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會蘭昭
第57章 會蘭昭
末夏的深夜裏仍舊有些殘存的涼意, 尚書府府門童正靠着門、抱着袖口小雞啄米似的打着淺淺的瞌睡,忽然聽見背後的門一震,緊接着便有人的聲音粗粗傳來:
“開門!開門!”
那門童被驚的瞳孔瞪大, 很快就恢複了些許清醒。
他遲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家仆,那家仆一溜煙去找江錫安了,留下門童對着搖搖欲墜、下一秒就要被踹開的大門, 硬着頭皮糾結了許久, 才小心翼翼地拿開插銷, 緩緩将門打開一條縫,只露出半個身體看着門外的人:
“你是誰啊?為何無故夜半敲門, 擾人清夢?”
“我找江夢然!”崔帏之喝多了,本就身體發熱, 這會兒又在夜風裏吹了風, 登時有些不太舒服了,頭重腳輕還想吐:
“開門讓我進去。”
“你怎麽能直呼大人表字........”門童還想說些什麽,忽而身後傳來了江錫安的聲音,
“........崔文宴?”
明日就要接待外國使臣, 江錫安又是個謹慎的性子,故而一晚上沒睡,一直在處理公務,突然聽說有醉鬼夜半敲他家的門, 便也就出來看看, 沒想到剛好就看見崔帏之夜半敲他的府門:
“你怎麽來了?”
他說完, 還不等崔帏之回答,又看了門童一眼, 吩咐道:
“開門,扶崔世子進來。”
“........是。”門童只好打開門, 放崔帏之進來。
崔帏之進門時還差點被門檻絆倒,要不是江錫安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他非得摔趴在地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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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帏之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忍不住,靠着江錫安埋頭吐了。
江錫安:“.........”
他也愛幹淨,被吐了一身,登時臉色鐵青,恨不得把崔帏之扔出去才好。
心中默念了幾句心經,才勉強保持冷靜,江錫安轉頭對仆從道:
“把崔世子扶到客房去,我去換一件衣服再來。”
“是。”
崔帏之被人扶到床上的時候坐着的時候,雙眼發直,還有些迷迷瞪瞪的,被人端了茶放到嘴邊都不知道喝,最後還是江錫安換好衣服進來,因為口渴順手拿走了仆從端給崔帏之的茶,自己坐到貴妃榻上,一邊吹着茶盞裏的茶葉一邊強迫自己醒醒神:
“說吧,你半夜來找我幹什麽?”
崔帏之緩緩轉過頭,盯着正在喝茶的江錫安,半晌,冷不丁說道:
“我懷疑小喬不喜歡我了。”
“噗——”江錫安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又要報廢一件衣服,給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他趕緊放下茶盞,抖了抖衣角的茶水,才狼狽地看向崔帏之,驚疑不定道:
“你在胡說什麽呢?”
“我說真的。”崔帏之雙目無神:“我說要他當我的世子妃,他竟然拒絕了!”
江錫安只能問:“........他怎麽拒絕的?”
“他說要給我做妾,讓我娶別的雙兒當大娘子!”說到這裏崔帏之又激動起來:
“他要是真的喜歡我,又怎麽肯讓我娶別的雙兒當正妻!他就是不在乎我了!”
“..........”江錫安知道崔帏之這是當局者迷,沉吟片刻,方道:
“那你有沒有問問他為何要給你做妾?”
江錫安說:“按照郡主的心性,如果他不再屬意你,別說當正妻,他甚至都不會答應給你做妾........你走之後,梁儒卿多少次要求娶他,他都沒有同意,一直獨身到現在。”
江錫安沉吟片刻,又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要不要再去問一問他?”
“問了他也不會說,問了也白問。”崔帏之渴了,伸手讓仆從把茶遞過來,
“好難懂........頭好痛。”
“別頭痛了,事情發生了就要想辦法解決,逃避是沒有用的。”江錫安一襲樸素的青衫坐在榻上,頭發松松地落下來,披了滿背,素白的指尖輕輕點着小幾:
“你且想想,在說要給你做妾前幾天,他身上有沒有什麽異常的事情?”
江錫安這麽一提醒,崔帏之好像想起來了:
“半個月前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衣衫不整地坐在雨裏,身上還有很多傷痕。我當時沒有多問,以為是河清郡主趁我不在的時候找他麻煩,因為之前我走的時候,河清郡主就曾把小喬關在祠堂折磨他。”
“河清郡主三年前就和純瑛郡主形同決裂,她年事也漸高,不可能再像三四年前那樣折磨純瑛郡主了。”
江錫安說:“你再去查一查,我懷疑讓郡主受傷的另有他人,而這背後發生的事情,一定和郡主主動提出做妾有關。”
崔帏之有些半信半疑,勉強用被酒精泡發的大腦想了想,也覺得江錫安說的有道理,于是伸手輕叩床沿三下,窗外很快就想起了窸窸簌簌的動靜,下一秒,江錫安身後的窗戶就被人從外面掀開,直接丢到了地上,把他吓了一大跳:
“教主。”
“白蕪,你去查一查,半個月前的那個雨天,純瑛郡主是否有出門,同行人是誰,去了哪裏,又遇到了什麽人。”
崔帏之道。
“是,教主。”那人面無表情地倒挂在窗外,抱拳就想離開,忽而崔帏之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道:
“等等。一個人查太慢了.......你叫上白玖和白延,你們三個一起去查,白延那家夥雖然膽子小又十分貪財,但人機靈,朋友又多,你叫上他,讓他和白玖于明日黃昏前查清楚,一起到崔府給我複命。”
言罷,崔帏之解下腰間的腰帶,丢給窗外的百蕪,
“去吧。”
“是。”白蕪拿了令牌,瞬息間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崔帏之頭痛的很,想要躺下休息一會兒,卻被江錫安的怒吼吵的頭疼:
“崔文宴,你賠我窗戶!”
崔帏之實在困的不行,勉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着空蕩蕩的窗戶和呼呼灌進的風,咕哝了一句:
“錢都在我的荷包裏,你自己拿。”
言罷,竟然是直接轉過身,沾床就睡了。
江錫安:“..........”
他氣的想打人,但看着崔帏之疲憊的模樣,到底說不出什麽,只能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給崔帏之放下了床帏,随即起身出去了,關上了門。
一夜難眠。
崔帏之睡醒的時候,發現面前的一切是如此陌生,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不在崔府。
他恍恍惚惚間,睜眼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周遭房間的布置,很快,昨日晚間的一切又很快湧上大腦,惹得他愈發心煩意亂。
但一晚未歸,以喬雲裳那個性子,說不定又會多想,崔帏之顧不上許多,趕緊下床,穿好鞋子,就想往外走。
他剛打開房門,迎面就撞見擡手正準備敲門的江夢然,兩人對視片刻,最後還是江夢然率先道:
“醒了?”
崔帏之煩躁地撓了撓頭:“醒了。”
他想要往外走,江錫安卻沒有動,依舊嚴嚴實實地擋在他面前:
“馬上就要去上朝了,我還以為你睡過了,準備叫你。”
他說:“馬車已經備好了,你和我一起去。”
崔帏之仰頭看了看天空,這才發現自己睡遲了,想到家裏的喬雲裳,忍不住猶豫:
“可我的官服還沒換.......”
“我一早就派人去崔府拿了,你稍後換了就行。”
江夢然能走到今天,不僅靠崔明殊和梁玉卿,也仰仗他越來越老道周全的行事風格,不然也不可能自從點狀元之後,就一路青雲直上:
“你先去換吧,我在外面等你。”
崔帏之:“.........”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崔帏之也不好拒絕,只能放棄回家,先行換上官服,和江錫安一起去上朝。
今日是各國使臣朝見梁帝的日子,因此百官皆不敢遲到,列隊站在殿前,各個舉止莊重,表情嚴肅。
沒多久,白狼國和珈藍、衣宓的使臣率先進了宮,後面還有女真、匈奴幾國的王子及其王姬。
崔帏之心裏急着回家,都沒有心思細聽他們和皇帝說了什麽,只顧着想喬雲裳,直到女真的使臣上前一步,腰間挂着獨屬于王族嫡系血脈才會有的金色印信,和梁帝行了一個撫肩禮:
“女真大王姬會蘭懷寧,參見陛下。”
崔帏之聞言,眼珠微動,終于不再走神,而是将視線落在了會蘭懷寧身上。
女真如今已經被會蘭懷恩統一成女真國,是現在除梁國之外最大最團結的外族,且立場含糊并不明确,梁帝對其心存忌憚,但亦有意拉攏,否則一旦女真和匈奴聯起手來攻打梁國,梁國不亡也得脫層皮:
“大王姬遠道而來,甚是辛苦,不知女真國主是否與你同行,一同進京?”
“國中有事務要處理,哥哥此刻尚還未進京,為了不耽誤朝見的日子,故而派我先行。”
女真大王姬會蘭懷寧生的一雙漂亮的燦金瞳仁,杏眼雪膚,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玉軟花柔,一笑便讓朝中即便有家室的男子,都忍不住看他,
“感念陛下記挂,我回去一定修書一封,讓哥哥盡早到達會封都城。”
梁帝見不到女真國主會蘭懷恩來朝見他,心裏有些遺憾,還有些不爽,但又不好發作,只能作罷。
朝見結束後,梁帝在宮中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各國使臣,衆大臣也均留在了宮中,不得擅自離開,崔帏之身為左金吾衛中郎将,有看護之責,這種重大場合自然應該随侍在側。
但距離宴會開場還有些時間,崔帏之有些無聊,想去找江錫安說說話,卻發現江錫安正在社交中心,忙的和陀螺似的。
崔帏之不便打擾,見狀便轉身離開,一回頭就看見會蘭懷寧站在他身後,睜着漂亮的燦金眸,對他笑。
崔帏之見狀也笑,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大王姬。”
會蘭懷寧“嗯”了一聲,走上前,與他并肩,兩人對視一眼,共同朝槐花亭走去,那處人少,較為清淨,可以說說話:
“怎麽樣,京城中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今晚可以按照計劃行事。”
崔帏之順手給會蘭懷寧拂去肩膀上的落葉,遲疑了幾秒,又道:
“他人去哪了?還在來的路上?”
“什麽呀,早就入京了,”會蘭懷寧湊到崔帏之身邊,和他并肩,壓低聲音道,
“說是找人去了,找沒找到還另說,我其實.........”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崔帏之!”
崔帏之正在專心聽着會蘭懷寧說話,冷不丁聽見身後傳來喊他的聲音,吓了一跳,趕緊轉過頭,定睛往後看去。
只見梁玉卿和喬雲裳、姜乞兒正站在他身後,齊刷刷地看着他,梁玉卿和姜乞兒滿臉憤怒地看着自己,而喬雲裳則雙眼發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欲落不落的模樣。
崔帏之:“?”
他懵了幾秒,遲疑片刻,拱手行禮:
“臣崔帏之參見帝姬,參加太子妃、郡主。”
梁玉卿剛才看見崔帏之和會蘭懷寧兩個人鬼鬼祟祟地一起去了槐花亭,心中起疑,才跟上去,就看見崔帏之摸了會蘭懷寧的肩膀,還和他湊在一起說些什麽,舉止親密,當即炸了,
“好你個崔帏之,沒想到你竟然背着小喬和別國王姬勾勾搭搭,你真是太過分了!”
言罷,他提裙走到崔帏之身邊,正想給崔帏之一巴掌,卻被會蘭懷寧眼疾手快地攔住,下意識推開:
“帝姬這是作什麽?”
會蘭懷寧也嚴肅了神情:
“還請帝姬謹言慎行。”
“我都看見你們在幹什麽了,你還想狡辯!”
梁玉卿氣死了,鬓邊的步搖大幅度甩動着,惡狠狠地看着被會蘭懷寧擋在身後的崔帏之,
“崔帏之,你給我出來!”
崔帏之都罵蒙了,站在會蘭懷寧身後沒動,視線下意識落在喬雲裳身上。
只見喬雲裳盯着會蘭懷寧的臉,忽然想到那日在街上“崔帏之”和雙兒舉止親密的模樣——
而那個雙兒,正是眼前的會蘭懷寧!
原來崔帏之去青州的時候,還與這樣一位絕色的王姬有了一段風流韻事,也難怪他一去就三四年未歸........
有這樣一位美人在側,定是樂不思蜀,又怎麽還記得起他喬雲裳.......
喬雲裳越想越心傷,忍不住垂下眼睛,嗓子酸楚的難受,匆匆留下一句“失陪了”,便轉身提裙離開了。
他背影匆匆,神情落寞,崔帏之見狀,想也不想,就撥開會蘭懷寧追了過去:
“小喬!”
喬雲裳走的很快,崔帏之不得不三步并作兩步追了過去,随即一把拽過喬雲裳的手臂,将他抵在了無人的假山上:
“你怎麽了,為何走的這樣快........”
他話音還未落,就看見喬雲裳滿臉淚痕地看着他,早已是痛哭失聲。
崔帏之:“..........”
他下意識摸索了一下,見沒帶帕子,只能伸出指尖,先要給喬雲裳拂去臉上的淚水:
“娘子..........”
“你不要叫我娘子。”喬雲裳一開口就是破碎的嗓音,哽咽道:
“我真傻,當初在街上看見你與會蘭懷寧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該猜到的.........你既然早就有美人作陪,為何不告訴我,為何要騙我說至始至終都只想娶我一個。我早就說了,我可以給你做妾、做側妃,能和你在一起、為你綿延子嗣我就很滿足,又不會強占着世子妃的位置不放,你為何要一直瞞着我?”
崔帏之目瞪口呆地看着喬雲裳,急道:“什麽街上.........不是這樣的.......”
喬雲裳不想聽他解釋,哭着掙紮,用力推開他,往前走了幾步,卻被崔帏之用力拽了回來,抵在假山上。
“你.......唔........”
喬雲裳正想讓崔帏之放開他,下一秒,就被崔帏之按在假山上強行扯開面紗吻住了唇,以吻封緘。
喬雲裳第一反應是崔帏之瘋了,竟然敢在皇宮內就親他,用力推開崔帏之。
可他越掙紮,崔帏之就親的越兇越狠越用力,右手掌心扣着他的後腦勺,左手狠狠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吮吸着他的舌根,在他口中興風作浪。
喬雲裳被崔帏之親的頭皮發麻,沒一會兒就被他親軟了身子,按在崔帏* 之肩膀上的手也無力地搭着,最後倒像是成了欲拒還迎。
崔帏之狠狠将他揉進自己的懷中,不僅偏頭将喬雲裳親的近乎窒息,掌心還在喬雲裳的後腰往下游移,喬雲裳像是一灘水一樣化在了崔帏之的胸膛:
“崔帏之.......別.........”
眼看着喬雲裳被親的臉頰發紅,就快要呼吸不上來了,才大發慈悲地放開了他。
但他仍舊沒有松開攬着喬雲裳纖腰的手,只是抱着喬雲裳,等着自己平靜下來。
但他明顯是有些熱了,喬雲裳被他抵着,感受到從崔帏之身上傳來的溫度,整個人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麽........”
“我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我不喜歡你,移情別戀?”崔帏之吻了吻喬雲裳鎖骨下方的紅痣,将臉埋進喬雲裳的胸前,隔着抹胸襦裙蹭他: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顧忌你的身體,我昨天肯定把你.......”
他最後幾個字壓的很低,只有喬雲裳聽得到,喬雲裳登時耳根紅透,心上又酥又麻:
“你又說葷話!”
“我對我娘子不說葷話,我說什麽?”崔帏之簡直想把胸膛都剖開來給喬雲裳,讓他看看自己的真心,是不是裏面全都只有喬雲裳:
“我對你是什麽感情,你不知道?難道非要我把心都摘下來給你,你才肯相信我對你是真的?”
“那二十天前,你為何與會蘭懷真舉止親密,當日還一起逛街?今日又在衆目睽睽之下,私會槐花亭?”
喬雲裳對這件事仍舊耿耿于懷,掌心抵着崔帏之的肩膀,道:
“你與他究竟是什麽關系?”
“我什麽時候和他一起逛街了.........?”崔帏之疑惑道:“進京之後,我就一直沒有見過他,只有書信來往.......”
........等等!
看着喬雲裳明顯不信的神情,電光火石之間,崔帏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遲疑片刻,道:
“你說看見你二十天前,白日在街上看見我了?”
“對啊。”喬雲裳道:“我親眼所見,你不要不肯承認。”
“我半月前黃昏才進京,你怎麽見我。”
崔帏之哭笑不得道:“你見到的那個人,多半不是我。”
“.........不是你?”喬雲裳一懵:“怎麽可能!他明明就和你長得一樣........”
崔帏之左右見四周無人,抓着喬雲裳,往假山深處走,避開耳目,
“還記得我三年前離京之時,你和我說過的女真國國主,會蘭懷恩嗎?”
“記得,怎麽了?”
喬雲裳不懂為什麽崔帏之為什麽會提到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直起眼,不滿道:
“你不要轉移話題........”
他話音還未落,崔帏之就擡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難道就從來不好奇,為何我的雙眼為何與旁人不同嗎?當日在前往白蓮教之時,我也是先給眼睛做了僞裝,才成功潛入的。”
“難道不是因為你的母親是庶女,而她的母親是府中一名跳舞的胡姬,也就是你的祖母是胡姬,所以你才會........”
“其實不是。”崔帏之笑:“是因為我的生母本來就是一名女真人。”
喬雲裳瞬間一呆:“原來溫大娘子是女真人?!”
崔帏之:“...........”
他見喬雲裳還沒反應過來,撫摸着她的頭發,片刻後輕輕嘆氣,解開腰間的腰牌,輕輕一抹,腰牌便應聲從上自下兩半,露出中間一枚金燦燦的印信。
他将印信放在喬雲裳手上,道:
“你看,這是女真嫡系王族才會有的印信,今日進京的大王姬會蘭懷寧腰上,就挂着一枚差不多的。”
喬雲裳遲疑着将印信翻過來,只見底部刻着一個“昭”字,耳邊的崔帏之還在繼續,聽完後令他心頭猛地一震,在得知這個秘密的瞬間,心髒幾乎是怦怦跳動起來,幾乎要撞破胸腔:
“我舅舅說,我還未出生之時,母親就已經給我取好了名字。如果現在我從母姓的話,我的本名應該叫——會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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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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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