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時間？”

“今晚？”

“地點？”

“韋恩莊園？讓我查一下……”喬納森靠着牆仔細劃拉手機屏幕, “诶，公交車不往那邊走诶。”

“只有我們倆？”

“只有我們倆。”喬納森不想徒增變數。

提姆嘆了口氣，把路邊買的披薩塞進嘴裏，含含糊糊的說：“算了吧神父, 你現在回大教堂還能再睡個回籠覺。”

“我是認真的提姆, 我已經開始計劃怎麽潛入韋恩莊園了！”喬納森在他耳邊辯解道, “首先我們先去租車行租一輛車, 然後去體育用品店買兩根棒球棍……”

提姆把手放在嘴邊,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等一下神父，”他咽下嘴裏的披薩，沖路邊的警察招招手——他們離警局總部的大門只有不到五十米。

“怎麽了德雷克先生？還有神父？”來人是他們的老熟人諾曼警官，今天他巡邏。

“早上好諾曼, 喬納森神父說他今晚要綁架哥譚首富。”提姆直截了當的說, 贏得喬納森震驚的目光。

諾曼看了看哥譚首富養子，又看了看新晉哥譚神父。

“祝兩位玩的開心，提前祝你們萬聖節快樂。”諾曼警官敷衍道, 離開前還不忘給神父打個補丁：“哦, 還有你喬納森神父, 別說綁匪了, 就算你化妝成小醜也別想混進我們臨時監獄。月末監獄位已經夠滿了, 不需要再建個唱詩班。”

“看吶神父，”提姆沖諾曼的背影聳聳肩, “現在我不是共犯了。”他感慨的拍了拍神父的肩膀, 阿卡姆的囚徒們還在哥譚市裏到處亂晃, 他和布魯斯可沒時間陪神父玩過家家。

“哦, 提姆別這樣, 聽聽報酬如何？我肯定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而且我對神發誓，事後絕對不會對你有絲毫影響。”喬納森掏出企鵝人給的支票試圖挽留他。

提姆盯着這張支票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的和神父好好聊聊，他帶着喬納森坐到咖啡店門外的長椅上。

“首先我得向您道歉，神父，我隐瞞了我的身份，我和迪克一樣，都是被哥譚首富收養的孩子，或許您已經知道了，或許您現在剛知道。不過這不重要，我可不會綁架我的父親。但是對你，神父，我有很多疑問。”提姆的眼裏閃過一道智慧的光。

“抱歉提姆，我不會綁架你爸爸了，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喬納森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已經在盤算着中午去銀行碰碰運氣了，看樣子綁架這條路行不通。

“那就從我們相遇的那個晚上開始說起吧，”他向服務員要了一杯無糖黑咖啡和一杯蘋果汁，“那天您被企鵝人的手下打的挺慘，但是拒絕了去醫院。這一點本來是沒有問題的，我知道醫療費很貴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欠別人的人情，但是第二天晚上我們在冰山餐廳碰面時，您穿了高跟鞋和包臀小短裙，不但沒表示出一絲不适，身上甚至沒有傷痕——要知道前一天您可是被打得走路都需要我攙扶。”

喬納森心裏一咯噔，傷痕這玩意兒他怎麽僞裝的出來。

“根據我為您上妝時您的身體反應判斷，您對化妝幾乎一竅不通，在脖子，胳膊，腿部最容易留下傷痕的地方也沒有遮瑕霜存在的痕跡，所以我的判斷是，您受的傷神奇地消失了。”

看着從腳尖到頭發稍都透着一種緊張感的神父，提姆心裏滿意極了，他把其中一杯飲料推給喬納森，“喝點蘋果汁吧神父，我還沒說完呢。”

喬納森心虛的咽了一大口沒有味道的液體，還沒完，這還不夠嗎？

“然後是你的心理暗示能力，”提姆回憶起當時企鵝人和黑面具後悔萬分的面孔，直到現在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敢肯定你用的方法并不是正常人能用出來的，我見過世界上最好的催眠專家和心理醫生，我知道心理暗示絕對不是像你這樣強行改變一個人的人格和品行。為此我調查了你的履歷，發現不管是在大都會，布魯德海文還是在哥譚，你第一個要去的目标都是同一個地方——監獄。”

“我想不出來你有什麽必須去監獄的理由，喬納森神父，”提姆摸了摸下巴，“不管是之前你裝作銀行劫匪，還是這次意圖綁架哥譚首富，你都沒有作案動機，目的都是去監獄，所以我猜測監獄裏一定有什麽東西是你需要的，再結合一下企鵝人和黑面具的表現，我懷疑——他們痛改前非一定對你有什麽好處，對嗎，神父？這次你這麽急着去黑門監獄，或許是因為你的能力正在衰退，或許是身體正在虛弱……”提姆觀察着喬納森因被蝙蝠俠吓漏氣而有些慘白的臉，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你的健康受到了影響，是因為企鵝人……”

提姆又突然想到今天早上被神父抓到的小偷：“……您是通過肢體接觸使用能力嗎？”

“……您到底是什麽人啊？”給孩子留條底褲吧，他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喬納森失落地咬着吸管，他和提姆才認識四天。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幾乎被扒得一幹二淨。超人都沒這麽做過。

提姆收回臉上的得意：“我只是個普通人罷了，韋恩企業的繼任者，愛好是當個偵探。”

“……德雷克先生，讓哥譚變得和平安寧是我的願望和理想……”喬納森弱弱地說，“來哥譚這麽久我從沒濫用過這種能力……”

“別擔心神父，有點超凡能力可不是什麽壞事。”提姆安慰道，“你看看隔壁的超人，紐約的蜘蛛俠還有綠燈俠閃電俠……只要把超凡能力用在正地方上就會受到民衆的愛戴，毒藤女和電人就是個反面例子，如果您不想被蝙蝠俠揍的話就不要走上他們的老路。”他發現提到蝙蝠俠的名字時神父抖了一下。

難道B真的打過神父？提姆也陷入懷疑。

“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喬納森難過地說，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至少提姆還沒發現他不是人。

“不用客氣，”提姆仔細打量着喬納森，覺得十分新鮮，天吶，神父大概是他見過的最弱的超能力者，能被普通人按在地上打的超能力者，這可是個珍惜物種得保護好才對，“所以到底是什麽樣的超能力呢？”提姆很好奇，他恨不得把喬納森帶到阿卡姆讓他一人摸一下——當然，前提是不會像企鵝人那樣失控。

“就是您想的那樣，通過身體接觸讓別人變得更加善良。”神父有氣無力地回答道。他現在只想回教堂一個人靜靜。

“……只有這些？”提姆有點難以置信，“不會治愈術和召喚術？”您不是神職人員嗎？

“不會。”既然你沒發現我為什麽要說出來呢？

“不會飛行？沒有超級速度？”這可是超能力的基礎诶。

“不會。”至少暫時做不到。

“那熱視線和鋼鐵之軀呢？”

“您說的那是氪星人吧。”喬納森露出一個卑微的笑，“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神父罷了。”

淡淡的憂傷慢慢在兩人之間擴散，兩人對望之時，不約而同産生一種因郁郁而不得志而惺惺相惜之情。

提姆沉默了一會兒，看着喬納森手裏的杯子，忽然問：“您使用超能力對自己有副作用嗎？”

“嗯？當然沒有，”雖然有些奇怪，喬納森還是仔細回答了，“所以我想趁我還在哥譚，多去監獄為哥譚做些事情，畢竟做好事總是不嫌多嘛——提姆，你還有其他辦法能讓我混進黑門監獄嗎？”或許是因為越過獄的人太多，哥譚對這方面非常警惕，喬納森單靠自己的力量根本進不去。

“嗯，讓我想想……蘋果汁味道怎麽樣？”提姆挑起了另一個話題。

“還，還不錯。”喬納森謹慎地說，卻見提姆皺起了眉。

“這叫沒有副作用？您失去了味覺神父，我喝的才是蘋果汁。”提姆掀開自己的飲料蓋，又給喬納森上了一課。

心機狡猾的哥譚人。喬納森一時間坐立難安，像是坐在一堆蒼耳上，恨不得立刻就回布魯德海文。

再跟這家夥待在一起說不定連沒和超人坦白的實話都要被套出來。

借口自己要參加一場葬禮，喬納森匆匆告別了提姆，起身往教堂趕。真神在上，他今天就不該□□門監獄的主意。

提姆靜靜靠在長椅上，溫柔的陽光軟軟罩着他，讓他有些昏昏欲睡，但每次當他想徹底放松下來時，小醜的臉、殺手鱷的臉、企鵝人的臉、蝙蝠俠的臉就從腦海中浮現出來，緊緊把他包裹在荒誕的幻境裏。

他應該選那杯黑咖啡才對。提姆使勁揉一把臉，站起來打算再去點一杯黑咖啡。

電話忽然響了，是管家阿福的來電。

“提姆少爺，回來時請帶回來兩套晚宴的變裝禮服，你和韋恩老爺的尺碼。”阿爾弗雷德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善，“今晚韋恩莊園要舉行萬聖節變裝晚宴，您不會也忘了吧？”

“什麽？晚宴？今晚？”提姆十分驚訝，“可是阿卡姆的囚犯們還沒有抓住，今晚我們恐怕沒有時間參加……”

“這是韋恩老爺的主意。”阿爾弗雷德在電話那邊幽幽的看着埋頭苦幹的蝙蝠俠，“上個月老爺在媒體上對托尼·斯塔克的審美品位發表了不同的看法，并在争論中提出将會舉辦一個更有品味的變裝晚宴供托尼·斯塔克先生參考。現在幾乎所有娛樂記者都将目光對準了韋恩莊園。看在韋恩家族榮耀的份上，您不打算不戰而降，對吧老爺？”

“咳，抱歉阿福，我真的把這件事忘了，阿卡姆的事情比這個更重要，而且我們現在也來不及準備……”布魯斯指了指一切如常的韋恩莊園，現在再裝扮發邀請也有些晚了。

“別擔心韋恩老爺，這是您可憐的管家需要操心的事，邀請函已經發出去了，晚宴裝修我也聯系了原來的團隊，一切照舊——韋恩家族的品位一向不錯，不一定能豔壓斯塔克先生但一定不會被挑出錯。”阿爾弗雷德說着遞給布魯斯一條新領帶。

“作為一個花花公子比不上斯塔克先生并不是一件恥辱的事，老爺，您只需要讓布魯斯出現在晚宴上，和請來的超模拍幾張照片就好。”

“……必須參加嗎阿福？這場宴會除了滿足花花公子的虛榮心外毫無用處，”布魯斯減小了音量，“追查小醜和死射已經到了關鍵時期，布魯斯·韋恩也不是第一次放別人鴿子了，對吧？”

“必須參加。”阿爾弗雷德嚴肅的說，“您算算您有多久沒在公共場合露面了？再這麽推拖下去很快就會出現哥譚首富去鄉下養胎的傳言，您別忘了您是蝙蝠俠的同時也是韋恩家族的繼承人。而且我得說，小醜和死射都是大家的老朋友了，他們要是想躲，只搜捕一個晚上是沒用的——您只需要為韋恩家族奉獻這一晚。”

“別這麽刻薄阿福，就這麽一次，下次我肯定參加……”

阿爾弗雷德寸步不讓：“去換衣服吧老爺，除非遇上特殊事件，這場宴會是一定要開下去的。還有您提姆少爺，希望您不要再逃了自家舉辦的晚宴。”

提姆聽着宴會這詞就頭皮發麻，但聰明如他很快就發現了漏洞：“等等阿福，您說除非特殊事件？”

“……嗯？”阿爾弗雷德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您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可真是個天才……別管宴會了阿福，您就安心在家歇着吧，然後告訴媒體，哥譚首富收到了綁架預告函，出于安全考慮不舉行晚宴——這事兒布魯斯熟，讓他做。”

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面面相觑。“哪來的綁匪？”

“我很快就把他帶回去，保證讓大家都滿意——媒體就喜歡這種反轉再反轉的劇情。”

提姆抓起公文包，連手裏的黑咖啡都不要了，随手往路邊一放，邁開兩條長腿，朝着喬納森離開的方向一路飛奔。

“等等！喬納森！等等我！”邊跑邊喊的提姆引來路邊無數人的目光。

走在前面的喬納森當然也聽到了，但他默默的加快了腳步，生怕提姆又不知怎麽發現了哪條真相，追過來扒他馬甲。

可神父的兩條腿怎麽比得過羅賓的兩條腿。

提姆很快追上了喬納森，一把摟住他的脖子。

“嗨，神父，我改主意了。”跑了一路的提姆面不改色氣不喘，“你不是說要綁架哥譚首富嗎？我同意，我還能自帶交通工具入夥。”他摟着神父的脖子，半拉半拽的朝他開來的雪佛蘭上拖去。“我們去綁架哥譚首富。”

“開什麽玩笑！別詐我了提姆，我都說了我不會綁架他，”喬納森驚恐的扒拉着提姆的手肘，“他可是你爸爸！”

“那不重要喬納森，”提姆把神父按在副駕駛座上，給他系上安全帶，“重要的是你知道我的犯罪計劃，你坐在我的車上……”他從包裏翻出一個電擊棒，塞進神父懷裏，“……現在你還有了兇器。你是共犯了神父。”

“……我開始讨厭你了德雷克先生。”喬納森郁悶的捏着電擊棒，“能講講你的作案動機嗎？”

因為我們是上夜班的義警，需要一個不舉辦晚宴的借口。提姆當然不能這麽說，他啓動汽車。

“你走後我仔細想了想，一般人是無法進入黑門監獄的，你想到的确實是一個可行的計劃。我又想到，我的哥哥迪克在布魯德海文一個人過得挺辛苦的，如果我們把我父親綁了送過去……”提姆控制不住自己拼命上揚的嘴角，“他肯定會很驚喜。”

“這麽說您願意幫我了？”喬納森有些不敢置信，他都做好去銀行碰運氣的準備了。

“當然，我還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父親，他非常歡迎你把他綁走。”提姆肯定地說，他越想越覺得和夜翼一起過萬聖節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果可以的話還能多一個抓小醜的幫手。

“真神在上。真是太感謝您了德雷克先生。”喬納森由衷的感謝道，“我知道有一家體育用品店的球棒質量非常好，我們先去那裏把武器買了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來開車。”他對提姆眼上的黑眼圈感到擔心。

“當然不介意。”提姆欣然同意，選擇了靠邊停車和喬納森交換位置。他确實沒有好好休息，幾乎在坐上副駕駛的下一秒就沉沉睡去。

做好事不留名的神父悄悄收回放在提姆手腕上的手。他體內本就不多的能量又少了一截，副駕駛上的提姆也開始發出淡淡的苦味。

這是一個神父的報恩。喬納森想着，發動了汽車，踏上通往黑門監獄的道路。

然而提姆睡得有些早了。

巨大的剎車聲将提姆從沉眠中喚醒，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的愛車撞在路燈杆上，車前蓋凹進去一大塊。

“這是什麽情況？”提姆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可是布魯斯剛給他買的車。

“抱歉提姆，有輛車突然變道朝我撞過來，我根本來不及躲。”喬納森手忙腳亂的解開安全帶。

提姆望窗外一看，心裏一沉。這裏是東區。

“我睡了多久？”提姆看見自己手機裏有好幾條未接短信。

“大半天了。”喬納森有些心虛的說。

馬路對面的面包車上下來三個拎着錘子的紅色卷發壯漢，他們嬉笑着，揮舞着木頭錘子，慢悠悠的向提姆的雪佛蘭走來。

“他們是參加化裝舞會的嗎？”喬納森發現三人臉上畫着誇張的油彩。

其中一個人揮舞着錘子，咣當一下砸在雪佛蘭的引擎蓋上，當場砸出一個大坑。

提姆眼中浮現出一絲殺氣。

“不，他們是小醜幫。”

解釋完，提姆一腳踹開變形的車門，拎着新買的棒球棍沖過去。

作者有話說：

萬更攢不出來了，明天大概是日五或者日六。謝謝各位金主爸爸支持~筆芯~感謝在2022-01-27 05:22:03~2022-01-27 23:55: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葉、秉文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4498730 50瓶；雪落孤城、哇喔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