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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令人擔憂的是小醜病毒仍在繼續擴散中, 防控專家表示這種病毒發病時間短、傳播效率高，感染者會大笑不止，出現明顯的臉部肌肉僵硬現象并危及大腦神經系統。如果大家身邊出現了這樣的感染者，請保持冷靜, 及時撥打救援電話, 相關專家已在第一時間前往哥譚總醫院。夏普市長表示, 他會和警方盡全力拯救每一位市民……]

現場主持人的聲音在空曠無人的大教堂回響。教堂裏的燭火已經熄滅了, 清冷的月光從玻璃花窗透進來, 隐約照亮了滿地狼藉。百合和迷疊香紮成的花束散落在地上, 被人踩踏出汁液糊在大理石地板上；穿堂風吹動散落的書頁，上面還印着幾個灰撲撲的腳印；被擠掉的橄榄枝花環和金銀相間的绶帶也皺巴巴的纏在一起，中間有點點亮光若隐若現，那是不知被誰遺失的十字架項鏈。

十字架上的耶稣雕像低垂着頭, 默默看着在祭臺上整理蠟燭嘀咕禱告詞的神父, 還有站在他旁邊、把子彈一顆一顆填裝進彈夾的騎士。

“你不去避難嗎？”騎士看着喬納森問，他的身影和黑暗融為一體，只有眼睛的部位幽幽的閃着藍光。

喬納森瞅了一眼杯子裏還剩下一半的聖水, 伸手沾濕幾根手指把額前垂下來的幾縷發絲抹上去：“你知道的騎士, 小醜殺不死我, 就算他抱着核彈沖進來……他應該不會這麽做吧？”

“這可不好說。”騎士最後檢查了一遍槍械, “我們還能相信政府不成？”

“……至少我們可以試着相信蝙蝠俠。”喬納森看着完好無損的窗戶, “布魯斯今天推掉了所有的宴會去墨西哥跳傘去了，我敢肯定他現在正在處理小醜帶來的麻煩。”

并不是這樣, 至少他沒去阿卡姆處理小醜, 唯一出面的傻鳥現在和稻草人一起被小醜的改造人追着跑, 狼狽得像兩只被野牛群頂飛的斑鬣狗。騎士聳聳肩, 沒有反駁神父的話。

“希望如你所願。”

“你呢, 騎士，你留在這裏幹什麽？”喬納森有些疑惑。

“……執行我們的合作條約。”騎士看了一眼神父，“我來為我即将進行的工作表示忏悔。”說着，他動作敷衍的用右手畫了個十字，既不是在額頭上，也不是在

喬納森不忍的皺眉：“麻醉彈解決不了他們嗎？”

“那可不是普通人。”騎士提醒他，“想想看，五十多個貝恩正像一群發怒的公牛一樣朝着你的教堂奔湧過來，我甚至不能肯定我是否能隔着一百米擊碎他們的頭蓋骨。如果韋恩企業已經研發出來了能一槍放倒德克薩斯龍的速效麻醉劑，那我倒願意一試。”

正在開車引怪的稻草人忍不住糾正騎士的說法：【是七十二只貝恩！】他看了一眼後視鏡，“貝恩”軍團已經被他出色的車技甩在身後了，但他毫不懷疑只要他停下車，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追上來。幸好街上沒有什麽人，暫時沒人發現這份可怕的複活節禮物，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現在哥譚所有的媒體廣播都在循環報道小醜越獄投毒的新聞，市民們要麽躲在家裏，要麽開車被堵在逃離哥譚的路上。

【感謝我吧騎士，你該慶幸今晚是我在阿卡姆，不是沒用的雙面人和神父，也不是瞎了一只眼的老夥計喪鐘——否則等待被你爆頭的移動靶子會多出來四打！】

【我聽見了。結束後我會申請一千美元的精神損失費。】喪鐘突然出現。【對了騎士，我在警局總部的天臺，槍已經架好了，彈藥充足。】他探頭往樓下看了一眼，【警察們似乎已經知道阿卡姆的變動了，現在傾巢出動在大教堂廣場架起了防線。稻草人你報警了？】

【你才報警了！】稻草人脫口而出，又轉念一想：【也可能是我的人質報的警。】他往後一看，夜翼已經從後座的座椅上摔下去了。

喬納森渾身籠罩在低氣壓裏，聽着他的臨時隊友們的交流，一句話都沒說。

【不好意思，各位，是我報的警。】好久不吭聲的雙面人突然發言，伴随着他的聲音響起的還有“噠噠噠噠”的噪音。

“哈維？你在哪兒？”騎士記得他現在應該在記者轉播車裏。

【在你們的頭頂。】

一輛帶着大功率探照燈的警用直升機駛過哥譚的夜空。

身材嬌小的女記者雙手緊緊抱着沉甸甸的攝像機，用力到額頭迸出青筋都不敢松手，一個原因是因為頂在她腦門上的槍口，另一個原因是這臺攝像機價值兩萬美元。

“兩位都配合點，我也不想一整晚都舉着這兩把槍，怪累人的。”

雙面人穿着電視臺的工作馬甲坐在直升機前座上，一支手·槍指着女記者，一支手·槍指着旁邊的駕駛員。

年輕的駕駛員一點也不想知道雙面人是怎麽混上來的，就算混上來的是小醜他也不會感到奇怪，哥譚的夜行生物都這樣。他只在意自己今天晚上能不能帶着同病相憐的女記者活着從天上下來，所以他表現得十分配合。

“這就對了，我也不想和司機産生沖突。”雙面人放下槍，指揮着駕駛員把直升機往阿卡姆的方向開。在此期間，他暫時取下了僞裝。

女記者驚訝地叫出聲，差點把手裏的攝像機丢出去。

“上帝啊！你是雙面人！”這一刻她兩眼冒光，雙臂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将攝像機扛在肩上，只恨自己沒有多長一只手把話筒杵到雙面人嘴邊。

“雙面人先生，我們都知道您追随了喬納森神父的腳步成為了一名虔誠的信徒，那麽您這次劫持直升機是神父的要求還是代表了您對教會的宣戰呢？”

“……”雙面人盯着攝像機亮着的工作指示燈，心想他和記者簡直是八字不合。今晚要是敢說是後者，明天神父就能讓他自願去梵蒂岡親吻教皇的袍子；要是敢說是前者，幾十分鐘後神父就會和他斷絕關系并給他綁起來打上蝴蝶結塞進蝙蝠車裏以示清白。

他确定神父幹得出這種事。

“首先，我得向您道歉，這位女士。顯然我剛才的做法不太紳士。”雙面人龇牙咧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這件事情當然和喬納森神父無關，只是我在阿卡姆安插的線人——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他發現了一些小醜的陰謀……冷靜點記者小姐，請您系好安全帶，我會和您說清楚的……”

不久後，一大片光斑照在稻草人的車前方。

【該死的！】稻草人猛打方向盤，【騎士救我！我被該死的警犬發現了！】

【閉嘴，你個蠢貨，跟着光走！】雙面人在天上指揮他，【小醜和他的惡犬和你只剩下一條街的距離了，你前面的道路正在修電纜。跟着我的光圈走，我能給你規劃一條去教堂的近路。】

他看着滿頭大汗的駕駛員，撇撇嘴。【如果不是這架直升機沒裝備重型武器，這群‘貝恩’連老城區都進不去。】就算小醜搞出來一堆基因突變的怪物，也扛不住火力充足的現代武器。

稻草人看着那片耀眼的光斑，突然笑了起來：【行動之前神父跟我說‘願聖光指引你’，還真讓他猜準了。你有沒有發現我們的搭配很像一個著名的四人組合？我們配合默契，合作無間……】他跟着光斑把車開進一個狹長的小巷。

【……我明白了，你是說湯姆貓開party那一集？】雙面人眼角抽了抽，【家養神父和他的三個社會朋友？我不太想知道你想把誰當他的主人。】

【見鬼的雙面人，你被潑硫酸的時候是不是也燒壞了腦子！我是指天啓四騎士！】稻草人氣得狠錘方向盤，老舊的出租車發出‘噗’的一聲，【天啓四騎士，你沒聽過這種睡前故事嗎？我是‘瘟疫’、騎士是‘戰争’、你是‘饑荒’……勉強讓喪鐘當‘死亡’吧。】

那是什麽東西，雙面人不解。【神父呢？】

稻草人哼了一聲:【你什麽時候見過神父出來殺人？他只負責給我們馬。】

【那我為什麽是饑荒？】雙面人尋摸着自己平時飯量還沒騎士大呢。

【上帝啊，神父沒給你講過《啓示錄》嗎？‘饑荒’是手持天平的騎士，他還說‘一錢銀子買一升麥子、一錢銀子買三升大麥，’】稻草人在面罩下咧開嘴，【我們之中只有你和資本家同流合污。】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賣殺蟲劑的還整上瘟疫了。】雙面人垂頭看着哥譚城市中的點點燈光，無數的亮點彙聚在港口和大橋上，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往外跑，【小醜這樣的才是瘟疫吧，你散播恐懼毒氣的時候可沒造成這麽大的轟動。】

【別拿我和瘋子相比！】稻草人忽然暴躁起來，【親愛的雙面人，你能用你的大眼珠子找找蝙蝠俠在哪嗎？當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消失了！小醜沒有抓，笑氣沒有解決，哥譚市民都快跑光了，後面追我的大塊頭們還活蹦亂跳！】

奈何島、刺客聯盟隐蔽的武裝基地。

蝙蝠俠緊繃着嘴角穿梭在陰影裏，再一次按掉不停震動的手機。

一牆之隔。

塔利亞面色陰沉地把手機拍在桌子上。

“很好，布魯斯·韋恩！現在你連我的電話都不願意接了嗎！既然如此，就別怪我沒提醒你。”她揚聲吩咐道：“告訴威爾士，十號協議我批了，讓他把武裝直升機開出去吧，最好能路過他的韋恩莊園。”

“好的，母親大人。”

作者有話說：

昨天滿月，實踐了一個儀式，不好意思晚了，今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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