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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大教堂又一次迎來了一位深夜訪客。

“壞消息, 喬納森，這簡直是我碰到過最糟糕的局面！”一只小紅鳥撲棱着翅膀竄進教堂裏。穿着羅賓制服的提姆抱着他斷掉的胳膊，看着教堂裏一片狼藉，不由愣了一秒。

“抱歉神父, 我沒想到你這邊也這麽糟糕。”他舉起自己受傷的胳膊, “拜托幫個忙, 我可不想讓阿福發現這件事。”

“請保護好自己, 提姆, 我這裏可不是複活點。”喬納森嘴上抱怨着, 揮灑聖光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

“這次真的不能怪我，你根本想象不到今天晚上有多亂！”提姆飛快地抱怨，“一個小時前療養院被襲擊，小醜跑出來了到處投毒, 還帶着一群不知道從哪個實驗室跑出來的怪物；阿卡姆大批囚犯越獄, 現在正和一群不知道從哪來的傭兵組織交火；我們的市長和刺客聯盟的人勾結，正在準備一次恐怖的空襲；更糟糕的是夜翼現在不知所蹤；斯蒂芬妮和她從黑門監獄逃出來的父親打起來了，我去幫她她還趕我；芭芭拉剛才告訴我雙面人劫持了一輛直升機……”

提姆用他剛剛治好的手狠狠錘在實木長桌上, 發出很大一聲動靜。

“喝點水冷靜一點。”喬納森遞過去半杯聖水。

“謝謝你神父, 我得說, 我和蝙蝠俠只有兩個人啊, 怎麽能解決怎麽能解決這麽多問題！”提姆罕見地大聲罵了一句。“你得幫幫我們, 今天晚上一定會有很多人受傷，蝙蝠俠去解決空襲事件了, 我打算去看看那些實驗室出來的怪物是什麽情況, 順路找一找迪克。”突然, 提姆頓了頓。

“而且蝙蝠俠跟我說, 假如, 我是說，假如迪克出了什麽意外，就讓我帶着他或者他的一部分過來找你……”

“抱歉，提姆。我并沒有這種功能。”喬納森解釋，“你不用擔心迪克，他現在和稻草人待在一起，十分健康，只是吸入了一些恐懼毒氣，很快就會回來的。”

提姆面色古怪，他想象不出來迪克和稻草人和平待在一起的畫面，“那雙面人也是你派去的？”

“不，那是騎士派去的。”喬納森指了指樓上，好心提醒他，“我建議你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心情很糟糕，隐藏了這麽久的傭兵軍團因為這種事情暴露了，現在就等着小醜他們沖過來發洩怒氣呢，你可千萬別撞他槍口上。”

“……你也是，神父。這聽起來真令人遺憾。”提姆強忍着沒笑出聲，轉移話題：“我來解釋一下即将發生的空襲事件吧。你知道市長最近一年的‘阿卡姆之城’計劃嗎？”

“知道，雙面人說這是一項把他們集中起來處死的計劃。”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他說的是對的。”提姆指了指窗戶外面，語氣沉重：“蝙蝠俠正在試圖阻止他們把炮彈投向哥譚。我們的夏普市長似乎希望借此機會清理掉阿卡姆的所有人，或者小醜帶來的那群……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麽東西，看上去像是拔掉管子的貝恩一樣。”

“聽起來毫無人道，但仔細想來這麽做确實有一定的合理性。”喬納森想了想，竟然認同了市長的做法，“這是個一勞永逸的粗暴方法。”

“一勞永逸？上帝啊，神父，你腦子裏在想什麽？”提姆驚訝地瞪大眼睛。“你不是一直和布魯斯有着靈魂上的共鳴嗎？你們都倡導尊重生命，布魯斯至少還會把他們打個半死，你呢，神父？你甚至沒有對他們說過一句髒話，對抗他們的方式就是給他們講睡前故事！”

喬納森聽了直嘆氣，說得好像他動手就能打過他們似的。

“幾年前我還想過，如果布魯斯邀請你當他的羅賓，我該怎麽從容體面地找到一個适合我單飛的城市并大方地對你和布魯斯表示祝福——”提姆下半張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遺憾，“我連稱號和新制服都設計好了。”

我才不要穿着緊身衣和鬥篷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面蕩來蕩去，騎士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笑話我。喬納森禮貌地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我尊重他們，可他們卻不尊重我。你知道小醜和他那群怪物的的目的地是哪裏嗎？”

提姆看見他用手指着自己腳下。

“我真的太失望了，提姆。我自認我從沒做錯過任何事，也沒傷害過任何人，對待罪犯——哪怕他是小醜我也沒故意做些什麽，在騎士一遍一遍把他往死裏打的時候，是我一遍又一遍把他救活過來。”喬納森眼裏閃爍着一點淚光，聲音哽咽。“可你看他是怎麽報答我的？他一越獄就帶着一群怪物直奔我的教堂而來，還專門選了複活節前這一天到處投毒，趕走了我所有的信徒！”

喬納森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真神在上，我簡直不敢相信蝙蝠俠為了忍住不把他殺死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和汗水。但現在，我向上帝發誓——”他認真的舉起三根手指，“就算這家夥死我面前、馬上就要咽氣了、趴在地上祈求我，我也不會再管他的死活！當然我還是希望他死的時候能離我遠一點。”

“當然，神父，誰也不會為此而指責您的。”受到驚吓的提姆趕緊安撫她，“所以神父，小醜的目标是教堂？”

喬納森點頭，“是的，總而言之，感謝你帶來的壞消息。如果市長他們的炮彈瞄準的是小醜，那麽教堂就會變成一片廢墟。不過在複活節這一天埋葬所有罪惡，這個結局對它來說也挺不錯；如果炮彈瞄準的是阿卡姆……天啊，騎士！”

喬納森突然反應過來，對着樓上大聲喊：“騎士！市長他們可能要炸毀阿卡姆！”

“別吵！我聽見了！”騎士不耐煩的吼了回去，“蝙蝠俠會阻止他們的。”

教堂裏突然安靜下來。

半晌，提姆湊到神父耳邊小聲嘀咕：“他這麽信任蝙蝠俠嗎？”

喬納森也很驚訝：“這大概是老哥譚人的傳統吧？”

在大教堂頂層，能清晰的看到遠處海面上，一架冒着黑煙的直升機解體墜落。

直升機上，雙面人隔着窗戶，看着半空中的火光消失在黑夜中。

一個黑色的影子墜落到一半，在空中展開了滑翔翼。

“我剛才沒看錯吧？”雙面人眨眨眼睛，向同乘的兩位人質求證，“蝙蝠俠剛才在上面幹掉了一架武裝直升機？”

“是的，沒錯。”駕駛員也目瞪口呆。他的眼神更好一些，還能看到蝙蝠俠的滑翔翼下面還吊着一個人。

載着導彈的直升機墜落進海裏，又在海裏引爆，炸起高高的浪花。

“……我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駕駛員先生。”雙面人給自己的手·槍關上保險，又檢查了一遍，“我可沒有滑翔翼，也不會給你拿到降落傘的機會。”

“我明白。”駕駛員額頭上冒着冷汗，雙手緊握操縱杆。

同一時間，小醜開着車，把目光從天空上的火花處收回來。

“你還好嗎？哈莉？”

副駕駛上，哈莉被安全帶捆在座位上，掙紮着哀嚎着，腦袋咣咣地往擋風玻璃上撞。

“別這樣，我的好女孩，小淑女。你只是吸了點恐懼毒氣而已，又不是被喪屍咬了！”小醜不耐煩地猛摁喇叭，指揮掉隊的泰坦們加快腳步跟上。

“稍微忍耐一下，等我們追上那只麻杆精就能拿到解藥，然後我們一起，親愛的，我們一起把該死的神父釘在他最喜歡的十字架上。”小醜的眼睛在黑暗中冒着滲人的綠光。

回應他的是小醜女絕望的哭叫：“上帝啊，求求你了，請把小醜先生還給我！”

小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猛地扣住哈莉的下颚，把她的臉扭到朝向自己：“看着我哈莉，看着我！別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該死的，虛無缥缈的神身上！該死的，你們這群蠢貨沒發現見鬼的神父已經改變了你們的思想嗎！他用僞善麻痹你們，讓你們變得軟弱，讓你們學會了向別人祈禱！”

哈莉臉上的妝已經哭花了，小醜松開她，臉色陰沉。“這不怪你，哈莉，是我沒有及時發現這件事，是我浪費了幾年時間改造了一大堆沒腦子的貝恩。哥譚可以有英雄，但不能有神，你們可以被人打敗，但不能屈服于神的權威。蝙蝠只看到了結果，看到了神父的方式讓哥譚安靜了幾年，卻沒有看到自由的火焰在黑暗中冉冉升起。”

小醜自顧自的說着。“雖然願意起來和我一起反抗的只有一只企鵝和一堆炮灰，但只要能起到效果，我就能在哥譚點燃自由的火焰。現在還不晚，哈莉，我得糾正我的錯誤。”說到這兒，他笑了起來，

“說真的，我對蝙蝠有一點失望，他竟然放縱那個該死的外來者強·暴我們的思想。他肯定已經注意到了，這家夥的行為和稻草人又有什麽兩樣呢？這簡直就是臨時腦葉白質切除術！蝙蝠竟然放任這家夥到處亂跑而把我們這些自由的鬥士關起來！”小醜憤憤不平。“幸好，小醜的大腦是一個自由的大腦，他那點催眠的小把戲別想打敗我們——”

小醜女适時地叫了一聲。

“好吧，只有我。”小醜盯着遠處教堂高高聳立的塔尖，面色陰沉。“蝙蝠囚禁了我們的身體就算了，這家夥竟然想囚禁我們的思想！瞧瞧靠吃包菜茍延殘喘的小鱷魚，瞧瞧半夜淚流滿面的黑面具，啧啧啧真讓人心疼。哥譚有一個玩弄人心的小醜就夠了，不需要再多一個喬納森。”

“喬納森？”依然現在幻覺中的哈莉突然出聲：“你找喬納森神父？他在心理診療室工作……”

“哦，是的，我知道。他挂上心理醫生的牌子時我還以為我們又要多一個鄰居呢，不過若真是這樣也太無聊了吧，阿卡姆‘心理醫生’的含量已經夠多了。”

小醜想了想，向哈莉發問：“你有什麽好主意嗎？我一直在‘讓泰坦們撕碎他直播展示’和‘将教堂裏的耶稣雕像砸下來把神父釘上去’這兩個選項間猶豫。我個人更傾向于第二個但是就可行性來說第一個更現實……”

小醜女又開始哭了起來：“別離開我小醜先生，求求你活過來吧！”

“……這話聽着真晦氣。”小醜陰沉着臉，也不叫她甜心小淑女了，他拉開儀表盤上的儲物盒，從裏面取出一管針劑。

泰坦藥劑碧綠的藥液在玻璃管中閃着不祥的瑩光。

“我不需要一個哭哭啼啼的哈莉，你願意為我做出改變嗎，哈莉，哪怕是獻出生命？”小醜把車停在路邊，讓泰坦們先走一步，轉頭認真的看着小醜女。

“當然，我親愛的小醜先生，我願意為您付出一切。”在幻覺中的哈莉回應了他。

看着遠處奔湧而來的泰坦們，警局總部天臺上的喪鐘率先扣動了扳機。

緊接着，無數子彈傾瀉而出，市長進行的裝備改革在此時派上了用場，頂着防·爆盾的持槍警察們組成了一條戰線，小口徑子彈在泰坦們的身體上打出一條條血痕。

【見鬼，這些怪物的骨頭可真夠硬的。】喪鐘在頻道裏抱怨，【一槍無法擊穿他們的腦殼。】

【那就兩槍，三槍。】騎士趴在教堂最高層的窗戶旁，兩槍解決掉一個即将沖進防線的怪物，【別告訴我這麽大的腦袋你這個世界一流的殺手打不中。】

打中腦袋和打中腦袋上的彈孔那是兩個難度。喪鐘也沒辯解，他當然做得到。【等事情結束了得加錢，翻倍。】

正當他想再補一槍證明自己，一顆子彈從另一個方向射過來搶了他的人頭。

【嗯？】喪鐘有些意外，【警察那邊還有槍法這麽好的人？】

騎士抽空瞄了一眼：【應該是死亡射手，前段時間他好像做了什麽減刑出來了。】

【那可真遺憾，我有預感他會搶走我的生意。】喪鐘行動麻利，嘴也不停，【這些怪物好像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我想我們三個用不了多久就能解決他們。】

話音沒落，泰坦群中一個大塊頭以驚人的速度沖了過來，掀翻警察們組成的防線，直沖着教堂的大門而去。

【剛才什麽東西過去了？】喪鐘不敢分散注意力，加緊幾槍補上防線斷裂的缺口，【我怎麽感覺那家夥頭發染得像是哈莉·奎因？】

【恐怕那就是哈莉·奎因。】騎士收起槍從床邊站起來，【幫我頂着點，喪鐘。我下樓看看。】

教堂一樓，喬納森把亂糟糟的禮堂收拾出來一個幹淨的角落讓提姆好好休息。

“別這樣喬納森，讓我出去吧，我幫得上忙。”提姆像是只被關在雞窩裏的鴨子一樣不安的繞着喬納森轉來轉去。

“抱歉，提姆，你的飛镖對付不了他們，安心在這裏等着吧。”喬納森示意外面急促的交火聲，“一會兒稻草人就把夜翼送回來了，我需要——”

“砰！”

重物撞擊玻璃窗産生的巨大聲音吓得兩人猛地一哆嗦。提姆下意識的拎着蝙蝠镖擋在神父前面。

玻璃落地花窗外，一個巨大的泰坦怪物嗷的叫了一聲，再次沖向窗戶。

“砰！”玻璃沒有碎，依然完好無損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玻璃不錯。”提姆忍不住贊嘆道。

“謝謝。頂級防彈窗。”

就在怪物和窗戶鬥智鬥勇的時候，盛裝打扮的小醜出現在兩人面前，當然，是隔着窗戶。

“用力，哈莉，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哈莉了。”小醜摸着哈莉鼓起來的大腿肌鼓勵道，“你做得到。”

教堂內，提姆睜大了眼睛：“你聽見了嗎，神父？他叫它哈莉？”

喬納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噴霧罐塞給提姆：“保護好自己，德雷克先生。”

提姆突然想到他和神父第一次一起遇見小醜的時候，那時神父就是這樣偷偷摸摸塞給他一把手·槍才讓他逃過一劫，而這一次……提姆低頭一看。

“？殺蟲劑？”

“砰！”這一次撞擊後，牆面上出現了幾條大的裂痕，緊接着，泰坦哈莉帶着塵土和滿身的碎磚塊沖了進來。

煙霧散去，小醜得意洋洋的走到哈莉身後，笑嘻嘻的對着神父擡了擡他不知從哪弄來的高頂禮帽。

“晚上好啊，喬納森神父，真榮幸能在這個美好的日子和你再次相遇，”他滿意的看着教堂裏的一地狼藉，補充道，“在這個美好的複活節。”

喬納森攥緊了手裏的十字架項鏈。

“別愣着，哈莉，先去解決礙事的小鳥。”小醜指揮她，“很遺憾小蝙蝠不在，不過這倒是正合我意。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個虛僞的家夥訂到牆上了。”

泰坦化的哈莉聞言沖着提姆沖過去。

“見鬼，我真後悔我沒把阿福的□□帶身上。”提姆在腦海中飛快翻了一圈随身攜帶的對付正常人裝備，最後只能先拎着殺蟲劑朝哈莉的眼睛噴過去。

綠色的煙霧散去，一大一小雙雙倒在地上。

“又是稻草人的恐懼毒氣？”小醜皺起眉，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拎着撬棍向神父走近，“原來稻草人被你控制了，你做的可真不錯，可惜遇到了我。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麽嗎？”

喬納森舉着十字架擋在胸前：“神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小醜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大了，“我讨厭這句話，但我不介意讓它當做你的遺言……”

“砰！”

一朵血花突然出現在小醜胸口。

小醜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想回頭：“是誰……？”

“砰！”

第二顆子彈穿過了他的喉嚨，截斷了他最後的遺言。

小醜不甘地用力舉起手裏的撬棍。

“砰！”

第三朵血花綻開在小醜的額頭。

喬納森愣愣的看着倒在他腳邊的小醜，又看看拎着槍靠在樓梯上，槍口還冒着熱氣的騎士。

“你在等我忏悔嗎，神父？”騎士幽幽的說，“因為我在他背後要了他的命還沒讓他說遺言？”

“你不必忏悔了，騎士。”喬納森低頭仔細看了看小醜身上槍眼的位置，确定地說。

“神已經原諒你了，我說的。”

作者有話說：

小醜無了，我說的。

槍眼的三個位置是基督教中小十字聖號中畫十字的位置。

以下是百度中在這些部位畫十字的原因：

第一，我們紀念基督的救贖（十字架），堅信“三位一體”的道理（三個十字）。

第二，我們把思（頭）、言（口）、行為（身心）都獻給了天主，同時也求天主開啓我們的明悟，引導我們的口舌和心靈，使我們的生活有一個好動機、好言行、好結果。

第三，我們求天主聖化我們的頭腦（思想）、口舌（言語）和心靈（愛心、善良的心），使我們的一言一行都符合天主的旨意，并“以心神以真理去朝拜他”（若4：24）。

最後的“聖三號”，再次表達“三位一體”的道理，即唯一的天主，唯一的真理，及合一的生活。也就是說：願我們的思、言、行為都在聖三內，并效法“聖三內的合一”（參若17：11，21—23）。這樣，不但我們的信仰達到規範化，生活及行為也都基督化了。另外，垂直的部分表示天主對世人的愛，橫的部分表示人與人之間要彼此相愛。

感謝在2022-06-15 00:57:27~2022-06-15 23:57: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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