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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夜翼坐在禱告長椅上, 低頭看着躺在地上倒黴的後輩。

“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很快。”喬納森把手從提姆身上挪開，又看向小醜女，“我應該幫她解除痛苦嗎？”

夜翼聞言，和神父一起沉默的看着躺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大塊頭。

“……我不知道。”夜翼眼神迷茫, “我不知道‘迷失在噩夢中’和‘清醒後發現噩夢成真’哪個更讓她痛苦。至少現在她雖然痛苦但會以為夢裏都是假的。”

這時候提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從地上爬起來掃視一圈, 忽然撲上去緊緊抓住喬納森的肩膀。

“太好了, 你還活着！”

“我當然活着。”喬納森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沒抽動。他見提姆的眼睛有點紅, “你還好嗎？”

提姆也反應過來，“沒什麽，只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我夢見你被小醜女吊死在韋恩塔上。”

聽起來确實挺糟糕。

“夢總有醒的一天。”稻草人抱着胳膊走過來開口，“不過我建議你等她變回人樣了再告訴她真相。”

“真相？什麽真相？”提姆苦惱的撓着頭發, “你們抓住小醜了嗎？我記着小醜是和哈莉一起來的。”

“地上那個就是。”夜翼朝着樓梯的方向擡擡下巴。

那邊, 騎士正抱着胳膊靠在樓梯欄杆上，頗為滿足的欣賞着作案現場，只留給他們一個漆黑的背影。

“……所以, 有沒有好心人願意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情況？”提姆眼尖地發現了在黑暗中反光的一地血跡, “小醜是昏過去了還是……？”

“他死了, 未來将霸占至少一個星期的頭條, 我們都是歷史的見證人。”夜翼掏出手機按了幾下, 面無表情的說，“我敢肯定我們以後的工作量會減少三分之一都不止。”

提姆看看夜翼, 看看似乎在思考什麽的神父, 又看看心情頗好的稻草人：“可你們為什麽這麽平靜？死的人可是小醜啊, 小醜！”他難以置信的指着那具屍體, 問喬納森：“你們殺死了小醜？在教堂？複活節的晚上？”

“……從主觀上來看我覺得你的指控有些過于嚴厲了。”喬納森絞盡腦汁意圖弱化這件事, 維持一位神父的風度，“沒有任何人願意在這種時候傷害他，只是小醜他非常不湊巧的選擇了在今天襲擊我們……”

夜翼擡頭看了稻草人一眼，對神父勸解道：“你誤會了，羅賓的意思是贊嘆你們幹得漂亮。”

“什麽？我……好吧喬納森，你們幹得漂亮。”被夜翼狠狠瞪了一眼的提姆飛快改口，“你們做了所有哥譚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所以危機解除了？”

“沒錯。”夜翼指了指窗外，“警察們已經控制了那群怪物，阿卡姆的危機也不足為懼。現在我們只剩下一個問題。”

四個人動作一致的看向騎士。

傑森：？

“我們該怎麽處理這具屍體？”夜翼神情認真。“如果讓人知道神父殺了人，或者讓人發現小醜被人殺死在教堂裏，喬納森辛苦多年營造出來的形象不就白費了嗎？這對神父來說簡直是堪比豔照門的醜聞。”

騎士抱着胳膊走過來加入談話：“沒那麽嚴重。小醜不管死在教堂還是死在市政廳都不能改變他已經死了的事實。如果有人非要找出來一個殺死他的兇手，那就來吧。我為我的行為負責。”

喬納森聽了騎士的話，既欣慰又難過：“親愛的騎士，您願意承擔責任的勇氣令人敬佩。但這次夜翼說的話是對的，如果要明确兇手我絕對逃不了幹系。如果一位紳士指示他的神秘手下消滅了哥譚最可怕的噩夢，将大量地下勢力頭目抓捕入獄，他剛出獄的信徒轉眼間劫持了一輛直升機；此外積極幫助一位因投放生化武器入獄的罪犯逃離法律的制裁并和他進行商業合作——”

稻草人心虛的低下頭，把口袋裏的殺蟲劑罐子往深處塞了塞。

“——你覺得普通市民會怎麽看待我發展的教會？這是為了傳播福音還是為了統一哥譚？”

“……”騎士認真的想了想：“這确實是個先後順序的問題。”

稻草人一驚，連忙沖他擺手：“低調點騎士，低調！這倆義警還沒走呢！”

夜翼深深地看了騎士一眼，提醒喬納森：“現在跑還來得及，我和羅賓可以為你作證，讓蝙蝠俠來把這兩個罪魁禍首抓進阿卡姆。”

喬納森別開臉不去看兩位義警臉上的表情：“總之，我認為善意地掩蓋真相是有必要的，我們不能小觑記者們挖掘真相的能力，如果你仍然需要隐藏真實身份的話。”他拼命沖騎士眨巴眼。

你這位前羅賓是不是忘記你還保留着死亡記錄？說不定韋恩莊園的後院還有你的墓志銘呢！

騎士看懂了，不太高興的換了個姿勢靠在牆上。他不得不承認神父的話有些道理，留給蝙蝠俠的驚喜不值得因為這個而提前暴露。

“總而言之，這具屍體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我們得妥帖地處理它。”最後神父總結道。

“或許不是麻煩，而是成倍的聲譽！”稻草人反駁，“大家都知道，誰殺了小醜誰就是哥譚的救世主，或者是哥譚新的噩夢。”

神父飛快的搖頭：“我不需要這種聲譽！”說完他虎視眈眈的看向騎士。

騎士：“……我也不需要。”

稻草人不屑的哼了一聲：“活着的時候到處找事死後也不忘給別人添麻煩。我看就讓它躺在這裏得了，明天找個玻璃箱往上面一罩，再立個木牌：小醜伏法之地。對了神父，你對外宣傳可以說這是神降下來的神罰，參觀合照只需一美元，如果是哥譚本地信徒可以免費沖洗照片……”

“喬納森·克萊恩！”神父生氣地瞪着他：“這家夥停在教堂的每一秒都是對神的亵渎！如果你再出這些壞點子，我會讓你和小醜睡在同一個盒子裏！”

“……好吧好吧，讓我們換一個計劃。”破破爛爛的面罩下，稻草人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盯上了兩位年輕的義警。“我們把人頭讓給蝙蝠俠怎麽樣？雖然這次他失職了甚至沒來到現場，但是我們完全可以看在他平時兢兢業業的份上把這個偉大的記入史冊的功勞讓給他。”

當事人騎士率先表示贊同：“我沒意見。”他由衷希望這件事是真的。

十幾公裏外，正在海裏拖着刺客自由泳的蝙蝠俠突然嗆了口水。

“絕對不行！”羅賓拍案而起，“這會給蝙蝠俠的聲譽帶來沉重打擊！他雖然暴力可卻沒下過殺手，你們不能污蔑他——而且他根本就沒有來這裏！”

“沒關系，讓我們耐心點，那只蝙蝠總會來現場查看情況的。而且誰沒往蝙蝠俠身上潑過髒水呢，這家夥身上的謠言早就滿天飛了，他殺了小醜大家都會理解的。”稻草人不在乎地擺手，“正巧我會幾個調整死亡時間的小妙招……”

說着他嘀嘀咕咕地和騎士湊到了一起，對着小醜的屍體指手畫腳，留下神父尴尬的坐在他們中間，不知道要為了包庇同伴去謀害蝙蝠俠還是為了友誼去聲讨同甘共苦過的同伴。

“……這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神父垂着頭喃喃自語，決定逃避現實，“我想我該向神尋求幫助，或許神靈會指引我尋找到一種更合适的辦法。”

不等夜翼和羅賓反應過來，喬納森便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飄上了二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

“……這簡直太荒唐了！”羅賓焦急的看着夜翼，“蝙蝠俠絕對不能來這裏，你得聯系上他才行。我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頻道裏一直有雜音，我懷疑通訊器進了水。”

“別着急，發信器一直在工作我就能找到他。”夜翼看了看地圖上一直在閃爍的小紅點，松了口氣，“我看到門口你開來的蝙蝠車了，我馬上就去找，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我知道，打倒他們，摧毀他們邪惡的計劃，保護蝙蝠俠的聲譽！”羅賓雄心勃勃，雙手握拳。

“……現實點吧提莫西偵探，論陰謀詭計你可不是稻草人的對手。”夜翼指點道，“別老盯着那兩只狐貍，你怎麽對付得了兩個人呢，我們既沒有恐懼毒氣的解藥，又不能阻止騎士瞄準你的腦袋。”

羅賓不贊同地看着正在搬運小醜屍體的兩個人，反駁道：“我知道這很困難，但這并不是做不到的理由。蝙蝠俠遇到過那麽多的生死危機可他從沒有……”

“上帝啊，你是羅賓，又不是蝙蝠俠二號。發動一下你聰明的腦子，你得學會往上看，德雷克先生。”夜翼意有所指。

羅賓下意識的擡頭望向二樓：“……放過喬納森吧，他再對我洩露情報真的會被吊死在韋恩塔的。要不還是我去找蝙蝠俠，你留下來和他們打交道怎麽樣？”

夜翼不滿的啧了一聲：“又不是讓你引誘他幹什麽壞事。你就上去旁敲側擊的問問騎士是個怎麽樣的人就行了，重要的是讓他倆看到你上去了。”

提姆受教地點點頭：“我明白了。對了夜翼，”他有些奇怪地指了指夜翼的脖子，“你的聲音是不是有些啞？”

“或許吧，”夜翼聳了聳肩，“大概是因為噩夢的緣故吧，稻草人的恐懼毒氣真夠煩人的。”不過他也不是特別生氣，畢竟在夢裏見到了好久都沒見到的人。

想到這裏，他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和稻草人一起搬弄屍體的騎士。

之前他還沒發現，騎士和傑森的聲音，似乎有一點像呢。

作者有話說：

花了三天時間尋找詩和遠方，用了一天時間回家乞讨，然後用剩下的時間還債。

接下來三天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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