要表白！”

她的情緒激動也讓附近的電流受到影響。

禦坂10087號反應遲了兩秒的才會護住另外一個‘禦坂妹妹’，可這也已經晚了，很不幸的被禦坂美琴的電磁給纏住。

禦坂美琴被他的模樣吓到。

“不是說你們最低也有LV2嗎？我的這點電磁不應該會對她造成傷害啊。”看着被電得抽搐的禦坂妹妹，禦坂美琴驚慌失措的直接打橫抱起人準備去帶往醫院。

禦坂10087攔住她：“姐姐大人，這是醫生也無法解決的症狀，他跟禦坂不同。”

“是身體病症更嚴重了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能治療他的醫生的。”愧疚心達到頂峰的禦坂美琴根本沒注意到禦坂10087口中的‘他’。

“姐姐……姐姐大人？”

嘶啞的聲音從被她公主抱的懷裏人口中響起。

已經習慣這稱呼的禦坂美琴沒有應答：“我在這裏，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禦坂10087立刻将這情況上傳到禦坂網絡中。

所有的禦坂妹妹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原本正在生氣的最後之作，聽到這消息表情都呆滞了。

躺在沙發上的一方通行雖然用矢量操縱隔絕了空氣的聲音，但他還是分了一縷的心神在最後之作身上，在睜開眼睛發現房間裏沒有孩子存在後表情都變得煩躁，可他還是沒有猶豫的起身去找人了。

無力抗争禦坂美琴的禦坂10087被一起的帶到了醫院。

長着青蛙臉的醫生在檢查完情況後問禦坂10087：“上次檢查你們身體情況的人裏面好像沒有他。”

“難道是又有人啓動這個計劃？”

聽到這的禦坂美琴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過了會兒才意識到這裏面不對勁的她眼神呆滞：“他？不是她嗎？”

禦坂10087語氣平平地道：“在姐姐大人要帶着她來醫院的時候，禦坂就已經說過了，但姐姐大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呢。”

禦坂美琴：“……”

不是說是她的克隆體嗎？她怎麽可能會想到克隆出了一個跟他性別完全相反的人啊？！

“醫生，那他的身體怎麽樣？為什麽連我只用了LV1的電磁都無法承受。”

禦坂美琴已經破罐子破摔的接受了她的克隆體裏面還有個弟弟，現在她更關注為什麽他會比把妹妹們身體還要虛弱。

“他的基因缺陷比用一周時間速成的禦坂妹妹們還要嚴重，具體的情況應該是研究員們采用了延緩他成長途徑，又以改變性別的方式來測驗情況，但他的身體排異反應造成了無法正常使用禦坂妹妹們的缺陷電力，也無法承受電擊，會讓他的內髒都被烤焦。”

禦坂美琴沒想到他的情況竟然會這麽嚴重：“那有什麽辦法能解決嗎？”

醫生看了下她：“我有個想法，但是需要你的幫助。”

“我答應。”

連思考猶豫都沒有，禦坂美琴直接就答應了。

“需要用到你大量的血，你可能接下來有段時間會很虛弱。”醫生提醒着她。

無論研究所的人用怎樣的方式去制造這些克隆體，他們的基因都來自于禦坂美琴，她的血能讓那孩子的身體康健許多。

“我沒問題！”

“這樣做也只能緩解一段時間，他身體的衰敗程度比其她克隆體要衰敗很多，這樣做也只能延緩他最多三年的壽命，期間還需要你多次的輸血，真的要這麽做麽？”醫生再次将情況說清楚。

“……”

禦坂美琴沉默了。

不是因為聽到要多次輸血，而是因為醫生口中的三年期限，她看像躺在冰冷床上的人，義無反顧地踏了進去。

“先維系他的生命，接下來我會尋找辦法救他的命。”

既然本人同意，醫生也就不再遲疑。

禦坂10087拉住了禦坂美琴的胳膊：“姐姐大人……”

禦坂美琴露出爽朗明媚的笑容：“不用擔心，我身體很好的，抽點血也不會有事。”

“禦坂絲毫不擔心姐姐大人即使在高燒情況下也能單挑50個混混的強壯身體。”

禦坂美琴：“……”

雖然這麽說，但在禦坂美琴要被抽血的時候禦坂10087還是露出了糾結的神色。

随着紅色的血液被輸送進體內病床上的人蒼白的臉色也好了許多，微弱的呼吸也變的明顯。

一路上跌跌撞撞還總是走錯路跟好心人想幫忙送到警察局的最後之作，還是先一步的被一方通行抓住了後脖頸。

知道她想要做的時候，白發少年沉默的帶着她到了醫院。

被抽了大量鮮血的禦坂美琴這會兒頭重腳輕，眼前都出現重影那樣的，直到耳邊響起了那道讓她既恐懼又憤怒的聲音。

“你……”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即使現在身體連站穩都是問題，但禦坂美琴還是第一時間用電磁加速擋在了禦坂10087的前面，屬于常盤臺超電磁炮的電力充斥着房間裏面，她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知道在醫院裏讓電器失靈會給病人們造成什麽後果。

“哈？你以為我想來這裏嗎！”

一方通行将在門口的最後之作拎起來，“是這小鬼離家出走也要來這裏！”

偶然見過一面，但根本沒交流過的兩人猝不及防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

被一方通行拎在半空中的最後之作呆毛在空中來回的晃悠着，舉起小手跟禦坂美琴打招呼：“禦坂禦坂也要稱呼你姐姐大人嗎？”

“……”

失血過多，加上情緒激蕩，讓禦坂美琴身體發軟的往後倒，要不是禦坂10087及時扶住她就趴在地上了。

“是禦坂對姐姐大人的刻板印象出現了誤差，已修正，姐姐大人的身體素質不能再用猛犸象來概括，還有……”

禦坂10087低頭看向懷裏面的禦坂美琴：“姐姐大人，你真的再每天喝牛奶嗎？為什麽還跟半年前的測量數據相同，完全沒有起伏變化！禦坂不想要繼承這部分的情況。”

知道她在指什麽的禦坂美琴都能氣暈了。

偏偏還有……

最後之作也說出了沮喪的話：“禦坂禦坂也想要變大……”

禦坂美琴：“……”

完全不想在讓她仇恨人面前繼續丢臉的禦坂美琴強撐着精神站起來。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見她恢複精神，禦坂10087和最後之作也就先停止了這個讨論，雖然禦坂美琴的數據已經被她們上傳到禦坂網絡上，以至于世界各地的禦坂妹妹們都開始了各種搶救自身的行為。

“禦坂禦坂是來看他的。”

随着最後之作的話落，躺在床上的少年也睜開了眼睛，那雙茶色的眼眸裏依舊是倒映不出任何的景象。

但是……

“姐姐大人？”

最後之作跑到了病床前，小身體爬了上去：“看得見禦坂禦坂嗎？”

“……”

僵硬的脖頸轉動，瞳孔裏逐漸倒映出了她的身體。

“太好了，你的靈魂終于跟身體契合了。”最後之作，拍着胸脯坐在了床上。

“靈魂跟身體契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