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第 51 章

溫魚本來還擔心謝樓不會燒柴竈, 結果他真是多慮了。

樓哥十項全能。

謝樓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用僅有的蔬菜給溫魚做了三菜一湯。

吃飯的時候,溫魚準備下床, 被他一眼瞪了回去,然後, 那張搖搖晃晃的桌子, 被謝樓從堂屋搬到了溫魚的床頭。

謝樓看起來還想要喂他吃飯, 但好在溫魚傷的是腿不是手,溫魚獲得了自己動手吃飯的權力。

吃過飯,謝樓洗碗,謝樓洗衣服, 謝樓晾衣服,謝樓燒水。

溫魚看着謝樓提水進來,有些呆滞地看着桶裏的熱氣, 總算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樓哥, 我給你擦身子吧。淋了雨怪冷的, 用熱水擦一擦會好很多。”

本以為還會遭到謝樓拒絕, 但這次沒有。

溫魚把毛巾擰得微微濕潤,覆到了謝樓後背上。

近距離的觀察, 他再次注意到了謝樓身上那些傷疤, 那些傷疤, 四年前是沒有的。

溫魚猜測是這些年裏方舟一起出任務受的傷, 但又覺得那些傷口有一些奇怪。

那些疤痕縱橫密布, 有些發紅,像是在一場戰鬥中留下來的, 微微凸起,摸上去有點發硬, 似乎是傷口愈合後增生的組織。

溫魚一邊給謝樓擦身體一邊問他:“這些傷口,還會疼嗎?”

雖然看起來像是陳年舊傷,但或許還是會留下後遺症。

謝樓這次似乎沒有說謊:“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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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溫魚的手,讓溫魚摸了摸自己腰上的那些疤痕:“會疼,還會癢,癢起來的時候,很難睡得着覺。”

溫魚眸光顫動。

撫摸謝樓腰上的疤,突然彎腰,用嘴唇親吻了那些疤痕。

謝樓眼神微暗,輕輕擡手,覆上了他的腦袋:“沒事了。”

溫魚給謝樓擦完身子,輪到謝樓給他擦了。

溫魚非常配合地拉起了自己的衣服,謝樓用熱毛巾撫過他的後背,前胸,腰腹,又捏着毛巾去擦他的腿根。

毛巾的質量不好,有些粗糙,謝樓皮糙不覺得,但溫魚不一樣。

他的皮膚金貴得很,磨一下就會發紅。

更何況,還是謝樓在磨,他更敏感了。

溫魚的腿在謝樓用毛巾壓上去時顫了一顫,顫得有些明顯,謝樓問他:“傷口疼?”

溫魚搖頭,眼睛裏暈了些水光:“不,不疼,樓哥,你繼續吧。”

謝樓怕把他弄疼,于是放輕了動作,但他不知道的事,動作越輕,就蹭得越癢,溫魚硬生生咬住舌根捏緊床單,才沒讓自己哼出聲來,謝樓從他的腿根擦到腳踝,執起他的腳放進水裏,給他揉搓腳心和腳背。

溫魚這回是真的沒忍住,躬起腰背輕輕哼了一聲:“好癢。樓哥,我自己洗好了。”

謝樓沒有松開他的腳:“你腿上有傷,彎腰會壓到傷口,我給你洗,習慣就好。”

謝樓繼續給他洗腳,溫魚掐緊了手心,有些受不住:“真的很癢……樓哥,呃”

他哼哼唧唧了好幾聲,謝樓總算給他洗完,溫魚如釋重負。

睡覺的時候,他給謝樓分了一半自己的床榻。

木板床很硬,枕頭也是荞麥枕,溫魚睡在裏側,謝樓側過身攬住他,順便擡腿壓住了溫魚的兩條腿:“今晚睡覺別亂動。”

“嗯。”

溫魚只當謝樓是在擔心自己腿上的傷口,全然沒有想過別的可能。

睡前,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把腦袋埋到謝樓懷裏:“樓哥,我覺得我好像在做夢一樣。”

謝樓的聲音有點啞:“怎麽了?”

溫魚一點也不含糊:“我昨天還在想你,今天你就躺在我旁邊了。”

謝樓道:“以後也會一直在你身邊。”

溫魚纏緊謝樓的脖子:“我要一直和你一起睡覺。”

謝樓的眸子清亮,望着窗外的月光,聲音越發地啞了:“好,一起睡覺。”

困意漸漸襲上心頭,溫魚打了一個哈欠:“樓哥,你是不是有點感冒了啊……”

謝樓嗯了一聲,下巴搭在溫魚腦袋頂上,把人往懷裏摁了摁:“可能有一點。”

溫魚把被子分給他更多:“那你多蓋一點,別着涼了。”

“好。”

溫魚嘀咕:“要不要喝一點姜湯……地裏有姜。”

謝樓拍了拍他的背:“睡吧,明天再說。”

溫魚的呼吸漸漸地平穩,在謝樓懷裏睡了過去。

謝樓吐出一口氣,手伸進了被子裏。

姜湯還是免了。他的火氣已經足夠旺了。

溫魚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醒過來的時候,謝樓已經在廚房裏忙活,廚房距離卧室只隔了一間小走廊,溫魚很輕易地聞見了一股肉香。

這股味道勾得他食指大動,他翻身就想起身,突地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又坐了回去。

溫魚默默地掀開被子看了一眼,一張臉登時發紅。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和謝樓重逢後,他好幾次睡醒都這樣。

這種現象實在是奇怪得很,分明以前也不會啊。

溫魚把自己縮回了被子裏一頓搗鼓,但他對這種事情向來沒有耐心,在溫魚的眼裏,x欲遠不如食欲來得大,他自己鼓搗了半天,沒鼓搗出個名堂,反正也不是很石更,溫魚索性放棄等它自己下去,而他本人就這樣水靈靈地起身去洗漱,洗漱完鑽進了廚房。

他在水池裏看見了三條銀燦燦的大活魚,鍋裏還有一條。

而他昨天用來投擲喪屍的那個竹簍,就在角落裏濕漉漉地擱着。

他昨晚和謝樓聊過的自己沒有抓到的魚,今天就被端上了餐桌。謝樓還去地裏挖了姜,溫魚看着那一鍋的姜片,有些懷疑謝樓到底是在煮魚湯還是熬姜湯。

謝樓給他盛了一碗湯:“去去寒氣。”

溫魚想也沒想就一碗湯進了肚,該說不說,雖然姜片似乎放得有點多了,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一碗湯下肚,身體暖和了起來,溫魚埋頭吃飯,謝樓撈回來的不知道是什麽魚,魚刺很少,謝樓把大的刺給他剔除掉,剩下的基本上全是魚肉。

一鍋的魚,基本上全部進了溫魚一個人的肚子。

他吃得有些發熱,額頭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打濕,有點不舒服,溫魚想要起身去換一件衣服,卻在起身的瞬間意識到哪裏不對,一屁股坐了回去。

謝樓就坐在他對面,看他臉色不對,立馬關切道:“腿疼?”

他繞過來,準備抱溫魚起身,溫魚一把握住謝樓的手:“不,不用。”

溫魚伸出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擺:“不換了,算了。”

他的反應顯然不對,謝樓眉宇微微蹙起:“傷口是不是裂開了,給我看看,裂了就把藥換了。”

他伸手去拽溫魚的褲子,被溫魚死死拉住手:“沒有,沒有裂開。”

“那是怎麽了。”謝樓的聲音染上一點急切,溫魚汗流浃背,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他默默地松開手,拉起了自己的衣擺:“看,看吧。”

是樓哥,又不是外人。看看也沒關系。

溫魚的思想建設做得有多快,臉就紅得有多快,謝樓的視線掠過去時,他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肉,在任人宰割。

他匆匆忙忙放下衣擺,舉起筷子:“繼續吃飯吧,等會應該就好了。”

謝樓卻忽地坐到了他的旁邊。

溫魚:???“你怎麽不坐你自己的凳子……”

桌子旁邊擺的木頭條凳,溫魚被謝樓一下擠占了一半的空間,只能朝裏面挪,他現在這種情況,挪一下衣料都會摩擦着身上難受,他伸手去推謝樓,卻突然被謝樓扣住了命門。

奇怪得很。明明自己動手時沒什麽感覺,但謝樓只是隔着一層遮擋物輕輕一握,就感覺強烈得不行。

溫魚推謝樓的力道漸消,他的手覆在了謝樓的手上:“別,別動。”

謝樓感受着掌心的觸感,問溫魚:“都這樣了,還不想出來?”

溫魚搖頭:“不是,不是不想。”他緊緊地握着謝樓的手:“緩,緩一緩。”

謝樓突然這樣碰他,他渾身都很難受,必須要緩。不然受不了。

他的腰微微地塌了下去,雙手扶住了桌面,他不讓謝樓動,謝樓真就沒動,手指都沒滑一下,直到溫魚緩過這一陣,這才開始探出手指,勾開了拉鏈。

溫魚趴在桌子上,眼睛埋進了手臂裏,他的肩膀細細密密地顫抖,喉嚨裏溢出一點悶悶的輕哼,謝樓會問他是重了還是輕了,溫魚不想要說話,因為一出口就是哭腔,但謝樓不放過他,突然湊到了他的耳邊,咬住了他露在外面的耳垂:“小魚,出聲,不出聲的話,我不幫你了。”

可惡。

溫魚這是有求于人不得低頭,他只能開口:“可……”

他本想說可以,謝樓卻掐準了他出聲的前一秒,換了拇指的指腹,謝樓的拇指有一些粗糙,繭很厚,溫魚沒忍住一聲輕喘,嘴唇顫抖着按住了謝樓的手腕:“不要大拇指,不要。”

樓哥的手也在這四年裏變了許多,比以前更大更寬,也更磨人。

溫魚一開始想要忍住的反應在後面全部沒有忍住,謝樓似乎覺得這樣并排坐着不夠方便,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謝樓攬住他的腰,讓他放輕松。

溫魚根本沒有辦法輕松。

他埋在謝樓懷裏催促謝樓,謝樓哄他:“馬上。”

但這真的只是在哄。

謝樓仿佛故意折騰他,他好幾次都覺得快要結束了,謝樓立馬換手,溫魚生氣,眼尾發紅控訴:“你故意的。”

溫魚眼裏鋪滿了水霧,白皙的臉染上了緋色,這樣微微蹙着眉看人的時候,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嬌嗔。

謝樓頓時不折騰他了。

他親了親溫魚的唇角,手腕有規律地晃動,溫魚最後溢出來的那滴眼淚被謝樓吻走,他擦了擦溫魚的臉:“好了,可以了。我們現在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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