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納蘭容若

太投入了,以至于太子和大阿哥他們沒有注意到身後街道對面一衆千金小姐們的身影,完全不知道他們光輝的皇阿哥形象，在諸位千金小姐面前已經不複存在。

六位阿哥當中，大阿哥是半個大人，雖然覺得和這些只會市井吹牛的老百姓沒什麽好說的,但他是一個有禮有節之人,既然弟弟們都在，斷然不會丢下弟弟們獨自離去。

太子、四阿哥和八阿哥是僞小孩,是有目的的與這些小販閑聊，也算是了解民生的一種有效方法，唯獨六七阿哥是真正的小孩兒，三歲大點的小孩,還沒有定力的時候，聽着聽着就覺得很沒有意思,兩人抱着大阿哥和太子的大腿望着酒樓和街上進進出出的行人。

“嘻嘻,他們又回來了呀。”六阿哥和七阿哥彼此擠眉弄眼地嬉戲、笑鬧,這個他們指的是跟着新科進士游街隊伍走的那群蒙古漢子。

他們的目光跟随着蒙古漢子轉來轉去，而後突然轉向街道對面,七阿哥抱着太子的雙手扯了扯太子的衣服，大聲道：“二哥，愛蘭珠姐姐看到你啦。”

六阿哥跟着說道：“還有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

大阿哥、太子及宗室衆子弟、大臣家公子紛紛看向對面，難得看到這麽多俏嬌可愛的姑娘們,即便這些小子們還小，但個個神情開始端正,注意力開始集中，畢竟給異性留下一個好印象，這是所有人都會不自覺地做的事情。

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領着一衆千金小姐過來了，太子也不好再拖着這些明顯越來越拘束的小老百姓，便和他們道了別，他們立時就走了，那個提着雞蛋籃子的中年男人走得更快，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馬丹，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中年男人竄入一條巷子裏，靠在牆壁上，穩了穩心神，狠狠唾棄了自己一番，看來他這輩子就只能是個小人，不過是見一些貴人，就被吓得神魂都要飛走了……不過這些小貴人們到底是誰家的公子？

大公主比大阿哥還要年長一歲，十二歲的大公主長得亭亭袅袅，太子和四阿哥注意到那些反轉回來的蒙古兒郎有好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大公主身上，太子和四阿哥相視一眼，心中有數了。

太子心中嘀咕，誰踏馬再說蒙古人憨厚、耿直，他打死誰！這幾個蒙古人很明顯是知曉了他們的身份折返回來的，他敢打賭今天過後，定然會有蒙古王公堂而皇之地向皇帝為兒子或者孫子求娶大公主，因為大公主十二歲的年紀不算小，像太皇太後這麽大年紀時，已經嫁給了太宗皇帝。

不過大公主就不要想了，才十二歲的蘿莉，誰也別想娶，想娶可以啊，等到大公主十八歲之後再說！

話說，太子對清朝的某些事情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比如滿蒙漢八旗選秀秀女年齡在十三歲到十六歲之間，而且是算的虛歲，偏偏會把公主留到十八歲以後才下旨招驸馬，不是說這個年紀不好，對于太子他們而言，這個年紀正當好，但和時下的國情又很相悖，這個年紀的公主出嫁，驸馬年紀必然也要比公主大，也就導致許多公主未出嫁就先當了後媽……反正太子覺得他無時無地不想吐槽，但又無處吐槽。

“大姐姐，你該告訴我你們會出宮呀，這樣我們就能當護花使者了。”太子狀是抱怨似的說道。

三位公主給太子、大阿哥見了禮，二公主看了一眼諸位弟弟，心頭有些嘆氣，才十歲的小姑娘眉頭上揚，也能吓唬到人。

她心中是郁悶，諸位弟弟當中，也就她的親弟弟三阿哥胤祉似乎不怎麽合群，所幸還有一個五阿哥當陪襯，不然二公主都會擔心弟弟以後沒有兄弟相幫，若是被所有兄弟排擠，弟弟以後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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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比太子小幾天，一向是個透明人，不過随着布貴人生下九阿哥，三公主的神采比過去好很多，看到諸位兄長和弟弟，雖然還是很腼腆，不會像過去那般畏縮。其實三位諸位姐姐當中，六七阿哥還就比較喜愛三公主，畢竟溫柔文靜的三公主不會像二公主那般威脅、呵斥他們。

聽到太子所言，大公主捂唇笑道：“我也不知阿瑪會讓你們出來呀，何況你們還帶着六弟七弟八弟……”

就差明說太子怕不是想讓她幫着照顧弟弟吧？當然大公主這話是說笑呢。

八阿哥嘟嘴道：“大姐姐，我會自己照顧自己，大姐姐只要照顧六哥七哥就好啦。”

六七阿哥自诩為小大人，紛紛不滿道：“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們是男子漢，大姐姐是女流之輩，我們可以照顧大姐姐。”

四阿哥一直不說話，他不想說話，除了剛才大家議論新科進士還比較有趣之外，他對這些小兒女之間的紛争不感興趣，可惜今天安蓉沒有出來，不然他可以找安蓉玩的。

不，安蓉出來了，只是費揚古不許她給四阿哥通風報信，費揚古不想他好不容易陪兒女出來觀看進士跨馬游街，轉眼間自己的女兒又被四阿哥給搶走了，即便他知道他們……但還是會覺得很心塞。

太子和大阿哥正郁悶，該怎麽打發這些在他們面前扮演憨厚、耿直的蒙古兒郎，恭親王來了，簡直是及時雨啊。

恭親王是來找自己女兒的，大女兒被兄長認作女兒了，他平時根本見不到，知曉女兒今天出宮，他就特來看女兒的，他一來，太子一把抓住他。

“五叔，這會離午飯時間尚早，你是成心不讓我和大哥、大姐姐好好玩一玩的吧？”

恭親王心領神會，拱手一禮道：“殿下，已經過了午時了，這會去我那，正合适呢。”

恭親王掃視了一眼一衆年輕公子、小姐，心中有數，但對這些蒙古兒郎看向自己女兒的目光，他還是有幾分不爽。

“殿下，走吧。”恭親王長得很高大，雖然不像蒙古兒郎這樣魁梧，但他氣勢驚人，讓一衆小公子們紛紛噤若寒蟬，就算這些年輕的蒙古兒郎，也抵擋不住恭親王的氣勢。

直到恭親王領着諸位侄子、侄女離開，這些年輕兒郎才反應過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只當太子和恭親王有約，像張廷玉就後知後覺地領悟，其實太子和恭親王根本沒有相約，只是恰逢其會，或者也不是恰逢其會，恭親王應該是來找大公主的。

“二叔，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家了呀？”十歲的侄子完全沒領會到其中的風起雲湧，張廷玉也沒有明說，侄子資質一般，這是全家都知道的事情，大哥雖然失望，但天分這種問題是天生的，只能期盼勤能補拙了。

張廷玉點了點頭，領着侄子走出這條繁華的街道，踏上回家的路程，大約下午他們就不能出來玩了，還要上學呢，上午是父親特意允許他們出來見識一下新科進士的風采，以此鼓勵自己。

恭親王領着一幫子侄子、侄女回家途中就選打發了随從回王府報信，讓福晉趕緊安排廚房準備一頓豐盛的席面，招待太子、大阿哥六位阿哥和三位公主。

恭親王妃馬氏是繼福晉，康熙十年生下嫡長子永绶，與大公主同年出生，均比大阿哥、太子等年長，現在永绶也十二歲了，但身體不好，大阿哥、太子都沒有怎麽見過他，大約都是在家卧床養病。

太子、四阿哥不免在腦子裏理順恭親王府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永绶之所以身體不好，就是因為他出生時，恭親王才十四歲，馬氏也才十五歲大點，做父母的身子都未長大，骨血未成，導致永绶先天不足，怎麽可能身體好呢？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恭親王第一次大婚時是在康熙七年年末，而第二年原嫡福晉納喇氏死亡，康熙九年年末再一次大婚，第二年冬月繼福晉馬氏生下嫡長子永绶，恭親王也才十四歲，虛歲十五歲的樣子。

一群阿哥、公主來到恭親王府後，不單王妃馬氏在，恭親王的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

恭親王除了大公主這個被皇帝認作養女的大女兒之外，其實還有幾個女兒，但除了二女兒活下來了，其他女兒都夭折了，現在恭親王府只有二格格這一個女兒。

午飯後，大家在花廳裏嬉鬧、閑談。

看着諸位弟弟、妹妹有說有笑的樣子，臉色蒼白的永绶坐在一旁羨慕的看着，大約他這輩子都無法像弟弟妹妹們這樣無所顧忌地大聲說話、放聲大笑。

“四阿哥，今天外面很熱鬧吧？”弟弟妹妹都嬉鬧着，永绶也插不上嘴，就只能和同樣緘默的四阿哥說說話。

四阿哥點頭道：“很熱鬧，今天陽光很好，或許大堂哥可以出去曬曬太陽。”

永绶看着外面的太陽，眼中有很深切的渴望，但最後還是說道：“不了，我在家曬曬陽光也是好的。”

四阿哥心中有幾分深切的同情，但他也無可奈何，太醫院籠絡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康熙帝的禦醫都給永绶看過，只說是先天不足，需要固本培元，但有錢難買胎裏養，再無對症的方法，永绶依舊會英年早逝。

“嗯，大堂哥多曬曬太陽，別總是悶在屋子裏。”四阿哥心中暗暗思忖着，等回去問問安蓉，看看能不能買一些修真位面的固本培元的丹藥，恭親王這個五叔還是挺好的，若是嫡長子早逝，對五叔只怕打擊很大。

恭親王趁機把太子叫到一邊，叔侄兩人悄悄說了一些話，實在是恭親王有些發憷，不知道康熙帝意欲何在？

科考之前，康熙帝交給了恭親王一個任務，讓他搜集大清歷年來嫁到蒙古的公主和宗室女的婚後情況，與驸馬感情如何？生育有幾子幾女？哪些陪嫁嬷嬷在公主府耀武揚威等等。

這樣的事情平時無人關注，就算某些公主早逝，也只當公主身體不好等等，但恭親王把這些情況彙總之後，越看越心驚，大清入關之前尚好，出嫁的公主等尚過得很自在，但大清入關之後，從順治年間到康熙二十二年這四十年前，宗室女多英年早逝，大部分宗室女連一個孩子都沒留下，而驸馬就算沒有嫡子嫡女，依舊兒孫滿堂，但他頭上依舊擔着驸馬的頭銜，享受朝廷的恩賞……

“太子，可否透露一點消息給五叔知曉，你阿瑪調查公主和宗室女出嫁蒙古之後的婚後生活有何用意？”恭親王愁眉苦臉的，他現在活着的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被康熙帝認作養女養在了宮中，是板上釘釘地要出嫁蒙古，他擔心大女兒會不會也那般英年早逝？

倒是二女兒他不是很擔心，康熙帝既然已經認走了他的一個女兒，第二個女兒就斷然不會撫蒙了。

太子眨眨眼，嘻嘻笑道：“五叔，這不是好事嗎？阿瑪既然關注了這件事情，那麽就必然要解決掉咱們家的女孩兒總是早逝命運的後患，不能享受了做驸馬的好處，卻不履行驸馬該有的責任。”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恭親王還是不懂，不過按照太子所言，這是好事，他心中略帶寬慰。

“放心啦，五叔。大姐姐還小，雖說本太子覺得很奇葩，比如選秀是秀女們年紀在十三歲到十六歲之間，咱們家的公主卻要留到十八歲以後，然後嫁過去就當現成的額娘，但多留幾年未嘗不好，要知道朝廷政令一變再變，興許那時候就是別人求着娶咱們家的公主了。”

恭親王有點囧，眉頭微微一皺，不是很明白太子所言的用意。

太子搖頭晃腦道：“換着我，我也不會對要供起來的妻子有多大的好感，反正我已經當爹了，就算是庶子又如何，反正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妻子還帶着二心，我才不會和這樣的妻子同心呢。”

作為男人，一向認為有庶出子女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他的妻子還必須賢惠大度，但輪到自己女兒，這個男人多半要暴跳如雷。就跟許多母親那樣，自己恨死了丈夫後院的那些小妖精們，但卻恨不得給自己的兒子多塞幾個女人，好生一大堆的孫子孫女……

太子說到這裏就不說了，徒留下恭親王眉頭打結，而太子、大阿哥、六七八阿哥都吵着要出去玩兒，除了永绶身體不好不能出門，四公子年紀小不能出門之外，二公子、三公子和二格格都跟着一起出門玩兒。

這麽多孩子，恭親王不親自看着不放心，于是他親自領着兒子女兒和侄子侄女們上街游玩兒。

上午跨馬游街的熱鬧已經過去了，但市井之間還在議論着新科進士。昨日殿試時，宮外就有莊家以新科進士中榜名次開賭，今天新科進士跨馬游街，所有人都看個熱鬧，歡喜歡喜，但那些賭徒那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咯。

四阿哥擡頭四望時，突然看到對面酒樓二樓一間開着窗戶的雅間裏，安蓉赫然在內。

或許是心靈感應，安蓉扭頭看向窗戶外，她還捧着一個水杯，正咕嚕咕嚕喝着溫熱的涼白開，雙眼倏地對上一雙眼睛，她眨眨眼，然後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而後努力朝對方揮了揮手。

四阿哥抽了抽嘴角，轉頭和太子、恭親王說了一聲，然後牽着六七八往對面酒樓走去。

太子、大阿哥和大公主她們見狀，哪能撇下四阿哥四個小人不管，立即都跟上了。

恭親王自然也要跟上，他還在思考出來前，太子說給他的那一番話，那一番話不吝于醍醐灌頂，但他還差一點，總是差那麽一點，始終想不透。

酒樓這裏，費揚古領着兒女出來玩兒，德寧格格身懷有孕，她在服下保胎丸之後身體已經大好，但終歸年紀大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且知道了女兒的來歷，對于女兒的安全倒是不怎麽擔心了，所以大手一揮，就讓他們父子幾人出來玩兒。

現在和費揚古同在一起的年輕男子再教人想不到他的身份，他這樣人怎麽和費揚古相談甚歡？

此人赫然是名傳後世的納蘭性德，也就是納蘭容若。

她們爹一派熟稔地拍着納蘭性德的肩膀，爽朗道：“容若啊，今天要跟我拼酒麽？”

那一刻，安蓉和安敏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現在是康熙二十二年，康熙二十四年就是納蘭容若去世，現在的納蘭容若臉上已經冒出了為情所苦的端倪。

似乎這段時間正是納蘭容若和江南民妓沈宛你侬我侬的時期，但同時納蘭容若最為焦心的時期，他一面為自己移情別念而對不起亡妻盧氏而神傷，一面又為所謂的滿漢不通婚的規矩及沈宛的身份而感到苦惱。

不知他心中可還有他現在的妻子官氏的一丁點位置呢？官氏可是領侍衛內大臣瓜爾佳·頗爾噴的女兒，納蘭容若這樣打頗爾噴的臉，不怕頗爾噴和他杠起來麽？

安蓉、安敏很好奇，阿瑪一向不和文绉绉的文人打交道，為何卻對納蘭容若這麽友好呢？

“聽說最近賢侄又做了好些好聽的詩詞，賢侄真是咱們滿人的驕傲啊。”費揚古大笑，大胡子跟着一顫一顫的，顯然很高興。

納蘭容若微微苦笑道：“讓世伯見笑了，不過是矯情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費揚古大手一揮：“诶，容若你就謙虛了啊，你這樣的才子，果然需要佳人來配，你那事兒我也都聽說了，容若啊，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別太糾結，至于身份啥的，不重要，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阿瑪，你和漂亮哥哥在打什麽啞謎？”安蓉突然發問道，她腦子轉得快，隐約覺得阿瑪好像在點撥納蘭容若。

安敏嘟嘟嘴有些不甘願妹妹自從和她打架之後，就不再讓着她了，她絞盡腦汁回想有關于納蘭容若的事情，但想來想去只想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句詩詞，她也只知道納蘭容若早逝，但什麽時候死的她也不知道呀。

納蘭容若看了看排排坐的兩姐妹，朝費揚古笑道：“兩個小妹，世伯有福了。”

費揚古哈哈大笑，笑得很暢快，安蓉擡起小臉，大聲道：“阿瑪，四阿哥來啦。”

費揚古立即吹胡子瞪眼：“不是說了不許告訴他麽？”随即想起他不該說出來，立即閉口不言，轉身而起。

正好太子、四阿哥、大阿哥和恭親王一群人進來了，費揚古的話就被他們聽到了，安蓉眼睛瞪大，笑吟吟道：“哎呀，可不是我說的呀，阿瑪，你瞧你背後。”

納蘭容若已經起身，臉上帶着許久不見的輕松惬意，費揚古這麽大塊頭被他女兒奚落了，想想就覺得很好笑呢。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恭親王。”納蘭容若行了禮，恭親王看到他和費揚古，不禁抽了抽嘴角，很難想象這樣的有着天壤之別的兩個人怎麽會湊到一起呢？

費揚古朝太子和恭親王行禮，與諸位阿哥見禮。

四阿哥朝費揚古一笑，自顧自地和安蓉擠坐在一起，他又朝費揚古看了一眼，很明顯有挑釁費揚古之意，費揚古心中那個氣啊，他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這是皇阿哥、皇阿哥……

安蓉扯着四阿哥的衣袖，在他耳邊小聲道：“你認識他吧？”她的小眼睛不斷地朝納蘭容若看去。

納蘭容若正和大阿哥說話，惠妃是明珠堂侄女，也就是惠妃和納蘭容若是堂姐弟關系，大阿哥要叫納蘭容若一聲堂舅舅。政治投資吧，即便惠妃娘家和明珠家天壤之別，但進了宮之後，惠妃在生下大阿哥之後，本來疏遠的兩家也重新和緩，現在算是蜜月期。

四阿哥低聲道：“當然認識，納蘭容若經常在宮中行走，皇父很器重他。”

他看了一眼安蓉，說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納蘭容若純粹是詩詞讀多了，自己作的。”

他咧嘴一笑：“無病呻吟，自作自受吧。”他實在理解不了這些文人的通病，多情善感到不顧自己的生命。

安蓉送給了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哦不，男孩，一個大大的白眼。納蘭容若啊，這麽風度翩翩的男人，雖然有着這個時代男人的通病，但他比那些男人好多了，當然作為見多識廣的女人，且她也沒有那麽大的文藝細胞，她絕不敢挑戰這樣的男人，還是務實一點比較好，所以果然美男還是只能遠觀啊。

大阿哥正和納蘭容若說他的風流韻事，納蘭容若不禁苦笑道：“讓大阿哥見笑了。”

什麽時候起，他的一舉一動都受到這麽多的關注呢？他和沈宛相愛之事似乎人人都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