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 三問
38 三問
◎我喜歡的人是誰,你應當清楚◎
從昆侖劍劍主, 到被禁锢的天道化形,不肯飛升的西門雲潮, 再到修仙界誕生之初的紫霄界與昆侖界,逐漸泛濫的蝕骨魔與石蠱毒,司馬君雅意識到這背後的秘密,是需要更多的能量才能做到。
他是魔域司馬家的後人,于是他回到了魔域,成為了魔域新一任魔尊。
成為魔尊,魔宮的一切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亦是得到了魔宮探尋千萬年的秘密。
司馬君雅成了司馬離,他得知了蝕骨魔的秘密,那是來自紫霄界的不甘。
飛升不過是一場騙局, 所謂的飛升,不過是由昆侖界飛升到紫霄界,而紫霄界從來不是所謂的上界。
“紫霄界與昆侖劍共生,一同誕生在創世之初。不同的是, 昆侖界代表着生, 紫霄界代表着死。”
飛升到紫霄界的大乘期修士, 在昆侖界是天之驕子, 在紫霄界卻是口糧。
他們剛剛飛升到上界,便被紫霄界裏的飛升之人瓜分蠶食。
根據司馬離查到的只言片語,紫霄界資源匮乏,猶如死地, 每次飛升上的修士都是他們的口糧,然而這些根本就不夠。
昆侖界的修士還能通過飛升前往紫霄界, 而紫霄界的修士并沒有前往別處的通道, 他們自相殘殺, 互相吞噬。
長久的眠滅人性讓他們變成了怪物,也就是蝕骨魔。
蝕骨魔,不死的怪物。
黑色霧狀身體,殺不死,能夠無限次的複原。
除非通過石蠱毒找到寄生的身體,完全替代原本的人,成為一個嶄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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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酒當時問,既然紫霄界沒有出路,又是如何進入到昆侖界?
司馬離說:“媒介。也就是隔開兩個世界的天道勢微之時,便可以釋放出蝕骨魔,前往昆侖界,選擇寄生的宿主。”
“一旦蝕骨魔釋放的石蠱毒找到宿主,那麽原本宿主的神魂就會進入紫霄界,再也不可能回來。”
“一個嶄新的身體,一條嶄新的命,就那麽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謝酒明白了。
沒有人能永遠不飛升,而昆侖宗主控制了昆侖界的天道,将之束縛成昆侖劍,整個昆侖界便都是自己的天下。
然而這會帶來隐患,那就是在每一任昆侖劍主即将耗盡骨血的時候,蝕骨魔便會出動。
昆侖掌門要做的,就是找到每一任昆侖劍主,從而得到天下。
“其實并沒有那麽絕對,當昆侖劍被束縛在昆侖之巅,天道便已經出現了裂縫,情況遠比我想的更可怕。”
“這些年斷斷續續,出現了零星的蝕骨魔,又無聲的消失了,那些蝕骨魔已經成為了修仙界的修士……因着紫霄界是高于昆侖界的上界,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出來誰是怪物占據了原本的軀體。”
“實際上,他們在暗中是有聯盟的,互相幫助更多的蝕骨魔來到昆侖界,找到更适合的身體。”
司馬離說,他的密探遍布修仙界,如今能找到的是那些狂傲的紫霄界仙人,他們自以為高于昆侖界,所以吞占軀殼後并沒有掩飾,性情大變。
“他們占據新的軀殼之後,就失去了不死的身份。”
“能殺的我都殺了,可是我想,一定還有我沒有發現的……”
紫霄界蝕骨魔以修士靈氣和□□為生,一旦在修仙界紮根,就會吞噬煉制無數的修士。
他們早就異變。
半年前謝酒趕赴那個即将被滅的小宗門,看到的司馬離滿身是血,是因為他殺了被侵占的身體。
——你試圖用這些詭異的神像影響我,是不是想要控制我,從而得到昆侖?
第三個問題,司馬離依舊回答了。
“不是想要控制你,而是想要讓你擺脫控制。”
昆侖劍本是天道,然而九龍鎖困住了它,将它煉化為人所掌控的劍。
侍劍之人,昆侖劍主,便是昆侖劍的傀儡與奴隸。
被魔化的昆侖劍成為昆侖手中的利刃,因着有天道的內核,所以它能改造昆侖劍主本身,隔絕昆侖劍主聽到的話,扭曲本意。
“所以這些神廟是什麽?”
謝酒若有所思地問。
“創世原點。也就是能連接兩個世界,也能通向真正飛升之路的紐帶。”
“現在,這些紐帶崩塌,沒有了飛升之路,只有兩個世界的連接,然而這種連接并不是好事兒。”
“那你覺着,怎麽樣才能打開原本的飛升之界?為什麽現在不能飛升了?”
“我還沒有查清楚,但是我懷疑,有人偷走了這些火。”
那些神廟之內灰暗的篝火殘跡,普通的火無法燃燒,只有妖族異火才可以。
“我只* 抓到了一個活口,它說紫霄界燃燒着大火,将一切都焚燒殆盡,永遠在地獄裏燃燒。”
司馬離說:“不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要相信我。”
謝酒平靜地注視着他:“相信你,然後背叛昆侖嗎?”
“如果僅憑一個身份,和一面之詞,就能讓我倒戈魔界,那麽有數不清的人都會這麽做。”
“我得想想。”
……
謝酒想了一路。
在抵達第三座神廟之前,司馬離确實遵守了謝酒說的話。
他讓謝酒靜一靜。
謝酒其實并不知道如何靜下來。
她心情翻湧着懷疑、陰暗、迷茫……未知的一切讓她左右搖擺,而她最終的決定會讓她墜入無盡的深淵。
當第三座神廟的篝火再次燃燒的時候,兩個人平靜地坐在篝火邊對視。
謝酒說:“我會親自回昆侖求證。”
司馬離有些失望,又有些了然。
“二十年前,你也是這麽說的。”
二十年前的少女,就那麽用與如今一樣的目光看着他,說她會查清楚。
于是她一去不複回。
等謝酒回到昆侖,便是閉關舍身崖的消息,再然後,便是十年後的再次見面。
她下手狠辣,完全不記得與自己的纏綿。
“二十年前,又發生了什麽?”
謝酒說:“我不覺着我會跟你結為道侶,我喜歡的人是誰,你應當清楚,魔尊大人。”
她的語氣生硬。
闡明她喜歡的人是師尊西門雲潮,毫不客氣。
謝酒從六歲起,就喜歡西門雲潮了,大師兄當年知曉此事,而後來的魔尊司馬離,更是應該知曉。
她會信自己喜歡的人,而非一個轉換了身份之後的可疑之人。
司馬離微微眯眼,“是啊,當年西門雲潮将你救出苦海,所以你一頭紮進了對他的愛意中,這是你欠他的一條命。”
“我還在查當年後丘酒村滅村之事,我不覺着當年的事情會那麽簡單。”
謝酒臉色發冷:“魔尊大人,那是我的救命恩人,麻煩你慎言。”
司馬離知曉,只要一日謝酒認為西門雲潮是她的救命恩人,那麽她一日不會倒戈向自己。
因為她就是那麽死心眼子,一個人對她好,所以她傾囊以報。
“并不意外。”
司馬離說:“所以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也沒什麽可說的。總之,我說什麽,你都會認為這是花言巧語。”
他嘆了一口氣,索性躺了下來。
腦袋枕在交疊的手臂上,他的高馬尾散落在地上,幽幽道:“這次用了這麽大的力氣,竟也是無功而返。”
謝酒盯着他的烏發。
她剛才的冷硬軟了幾分,畢竟是大師兄……
“如果說我之前與你結為道侶,那我為什麽我沒有完全相信你?”
謝酒問:“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更相信我的道侶。”
如果她選擇一個人當自己的道侶,那麽一定是因為愛。
司馬離又嘆了一口氣,語氣裏滿是懊喪。
“因為當時,我并沒有像是如今這般,先将面具摘下來。”
那一次,他并沒有選擇與謝酒坦誠以待,告知謝酒他真實的身份。
謝酒後來自己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她自覺被欺騙,所以與他不告而別。
司馬離在失去後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所以這一次,他率先摘下面具,選擇了坦誠。
可是謝酒依舊不肯相信。
司馬離覺着棘手。
這似乎是一個死局。
“啊……”謝酒明白了。
她想了想,說:“如果這次再發生這樣的情況,我想,你最好與我保持一點距離,那麽也許會勾起我的好奇之心。”
她笑起來,“自己查到的,對我來說,可能更可信一些。”
司馬離:……
怎麽還有人教人如何攻略自己的?
“所以你不認為這次能改變?”
“根據我目前已知的各種信息,如果我是被控制的,那麽我不覺着會翻盤,因為……”
謝酒認真地說:“昆侖劍最近躁動不安,我必須開始十年的侍劍,剩下的時間僅有幾日。”
“這幾日時間不足以讓我重新謀劃,所以這次失敗率大于成功率。”
“但是……十年之後,我會出關。”
“到時候,你便拿出來更可靠的誠意吧。”
司馬離坐起身來。
他的眼睛熠熠生輝,他看着謝酒,貪婪地描繪着她的輪廓。
“好。”
深冬寒雪,破廟篝火,他們做了這樣的約定。
……
司馬離在破廟裏,煉制了一個法器。
是一幅畫。
“這是要做什麽?”
“你帶到舍身崖裏。”
司馬離說:“不出意外的話,你依舊會被洗去這次的記憶。十年後出來的你,大抵與這次出山的你一樣,但是那樣對我來說太不公平,所以你帶着它,它會警醒你。”
謝酒無語。
她看着通天畫裏的各種預言。
“如果我信錯了你,這幅畫就是一個謊言。”
“若是真的呢?”
司馬離說:“這并不影響什麽,如果他們真的沒有打算親手殺你,這幅畫不會對你産生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舍身崖裏是有一個通天畫。
司馬離現場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通天畫,他讓她抵達昆侖之後,先将通天畫調包。
這樣一旦謝酒的記憶被清洗,那麽可以利用這十年,讓她被洗腦後的大腦保持一點警惕和清醒。
謝酒最終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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