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進京

太子說做就做，先給自己想了好幾條大方向的準則，看到第二條及時清查下屬當中的敗類，他便有些頭疼了，因為對親近的人有着天然的濾鏡，他該怎麽分辨這人有沒有變壞呢？

看來他要給自己定做太子守則還不夠，還要給他的屬臣定做太子屬臣守則，想到就做到。

次日，太子趁着洗漱之際吩咐兩個随侍把他所有的屬臣都叫來，當然不是太子太傅這樣的從一品大員，而是真正屬于太子的班底，所幸他還不到十歲，以前嫌麻煩，只安排十幾個人，要是按照太子詹事府的規模，那真的是一個小朝廷，那樣他管理起來更麻煩。

這十幾個人當中，太子賓客只有一人，太子詹事一人，丞一人，主簿一人，錄事一人，令史兩人，書令史三人……

這些人一人身兼數職，但拿的薪俸卻還是一份職位的，看來他之前疏忽了，既然各個職位細化，若是一人身兼數職的，自然要把另外職位上的薪水發給他，若是他們覺得辛苦，再招人，那薪俸自然要少了某個職位的薪俸咯。

太子傳達了自己的命令給随侍，吃過早飯就去宮學上學了，而随侍就挨個通知太子一衆屬臣，讓他們在中午時分齊聚東宮，太子有要事相商。

一衆太子屬臣在午時兩刻齊聚毓慶宮，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都好奇不已，太子突然召集他們做什麽？

很快，太子回來了，他臉上表情并沒有多舒展，這讓熟悉了太子一向是樂天派的屬臣們個個納悶不已，太子殿下怎麽了呢？

“臣/奴才參見太子殿下。”一衆人紛紛行禮，眼角餘光皆都觀察太子的反應。

太子擺了擺手：“不必多禮。”随後吩咐宮人擺膳，總不能讓大家餓着肚子讨論事情吧？

屬臣們紛紛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随着太子一起用了午膳，前後兩刻鐘，膳席就撤下去了。

整個大廳裏，十幾個屬臣正襟危坐，太子以審視的目光挨個觀察了他們一番，這些屬臣全都是康熙帝安排的，當時他挑了順眼的放在身邊，其他不順眼的都被退回去了。

“想來大家很好奇本太子召集你們的原因，我也不賣關子，直說便是了。”

諸位屬臣洗耳恭聽，其實作為太子屬臣這麽多年來，他們都是在坐冷板凳，一則是太子年幼，還未入朝參政，所以他們屬臣的作用并不大，二是太子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合格的儲君，他對任何人都不信任。

如果胤礽知道他們的第二種心聲，那真是要喊冤，他不信任他們，不是因為他是儲君，而是因為他有被害妄想症，行嗎？

“我是太子，大清儲君，一言一行都備受矚目，以前我只知道要遵守大清律例，但最近思考來着，大清律例還不夠，我還必須有自己遵守的太子守則，而你們作為太子屬臣，自然也要有太子屬臣遵守的守則，所以從今天起，你們每個人至少想一條太子屬臣守則出來，以後就挂在詹事府的牆上，敦促你們，也敦促本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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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屬臣目光有點呆，不過還是恭恭敬敬異口同聲道：“臣/奴才遵旨。”

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扭頭叮囑身後的随侍，說道：“你們倆負責統計起來，然後統一交給我。”

于是整個下午，太子屬臣全都在毓慶宮冥思苦想、奮筆疾書，最後他們覺得很滿意，但陳餘看來，他們大部分人都沒有寫到點子上，唯太子賓客、太子詹事兩人尚能入太子的眼。

“陳公公，你看看我們寫得如何呀？”太子賓客房美捧着他寫的內容請教陳餘。

陳餘認真看過後，說道：“依雜家淺薄的見識認為，房大人某些方面還需仔細斟酌。”

房美微微蹙眉道：“還請陳公公明言。”

陳餘含笑道：“殿下最是務實之人，諸位大人跟了太子殿下這麽久，應當深有體會。”

他頓了頓，說道：“諸位大人皆是太子殿下的屬臣，只屬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好了，你們才好，所以諸位大人應該是想着怎麽讓太子殿下更好，而不是只是口頭上的歌功頌德。”

房美自然是想讓太子殿下更好，但做了太子賓客這麽久以來，他們仍然把握不準太子的心思，看來他要仔細思量一番了。

陳餘看了看諸位屬臣，依舊面帶微笑道：“昨兒太子殿下盤點了一下詹事府的情況，發現諸位大人每個人都身兼數職，但卻只領了一份薪俸，太子殿下打算調整一下諸位大人的薪俸，擔了多少職，就領多少職位的薪俸，且薪俸都會往上調整三分之一。”

陳餘這話頓時讓諸位大臣呼吸都粗重了，像太子詹事，他細細數了一下，他自個就擔了五個職位，還別說底下的令史、書令史等人，擔職多的都擔了九個職位，算上他本身的職位，他可是一人擔十職。

而太子賓客房美就有些郁悶了，太子賓客定員是四人，但他們的職責不過是規勸太子，所以不存在身兼數職的情況，但能漲薪俸就是一件喜事，畢竟他也是要養家糊口的。

很快，陳餘就讓諸位大人離開了，他們所寫的內容全都收了起來，等到太子看過之後，再另行通知。

太子下學之後去了承乾宮，讓四阿哥幫他補充太子守則，他希望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杜絕任何人謀算他！

四阿哥接過太子遞過來的紙張，看過後不禁有幾分無語：“你還真是不嫌自己身邊條條框框太多啊。”

太子聳肩道：“不怕，你看這十不許，我本身就不喜歡，所以我肯定能做到。”

四阿哥無言以對，這家夥連不許喝醉酒都考慮到了，就怕喝醉酒之後被人算計，既然都考慮到這份上了，他還怕什麽呀？

不過太子自己願意，他又怎麽好阻止呢？于是他連着說了好幾條，太子都一一寫了上去。

于是太子守則草稿完成，第一條赫然是準守大清律例，反正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堅決不能幹。

第二條是約束下屬及敦促下屬約束家人不做違反大清律例的事情。

……

第十九條是堅持一夫一妻，和諧小家庭，和諧你我他。

第二十條是誰敢破壞太子的美好生活誰就是階級敵人！

總之，零零總總一共二十條，每一條大的準則下面又有着數量不一的小準則。

但在四阿哥看來，其實沒必要，除了關于婚姻那一條，其上十八條都在大清律例當中。

太子吹幹墨跡，好好地折疊起來放在衣襟裏面，說道：“四弟，如果還有其他，記得随時告訴我。”

等太子離開，皇貴妃探頭進來，笑吟吟道：“太子真是太小心了。”

四阿哥聳肩道：“确實夠小心的，不過這樣也好，只有足夠小心，才能在宮廷當中活下去。”

随着皇子們漸漸長大，太子的位置越來越不好坐，全天下人盯着他，盯着他出錯。

随後好幾天，太子完成了太子守則，敦促屬臣們完成了太子屬臣守則，同時他調整了屬臣的薪俸，每一個職位的薪俸往上調整三分之一，身兼數職的人自然多拿幾份薪俸，同時年底他會視各人這一年的作為而給予不同的獎金。

相對于太子守則的條例，太子屬臣守則的條例就更多一些，細分到屬臣家中的情況，比如不許寵妾滅妻，也不許虐待妾室，嫡庶分明，但也不能忽視對庶子的教養……

不過不管是太子守則還是太子屬臣守則，都屬于太子詹事府內部的事務，一律不準往外洩，而且太子給屬臣們上調了薪俸，這若是朝廷官員知曉，還不得心裏冒酸水，然後說不得又是一場讨伐。

說什麽即便詹事府服務于太子，但仍然是大清官衙其中一環，太子怎麽可以越過皇帝為詹事府官員提薪？

說不得就會有人大放厥詞：太子是迫不及待地想當皇帝了麽？

太子打算傍晚時分去禦書房請安時，把自己的太子守則及太子屬臣守則拿給康熙帝過目一下。

不過康熙帝已經知道了，毓慶宮哪一處沒有皇帝的人？不過康熙帝聽說之後，卻沒有覺得兒子大逆不道，而是有點憂愁，總覺得太子的行為作風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很肯定太子守則及太子屬臣守則是之前他和太子讨論朝堂局勢變化之後，太子才萌生出來的想法，太子是想杜絕朝臣從他身上做文章坑害他吧？

等到太子來給康熙帝請安，康熙帝看着他久久無言，對于寶貝兒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風，他也真是無奈啊。

“太子守則和太子屬臣守則也就罷了，上調薪俸是怎麽回事？”

太子擡起頭笑吟吟道：“杜絕他們貪污受賄的可能性啊，大家都要養家糊口，都不容易嘛，薪俸高一點，才養得起妻兒子女呀。”

他歪頭說道：“高薪養廉嘛。”

康熙帝無奈道：“若是被外人知曉，你讓朕怎麽做？”

兩種可能，一種說太子心大，一種說康熙帝摳門，給諸位官員的薪俸這麽點，所以官場上才有那麽多貪官。

太子傲嬌道：“随那些人說去吧，我拿自己的銀子獎勵自己的屬臣，幹卿何事？”

康熙帝幽幽道：“所以，你大方，朕小氣？”

太子吐了吐舌頭，笑嘻嘻道：“阿瑪，您老就多擔待一些呗，反正朝臣也不敢到你面前說三道四。”

……

承乾宮，四阿哥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木盒裏自然是安蓉與洛蘭又一次交易的貨品。

他把對話框下拉下來，把木盒抱下來放在膝蓋上，然後發消息給安蓉。

安蓉雖然聽到了腦海裏的叮鈴聲音，但因為她正有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看消息和回消息給小夥伴。

“你到底要盯我到什麽時候？”安蓉穿着一身淺黃綠色的小裙子，趴在桌子上寫軟趴趴的毛筆字。

可惜，她手勁不足，手掌又小，寫的字真的太難看了，當然她本來就不會寫毛筆字，寫成這樣也不足為奇。

安敏哼道：“既然你不承認，那以後我們就各憑本事。”

然後安敏轉身就走，安蓉狐疑地望着她的背影，所以她想做什麽？她各憑本事想做什麽？

安蓉沒仔細想安敏想做什麽，她趕緊把系統面板拉出來，然後回消息給四阿哥，把他手上的木盒攝入到系統空間，打算待會再和洛蘭交易。

安蓉和四阿哥聊的都是她上學的事情，在族學上學的未婚姑娘有十二個，安蓉和安敏自然是最小的兩人，其中有一半人的阿瑪品級低，未來是不夠選秀的标準的。

講完她身邊有趣的事情之後，安蓉就問候起太子和八阿哥，等到兩人結束聊天，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安蓉看了看桌子上比狗爬更難看的字，有點小心塞地收了起來。

等她洗漱之後，爬上床睡覺，天色已經黑得深沉了，她的意識遁入了系統空間，聯系了洛蘭之後，兩人完成了第三筆交易，這回安蓉選擇的是珠寶首飾，前兩次的黃金還放在系統背包裏，這次的珠寶首飾自然也好好地存放在背包裏。

……

八月下旬下了一場暴雨，當即氣溫驟降，人們紛紛穿上了秋衣，畏冷之人已經穿上棉襖了。

皇帝的臉冷了将近一個月，在江南總算傳來好消息之後，臉色不那麽嚴肅了，猶如雨過天晴。

同時兩個于成龍都上京，半個月左右就能抵達京城。

半月後，京城向南的官道上，一行馬車晃晃悠悠地朝京城行駛，位列第二位的馬車裏赫然是兩個穿着常服的老人，其中一人面容較為年輕，約莫比另外一人年輕二十歲左右。

這兩人赫然就是兩個于成龍，年長的于成龍字北溟，年輕的于成龍字振甲，于振甲是漢軍旗人，而于北溟是純漢人，當于振甲祖上也是漢人，祖籍遼東，清軍入關後，被編入了漢軍旗。

這次兩人在天津下了海船，來接他們的人是于準安排的，而于振甲并無妻兒老小在京城，所以自然就和于北溟一道進京。

當然于振甲的妻兒老小已經在上京的途中了，他接任戶部尚書一職，想來會在京城呆很多年，妻子自然要為他處理後宅之事。

“我已經多年沒有回京了，其實相比于當京官，還不如當地方官。”大于成龍這樣說罷，小于成龍心有戚戚然地點頭附和。

京城那些官員啊，可能正事不做，專做勾心鬥角之事去了，雖說在地方上免不了這樣那樣的麻煩，但肯定沒有在京城時這麽心累。

小于成龍說道：“皇上的旨意來得太突然了。”

大于成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振甲啊，其實這個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滿人，不是蒙古，不是漢人一族的天下，是我們所有人的天下。”

“我現在身體不好了，也不知能活多少年，皇上調我回京，卻做太子的老師，想來是體諒我年老病弱，多養養身體，倒也能多活一些年頭。”

他以為他會在任上死去的，之前大洪水當中生病，他一度以為自己真要走黃泉路了，卻不想最後居然活了下來。

既然活了下來，就不能辜負這份福分。

“我早就好奇太子殿下了。”他摸着胡須一臉笑眯眯的樣子，他出京十多二十年，也就幾次述職時回京，最近三次述職都沒能回京，對太子和諸位阿哥的了解全來至于道聽途說。

小于成龍笑道：“下官倒是與太子殿下有過一面之緣，太子殿下是一個妙人。”

大于成龍說道：“是啊，可不是個妙人嘛，之前索額圖和納蘭明珠可謂滿朝文武大臣第一人……”

這兩人若不知收斂，遲早被皇上給收拾了，但最近幾年這兩人卻沉寂下來了，概因兩人身上沒有實職，這沒有實職，做什麽都不方便，而原因卻是被絆在了太子身邊。

其實以他對皇帝這種生物的了解，康熙帝不應該再把納蘭明珠放在太子身邊，太子逐漸長大，入朝辦差之後，皇帝和太子就不可能像以前那麽親密和信任，這無關于他想如何，而是全掌天下的皇帝，甘願把自己的權利分給太子麽？這必然會産生矛盾，從而父子倆相行漸遠。

那麽皇帝要怎麽保證自己手上的權利呢？那就是平衡。現階段康熙帝必然要擡起一位阿哥制衡于太子，大阿哥和納蘭明珠的關系，這兩人就是最好的人選，卻不想納蘭明珠還在太子身邊，康熙帝要怎麽制衡呢？

兩人說笑着馬車就進了京城，因為之前于準是派人到天津碼頭等着的，所以他也不知道祖父何時會到，這會于準還在翰林院當值，并不知道祖父已經到了。

待下了班，于準才下了馬，就被馬夫告知老太爺已經到京了，于準眼睛一亮，也顧不上打理自己，直接往東院而去，拜見了祖父之後，祖父給他引薦了小于成龍，于準稱之為于叔。

皇宮，禦書房，康熙帝批閱完奏折，李德全就來彙報，說兩個于成龍已經進京，在吏部下班前去報了到。

“明日宣召進宮。”他話音剛落，就見太子急慌慌地跑了進來。

康熙帝虎着臉：“胤礽，你的規矩呢？”

太子行了禮，擺了擺手：“阿瑪，這裏又沒有外人，何必裝模作樣？”

他靠前，笑吟吟道：“阿瑪，聽說于成龍到京了啊。”他還沒有見過大于成龍呢，不知他是不是他印象裏的小老頭模樣呢？

之前他還小時，大約是三歲那年見過小于成龍，當時聽到宮人給他介紹說是于成龍于大人，他激動萬分的以為是大于成龍呢。

“你着什麽急？”康熙帝沒好氣道，太子也不以為意，與阿瑪嘻嘻哈哈了好一陣之後，這才蹦蹦跳跳地回毓慶宮了。

這坑爹的古代啊，沒有網絡，整天被困在皇宮，太子都覺得自己變成籠中鳥了。

次日，上午，康熙帝宣召了兩個于成龍，但都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敘了敘舊，然後便讓兩人各自上差去了。

小于成龍自是去戶部，大于成龍直接去了宮學，學生們都在上課，所以無人注意到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頭進來了，官服穿在他身上好似太松泛，看他那瘦小的樣子，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到，但他卻又氣勢驚人，教人不能小看。

走到辦公房門口，就聽到兩個人吵架的聲音，帶點憤怒的聲音說道：“納蘭明珠，你就是個奸佞小人……”

有人截斷道：“索大人，你若是再誣賴我，我只好請皇上裁決，到底誰是奸佞，誰是忠臣，奴才一顆忠心向皇上，不像某些人……”

于成龍內心有點黑線，這兩人也太不把辦公房裏其他人放在眼裏吧？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被人發現他的存在。

索額圖和納蘭明珠臉色立即就變了一副嘴臉，索額圖右轉身，納蘭明珠左轉身，兩人紛紛拱手道：“于大人，久仰大名，快請進。”

辦公房裏其他翰林院的先生也都紛紛起身，拱手道：“于大人。”其實他們全都不認識于成龍。

就連索額圖和納蘭明珠也不認識，于成龍出京許多年了，之前在京城時，完全沒有雨索額圖和納蘭明珠打過交道，他們就真的完全不認識彼此。

索額圖、納蘭明珠心想，不認識又如何？這麽明顯的标識性的長相，這麽猶如松柏堅韌不拔的氣質的老頭除了是于成龍，還會是誰？

于成龍拱手還禮：“見過諸位大人，鄙人于成龍，諸位可喚我的字北溟。”

“不敢當，不敢當，大人乃前輩，晚輩等應給予十分的尊重。”那裏面那些之前是背景板的先生們寒暄過後就回自己的辦公桌準備一下，或準備下一堂課，或準備下班。

整個辦公房裏，也就索額圖和納蘭明珠、于成龍的官位最大，他們仨的位置是豎排安置在一起的，與之對應的就是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三人的位置，不過三少都不在，都在上課呢。

“來來來，于大人，這是你的位置。”索額圖和納蘭明珠指着整個辦公房最右邊最前面的辦公桌說道。

于成龍含笑道：“多謝兩位，不知可否向兩位大人打聽一下，現在太子殿下課業到何種程度了呢？”

等到下課鑼聲敲響，課室裏一群小孩子出來玩耍，太子、大阿哥和宗室子弟及伴讀們紛紛在廊下曬太陽。

背對着辦公房的太子沒有看到于成龍出來，直到背後傳來一道老成持穩的聲音：“臣于成龍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倏地旋轉跳轉了身，他的動作比他的語言更快，已經先一步把于成龍扶了起來。

“于大人免禮，以後不是什麽重大場合，別行跪禮。”說實話即便十年過去了，他仍然對這古代動不動就三跪九叩之類的跪拜禮節表示很頭疼。

于成龍咧嘴笑：“臣謝殿下。”

大阿哥和宗室子弟及一衆伴讀們紛紛好奇地看着于成龍，就算他們以前不知道于成龍，但自從知道于成龍要成為太子太保之後，他們就被家人告知了于成龍的赫赫威名，讓他們在宮學當中要小心一點，千萬不可被于成龍抓到了小辮子，不然他們當阿瑪的也解救不了他們，因為論口才論能力，只怕少有人能說得過于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