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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晚上十點整，大都會也在下雨。

積雨雲團籠罩了特拉華州和新澤西州的大部分地區，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克拉克今晚留在星球日報社加班，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蒼白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留下深刻的陰影。

幾張廢棄的紙團散落在腳邊，克拉克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最近各大報社競争激烈，為了發行量，不少記者開始深挖超級英雄的花邊新聞，不管他們挖到的是真是假，總之刊登後莫名其妙的火爆了，比如連着五天挂在趨勢前五的雙綠cp詞條，鬼知道是哪個記者捕風捉影把綠燈俠和綠箭俠湊一塊的。

希望這種流言不會影響哈爾和奧利的友誼。

更糟糕的是星球日報也參與了這種惡性競争，為了蹭熱度調了不少記者去娛樂版，可大都會哪來的那麽多娛樂新聞可寫。

今天他的工作任務是編幾個超級英雄的趣聞填上去。這本不是件困難的事，克拉克憑借他的超級速度一小時不到就寫完了三篇稿子——他給自己寫了三個有事實依據的緋聞對象，三位主人公在大都會生活且都在公開場合表達過對超人熱烈的愛。

感謝他超出常人的記憶力，如果認真回憶的話，他幾乎能想起他救的每一個人。更重要的是，他們一個是非裔從事女權運動、一個有宗教信仰還是動物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最後一位是變性的美妝博主，他曾在直播時向粉絲展示了整整一書架的超人寫真集。

可這份讓他信心十足的稿子被上司駁回了。

“不得不說，克拉克，你是個非常優秀的記者。”懷特主編愛不釋手的翻了好幾遍稿子，贊嘆道，“如果這篇登上去的話年終絕對能拿獎，它不僅僅是三篇桃色新聞，更蘊含着偉大的美利堅精神，就算超人出回憶錄也會把它放在首頁！它值得最大的頭版，标題就是《超人——美利堅的自由守護神！》。但是不行，啧，至少現在不行。”

懷特主編遺憾嘆氣，“就在昨天，超人使五角大樓免遭爆炸，我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寫超人的桃色新聞，尤其是超人可一直在大都會待着，星球日報不能冒這個風險。”他抓起這幾張紙看了又看，再次嘆氣。“我該立下遺囑，讓接任者等到超人死後立刻把它發出去。”

“這就不必了，我總會寫出更好的新聞。”克拉克連忙拒絕，“看來我更适合寫社會新聞，或許……”

“不不不，克拉克，你有這個天賦，只是不要寫大都會的人，比如超人和盧瑟他們。哦天啊，上次盧瑟找上門來讓咱們賠了不少錢，不過我給你透個底——”主編壓低聲音，“我們賺的更多。”

克拉克抽抽嘴角：“我想超人他是不會在意這個的。”

“保持警惕克拉克！”主編粗聲訓誡道，“你現在可是在超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你還年輕！你有光明的未來！別和超人過不去了，你的目光要放得長遠，寫點別的夥計。比如那個，那個隔壁的，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

克拉克心頭一跳。他看着懷特主編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地站起來。

“絕妙的組合！風流貴族和神秘蒙面俠客！自帶話題流量還有性少數群體元素！我敢肯定這個主題一定能登頂趨勢！”懷特在辦公室飛快地走了兩圈，一把抄起桌上的紙筆，鄭重地塞進克拉克手裏。

“明天，不，後天，我要在娛樂版看見你的文章！”

“……你是認真的？我寫？”克拉克面色難看，“關于他們倆的事早就有人寫過了，哥譚人寫的最勤快。”

布魯斯要是知道他在報紙上編排他，恐怕友誼的小船就又一次沉底了。當然，布魯斯一向表明他不在乎他自己的名聲，但上次看完他寫的人物報道後，克拉克因為戰損費超标，抗氪石訓練加了一倍。

他可不敢肯定這兩件事毫無關聯。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從《哥譚公報》出來的，炒剩飯是娛樂版的常規操作了，不要有壓力，哥譚人能寫出來啥文章我心裏清楚得很。”他拍着克拉克的肩膀，“拿出你寫超人的勁頭，克拉克，你絕對比哥譚記者強得多。”

帶着上司的殷切期盼，克拉克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發了兩個小時的呆，中途去了趟廁所，順道救了五個人。

一直到晚上十點，他還是沒寫完稿子。超人不是無所不能的。克拉克又一次意識到這一點。

電話鈴聲響了，打破一室寧靜。

“你好，這裏是克拉克·肯特……喬納森？”克拉克驚訝的挑眉，“沒有沒有，我還沒有休息，事實上我很高興能接到你的電話。”他确實得感謝喬納森，這會兒他終于不用絞盡腦汁想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的二三事了。

“你在布魯德海文過得怎麽樣？有好好吃飯嗎？”

“當，當然，迪克和警官們一直很照顧我。”喬納森一時有些心虛，自從他去了布魯德海文之後就沒再聯系過克拉克了。連名字都沒主動提起過，他知道克拉克能聽見別人喊他。

“我想也是，格雷森肯定不會讓你被欺負了。”克拉克笑着說。

“嗯，其實，我前段時間搬到哥譚去了，您知道的，那邊罪犯比較多……”喬納森委婉地解釋到。

克拉克果然理解了他的未盡之言：“有人找你麻煩了？是誰？小醜？稻草人？”據他了解，全哥譚大概也就這麽兩個人能對喬納森造成威脅。喬納森也不是普通人，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建議他去哥譚常駐。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嗯。好吧，我确實和一些人有一點私人恩怨。”喬納森結結巴巴地說，“真神在上，我得誠實的說這讓我心情不太好。但我得解釋一下，我不是向您尋求武力援助的，我一直是個和平愛好者。”

克拉克笑了：“我知道的神父，我可沒有誤會你。所以我能幫你什麽忙嗎？”

“是這樣的克拉克，我不明白，如果法律不能給壞人制裁，壞人因為證據不足而逃脫懲罰，那麽我是不是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呢？”

“哦，喬納森，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是可以的，因為你現在已經開始用義警的思維思考問題了，而我是個義警。”克拉克摸摸下巴，“如果你想往這方面發展的話，或許我的同事會願意在義警特訓班裏多加個名額。”

“我暫時沒這個想法，畢竟，義警似乎不是那麽……正規合法？”喬納森想了想，“我不是說您這麽做不好，而是，您看，我最好的朋友迪克，他是個警察。除了大都會，警察總是和義警的關系微妙。您懂我的意思吧？我不太想穿着緊身衣被迪克追得跑來跑去……”

“嗯，你說得對，确實挺微妙。”克拉克強忍笑意。“那你有決定了嗎？”

“當然。”喬納森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他站在大教堂的落地花窗前，看着閃電劃破夜空。

希望超人的同事是個好說話的人，不介意他先下手為強。

哥譚的雨連着下了兩天。

“注意安全，企鵝人提高了警惕，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知道了B,我會小心的。”提姆對着衛生間的洗手臺整理好耳麥，取下頭頂的假發捋了捋毛，讓它看起來更自然。

和往常一樣，他成功地混進了冰山餐廳。

昨天晚上回去後他和布魯斯對企鵝人進行了一次缜密的調查，果然不出他所料，企鵝人這家夥根本禁不住細查，剛從阿卡姆出來就馬不停蹄地忙碌起來了，聯系上了星城的人，為黑面具名下的資源找了個合适的賣家。

今晚他喬裝改扮進來探探他手下人的虛實，如果可以的話，半夜就能和蝙蝠俠一起沖進來把他打一頓送進阿卡姆，也算是替那位可憐的神父出一口氣。

走廊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提姆沒在意，繼續手上的動作。聽聲音是一雙女士高跟鞋，根據這個步伐和速度，大概是位高挑的女性……提姆一邊整胸牌一邊想。

直到一位金發高個子的女士沖進來。

“等等女士，這裏是男廁！”提姆飛快把假發藏在背後。

“抱歉借用一下。”女人低聲說，和提姆擦肩而過的時候，突兀的停住了。

提姆心裏一沉，背在身後的手摸向信號器。

“大堂經理？”她猛地湊近，一字一頓的念出提姆胸牌上的字，又擡起頭仔細打量提姆的侍者制服。

“真神在上，您竟然為企鵝人工作！”

提姆驚訝地瞪大眼睛。

“……神父？！”

作者有話說：

克拉克：嘿嘿，崽給我打電話了。

喬納森：先通個氣，得找個能替我兜事兒的人

今天還有一更，若無意外的話會是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