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婚姻

于成龍笑眯眯道：“八阿哥居然知道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怎麽了？”八阿哥決定裝傻充愣，他睜着大大的眼睛，清晰透亮的眼睛寫滿了純真。

于成龍捋着胡須，欣慰道：“臣期待八阿哥到宮學上學的那一天。”

最近于成龍日子過得很愉快，他的身體在太醫院太醫的仔細調理下，漸漸感覺好多了，不像在江南那會，不管是做什麽，一兩個時辰之後，就會感覺格外的疲憊，原本皇上不調走他，他琢磨着最遲明年他也會上折乞骸骨了。

八阿哥把肥兔子抱得緊緊的，緊張道：“大人是于大人？”

于成龍拱手道：“确是臣。”

八阿哥心中轉瞬間想着，于成龍是太子老師，根本不教其他阿哥，所以他有什麽好怕的呢？

又有人來了，赫然是穿着一身騎馬裝束的佟國綱，他身邊跟着一個七八歲的少年郎，小少年長了一張笑臉，尤其是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微笑一般。

“于大人。”佟國綱和于成龍互相拱手一禮，于成龍含笑道：“佟大人。”

佟國綱還是有幾分驚訝的，怎麽會看到四阿哥和于成龍在一起呢？于成龍對四阿哥有什麽想法麽？

不得不說佟國綱想多了，不過于成龍對這些阿哥原本沒想法，但在宮學呆了這麽一段時間之後，他對這些阿哥就有想法了，尤其是好運籠罩于一身的太子和所有人都喜歡的八阿哥。

八阿哥真可愛啊，小小的人兒就像一個小仙童一樣，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讓人見之就覺得……萌萌噠，當然于成龍不知怎麽形容，就是覺得再不好的心情看到這小孩，心情都會無限好。

之前沒有聽到過多關于四阿哥的說法，他還以為四阿哥平平無奇，但根本不是平平無奇，想來是低調。

也是，四阿哥是除了太子之外，身份最為尊貴的皇子，皇貴妃離着皇後之位也不過是一步之遙，樹大招風啊，所以要低調行事。

于成龍心中嘆了口氣，其實他倒是希望這些阿哥們別這麽聰明，都這麽聰明，太子該是有多大的壓力啊？

四阿哥和佟國綱打了招呼，佟國綱看着四阿哥，心中那是特別高興的，只要有四阿哥在，他們佟家就處于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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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佟家立足朝堂的根本是自家子孫争氣，所以他會約束族人，不會讓族人給四阿哥拖後腿。

佟國綱想起了索額圖，他覺得索額圖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子那般為他着想，把他身後那些冗餘且不幹正事的庸附之人減除，看似他的勢力減少了，但實則這是明哲保身之法。

“表哥。”四阿哥朝佟國綱身邊的小少年颔首，小少年是鄂倫岱的嫡長子補熙，康熙十五年出生的，比四阿哥大兩歲。

補熙拱手道：“四阿哥。”

佟國綱低聲說道：“四阿哥，不知皇貴妃可為你準備好伴讀？”

四阿哥一愣，伴讀？他才恍然想起，這十月份他五歲生日過後，就要上學了，該有伴讀才是。

“外祖父想讓表哥作我伴讀麽？”四阿哥仔細看了看補熙，心中暗暗想到，倒是可以，因為補熙是一個樂天派的小少年，和他待在一起，會讓人心情愉悅的。

佟國綱心中微微抽搐，暗暗腹诽了一下皇貴妃，她到底怎麽當額娘的呢？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選好四阿哥的伴讀？

補熙扁嘴道：“四阿哥，不行麽？”

四阿哥眨眨眼，看向佟國綱，說道：“行啊，外祖父沒有意見的話。”

八阿哥被于成龍看得整個人後背發毛，他抱着肥兔子噠噠躲到四阿哥的後背，說道：“四哥，他的眼神好可怕，我好怕，你要保護我。”

四阿哥黑線，于成龍依舊微笑以待，讓八阿哥感覺越發的恐怖了，他覺得于成龍絕對是笑裏藏刀的典範。

籠罩在山林間的霧氣漸漸散開，出來晨間散步的人越發多了，太子和大阿哥是一道出來的，看到四阿哥和于成龍，兩人就要往這邊走，但太子猛地轉頭好像看到了更美的風景，拍了大阿哥的肩膀一下，說道：“大哥，我先走一步。”

然後太子旋風般地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兩個随從趕緊跟了上去，大阿哥好奇地望過去，頓時滿頭黑線。

這家夥是不是重色輕兄呢？絕對是，大阿哥心中腹诽了一番，擡腳就朝諸位弟弟走去。

“大哥，大哥，早上好啊。”在大阿哥身後傳來六七阿哥的聲音，他腳步一停，六七阿哥行了禮，然後倏地一下往前跑，邊跑邊喊：“四哥，四哥，八弟，八弟！”

大阿哥嘴角抽了抽，心中再一次腹诽，這些小混蛋！

遠遠就已經看到了這麽多人，大阿哥走近之後倒是不意外，大家互相見了禮，四阿哥湊到大阿哥身邊，低聲問道：“大哥，二哥呢？”

大阿哥鼻孔出聲，好半天才說道：“他，算了吧，重色輕弟的家夥。”

四阿哥了然地點了點頭：“二哥是看到舒穆祿家的格格了吧？”除了舒穆祿愛蘭珠之外，誰還能引起太子的關注呢？

“大哥別介意，你只會比二哥先娶福晉，到時候大哥就會明白二哥現在的感受了。”

四阿哥心中暗暗想着，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大哥和他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夫妻感情都非常好，最有利的證據就是在在伊爾根覺羅氏活着時，大哥就沒有庶子庶女呢。

大阿哥臉色有些許緋紅，惱怒道：“四弟，別渾說。”

四阿哥聽話道：“好的。”

大阿哥讪讪然，感覺心裏越加不自在了，原本下一屆選秀他就能定下嫡福晉了，可是阿瑪改了選秀年齡，所以他只怕要等到下下一屆才能娶福晉了。

另外一頭，太子正使出渾身的喜劇細胞逗舒穆祿愛蘭珠笑來着，但愛蘭珠只是抿唇微笑來着，讓太子有些挫敗。

愛蘭珠比太子小兩歲，所以現在還是一個七歲大點的小蘿莉，穿着一身水粉色的小旗袍，外面罩着一個短褂，從裏到外透着一股溫柔，在外人眼中，愛蘭珠就是一個溫柔沉靜的小姑娘。

但太子卻覺得這絕對不是她的本性，作為反穿來的大唐女子，她理應有着大唐女子的豪邁和大氣，而不是溫柔無害的小媳婦氣質。

“愛蘭珠，我們也認識這麽久了，我挺中意你的，以後我東宮後院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太子伸手去拉愛蘭珠的小手，愛蘭珠咬着唇後退了好幾步，她一臉害怕的樣子，說道：“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親。”

實則內心愛蘭珠冷哼了一聲，太子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不然她讓他的東宮雞犬不寧。

太子嬉笑道：“我們一點都不瘦，怎麽不能相親？”

愛蘭珠心中那個氣呀，心中不住地寬慰自己，這只是個小屁孩，小屁孩不懂事，別和他計較，且小屁孩還是太子，她現在惹不起。

不遠處，康熙帝和李德全散步到此，看到前方太子，康熙帝眯了眯眼，說道：“那小姑娘是誰？”

李德全只是看了一眼，就說道：“回皇上，是太常寺卿舒穆祿達蘭臺嫡三子達春之女。”

康熙帝愣了好一會，腦子裏左轉轉，右轉轉，不是很确定地問：“朕好像記得，太子之前就和一個小姑娘走得近，是她嗎？”

李德全汗顏道：“回皇上，就是這位愛蘭珠格格。”

康熙帝眯着眼若有所思，之前他以為太子年紀小，在女色上必然還沒有開竅，但看他那猶如孔雀開屏的樣子，他不會真看上舒穆祿家的小格格了吧？那可就難辦了，舒穆祿氏家世不夠啊。

康熙帝大聲咳嗽了一聲，太子和愛蘭珠一頭扭頭看過去，太子立即靠近愛蘭珠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在我阿瑪面前表現好一點，不然你的太子妃位置就可能變成側妃。”

愛蘭珠驚愕地看着他，太子挑了挑眉，心中有點小得意，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她肯定不如他專業啊！

“阿瑪，早上好啊。”太子屁颠屁颠朝康熙帝跑去，愛蘭珠肯定不可能轉身就跑啊，那顯得她多慫，當她前生沒有見過皇帝麽？

愛蘭珠低着頭快步走了過去，福身行禮，語氣軟軟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康熙帝倒也不可能為難一個小丫頭，沉聲道：“平身。”

他一個大男人能和七歲的小丫頭說什麽？不外乎就是過問一下她的祖父和父親。

整個舒穆祿家，愛蘭珠的祖父達蘭臺是太常寺卿，一年前是太常寺少卿，因為原來的太常寺卿告老歸鄉，達蘭臺與另外一個太常寺少卿競争，最後達蘭臺被提拔為太常寺卿了。

愛蘭珠說她祖父天天上班是最積極的，而且精神飽滿，好像煥發了第二次生命一樣。

這點愛蘭珠倒是很清楚，因為當初競争太常寺卿這個位置時，祖父其實沒有多大的勝算，他手上的人脈沒有另外一個太常寺少卿強，對方可是在吏部有關系的，卻不想最後吏部任職公文下來時，居然是祖父，祖父心中那個高興啊，他現在年齡也大了，沒有別的野心，就只是想在太常寺卿這個位置幹到致仕。

康熙帝回憶了一下每次朝會上太常寺卿的表現，這樣一想好像達蘭臺确實是一個好官員，大朝會小朝會就沒有見過他精神倦怠的時候，他不禁點了點頭，朝廷就需要這樣一心辦差的官員。

至于父親達春？愛蘭珠雖然心中對父親不喜，但當着皇帝的面，肯定也不會說父親的不是，那簡直是自毀前程。

只是愛蘭珠很懷疑，剛才太子說讓她做太子妃那話是诓騙她的，因為她父親達春只是一個六品藍翎侍衛，按照父親的智商和情商，他這輩子都升不到從四品，她也就參加不了選秀，皇帝總不會讓他最寶貝的兒子的福晉家世這麽低，後面的阿哥們還怎麽娶福晉？

而且，她也完全不想讓父親升官，因為他升官之後，她和母親、弟弟也得不到一分一毫的利益，全便宜他那心愛的表妹及表妹所生的庶子了。

“回禀皇上，奴婢父親辦差也很努力，奴婢一個月也見不到幾回呢。”愛蘭珠繃着一張小臉，仿佛有些緊張害怕的樣子。當然她說的也是實話，她确實一個月也見不了父親幾面。

康熙帝沒有多想，但太子多想了啊，看愛蘭珠為其祖父邀功說了那麽一長串話，她怎麽會對其父親介紹得這麽短呢？

太子琢磨着回去調查一下達春，讓他十七八歲結婚的話，除了愛蘭珠，他還真沒法和別人結婚。

不需要多久，很快太子就會知道愛蘭珠家的情況了，頓時他腦袋都耷拉下來了，這個達春很明顯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他要娶愛蘭珠，怎麽辦呢？

太子劃掉達春，然後他把目光盯在了愛蘭珠的大伯父達旺身上，達旺是一個合格的嫡長子，雖然不是那麽聰明，不是那麽有能力，但勝在他懂規矩，卻又不迂腐。

他到時候透露點消息給舒穆祿家，他們肯定會很樂意把愛蘭珠過繼到達旺名下，然後只要達旺在八年內可以升官升到二品，想來皇父應該不會覺得太寒酸……這樣一想，太子還是有點郁悶，因為這樣身份還是不夠啊，還不如把愛蘭珠過繼到舒穆祿氏族長名下呢，舒穆祿氏族長身上有爵位，而且官職是副都統，八年時間怎麽也能從正二品升到從一品吧？

……

随着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康熙帝讓愛蘭珠退下了，他領着太子往回走。

“胤礽啊，你現在年紀還小，不可想一些有的沒的。”康熙帝背着手語重心長道，頭頂一片樹葉上的露珠滾落下來，落入康熙帝的脖頸，康熙帝感覺渾身都涼了一下。

太子歪頭看向康熙帝，笑嘻嘻說道：“阿瑪，愛蘭珠很漂亮啊，兒子之前說過要娶福晉的話，就娶愛蘭珠呀。”

康熙帝臉色一沉，冷哼道：“不行，舒穆祿氏家世不夠。”

太子扁嘴，嘟囔道：“阿瑪，這不是還早麽，還有好幾年呢，愛蘭珠的父親沒準就升上來了呢。”

康熙帝嗤之一笑：“不可能，三十歲的人了，還只是一個藍翎侍衛，想在幾年內升到一二品，那根本是做夢。”

太子啞口無言，好像确實很難啊，雖然朝堂上确實有好多年輕有為的官員，像納蘭容若，他是一等侍衛，是三品官，但像他這樣的年輕有為的官員實則是少數，大部分都是熬着資歷一步一步往上升。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納蘭容若從樹叢那一邊的小道上走了過來，他滿頭滿身的露水，但手上卻還拿着畫紙等。

“奴才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一個蹦跳到納蘭容若身邊，歪頭看納蘭容若手上的畫作，這是一幅清晨草原圖。

“容若？平身。”康熙帝有點驚訝，看到太子的行為也沒有阻止，他也笑言道：“容若又有新的畫作了？”

納蘭容若攤開手上沒有完全折起來的畫作，微微含笑道：“請皇上品鑒。”

康熙帝看着畫作，天邊一絲紅霞，霧氣漸漸散開，遠處的山、水到近處的花草樹木，及草葉上滾動的露珠，整個畫面就給人一種清新舒暢的感覺，教人心情也跟着歡快起來。

“容若的畫藝又進了一步了，這畫意也不錯。”康熙帝心中暗暗想着，好似自從十六年納蘭容若的夫人去世之後，他就一直不怎麽開懷，最近終于又展顏了啊，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的畫和詩詞都換發了生機，不像以前那麽充滿了憂郁。

納蘭容若腼腆一笑：“皇上謬贊了。”

太子心中暗暗道，果然是文人，就是多情善感，自從沈宛進了納蘭家之後，納蘭容若就真的不憂郁了，沈宛于納蘭容若簡直是靈丹妙藥啊，但太子仍然覺得無法理解，他既然這麽愛沈宛，他又怎麽和其他女人睡覺呢？對于他們這些文人而言，靈與肉都是分開的嗎？

一行人一起回營地，這會太陽高高挂在天空，康熙帝要準備會見蒙古王公的事情了。

四阿哥領着一串弟弟吃了早飯之後，一起去給皇貴妃請安，然後皇貴妃把他們一同打發了，且還把一衆公主交給他們照顧。

京城，烏拉那拉府，安蓉在吃過早飯之後，才發現四阿哥發過來的消息，她扁了扁嘴，心裏嘀咕：有什麽了不起，總有一天，她也會要草原。

她暗暗算了算，康熙帝最是在京城待不住，不是南巡，就是北巡，所以她肯定有機會去草原的。

話說在現代時，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去草原旅游呢，還真沒有親眼看到‘天蒼蒼野茫茫’是一種怎樣的景觀，清朝的環境比現代好太多了，草原的風光必然比現代更美更好。

安蓉哼哼唧唧了好半天，才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表示她強烈的不滿，這不是讓她眼饞麽？

随後，她收起系統面板，噠噠往正院跑去，然後在院子門口被安敏攔住了。

“妹妹，待會去大伯家給祖母請安。”安敏有點小得意的樣子，因為不管是祖母還是大伯母，還是堂姐，都更喜歡她呢。

這會安敏忘了安蓉那奇葩的存在感低下的問題，只以為是她讨好祖母和大伯母的關系呢。

安蓉點了點頭：“好啊，見了額娘，一起去呗。”

康熙帝一走，京城就等于空曠了一大半，今天安蓉他們不上學，所以自然要去隔壁給老夫人請安。

等到見了德寧格格，姐妹倆就一起往隔壁走去，進去之後，卻發現老夫人院子裏特別熱鬧，有外客在此。

安蓉和安敏摸不着頭腦，就是發現堂姐行為有些異常，不像之前那麽大大咧咧，反而很沉默，有幾分羞澀的樣子。

等到外客離開，安蓉、安敏才了解是什麽事情，原來大伯母和祖母在為堂姐相親。

從五月初的選秀結束之後，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堂姐已經滿了十五歲，大伯父和大伯母正為女兒婚事焦頭爛額。

安蓉有點想知道，為什麽大伯父和大伯母沒有選中阿瑪極力推薦的鈕钴祿華翰呢？

給老夫人請了安之後，姐妹倆沒有過多停留，在午時前就回了自己家。

但直到午飯過後，安蓉才找到和額娘獨處的時間，因為安敏寸步不離額娘，她沒辦法和額娘說悄悄話。

“額娘，阿瑪好像推薦了一個人給大伯父大伯母，他們怎麽沒有選中呢？”

德寧格格腦子一轉就想起來了，瞥了女兒一眼，說道：“別跟你阿瑪一起胡來，那華翰想必要考科舉，你堂姐就認識幾個字，對詩詞歌賦一概不通，她怎麽和華翰溝通？”

頓了一下，德寧格格又道：“若是你堂姐嫁給了華翰，只怕又是一對官氏和納蘭容若。”

現在納蘭容若都成滿洲的反面教材了，嫁女絕對不能嫁給像納蘭容若這樣的大才子，否則遭罪的只會是自己的女兒。

但這不耽誤滿人對納蘭容若的佩服，反正他有才學，确實值得欽佩，但要作為自己的女婿，那肯定是另一回事，絕對不同意的。

安蓉瞬間委頓，捧着小臉，嘆口氣道：“額娘說得對，他們倆沒有共同語言，并不合适當夫妻。”

德寧格格神色有幾分好笑，随即想到了什麽，低聲問道：“那你和四阿哥合适麽？”

安蓉眨了眨眼，抓了抓腦袋上短短的頭發，說道：“好像沒有不合适，我和他聊得挺好的。”

母女倆這會是躺在床上準備午睡來着，安蓉睜着明亮的眼眸，問道：“額娘，如果有來生，你還會嫁給阿瑪嗎？”

德寧格格神色一愣，而後微微斂眉，她在認真思考來着，好半晌才說道：“我和你阿瑪結合不是什麽愛情，我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阿瑪挺好的，如果我再一次嫁給他，自然就能避免發生以前那些不順心的事情，畢竟當初我年輕，不懂得該怎麽經營婚姻，讓我現在回想以前的那些事情，未必是你阿瑪的錯，他只是和這世上大部分男人一樣，心思粗得沒邊沒跡，根本不了解女人，而當初是我自己顧慮這顧慮那的，也沒有和他說過我的想法，所以才會有富昌的出生。如果我有宮裏蘭嫔娘娘那樣的際遇，我還是會選擇嫁給你阿瑪，然後把你阿瑪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輕輕一笑，喟嘆般地道：“其實就連你祖母，我也能應付得了她，不會再像以前那麽狼狽。”

安蓉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額娘，你真厲害！”

德寧格格搖頭道：“不是我厲害，是這個世上大多數女人都是這般。”

安蓉嘻嘻笑道：“額娘，那是因為你接觸的女人都是正常人，像大伯母，像舅母，姨母。”

每回聽到外面傳言什麽寵妾滅妻，或者哪家妻子強悍地直接斬殺妾侍，安蓉覺得仿佛大家生活在不同天空一樣，她跟着額娘認識的各種貴夫人、少夫人等等，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順心，但沒有一家鬧過什麽嫡庶之争、妻妾之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