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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晚上好神父, 這是您的晚餐。”護士貼心的把晚飯送進喬納森的辦公室，他們發現神父不是會主動去餐廳的人，所以有人需要承擔起外賣員的責任，防止有人餓死在阿卡姆。

順便說一下, 自從羅伯特醫生去世後, 他的獨立辦公室便轉給了喬納森。喬納森并不在意他的原主人發生的意外, 不過自從殺手鱷進來轉了一圈發現了三個凝膠炸|彈後, 他通知了蝙蝠俠搬空了辦公室的所有裝飾和不必要的家具, 只留下一張床, 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三面牆上分別挂着聖像、超人大頭照和黑色的蝙蝠剪影。盡管最後那個得到了蝙蝠俠的強烈抗議，但喬納森以“挂在阿卡姆從比挂在大教堂更合适”為由，說服了蝙蝠俠, 并謝絕蝙蝠俠給他的辦公室安裝監控的美意。

“謝謝您貝基小姐,”喬納森笑着接過餐盤，“那些病人的精神狀況還好嗎？”

“科裏醫生認為如果不想發生猝死的慘劇，他們需要充分休息,”貝基護士飛快地小聲說, “不過我們覺得, 他們完全能再撐幾天。倒是您神父, 您需要好好休息了。”

“別擔心貝基, 我很好。”他遞給護士一個U盤，解釋道：“今天晚上我得回大教堂看看, 這是我今天下午錄的《以賽亞書》, 你們可以放給他們聽。”

“……哦, 您可真是認真負責。”護士挑眉, 高興地接過U盤, 離開前還不忘囑咐道：“記得吃飯，喬納森神父。”

“哦當然，我會的。”喬納森滿口答應地送走護士，端着餐盤瞅了瞅。

炸魚排，豌豆，西藍花，土豆泥，還有一碗洋蔥蘑菇湯。為了防止殺手鱷出現意外，他這兩天頓頓吃的都是毛血旺，成功使殺手鱷變成一位合格的阿卡姆守衛，因此廚房裏的包菜也成了殺手鱷特供。盡管他已經吃膩了，但這并不代表他願意把這堆垃圾塞進自己身體裏。

他端着餐盤走向衛生間，剛碰到門把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來。

“你想做什麽？”

喬納森慢慢轉過身：“……晚上好蝙蝠俠先生。”見他嚴肅的盯着自己的餐盤，喬納森聳聳肩：“只是想處理掉這個令人讨厭的西藍花和土豆泥還有炸魚排……”感受到氣氛不對勁，他明知地咽下剩下兩個詞。

蝙蝠俠皺着眉，拎着他的領子把他按在凳子上。“吃完晚飯我送你回去，別浪費我的時間。”

喬納森舉着叉子：“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不想有人因為挑食餓死在阿卡姆，要麽在我眼前把它們吃完，要麽我找個人幫你塞進去。”蝙蝠俠冷着臉盯着他。

“誰？”

“肯特。”

喬納森難以置信地瞪了他兩秒，默默叉了一塊西藍花塞進嘴裏。

……算你狠。

夜色中，一輛黑色蝙蝠車低調的駛過大教堂廣場。

“您終于回來了神父！”

喬納森滿面笑容地和值班的修女們打招呼，從他們口中得知了自己又多了幾個預約和訪客。

“好的，明天下午三點，我當然有空。”他一邊答複修女，一邊舉着電話，“——你說得對克拉克，阿卡姆并沒有我想的那麽可怕。”

“你見到小醜了嗎？”

“當然，天吶，他被殺手鱷一拳放倒時我才發現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克拉克差點笑出聲：“那你的能力對他管用嗎？”

“我沒試過，這家夥聞起來像化工廠隔壁的下水道一樣惡心。”喬納森像一陣風一樣飛快地跑上四樓，直奔祈禱室裏的衛生間，“蝙蝠俠也禁止我随意動手，我想大概是因為阿卡姆裏的人都有點瘋——他們和我以前遇到的教徒們不太一樣。”

“蝙蝠呢？”克拉克又問，“你和他談的怎麽樣？蝙蝠俠并不像你以為的那麽……”

“糟糕透了。”喬納森掀開馬桶蓋子打斷他的話，“他逼我吃下了粘乎乎的土豆泥和軟趴趴的魚。”

“……哦，抱歉。如果這給你帶來了麻煩的話。”克拉克沉默了片刻，“我以為你更願意以人類的身份和別人交流……”

“我當然願意，謝謝你克拉克，你知道的，人類總是會對異類報以偏見，我巴不得你們這輩子都不要發現這件事。我只是覺得，”喬納森頓了頓，“有時候裝成普通人真的很難。”

“我也這麽覺得，他們太脆弱了，有時候很兇還會找你麻煩，但他們也很可愛，對吧？”

“……您說得對。”喬納森摁了摁自己的胃，“不過我覺得您口中的他們應該不包含蝙蝠俠？是嗎？”

“……哦，神父。”克拉克張了張嘴，“您在試探什麽嗎？”

“當然不是，我可沒染上哥譚人的臭毛病。”

喬納森挂斷電話，在馬桶上吐了個痛快。

收拾好自己，喬納森換下神父袍，走進禱告室準備進行今天的功課。

路過窗戶時，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等等，他怎麽記得離開前他把窗戶關好了？

“看來那只老蝙蝠戳瞎了神父您的眼睛，以至于您看不見這麽大一個活人。”低沉的聲音從角落裏的沙發上響起，喬納森猛地回頭一看，随即松了口氣。

“是你啊騎士。”喬納森打量着不速之客标志性的紅頭罩，坐在他對面，“很抱歉，我不該把沙發擺在視覺死角裏。”以至于從走進房間到從廁所出來都沒注意到他。

“蝙蝠俠給你下毒了？”傑森打量着神父的臉色，看不出來什麽，“我假設你并沒有懷孕？”

“只是消化不了人類的食物罷了，您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喬納森有些疑惑，他怎麽覺得這家夥一直在怼他。

“托您的福，我不得不浪費了兩天才讓自己恢複正常。”傑森看着自己包裹到手指尖的皮手套，這次他不會讓神父有任何機會碰到自己了。

“那您有什麽事嗎？”他瞟了一眼窗戶，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您又走窗戶了？恕我直言，我又不姓凱普萊特，您完全可以從正門光明正大地拜訪我。”

傑森頭罩下的臉色有些微妙：“……別告訴我窗臺上那玩意兒是你的羅密歐特供。”

“什麽東西？”喬納森下意識地走到窗臺旁邊看了一眼，“哦，對了，我往上面撒過潤滑油……”

“他媽的還真是潤滑油，你撒那玩意幹嘛！”傑森沒忍住爆了粗口。

“本來打算對付蝙蝠俠的，這些義警總是往窗戶上跳。”看着幹幹淨淨的窗臺，喬納森沒忍住笑起來，“看來您替蝙蝠俠踩了雷？”

“我是開門進來的。”

“那就是一位勤勞的辛德瑞拉公主打掃的窗臺，”喬納森的目光在傑森胸口停住了：“天吶，公主殿下，您夾克下面那個是什麽——”

傑森莫名其妙的低頭看了一眼：“只是一件T恤……”

“那是只紅色蝙蝠嗎？你居然是蝙蝠俠的粉絲……”話音未落，槍口便抵住了神父的腦門。

傑森把他抵在牆上，冷冰冰的，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的解釋：“我不是！那是一只我自己設計的——鳥，和蝙蝠俠沒有一點關系！”

喬納森舉着雙手，懂了。這家夥的雷點是蝙蝠俠。

“我錯了，看起來确實不像蝙蝠，不過你的鳥翅膀是不是有點短？”喬納森飛快轉變話題，“我記得夜翼的鳥就比你的大……”

“咔噠”手|槍被上了膛，傑森氣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好吧好吧，”喬納森飛快的瞄了一眼那個該死的标志，“雖然羅賓的人氣沒有他們倆高不過如果你喜歡他的話……”

“砰！”

子彈擦着喬納森的臉擊中了牆壁，留下一個巨大的彈坑。一縷縷黑霧從他臉上的傷口冒了出來。

喬納森難以置信地摸着臉，他的皮破了！

“講點道理好嗎陶德先生！”喬納森吼道：“又是抓小醜女又是抓黑面具，你這不是義警行為是什麽？如果這三個哥譚義警全在你雷區上蹦跶，說不定你和阿卡姆那群家夥會有共同語言！”

傑森收好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從阿卡姆出來的，而且我不是義警。”他湊到神父耳邊：“他們不殺人，可我會。”

“真神在上，我可聽不得這種可怕的事！您想當一個殺人犯嗎？”喬納森愣愣地看着他，後退一步，“暴力不能解決問題！我想或許您應該留在阿卡姆……”

“可能吧，我想要不了多久您就會在通緝令上看見我了。”

傑森垂下眼睛：“我很感激您救了我，神父，可總有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如果你願意保守我的秘密，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喬納森警惕的看着他：“如果我告訴蝙蝠俠或者警察呢？你會殺我滅口？”

“我會揍你一頓，然後換個身份。”傑森抽抽嘴角，他懷疑神父有被害妄想症，“我又不是殺人狂。”

神父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您介意摘掉頭罩當面和我聊聊嗎？”

傑森不假思索地把頭罩摘了，任由神父盯着他的表情。

“你要殺哪些人？”

“該死的卻被法律保護的社會渣滓。”

“你和義警是敵人嗎？”

“只和蝙蝠俠有私人恩怨。”

“你會傷害平民嗎？”

“絕不。”

“你認為你是正義的？”

“當然。”

“你知道別人會怎麽看你嗎？”

“……那不重要。”

喬納森盯着騎士看了半天，強行忽略掉鼻尖上萦繞着辣熱狗的味道。

“我并不打算多管閑事，騎士先生，我只是個神父，盡管我也覺得哥譚的法律有那麽一點不合理，但我并不打算違抗規則。我只是願意為了哥譚美好的未來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神父認為，這和辣熱狗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您想來忏悔的話，大教堂會一直為您敞開大門，吾神也願意為正義的使者指明方向。但是您別指望我會幫您殺人，想都別想。”

“那就足夠了。”傑森笑了起來，沖神父伸出手：“合作愉快？”他這麽試探着。

“……合作愉快。”喬納森不怎麽高興地碰了碰他的指尖，“我覺得你把手套摘了更有誠意。”

“想都別想。”傑森戴上了頭罩。

喬納森摸着自己臉上的傷口，還是覺得自己虧了：“你剛才還用槍威脅我了……等等，上次那把槍你是不是沒還我？”

“大方點我親愛的合作夥伴，你可以當做是對哥譚美好未來的一點投資。”說着，傑森走向窗臺，打算離開，他今晚還會很忙。

“你打算去哪？”喬納森好奇，跟據他淺薄的社會經驗，不管組件哪種新的組織團體，之後不都應該開個聚會或者一起去吃飯嗎？或許傑森沒錢，他想，畢竟他剛從小醜那裏逃出來，或許仁慈的神父可以資助一下他貧窮的合作夥伴……

“去黑門監獄給他們找點麻煩。”傑森的聲音消失在風裏。

哦，黑門監獄。喬納森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等等，黑門監獄？！

“等等，騎士！等等我！”

傑森在樓下仰起頭往上看。腳手架已經被拆掉了，喬納森只能扒着窗戶喊人，雖然他下樓只需要一秒，但就憑剛才傑森拿槍頂着他那點友誼，喬納森覺得他不會願意好心地把自己從地上扣起來。

“您介意把我也帶去嗎？”喬納森趴在窗戶上，眼巴巴地往下看。

“你會看到一些不太美好的畫面，”傑森抱着手臂看着他，“我可不會忏悔。”

“我會盡力阻止你的！”喬納森大聲喊，“我是個神父！”

“如果你阻止不了呢？”

“……我會閉上眼睛。”喬納森的聲音小了點，“我只是個神父。”

看着窗戶裏的人，傑森勾了勾嘴角。

“走吧，凱普萊特先生……您非要跳下來嗎？您開心就好。”

傑森往後退了兩步，笑着說：“我可接不住您。”

“我也不需要您接。”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寫得太艱難，我盡量試着寫得符合人設，我真盡力了。

更新前營養液正好是520，所以試圖把劇情寫得甜一點。但很可惜憑借我瘠薄的感情經驗只能寫出來拿槍怼臉……

ps,朱麗葉全名是朱麗葉·凱普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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