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45章

大教堂地下通道早已被整理的幹幹淨淨, 自從被确定為騎士們的基地後，大教堂幾十年沒開啓過的地下室便和下水道打通了。原來水泥和磚構建的牆體如今被鋪上了一層防水材料和鉛層，一面牆上貼了各種顏色的線路和幾塊大的電子顯示屏，牆角是冰櫃和微波爐, 一面牆上擺着各種型號的槍支武器, 一面牆上擺了滿滿當當的書籍——從社會科學到人文歷史, 冷色調的LED氛圍燈貼在牆面的邊邊角角。

以上是騎士的傑作, 最後一面牆上貼滿了雙面人的作品, 比如哥譚交通地圖和別人的物資存放标記點, 還有他們可能會觸犯的法律條例以及刑期參考——後面那條雙面人貼一張傑森撕一張。

“年輕時浪費的時間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雙面人，不，現在是哈維·丹特，坐在傑森對面, 老氣橫秋地感慨道。

傑森一手拿着鉗子, 一手拿着熱熔膠槍，對着桌上一堆零零碎碎的線路板和組裝好的半成品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氣憤地把鉗子撂在桌上。

“見鬼的俄國佬！這玩意兒真不是他們喝醉後設計出來的嗎！我根本不能理解為什麽把引線設計的這麽短！這他媽又不是光榮彈！”

“冷靜點先生,”哈維喝了一口熱紅茶, “你手邊不是有說明書嗎？”

“那是俄文！谷歌翻譯和它該死的彈舌音一樣含糊不清！”傑森用俄語罵了一句髒話, “如果你不能幫我的忙, 那就把嘴閉上喝你的茶！”

“我确實幫不了你, 你為什麽非要買俄國貨呢？不過或許神父能幫到你。”哈維認真的說，“前兩天我還看見他和兩個意大利人聊得挺歡, 他甚至不需要動手。我覺得他或許有點語言天賦。”

“或許。但他現在都不知道dick的另一個意思。”傑森從地上撿起那張密密麻麻的說明書, “俄貨比較便宜, 我以為你知道的, 畢竟我們的基地是地下室和下水道, 不是韋恩大廈。說到神父，”他頓了頓，擡起頭。“你覺不覺得今天上面有點安靜了？”

哈維也往天花板瞅了一眼，只看見白色的吊燈和五彩斑斓的電線。

“今天是周六，騎士，周日才做主日彌撒。自從神父去阿卡姆和黑門監獄任職的消息傳開後，沒事來教堂閑逛的人就少了很多。今天他參加完婚禮去大都會——哦，瞧，他給我打電話了。”哈維從兜裏掏出閃着光的通訊器，這是傑森改裝的，結實耐用，防火防盜防蝙蝠俠。

“下午好神父，”哈維拉開冰櫃看了一眼，“回來時幫我們帶兩份冰山餐廳對面的T骨牛排，随便哪種都好，只要不是生的就行——別瞪我，騎士，速凍披薩已經吃三天了，照顧一下我這個中年失意的可憐男人吧。”

喬納森盯着平板，猶豫片刻：“好的丹特先生，不過我現在需要您幫我一點忙，我這邊出了一點小問題……”

“OK，我聽着呢，”哈維扯松領帶，“交通事故？遭賊了？沒搞出人命吧？如果是你和朋友嗑嗨了進局子我可不給你保釋。”

“沒那麽嚴重丹特先生，我只是用騎士研究出來的冰山一號去警局的監控系統轉了一圈，替朋友删了一秒的監控錄像。然後我的界面就變成紅色了。”喬納森在平板上點了兩下，“現在出現了‘危險’的紅色字母，還在閃。”

Advertisement

冰山一號是騎士專門為漏洞多得像漏勺一樣的監控系統做出來的病毒，取名以紀念企鵝人失去的冰山餐廳，他和騎士用這個在哥譚無往不利，蝙蝠俠和警方根本抓不到他們的影子。

“這不應該啊，”哈維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兩圈，“正常情況下不會被發現的，你删了哪的監控記錄？難道是銀行金庫？”這也不對，哈維摸摸下巴，監控這東西只有出事後去查才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大都會的我都删了啊，單獨删一個監控不是太明顯了嗎？”

“……我們也只是随機删幾個，您真是深謀遠慮。”哈維把冷掉的紅茶一飲而盡，“可惜我只是個退休律師，這事還得讓專業的來。”他把通訊器遞給傑森：“找你的。”

“知道了。鑒于大都會的特殊性，我不想問那個只需要一秒的朋友是誰。”

傑森冷着臉打開電腦。蝙蝠俠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和格雷森這種人才，肯定是因為他用錢賄賂了命運女神。

見手裏的平板被騎士遠程操控，喬納森放心地鑽進駕駛座，他很喜歡他和兩位騎士的相處模式，互相尊重保持禮貌的距離，不随意打探隐私，關鍵時刻又很靠譜。他現在要去星球日報社，他得把超人的車給他開回去。

哈維又泡了壺紅茶，看着騎士從邊喝茶邊單手敲鍵盤，慢慢改成使用兩只手，最後甚至另外開了一臺電腦。

“很麻煩嗎？”哈維伸頭看了一眼，覺得為了保住自己還算濃密的頭發，他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有點麻煩。我并不十分擅長這個，雖然最近有做過相關訓練，”傑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我盡力。”

“放輕松年輕人，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只是在法律專業稍有建樹，更何況你還畢業于阿卡姆。”哈維咂咂嘴，“勝負欲不要這麽強，沒有人是完美的。”

“你會這麽想是因為你沒見識過那樣的人。”傑森死死地盯着電腦，指尖在鍵盤上敲出了殘影，“我自有分寸，我想測試一下我現在的水平……等等哈維，幫我放大聖文森特街的三號監控。”

哈維端着茶杯坐到另一臺顯示屏對面：“讓我找找……你是說這個？”

放大的畫面中是街角亂七八糟的雜物和三個高個子男人。

傑森盯着監控，雙手離開了鍵盤：“……你有沒有覺得中間那個長得像小醜？”

“身材是有點像，”哈維盯着他的背影思索着，“但現在小醜在阿卡姆呢，只是有點像而已，你是怎麽在五十多個畫面裏一眼看到他的？”

“那就是小醜！”傑森切斷冰山一號，盯着畫面，表情陰郁，“別說背影了，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

“那得是白綠紫的彩色骨灰。你肯定認錯了，那裏可是大都會，有超人在呢，蝙蝠俠又不往那裏跑……”正說着，畫面裏的男人轉過身露出有些神經質的正臉。

“……好吧，确實挺像。”哈維倒吸一口冷氣，“但是，你看他臉上沒塗油彩不是嗎？穿着打扮也很普通。或許人家只是長得像。”

“打開阿卡姆的監控看看就知道了。”

“你什麽時候給阿卡姆安監控了？神父還有這本事？”哈維難以置信地叫出聲。

“黑門監獄的我也有，不被蝙蝠發現就行，神父只是經驗不足又不是傻。”傑森飛快調出阿卡姆的監控。

只見小醜老老實實的躺在拘束椅上，巡邏的警衛在走廊走動，看起來風平浪靜。

“你看，小醜沒出來。”哈維聳聳肩，“你想太多了騎士。”

傑森皺眉開倍速看了最近兩個小時的錄像：“我覺得阿卡姆這個是假的。你沒發現不對嗎？”

“哪裏不對？”

“自從神父去了之後，殺手鱷恨不得吃飯都要盯着監獄區，但今天他沒出來巡邏，至少沒出現在我的監控範圍內。”傑森算了下時間，“自從早飯結束後就沒看見他了。”

“或許他吃壞了肚子？或者今天人家休息。你不能要求一只小鱷魚全年無休。”

傑森想了想，猛地站起身：“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桌上的通訊器突然響起喬納森的聲音：“你瘋了嗎？蝙蝠俠正滿哥譚找你呢，我去那個聖文森特街看一眼不就行了，就在前面。我給小醜念了兩個多月的聖經，我們可熟了。”

喬納森打開導航，開着克拉克的車往聖文森特街的方向拐，那裏離港口比較近，往港口的方向走能經常看到集裝箱卡車。

剛開到聖文森特大街的路口，喬納森突然打了個哆嗦，渾身上下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靈性直覺讓他一腳油門加速駛過路口拐上另一條街。

他緊緊握着方向盤，心有餘悸，那一瞬間他仿佛被一種巨大的惡意盯上了。上一次他接收到這種感應還是遭遇嗜血暴牙黑爪魔的時候。

駛過路口的下一秒，喬納森在後視鏡裏看到疑似小醜的三個人從街角走過。

“騎士，恐怕你是對的。”喬納森的聲音顫抖，差點把車開到消防栓上，“我覺得那就是小醜。他怎麽會跑來大都會？他不是追着我來的，對吧？”

“別緊張，只是運氣不好撞上了而已，他只是疑似小醜不是嗎？”傑森嘴裏說着寬慰的話，手上十分迅速的從牆壁上的兵械庫裏挑出兩把趁手的槍。“更何況還有你的氪星之神，小醜掀不起什麽風浪。”

“但是超人剛才有事離開了。”喬納森一腳踩下剎車，把車停靠在路邊，“……好像，現在能盯着小醜的人只有我。”

哈維打開一篇實時報道：“……紐約州又遇上外星人襲擊了，恐怕不止氪星人，蝙蝠俠今晚可能都回不來。”

“……見鬼，他可真挑了個好時候。”傑森罵了一句，“別瞎逞英雄神父，小醜搞得都是大事，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可以的。”喬納森壓低聲音，語速飛快：“那些武器不會傷到我，我還幫你監視過蝙蝠俠，我知道該怎麽做。難道你不想知道小醜的陰謀嗎？我可以偷偷跟着他，必要時候和義警們裏應外合。這或許能拯救很多民衆的性命。”末了，他繼續說：“別為我擔心，神會保佑我的。”

傑森把面罩卷到鼻梁上，他覺得有些悶。

“……如果你堅持的話，注意安全。”最終，他這麽說，“皮帶扣裏有兩個微型耳麥，戴一個就夠了，和我保持聯系；你脖子上的十字架和手表儲存的電量能放倒兩個人，記得合理使用；錢包夾層有一張多米諾面具，我把定位器銷毀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你還能和蝙蝠俠聯系上。”

“感謝您的先見之明，不過我請求您存放這些危險品之前能提醒一下我，我怕我誤傷自己。”

“我試過了，你對這點電流沒什麽反應。”

喬納森翻了翻錢包，果然如他所說，裏面有一張眼熟的面具，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騎士修好塞進來的——每次他從蝙蝠俠那兒回來都會帶些蝙蝠的小禮物。

他戴上耳麥從車裏跳下來，西斜的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西部牛仔片裏的孤膽英雄，現在只缺一頂牛仔帽。

“您會幫我的，對吧騎士？”

“當然，我希望你帶槍了，沒帶的話建議你去路邊買一把。”傑森滿臉殺氣，用力把手裏的子彈塞進彈夾，“如果小醜對你做什麽，照着他腦袋打。”

“您知道的，我不殺人。等确定他是小醜後我就把超人喊回來。”喬納森挂了通訊器，打開耳麥。他還得和迪克那邊請個假。

打給迪克的電話很快被他接通了。

“下午好迪克，”喬納森邊往聖文森特大街走邊解釋，“抱歉，今天晚上我突然有一點事……”

“神父！真巧啊我正打算打電話給你呢，我沒辦法請你吃晚飯了。”迪克那邊聽起來有些嘈雜，“今天我朋友值班，剛才把我喊到警局幫忙。見鬼的，不知道哪個神經病專挑雙休日攻擊系統，”他聲音壓低了一些，“值班的那家夥甚至把啓動密碼輸錯兩次！他們甚至沒查出來人家進來都幹了點啥！”

喬納森心虛地附和道：“真是太殘忍了，你好不容易才有休假。”

迪克在那邊把鍵盤敲得啪啪響，隔着話筒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我本來打算和你吃完飯就跟同事一起回去，正好還能趕上一場布魯德海文的午夜電影。該死的，現在她和我朋友一起共進晚餐，把我留在這裏收拾大都會的爛攤子！”

喬納森沒敢跟他說，如果那真的是小醜，說不定會更亂：“……和你一起看午夜場電影的同事？”

“你懂的，很快就能更進一步那種。”

“哦天啊，真是太抱歉、我是說，太遺憾了。”

迪克咬牙切齒：“所以我得繼續忙了神父，剛才那家夥溜了，我要把這混蛋揪出來，讓他明白‘代價’這個詞怎麽拼！”

“好的好的，您忙，我就不打擾了。”喬納森飛快挂了電話，沉默了好一會。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出聲詢問：“您聽到了嗎，騎士？”

“聽到了。”耳麥裏傳來傑森不屑的冷哼，“我把地址改到布魯德海文警局，讓他查。”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沒斷好産生了歧義。雖然神父語言天賦很強，雖然c語言也是語言，但神父要是能兩個月內零基從礎攻進警局的系統，那程序員會哭的，頭發也會哭的。是他開了挂，不，開了桶。

如果沒記錯的話，電腦技術方面提米>大少>二桶，這個時候的桶桶剛從阿卡姆挨了幾年的打，蝙蝠也沒教他幾年，還需要繼續學習才能蛻變成讓人褲子起飛的阿卡姆桶。

最後向紐約州說一聲抱歉，由于劇情原因又讓他們受了無妄之災，不過很快他們就能受到聖光的洗禮了。

感謝在2022-02-21 11:59:44~2022-02-23 02:59: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斜陽晚照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只吸毛茸茸 80瓶；萬花弟子 65瓶；冬翎 20瓶；夜月歌 5瓶；确實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