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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你的行李箱裏都裝了些什麽？”

洗完澡的傑森從浴室裏出來, 看見喬納森還在整理他的箱子。

他只是有些奇怪，從他洗澡前喬納森就已經開始整他的箱子了。

“只是幾件衣服，還有需要用的書。”喬納森認真的把幾件衣服平鋪在床上，揪起上面的折痕, 像是在幹什麽大事一樣, “順便說一句, 身材保持的不錯, 傑森。”

“？”傑森下意識的回頭看, 浴室的玻璃還是不透明的。

“開關在外面, 你右手邊那個。”

傑森面無表情的看着玻璃變得通透起來。

真是科技改變生活，以至于讓他考慮設計師設計這個的時候是不是有些別的想法。

“我也是剛發現有這樣的功能，我的意思是，為了防止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我覺得有必要把這個新發現告知你。”喬納森的目光還在衣服上沒有移開。“事先聲明, 我訂房間的時候可沒在詳情頁上看到介紹。”

“……沒關系，我不在乎這個。”

傑森擦着頭發坐到床邊，随手拿起一本喬納森帶來的書。

《愛與感恩：揭露靈性的奧秘》

他不感興趣地換了一本, 這種類型的書喬納森都擺了一床頭櫃了, 助眠效果極佳, 但現在還沒到晚上。

《奧布裏主教為您解讀聖經》

我可不會讓喬納森把雙人間變成忏悔室。傑森下定決心, 又換了一本。

《家庭導論》

《現代社交禮儀》

《如何照顧更年期父親與叛逆期兒子》

“喬納森,”他拎着最後一本書，“我假設你帶這本書沒有特殊的用意？”

喬納森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是管家先生向我推薦的, 難道這本書有哪些地方冒犯到你了？”

“……沒有。”傑森乖乖把書放下, “我只是覺得這種書和你有些不搭。”

“我是一位神父, 傑森。”喬納森把整理好的沙灘褲丢到傑森身上, “很多信徒會因為家庭問題來教堂禱告, 尋求答案，我總得對症下藥。現在麻煩你快點換好衣服，我們可以去沙灘上曬曬太陽。”

傑森皺眉看着被神父丢過來的紅藍色花褲衩。這真不是他的風格。

“外面沙灘上有賣防曬油，我很樂意為你提供幫助。如果你不想因為夏威夷的陽光變成‘黑暗騎士’的話，我還準備了這個——”喬納森從行李箱裏抽出了兩大管帶着韋恩企業标志的防曬霜。

傑森的目光在Ｗ形标志上停留一秒：“老蝙蝠比我更适合用這個。”

“好吧，等我找到墨鏡——我記得我裝在箱子裏了。”喬納森又在箱子裏翻找起來。

傑森看着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的神父，越來越覺得來夏威夷不是一個好主意。

喬納森為這次旅行做了精心的計劃，但卻顯得和這裏格格不入。他行李箱裏幾乎一半的位置都是給傑森準備的，每拿出來一件，都是在強調他和正常人類的區別。

防曬霜、墨鏡、潛水鏡、備用便攜氧氣罐……這些神父根本用不到。

“我不明白，如果想去旅游，耶路撒冷比夏威夷更适合你不是嗎？”他垂下眼皮，如果神父希望的話，他也願意和他一起去耶路撒冷。“你沒辦法享受陽光，享受美食，海灘上還有很多情侶，這可能會讓你有些……”

“行了傑森，我明白你的意思。”喬納森從一堆衣服裏扒拉出一件橘色的襯衣，“我以人類的身份在我們那個世界度過了十幾年，雖然那個世界禁止自然人類誕生，但這不代表我們被化學閹割了。”

不然渎神者們怎麽會像哥譚的罪犯一樣層出不窮，“我當然有權利像你們一樣在海灘上欣賞漂亮姑娘的比基尼和帥氣的八塊腹肌，這裏又不是負距離接觸超過五分鐘就要被神罰院口頭警告的——”喬納森突然閉上了嘴，他不打算在這裏說老東家的壞話。

“總之，雖然沒辦法享受陽光和美食，但在追求愛與美這方面，我和正常人類是一樣的。”

傑森有些尴尬，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抱歉神父，我以為你不能……”他飛快的往神父中間瞟了一眼，意義顯而易見。

“……如果你非要進行這個話題，我現在就去耶路撒冷。”

“抱歉喬納森，我們下去曬太陽吧。”這次的道歉比上一句誠懇多了。

傍晚的韋恩莊園裏，阿爾弗雷德做好晚餐，滿意的看着提姆少爺興高采烈的從大廳的窗戶竄進來。

“下午好阿福。”提姆快樂的和管家打招呼。

“下午好提姆少爺，如果您能從門裏進來那就更好了。”

“啊哈抱歉，我已經習慣了。晚飯做好了嗎？”提姆尴尬的笑了笑。

“當然。”經驗豐富的管家暗暗打量着提姆的表情，“看來您度過了一個美好的約會。”

提姆笑得更開心了：“沒錯，我像斯蒂芬妮表明了身份，以後就不用穿着緊身衣去見她了。明天我們打算去游樂園約會，天吶阿福，你覺得我應該穿有兜帽的衛衣，皮衣夾克還是……”

“或許你需要專業人士的意見。”布魯斯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出現在提姆面前。

提姆吓得一哆嗦，雖然布魯斯這個樣子已經好幾天了，但他實在習慣不了這個，雖然比起蝙蝠俠，還是布魯西寶貝更受歡迎。

他還是更熟悉陰沉沉的蝙蝠。

“先吃飯吧提姆，”布魯斯和藹的拍了拍提姆的肩膀，“在約會這方面我們可以慢慢學習，或許迪克更适合教導你，但顯然我的經驗比他更——”

阿福狠狠地咳嗽兩聲，看向布魯斯的目光淩厲：“或許迪克比您更合适，老爺。”他看向還年輕的提姆：“提姆少爺不需要學習‘如何找借口離開約會’。”

“不，阿爾弗雷德，他需要。”布魯斯反駁。

“我想我不需要。”提姆肯定的說：“斯蒂芬妮會理解我的，我和她之間不需要借口。”

阿福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瞪了布魯斯一眼。

“……我希望你不要被愛情沖昏頭腦。”布魯斯沉默了片刻，看着尾巴快翹上天的提姆，忍不住提醒他。“雖然我覺得你不是這種人。”

“我當然不是，只是就在剛才，我和斯蒂芬妮就某些事情達成了統一。”

好吧。布魯斯給自己鋪好餐巾。

看在最近犯罪率下降的份上，先讓提姆得意幾天。

剛從樓梯上下來的達米安聞言，不屑的哼了一聲。

“哦，別着急親愛的達米安。”春風得意的提姆低頭看了他一眼，“你還不到談戀愛的年紀呢，體會不到我的快樂很正常。”

達米安坐在餐桌旁，把肉排切得咯吱響：“我才不需要女朋友，我只需要一條狗！”

“得了吧，你會改變主意的。”提姆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可樂。

“才不會！”達米安把臉扭向布魯斯，眼睛卻在看着阿福：“蝙蝠俠可以擁有自己的羅賓，提姆可以有女朋友，我為什麽不可以有條屬于自己的狗？”

“……達米安。”布魯斯看着自己叉子上的牛排，嘆了口氣，“這完全是三件毫不相幹的事。”

“都是一樣的，父親。”達米安的聲音有些委屈，“我最近表現那麽好，為什麽不能讓我養一只狗呢？”

那是你表現的好嗎？提姆暗想，那是神父表現得好，才能從你手上保下韋恩家的草坪和花園。

布魯斯認真的看了達米安好一會兒。

“好吧。”布魯斯最終選擇了妥協，“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的。”

妥了。看着達米安臉上的喜色，提姆明白，很快他們家就會再多一位新成員，說不定達米安會連夜用蝙蝠镖削出來一座狗窩。

“那請允許我提前告訴神父一聲。我可不想看到我們的醫生被狗追着咬。”想也知道達米安這小子不會養什麽安分的寵物狗。提姆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找他的光屏通訊器。

達米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醫生？”他向布魯斯求證，“那個神父不是和那個叛徒一夥的嗎？”

阿福輕輕皺了皺眉。

布魯斯切割肉排的刀子停了片刻。

“……也不能說是叛徒。”布魯斯嘆了口氣，“我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做，他也理解我。我們只是說服不了對方罷了，我們目标相同，但不是同路人。如果你遇見他……算了，離他遠點。”料想傑森也不會去找達米安的麻煩。

阿福輕輕松了口氣。

達米安眼珠子轉了轉：“那神父呢？如果我把那家夥綁來……”

“我建議你對他客氣點。”布魯斯推給他一杯牛奶，“就算你把他綁來了，他也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把他送回去。”

達米安不太高興的撇了撇嘴。

提姆拎着光屏通訊器回到飯桌旁，湊到阿福旁邊。他知道阿福也是想看看傑森的。

最近一周，“家庭野餐”這個詞在阿福嘴裏出現了十六次，只有布魯斯會裝做聽不懂。

很快，喬納森那邊接通了視頻邀請。

“下午好啊提姆。有什麽事嗎？”喬納森帶着墨鏡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上半身還穿着一件橙色的印花襯衫，看起來有點，嗯，提姆飛快的瞥了阿福一眼。

有點不正經。

“下午好喬納森。”提姆回應道，“我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很快我們家要有一條狗了。”

達米安得意的勾起嘴角。

“恭喜你啊提姆。”雖然喬納森不太理解這有什麽好炫耀的。

“所以喬納森，如果你和傑森想要再次潛入莊園的話，恐怕得和我們家的狗進行一番搏鬥。”提姆頓了頓，終于說到重點。

“以及，明天我和斯蒂芬妮的約會定在了游樂場，我們會在那裏玩一整天！”

布魯斯：“……”

達米安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更進一步。”提姆的聲音有些發飄，“如果我們有那麽一天的話，喬納森，我希望我可以借到你的教堂。”

傑森看了一眼神父的手機，他覺得提姆的狀态有點不正常。

“哦，當然可以，我很樂意見證你們的愛情。”喬納森笑着說，“你還沒有開始夜巡嗎？”

“等吃完飯我們就去。”提姆把烤肉排塞進嘴裏，“最近案子少了很多……”忽然他眼神一頓。

他用他通宵看監控的視力發誓，剛才神父背後閃過兩條大腿和一個飽滿的屁股。

提姆：“……喬納森，你在哪呢？”

喬納森一愣，恍然舉起手機，拉開鏡頭：“哦抱歉，忘通知你們了。我在夏威夷度假呢，看到了嗎？陽光，沙灘，海浪，還有漂亮姑娘和可愛的海鷗！你們在哥譚可要注意安全，小心別受傷了。”

他可不想突然結束自己的假期。

“……哦，夏威夷。”提姆忽然覺得明天要去的游樂場索然無味。“那，傑森呢？”

“我們當然是一起來的。”喬納森轉過鏡頭。

一樣的墨鏡，同樣的夏威夷風沙灘褲，同樣躺在沙灘椅上，不一樣的是傑森的六塊腹肌在夕陽下油亮得發光。

布魯斯和管家的目光同時移到光屏上，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提姆喝進嘴裏的可樂差點從鼻孔裏噴出來。

“只有我一個人來夏威夷度假豈不是太尴尬了。”喬納森湊到他旁邊，對着鏡頭比了個Ｖ。

發呆看海鷗的傑森：“？”

“沒什麽，提姆問你呢。”

傑森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繼續看着在沙灘上劫掠衆人的海鷗。

提姆也沒有了聊天的興致，很快挂斷了電話。

快吃完飯的時候，達米安漫不經心的問。

“布魯斯，你什麽時候放假？”他喝掉杯子裏最後一口牛奶，“我們也去夏威夷。”視頻裏的海鳥看起來還挺可愛的。達米安心想，雖然沒有他看中的獵犬那麽帥氣那麽有用，但他也不介意養一只。

布魯斯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想的話，提姆明天可以帶你去游樂場玩。”

“我才不要！”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有的人需要換上緊身衣上夜班，有的人需要收起太陽傘在沙灘上仰望星空。

沙灘旁的建築燈火通明，這就襯得夜空中的星星看起來不那麽真切。

傑森躺在沙灘椅上，感受着夜間微涼的海風吹過發絲。

“你們世界的星空和這裏一樣嗎？”

喬納森愣了一下，看着頭頂上的月牙。

“我只知道我們那裏有太陽，有月亮，至于星星……我沒注意過。”他想了想，“反正都是星星，大概都是一樣的吧？”

“有區別的。”傑森看了他一眼，“星星可以确定方位，地球處于銀河系的邊緣，所以可以看到那條銀河。如果你們的世界星空和這裏不一樣，那可能是另一個星球。”

也可能是不同宇宙的地球。

“我不知道這個，天文不在我的研究範圍內。”喬納森低頭瞅了瞅脖子上的次元指針，“我們尋找坐标依靠的不是星星，總之那是另一個體系。”

說話間，一個小男孩笑着從他們身邊跑過。

傑森觀察着喬納森的表情，試探道：“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子？”

“當然，他們在我原來的世界很少見。”喬納森又看了他們一眼，“但也不算喜歡，因為我見到的都是死的。他們意味着死亡。”

“什麽？”傑森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你們的神不是只禁止自然人的孩子出生嗎？”

“對啊，但是我們人造人又沒有孩子。”喬納森奇怪的看着他，“難道你以為人造人也要從小孩開始養嗎？得了吧，哪個科研院願意浪費十年二十年培養一群不知道是否能勝任工作的孩子？”

傑森突然覺得有點冷。

“從誕生起我們的命運就被确定了。我們需要花費一年的時間在培養液中整理神賜予我們的知識，按照分配名單進入崗位，接替前輩的研究，走上一眼就看得到盡頭的道路。”喬納森頓了頓，“所以我很想研究你們的家庭模式，一個孩子成長中有無數選擇的機會。”

“那可不一定。不是所有父母都像書裏那樣願意給孩子選擇的機會。我倒是羨慕你們每個人都能被分配工作，最起碼可以衣食無憂不是嗎？”傑森套上一件衣服，“而且你說的不對，沒有誰的命運是确定好的，哪怕是神。”

喬納森愣了愣，突然笑了：“沒錯，神不能掌控命運，否則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傑森看見一樓黑霧從神父的嘴裏冒出來。

說真的，這屬實有點怪。

“我之前說過我現在這樣是實驗造成的，他們想造神，事實上已經成功一半了。”喬納森看着煙霧消失，“這股神力不屬于我們世界任何一位已知的神靈。

“這是邪神的力量。”

作者有話說：

最後加了一段。

提姆：有個問題，為什麽在這個男主普遍八塊腹肌的世界中你只有六塊。

傑森：因為我褲腰提得高。剩下兩塊是你該看的嗎？

神父：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