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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蓮花不是在家繡嫁衣嗎?”

最近蓮花心情不錯的樣子, 每次來坐一會就匆忙離開,阿雪尋思着嫁衣要蓮花自己繡,确實得抓緊功夫。

“沒有啊, 她今日出去後再也沒回來, 屋裏首飾和一些衣服都不見了。”

阿雪腦子轟的一聲。

她聽見自己幹巴巴的聲音道:“什麽意思?蓮花……也離家出走了?”

蓮花娘哭的說不出來話,因着盧石頭離家出走,焦紅杏和她感同身受,兩個沒有主意的婦人抱在一起哭。

阿雪還算理智,詢問蓮花可否是去了熟人那。

“找了,都找了一遍,還去你鋪子了, 但你都沒瞧見, 說不定早就不知跑哪裏去了。”

蓮花娘又難受又不解。

“阿雪啊,你說蓮花到底會去哪裏啊?明明已經定下這麽好的一樁婚事,街坊四鄰都羨慕她,說她往後能進城裏當飯館老板娘, 怎麽她還不知足啊?”

“她離開之前和家裏吵架了?”

盧石頭就是和盧大富有了嫌隙, 後來才離家出走的。

蓮花娘擦了把眼淚,道:“也不算吵架,就是她想退婚, 我們都沒同意。禮都走了, 眼瞅着就差拜堂成親了, 哪能說退就退。而且這是多麽好的一樁婚事啊, 周海天相貌堂堂家底豐厚,我們蓮花能嫁給他, 算是三生有幸了。”

阿雪聽這話心裏怪不舒服的。

“那還發生過別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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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娘回憶這幾天的事情。

周海天來下聘禮,比鎮子上娶親的規格高多了, 光是銀子就多給了五兩。蓮花娘高興啊,走出去都覺得顏面有光,所有人喜氣洋洋,除了蓮花。

蓮花娘也勸過女兒,“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在家時候當小娘子,到了人家周家,當掌權的大娘子,總比窩在鎮子繡房裏好多了。”

也興許是勸說有用,沒多久蓮花就變得神采煥發,還知道塗脂抹粉打扮自己。蓮花娘看在眼裏,樂在心上。

女人都是這樣,蓮花就是不習慣而已,等成了親習慣就好了。

但沒想到,蓮花突然不見了。

“這樣,嬸子你先回家,興許蓮花已經回去了,我幫你找。”

焦紅杏告訴她自家石頭也不見了,兩個婦人又是抱頭痛哭。

阿雪嘆氣:“娘,嬸子,我去找人了。”

如果謝臨安在就好了,阿雪想,他頭腦聰明,說不定能想到石頭在哪,也能幫忙找蓮花。

可惜,他在城裏。

天色越來越黑,阿雪臨走前拿了一盞燈籠照亮。入了夜之後鎮子處處黑黢黢的,就算暗處藏了人也看不見。但都這時候了,阿雪也顧不上害怕,邊走邊喊:“石頭,你在哪啊?”

她不敢喊蓮花的名字,怕被人知道蓮花失蹤的事情,傳出去對蓮花名聲不好。

走着走着就來到自己鋪子附近,見門窗都關好,對周碧玉的又多了幾分好感。也是巧了,再往前走沒多久,就看見周碧玉和一個女子。

“碧玉姐。”阿雪喊人。

周碧玉回頭,身邊的王翠翠也看了過來。在看見是阿雪後,王翠翠臉色一下就黑了。

她可沒忘記當時被謝臨安甩開時有多丢臉,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阿雪,你找到石頭了嗎?”

“還沒有,碧玉姐,這麽晚了你去哪啊。”

當然是幫忙釣壞人。

不過不能說實話,周碧玉只說吃完飯出來散散心。“要不,我幫你一起找吧。”

反正都是在街上晃悠,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阿雪眼睛亮了:“可以嗎會不會耽誤你休息。”

“找人是大,沒關系的。”

阿雪見此連連感謝,請周碧玉幫忙找一條街,她去另外一條街上找。

王翠翠撇着嘴,陰陽怪氣提醒道:“周碧玉,別忘了你的任務。”

外面還有王捕頭和捕快們藏在暗處喂蚊子,她就這麽走了?太不負責了。

周碧玉道:“确實有事,想來他們能理解。這樣,翠翠你可以先回家,我一會再回去。”

“随你!”王翠翠跺跺腳扭着腰走了。

阿雪和周碧玉分頭行頭,都從街頭出發,約定在前面街尾岔路口彙合。

周碧玉找的認真,甚至每個胡同雜貨堆都去找了,覺得小孩子可能就是玩性大發藏起來,找到人說兩句好聽話哄一哄就成。

可惜,找了許久沒瞧見盧石頭的影子。周碧玉想了想,轉身小聲喊人:“王捕頭,王捕頭你們在嗎?”

過了一會,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遠處的樹上跳下來倆人,一個是王捕頭另外一個是捕快。

“王捕頭,能不能拜托你們幫忙找人啊,阿雪的弟弟盧石頭離家出走不見了。”

他們離的遠,并沒有聽見發生了什麽事情,王捕頭皺眉:“失蹤多久了?”

周碧玉道:“已經一天了。”

王捕頭:“這麽久恐怕不好找。”

但是盧娘子的事情,他們自然會幫忙。甚至方才見盧娘子形單影只,王捕頭還派了兩個人暗中跟上保護。跟随縣令爺辦公許久,王捕頭多少了解謝臨安的性子,他只對盧娘和顏悅色,可見倆人關系匪淺。

“我這就吩咐人。”難找也得找,如今縣令爺不在,他更要盡心盡力。

“捕頭,捕頭,不好了!”

就在這時,有兩個捕快飛奔而來,面色慘白道:“盧娘子她不見了!”

“你們說什麽我不是叫你們好生照看人,怎麽會不見?”

他們當真在身後跟着保護來着,但拐到一個岔路口,倆人猶豫分神的功夫,阿雪就不見蹤影,只留在地上一只燃燒殆盡的燈籠。

此事事關重大,王捕頭也顧不上許多,當即派人連夜回城,務必第一時間告訴謝臨安。

周碧玉慌張,有種不好的預感,腦子眩暈身體發軟,抓着王捕頭的袖子顫聲道:

“王捕頭,我們引蛇出洞這些日……”

會不會已經引出來了,但壞人将阿雪帶走了。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周碧玉已經接受不了了,當即慌張的要找人。

“阿雪才十六歲,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莫要讓她經歷我經歷的那些,王捕頭,找人,快點找人!”

此時的阿雪正在奮力掙紮。

不知道怎麽回事,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從背後捂住她的口鼻,然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好似被關在麻袋裏,雙手捆住嘴巴封了布條。

外面黑漆漆的,阿雪嗚嗚作聲求助,但沒聽見什麽動靜。

慌張的阿雪使勁掙紮,總算繩索弄的松一些,兩只手勉強能分開。她身上沒有銀簪子,若是有,便可刺破麻袋,阿雪第一次懊悔自己吝啬。

費力的将發鬓上的木簪子取下來,阿雪用尖端去劃麻袋,雖然收效甚微,但好過自己用手指。

總算弄出個小洞,阿雪眼睛貼了上去,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過了會,眼睛适應了黑暗,她發現這裏似乎是一間柴房,因為她頭上就是一捆木柴。

眼睛轉了角度,借着門縫裏洩進來的因白月光,阿雪瞧見離她不遠處的地方,似乎坐了個人。

阿雪心驚,呼吸一滞。

過了會,見那人一動不動,阿雪才稍稍緩解。她以為對方是擄她走的壞人,但仔細看看好像不是。

她記的那人身量很高,因為當時從身後捂她口鼻時掙紮之間那人說話,很明顯是從她頭頂上傳來的聲音。

對方是比她高大的男人,但現在這個人身量嬌小,坐在那縮成一團,更像是女子。

莫不是同樣被擄來的娘子?

阿雪猶豫過後決定一試,說不定她們兩個一起有辦法逃出去。

可去到那人身邊成了問題,阿雪像是蟲子似在地上蛄蛹,好一會才前進了一步,她不由得有些洩氣。不過緩了片刻繼續行動,她不想呆在這,她還要去找石頭和蓮花。

阿雪累的虛脫,總算來到那人不遠處,透過小洞,她能看見那女子的臉。

蓮花?!

發鬓微亂,臉頰紅腫,雙手雙腳被捆着,閉着眼睛不知死活的人,不是蓮花又是誰?

阿雪甚是激動,當即嗚嗚作聲,更加賣力的往那邊去。

興許是她鬧出的這點動靜驚醒了蓮花,她睜開眼先是恐懼的想叫,但嘴裏綁着布條發不出聲,然後就發現腳邊一直蛄蛹的麻袋了。

多年的姐妹情誼,早就練就了默契,光是聽對方的嗚嗚聲便能認出彼此。

蓮花哭了,阿雪也眼眶發酸。

有太多的話想說,倆人現在沒法出聲,只能先解救對方。

蓮花比阿雪好一些,起碼沒在麻袋裏,她費力的俯身,企圖去咬麻袋口上的上繩子。

只是布條封口不好用力,蓮花咬的嘴唇出血,布條上滲出血跡,滿口的鐵鏽味。

總算是将繩子咬開一截,她用力一拽,麻袋口束縛應聲而解,裏面的阿雪探出腦袋,姐妹倆對視,激動的雙雙落淚。

接下來怎麽解開手腳上的束縛成了問題,蓮花朝着阿雪嗚嗚,示意她過來,她可以咬她手上的繩子,說不定能咬開,到時候阿雪再給她解綁,姐妹倆就能逃走了。

可惜,想的很好,現實卻是重重一擊。

不僅沒能咬開繩子不說,只聽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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