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鬼市

第059章 鬼市

顧昭言和展昭跟上人群出了小店就往深山而去, 他們的身形并沒有多隐蔽，但卻沒有人回頭看他們一眼, 也沒有阻攔他們。他們倆對視一眼，更覺得奇怪了。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進山，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正常人。

他們倆一直跟着走進大山深處，就見前面的人紛紛穿過一道屏障消失在眼前。顧昭言和展昭急忙跑過去，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手拉着手進去了，美名其曰怕丢了。

不過是瞬間眼前的場景就變化了，一到妖氣所凝聚的大門出現在眼前，還不等顧昭言疑惑, 就聽邊上傳來一句：“兩位也是來參加我們的鬼市的？”

顧昭言和展昭轉頭看去，就見一個人身狗頭的妖在和他們說話，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鬼怪之事, 可看見這樣的妖怪展昭還是第一次，免不得目露驚訝, 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裏的劍。

許是見過這樣的事情, 狗頭人并無訝異之色, 伸出手指着面前桌子上的東西：“兩位公子若是要參加我們的鬼市, 就要穿上我們提供的鬥篷和面具。”

顧昭言低頭看去, 就看到桌子上擺放着着整齊的黑色鬥篷和無臉面具。他伸出手拿起一張面具, 問道：“一定要穿戴這些嗎？”

狗頭人道：“鬼市裏來往人多, 妖、鬼, 還有修行之人和普通人類都會出現，穿上我們的鬥篷, 戴上我們的面具可以遮擋你們的身份，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着想。兩位若是不同意, 我也只能請二位出去了。”

顧昭言看向展昭，“要去嗎？像這樣的鬼市，一般都會有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坐鎮。來這裏的人都是來交易東西的，不會有什麽危險。”

要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展昭自然也是想要進去看看的。原本他還擔心會有危險，聽顧昭言這樣說，他這個顧慮就可以放下了，“好，我也很好奇鬼市是什麽樣的。”

狗頭人一聽喜笑顏開，急忙拿起兩件鬥篷和兩張面具遞了過去：“承您惠顧，兩顆靈珠。”

顧昭言凝聚出兩顆純白無暇的靈珠遞給他：“多謝。”

看到這樣的靈珠，狗頭人無比的高興，純白無瑕的靈珠可是只有身有功德之人才能有的，真是賺大發了！心情高興之下，他便不吝啬的透出一個消息：“兩位放心，這裏的鬼市是我們山主舉辦的。我們山主法力高強，又不喜殺戮，所以你們盡管放心，在鬼市裏安全的很。”

顧昭言穿上鬥篷，戴上面具對狗頭人道謝：“多謝小哥兒告知。”

狗頭人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自己道謝，欣喜之餘還不忘對他們倆人的背影提醒：“別忘了，雞鳴三遍就要出來啊。”

穿過那扇由妖氣凝聚的大門，眼前的場景就是一變，本是深山的地方建有數座民居，周邊小路上高挂着明亮的燈籠，路的兩邊擺了很多小攤子，攤主有人、有妖、有鬼，各種形态不一而足。來往的人全都穿着黑色的鬥篷，臉上帶着無臉的面具，将自己的氣息遮得嚴嚴實實的。人多，聲音就會很嘈雜，卻并無半點兒亂糟，也并無強買強賣的場景，可見大家都在遵守着鬼市的規矩，不可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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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這就是鬼市？看着和普通百姓的市集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來往的行人種類不同吧。

顧昭言見展昭四處張望，面具下的唇角微彎：“你可以看看這些攤子上的東西，若是喜歡我為你買下。”

展昭搖了搖頭：“還是不了，這些東西我也用不上。”其實他只是不想平白無故花費顧昭言的靈珠，雖然他不知道靈珠是怎麽來的，可也能大概猜得出靈珠不易得，不然那狗頭人也不會那般開心。

顧昭言知道他在顧慮什麽，就道：“不過是些靈珠，當不得什麽。”轉頭看了眼來往的人群，便拉着展昭的手走入人群，站在一個攤子前，“咱們先看看這裏都有些新奇玩意兒。”

展昭感受着被緊握住的手，感受着貼着肌膚的溫熱，心裏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他側頭看着顧昭言，昏暗的燭火下映照着他明亮的眼睛，還有微揚的唇角。明亮的瞳孔疑惑地看過來，展昭忙回了神：“什麽？”

顧昭言微笑道：“這裏有些珍貴的藥材，你常年習武，又行走江湖，想來身上也受過傷。這些藥材時間最短的也有百年份，正好可以買下來給你用，等我回頭制了藥丸子給你補身體。”

展昭低頭看着攤子上所展示的藥材，有手掌大的靈芝，顏色還是火紅色的。亦有意見趨近人形的人參······他拿起一根人參，要說他家裏也算是頗有資産，但是這樣品相的人參他還是第一次見。

“公子好眼力啊！這可是我這最好的人參，已經五百多年了。”攤主是也戴着面具穿着鬥篷，只是聽着聲音很是甜美，是個小姑娘，熱情得對展昭推銷自己的人參。

展昭想着這樣品相的人參一定很貴，便放下人參随手拿了一邊放着的一株青草，那青草翠綠，隐隐有一股幽香散出，沁人心脾，使人頭腦清明，“這是什麽？好特別。”他将青草送到鼻尖輕嗅着。

顧昭言接過那株青草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草上還生長着一小簇紫色的小果子，那香味就是這些紫色的小果子散發出來的，片刻後他搖搖頭：“敢問老板這是何物？”

攤主笑道：“這是明心草，有靜心凝神之效，可使修行之人不陷入心魔。”

“這個······”顧昭言眼角餘光瞥過一處忽然頓住，伸手将那物拿過來，果然是養魂木，還是上好的養魂木，他看向攤主：“這個養魂木，加上這幾株明心草還有那根人參，開個價吧。”

展昭微微蹙了眉頭：“以你的身體，也用不上這根人參。”

顧昭言笑道：“不是說了，回頭給你做些養身的藥丸子，修複一下你身上的暗傷。”

展昭張了張嘴，去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知道，以顧昭言的性子就是自己說再多也不會改變主意。他只能在心裏暗暗想着，日後要多報答他一些才好。

攤主沒想到碰上一個這麽爽快的客人，其實她這個攤子上的東西，除了那個養魂木稍微珍貴一點，其他的一般的修者都看不上。她看着顧昭言，心裏默默思量着，最後猶豫猶豫地報出自己的價格：“不知公子手裏可有什麽防禦的法器？”

顧昭言覺得這老板挺會要價的，若是要靈珠恐怕要不上什麽價，還不如要一個防禦系的法器用來防身的好。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玉質發簪遞過去：‘這是我自己做的法器，可以抵擋低金丹修為的三次攻擊，可行？”

攤主到底是女孩子，見着精致漂亮的簪子一下子就挪不開眼，聽顧昭言說可以抵擋金丹修為的三次攻擊，哪裏還有不願的，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展昭見顧昭言将東西收起來不禁嘆道：“鬼市裏的東西真是奇異，若不是跟着你我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這樣的場景。”

顧昭言笑了：“和我一起，日後只怕這樣的事情不會少了。”

“那正好可以多見識見識。”展昭看着顧昭言粲然一笑，可惜臉上帶着面具顧昭言看不到。

顧昭言帶着展昭一個一個小攤子走過去，這也讓展昭更了解了鬼市裏多種多樣的妖怪，有獐子，有蛇，還有鳥雀……還有人類也支起了攤子，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的。他倒是幸運的買了不少需要的東西，還有适合白朗的東西也買了不少。除了花費靈珠，就是他自己做的防禦法器和畫的符紙以物易物，倒也是劃算。

“這是什麽？”展昭蹲下看着一個長方形的巴掌大的小木盒，顧昭言也好奇地走過去瞧，那攤子上東西不多，卻全都被木盒盛裝起來，看起來很神秘。

“這個木盒裏面裝的是長舌。”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顧昭言和展昭同時擡頭，就看見老板嘬着煙袋吐出一口煙霧，“這是從一個長舌婦人的嘴裏取出來的，遇上口中無舌之人便将這長舌放進去，自可生長出一條新舌頭。”

顧昭言和展昭對視一眼，長舌？這裏面裝的是舌頭？展昭一想到這裏面裝着的是人的舌頭，就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剛想說什麽，就被* 顧昭言按住，鬼市的規矩，東西不問來路。

“那這人會變得長舌嗎？”顧昭言好奇地問道。

老板擡起眼皮子看了他們一眼，意味深長道：“這世上，想要得到什麽東西，是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不過若是那人可以忍受舌頭的本能，自然會改掉這個毛病。”

顧昭言想了想，還是決定買下來：“開價。”

“好說！”老者将手裏的煙袋鍋子別到腰間，“我要一顆妖丹。”

“妖丹？”顧昭言有些驚訝，他正好有一顆妖丹，還是早前捉妖的時候留下的。他拿出那顆妖丹遞給老板，這顆妖丹上的陰怨煞氣已經被顧昭言處理幹淨了，亮晶晶的一顆妖丹在黑暗中隐藏耀眼。

老板眼睛一亮，快速接過妖丹就将盛裝着“長舌”的木盒塞進展昭的手裏，“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最低一顆妖丹。”

顧昭言笑着搖了搖頭，他只有一顆妖丹，便是看了也是無用。正和展昭轉身去別的攤子看看時，前方的人群裏忽然出現一陣騷動。

“哪裏來的愣頭小子，大咧咧地往這兒跑？”不知是誰埋怨地說了一句。

顧昭言擡頭往前看去，就見一個白衣人手持寶刀正神色冷凝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是誤入此地，因為他沒有穿黑鬥篷帶面具，眼裏滿是警惕和疑惑，一張俊美的臉暴露在在場所有人、妖、鬼的面前。

“白玉堂？”展昭輕喃出聲，他怎麽會來這兒？

顧昭言聽着他的呢喃不禁目露驚訝，白玉堂？此人就是錦毛鼠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