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第 21 章

“我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有失蹤案出現,男女都有,大多是幼童和女子。”

趙友成眉頭緊鎖:“這件事已經歸在一起,交給其他州縣處置,按理來說該有線索消息了才是,怎麽又有人失蹤?”

就在方才傳的消息,說是臨城有兩人失蹤,正是年紀不大的小娘子們。

不是趙友成往壞處想,那些小娘子們被擄走,下場不會好。“壞人猖獗,視官府于無物,臨安,可要将壞人抓住,免得再有其他小娘子和孩童受害。”

趙友成說了好一會,沒聽見謝臨安應聲,擡頭一看,桌子後面的謝臨安還在看輿圖,且手上拿了一支筆,似乎在寫寫畫畫。

“幹什麽呢?”趙友成走過來,正好謝臨安落筆,于圖上畫了一個小圈。

趙友成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後恍然大悟:“這是失蹤人口的所在地點?”

明顯分布的密集,就集中在滄州這一片。滄州底下大大小小的城池,失蹤的人竟然囊括了四個地方!

“臨安,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在趙友成的心裏,謝臨安幾乎無所不能。家世樣貌都是頂尖,最為可貴的是他不是纨绔,玩樂和讀書一樣厲害,簡直聰慧異于常人,

謝臨安并沒有注意到對方崇拜的眼神,他放下筆,手指點着輿圖,淡聲道:“出現失蹤案的地方都是小鎮或者村落,這裏,包括這裏。”

比如阿雪所在的小鎮。

“說明他們不想引起別人關注。”趙友成也不是沒腦子,經過謝臨安的提點,立刻想到關鍵之處,“這樣他們作案後方便逃跑,等案子傳到官府的耳朵裏,恐怕早就不知逃哪裏去了。”

“對。”

謝臨安颔首:“興許是得了甜頭,才敢如此肆意妄為。對了,煙雨樓裏的娘子們年歲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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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我怎麽知道,我可不敢去煙雨樓,別亂說話啊,讓我家老頭子知道了,腿給我打折不可。”

謝臨安側目看過來,趙友成眼珠子亂轉,明顯是心虛了,摸着鼻尖聲音漂浮:“我就去過一次,還真沒注意。”

本朝不禁煙花之地,但能經營運轉一座花樓,所需人力物力等成本不計其數,且還需要大量的心血和人脈。

煙雨樓就是京城裏最出名的花樓,那些世家權貴子弟是常客,花樓裏的娘子們各個都堪比世家出身的姑娘,在精心培養之下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而且樣貌出衆善解人意。

可家境優渥的人家不會送自己女兒去花樓,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女兒,亦或者走投無路之女子。

謝臨安回憶那名被救的王娘子,傷痕之下也能看出她樣貌不錯。

趙友成琢磨過味兒來了。

“你是說,他們抓了那些小娘子是為了送進花樓?”

“只是其中一種可能。”

“剛才王捕頭說還有一些是離家出走不見蹤跡,估摸着是被哄騙走了。”趙友成喃喃:“出家門,進花樓。”

若是被失蹤女子的家人們知道,恐怕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趙友成第一次覺得,或許當官的意義就在這,為百姓們排憂解難,做到無愧于心。

“臨安,那怎麽辦?你能插手嗎?”

畢竟這件事交給一州知府辦了,謝臨安作為下屬官員,不好插手。若是插手也成,憑借他侯府世子的身份,想必知府也不會說什麽。

“不插手。”謝臨安道,“我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會想到。等着,應該不日就有消息。”

也是,總做一件事對于謝臨安來說枯燥無比,他就是如此性格。

……

每個人都有煩惱之事,現在的阿雪最憂愁的是去哪裏籌錢。

現在全家上下只有十個銅板了,連吃一天的飯都不夠。幸而藥材管夠,保管不會耽誤母親治病。

走在街上,阿雪四處尋覓,她想着若是有地方招短工就好了,她和石頭都能去應工,多少掙一些,先把這個月應付過去。等娘出了小月子,他們就趕車回家。

石頭原本也要跟着的,但阿雪讓他留下照看焦紅杏,因為盧大富要熬藥,生怕石頭又熬壞了浪費錢耽誤事。

阿雪盤算着如果留下一個月要花多少錢,越算越洩氣,心想人在他鄉簡直是寸步難行。

也不是,是沒錢寸步難行。

她一個外鄉人,人生地不熟,找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合适的。要麽嫌棄她年紀小,要麽不收短工。阿雪走的腳底都疼了,許久未喝水嗓子冒煙。

前方路口有棵歪脖子柳樹,枝條茂盛留下一大片陰影。如今進了四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尤其是晌午時分,日頭如火爐,簡直要熱死人。

阿雪快步朝着樹下去,待進了陰涼處,立刻舒坦地吐出一口氣。

只是還不等她擦汗,面前忽地有個牆似的物體,立刻投下一大片陰影。擡頭一看,不是牆,是體形壯碩的漢子,正是那日和石頭發生沖突之人。

“總算讓我逮到你了。”那漢子眼神不善,惡狠狠道:“還錢!”

那天人太多,還在人群裏看見穿着官服之人,漢子不敢輕舉妄動這才灰溜溜的跑了。但現在阿雪只有一個人,漢子跟了她兩條街确定沒有同行之人,這才上前來要錢。

“你這人好生無賴,那玉佩不見得是我弟弟碰碎的,你莫不是在訛人吧?”

就算心思單純不将人往壞處想的阿雪,此刻也窺得一些事實。

被戳中的漢子面色轉換,咬牙切齒道:“還不還?不還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話,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兩個人,與那漢子一起将阿雪圍住。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方才還有行人走過的道路,這麽會就無人,阿雪求助無門。

感受到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阿雪頓覺惡心,但她不敢輕舉妄動,試圖講道理。“我身上沒那麽多錢,這樣,你們在此等我,待我取了錢就給你們。”

漢子一針見血地道:“到時候你跑了我們上哪裏尋人?小娘子,不如這樣,你跟我們走,留個地址,讓我兄弟們去取錢,錢到了再放你走。”

……

衙署公事房裏,謝臨安太陽穴突突地跳,總覺得有事情發生。

“松石,你去看看前廳是否有事。”

松石稱是轉身離開,坐在屋裏一角的趙友成打了個激靈,覆在臉上的書掉下來,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

“臨安,我做夢,夢見老爺子來抓我來!怎麽辦?”

“不是做夢,恐怕他派的人已經在路上了。”謝臨安毫不客氣,薄唇輕啓吐出實情,“按照國公爺的性子,他如果沒時間出京,大概會派手底下的将領來抓你,習武之人能日夜兼行,大抵十五天後就能到達此處。”

趙友成站起來,焦急的踱步:“完了完了,到時候肯定扒我一層皮!你是我好友,不能見死不救!”

謝臨安不置可否,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郎君!”就在這時,松石急匆匆的回來,驚慌失措之下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盧娘子的弟弟來報官,說他姐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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