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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傍晚七點, 夕陽在地平線上留下最後一縷餘晖。

喬納森安排好值班的神職人員，為他們點了外賣和飲料，走到教堂門口準備迎接蝙蝠俠。

他穿着熨過一遍顯得十分平整的黑色神父袍，口袋裏還塞着一本便攜版聖經, 規規矩矩坐在教堂門前的長椅上。願神憐憫, 他可憐的祈禱室窗臺已經遭受了兩名不速之客的踩踏, 蝙蝠俠看起來比那兩人更龐大, 他可不想讓新換的窗戶框被踩扁了。喬納森甚至有些惡意的想, 或許只有等他在窗臺上撒了潤滑油後, 這些不請自來的義警才會學着走正門。

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為了給蝙蝠俠找點不痛快，他在店員的推薦下買了一款熱銷潤滑油塗遍了所有靠近祈禱室的窗臺，就連教堂養的鴿子落在上面都要打滑, 他甚至有些期待今天晚上蝙蝠俠暗搓搓溜進祈禱室時會是什麽表情。

幾個看起來灰頭土臉的小孩子路過教堂門口, 喬納森聞到一股巧克力的味道，和後面那一群孩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是打架打輸了。喬納森神父慈愛地挨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把随身攜帶的巧克力分出去一半, 讓他們每個人都帶着好心情回家了。

“願神保佑您神父。”壞心情一掃而空的孩子們嚼着巧克力道謝, “您是在等人嗎？”

“是的, 今晚我要見一個很重要的客人。”喬納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 離超人和他約定的時間還差十分鐘。

孩子們有些失望的收回看向教堂花園的目光，他們還想再進去再玩一會。“好吧神父, 祝你好運, 明天見。”

“好的, 明天……”明天是教堂做禮拜的日子, 喬納森卻突然想到, 要是蝙蝠俠真的被他擺了一道，或者今天晚上他倆談的不太順利……

“很遺憾明天我可能回不來了，”神父臉上的笑容有一些僵硬，“不過我想比利教士和科爾修女能主持的很好，他們經驗豐富。我們還請了管風琴演奏家，如果你們寫完家庭作業的話，我很歡迎你們和父母一起來教堂欣賞音樂。”喬納森眨眨眼睛，“哦，你們知道的，音樂廳的票價可不太便宜。”

孩子們的心情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難道我們寫不完作業神父就不歡迎我們了？”

“當然不是這樣，只是那樣容易引發家庭矛盾，我可不像你們因為這個搞得不痛快。”喬納森又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送走這些孩子，喬納森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教堂——他得趁着蝙蝠俠沒來把窗臺上的潤滑油擦幹淨。

“晚上好神父。”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在喬納森背後響起。

哦，見鬼！喬納森強行扯出一抹微笑，從容的轉過身。一輛黑色的蝙蝠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喬納森悄悄觀察四周，很好，除了他一個明面上的目擊者也沒有，根據都市傳說蝙蝠俠似乎總能這樣神出鬼沒。

“晚上好蝙蝠俠……”喬納森突然發現自己不抖了，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這輛蝙蝠車上面：瞧瞧這巨大的輪胎，瞧瞧這布滿紋路棱角啞光質感的車體，瞧瞧這比披薩都大的——天哪，那是排氣口還是火箭助推器？

“……您的車真酷。”迪克的跑車和這個一比簡直是弱爆了。喬納森不由贊嘆道，他以前一直嫌棄地球的陸行器不能上天不能下水速度還不夠快，除了好看一無是處，但他現在不得不推翻之前的看法：那只是他眼界不夠開闊沒見識過更好的——以前還以為全世界的車都長得像克拉克的車，直到見識過了迪克的跑車後他才知道還有好看這個優點，現在他又懂了，就算這個帥家夥燒的是橄榄油，他也願意買一輛載着迪克一起從哥譚開到大都會去超人眼皮子底下兜風。

蝙蝠俠打開車門示意神父坐進來，聽着神父沒見識的驚呼“居然是從頂上滑開的。”心裏多了一絲隐秘的滿足。

喬納森輕輕撫摸着盔甲一樣的車身，語氣中還帶着一絲不确定：“我可以進去嗎？”

“如果你能保證半路不會摔下去的話，你也可以選擇趴在車頂上。”蝙蝠俠是認真的，他不信神父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柔弱，衆所周知，只要人有了點不同尋常的力量，野心就會爆炸式增長，要麽妄想着拯救什麽，要麽妄想着毀滅什麽，然後會不擇手段地讓自己變強。

不過在看到神父兩條腿在空中撲騰了好幾下才把自己塞進副駕駛後，他不得不考慮這家夥是個稀有物種的可能。

“抱歉失禮了，神父袍限制了我的發揮，”喬納森硬着頭皮解釋道，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很傻，但他确實跨不進去，“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獨特的車。”

他感慨的摸了摸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順便系上安全帶，喃喃自語：“迪克要是知道我坐上了蝙蝠俠的戰車一定會羨慕的。”

蝙蝠俠臉上的肌肉微不可查的抽動了幾下：“你朋友是我的粉絲？”

“emmm，他是夜翼的粉絲，不過他喜歡模型，這輛蝙蝠車的周邊模型可是擺他卧室裏。”喬納森激動的打量着蝙蝠車裏各種不知用途的高科技裝備，月光順着他們頭頂的“天窗”照進來，在神父的頭發絲和胸前的銀十字上鋪了一層白光。

蝙蝠俠的嘴角很快翹了一下，又在下一刻恢複原狀。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那個詞叫“卧室”？

“聽起來你們關系很好。”咔噠一聲，蝙蝠俠關上了車門，讓蝙蝠車向阿卡姆駛去。喬納森看着已經扣下來的車窗玻璃，毫無緣由的聯想到了消過毒的牛肉罐頭。

“超人和我介紹過你，我也調查過你的資料，你确實有一點不同尋常的能力。”蝙蝠俠聲音低沉地說，喬納森絕望的發現自己又開始顫抖了，這次離蝙蝠俠是這麽近，他想掩飾都掩飾不了。

蝙蝠俠見狀，體貼地放緩聲音：“超人擔保你是可信任的，所以我想見識一下你的能力，你懂我意思吧？”

“……我只是個神父，先生，”喬納森小聲解釋，“我并不能做得像您這樣的義警一樣好，如果我做點什麽能對哥譚有所幫助的話，我決不會推辭。”他飛快地瞟了蝙蝠俠一眼：“可我沒有做義警的打算。至少現在沒有。”

“你最好沒有。”蝙蝠俠冷着臉：“沒人要你這麽做，如果是超人跟你說了什麽讓你以為我會招攬你，你現在就可以回大都會去找他玩過家家。”

他覺得神父像是一只吉娃娃，請原諒他這種粗魯的比喻，這只小吉娃娃平時仗着和超人關系不錯有恃無恐的大叫着，招惹了黑面具和企鵝人還不夠，還要去招惹小醜。而他現在只是打開了籠門，這家夥就怕得像只小鹌鹑，只是個神父？蝙蝠俠心裏冷笑，若他沒見過黑面具企鵝人小醜女正常的樣子，說不定他真會這麽想。

“我明白了蝙蝠俠先生，如果能讓那些罪犯老實一點的話，不管是黑門監獄還是阿卡姆，我都願意幫忙，”喬納森飛快的說，“可我也只能為他們讀讀聖經，用一些小手段讓他們忏悔。”

“那就足夠了。”他們只是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關注阿卡姆，“我也希望你不要做多餘的事，哪怕裏面關的是罪大惡極的罪犯。”蝙蝠俠警告道。

喬納森震驚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天吶蝙蝠俠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您以為我會以正義為由對他們施以暴力嗎？我可是個神父！”

蝙蝠俠罕見的沉默了一會兒：“你覺得對他們施暴是錯誤的？”

“對于我來說是錯誤的，神父的職責可不是用武力讓人屈服，我們只負責祝福，傾聽禱告和教徒們談心，至于抓捕罪犯給他們教訓，那是你們義警的責任。”

“那不能叫做責任，用暴力對抗暴力，用私刑對抗法律，這是不正确的。”蝙蝠俠嚴肅的說：“沒有人有權利審判另一個人。”

喬納森偷偷翻了個白眼，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家夥這麽別扭，這可跟之前那個掐着他脖子暴打他的那個瘋子完全不一樣，人類還能逆進化不成？

“我不想和您争論這種觀點，那毫無意義。阿卡姆很遠嗎？”喬納森往窗外看了看。

“很遠。”

遙遠的阿卡姆裏正在分發晚餐。

捕鼠人對着他的晚餐大快朵頤，吃着吃着，他擡頭看向企鵝人。隔壁的稻草人也擡起頭，今晚企鵝人的狀态不太對。

對面的企鵝人捏着叉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盯着他那碗豌豆。

“怎麽，企鵝？你終于想到要減肥了？”稻草人出聲嘲諷。

“閉嘴，克萊恩。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企鵝人緊緊地皺着眉，看向稻草人，“我還覺得這種該死的預感和你有關。”

“哦，很好，你們可真是想了個完美的借口！”稻草人把碗往桌上一摔，“先是黑面具後是你，什麽事都怪我，是嗎！”

這一架終究沒能避免，直到蝙蝠俠帶着神父踏進阿卡姆的大門。

作者有話說：

非常抱歉我咕了這麽久，是我的錯。但是誰能拒絕巴裏小天使呢，誰能忍住不看超蝠呢，誰能忍受決鬥只有三連勝呢，我只是犯了一只普通咕會犯的錯誤。

再次為我沒能及時更新誠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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