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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郎君, 抓住三個跑了一個。”
他們一行直接回了鎮子上,剩下交給王捕頭帶人清理。不熟悉地形加之對方太過狡猾,溜了一個。
謝臨安伸出食指在唇上比劃, 王捕頭當即噤聲, 悄悄往屋裏榻上看過去。輕紗帳放下來,只能隐約看見女子的輪廓。
地上放着一雙沾滿髒污的繡花鞋,上頭還隐隐有紅色血跡。王捕頭額間一跳,想起來方才大夫進出,松石端了一盆血水。
莫不是盧娘子受傷了?不對,經驗豐富的王捕頭立刻回憶起追上山時有個捕快發現了獵人布下的陷阱,一個沾着血和布料的捕獸夾。
從房間裏出來後, 王捕頭抓着松石低聲問:“可是大人受傷了?”
“天色太黑郎君又着急, 不慎踩在捕獸夾上,郎君堅持一聲不吭,直到回來才傳大夫。”
阿雪身體發熱明顯病了,否則不會在林子裏就倚靠他睡着。謝臨安讓大夫先給她看診, 喂了湯藥睡下後, 他才挽起褲腿,讓大夫看夾傷的地方。
松石當時一激靈。
腳踝處血肉模糊,像是被野獸咬過似的, 皮肉翻過來還有半幹涸的血跡。
光是看着就已經覺得痛, 他們郎君到底是怎麽忍受且不表露出來的?
王捕頭面上露出欽佩的神色。
“不愧是大人。”
年紀輕輕就能當上縣令, 果然有過人之處, 光是忍痛這一點就已經令人折服。
松石彎着嘴,既是高興也是不高興。高興的是王捕頭誇他們郎君, 不高興的是郎君為了盧娘子,當真……當真豁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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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石。”屋裏謝臨安喊人, 松石應了一聲,王捕頭笑道:“快進去侍候大人吧,我去忙了。”
折騰了一夜,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松石進屋後謝臨安囑咐,讓他跑一趟盧家。
“告知他們,免得她家人擔憂。”
松石應聲,立刻跑腿就要去,聽得床帳有微弱聲音道:“不用,我要回家去了。”
一只素手從帳子裏探出來,面皮白皙的小娘子生了一對凝白若玉的柔夷,手背上有被林子枝葉擦過的傷口,不嚴重卻看着觸目驚心。
謝臨安走路比往日更慢了一些,待他來到床邊時,阿雪已經起身穿好鞋子了。
“你給我準備的新鞋嗎?”
一雙淺桃色繡花鞋,尺寸大小正好,穿上柔軟透氣,這個時節再好不過的料子了。
“嗯,還有衣服,也換上吧。”
阿雪躺下時候外裳已經脫了,她那件衣服被自己撕扯又被剮蹭,早就不成樣子了,床邊放了一身新衣服,是她喜歡的素淨顏色,且沒選貴重的料子,中規中矩的細布衣裳,半分都不會引人注意。
阿雪手腳麻利的穿好衣服站起來,謝臨安低聲詢問:“可有哪裏不适?”
“有點累。”她如實道。
謝臨安:“你病了當然會不舒服,不如躺下休息,天亮之後再回去。”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石頭回沒回家,而且我爹娘會惦記我的。”
上了藥綁了紗布,讓謝臨安行動稍微遲緩。他道:“叫松石趕車送你。”
謝臨安此人,從不會逞強做事。
阿雪着急回家也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好,走吧松石。”
……
家裏盧石頭離家出走,盧大富去山裏找了半宿才回來,夫妻倆又等阿雪等了一夜,卻不見女兒歸來。雪上加霜之下焦紅杏昏了過去,盧大富只得拜托鄰居婦人幫忙照顧,他出去找一雙兒女。
阿雪回來時候,盧大富還未歸,焦紅杏抱着阿雪又哭又笑,阿雪也動容,忍不住眼睛發紅。
盧大富回來見到女兒歸來才緩了口氣。
“就是不知道石頭到底去哪裏了,這個小兔崽子,膽比天大。”
盧大富罵了兩句,背過身,沒叫娘倆看見漢子落淚。
自己的親生骨肉,怎麽可能不惦念。
盧大富開始懊悔,不該打孩子,更不該在盧石頭和他置氣的時候對孩子不理不睬。
若是沒有他們父子吵架這一遭,興許盧石頭不會離家出走。
“爹,娘,你們說石頭會不會是去投奔之前路過的押镖隊伍了?”
阿雪越琢磨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盧石頭走的時候帶了他櫃子裏最好的三身衣服,拿了他最喜歡的匕首,弓箭倒是沒帶,所以可能不是進山去了。對了,他還帶走了一塊硯臺和一支筆,爹,他之前老提什麽闖蕩江湖,什麽去镖局當個镖師,會不會就是完成願望去了?”
盧大富沉默,焦紅杏思忱片刻道:“阿雪說的在理,可石頭才那麽小,外面人心複雜險惡,他哪裏能應對的了啊。”
心思單純的盧石頭,很容易被人激怒,就像以前似的用拳頭解決問題。焦紅杏擔心他到底是孩子,遇見如盧大富似的壯實成年人,根本打不過。到時候極為容易吃虧,又一個人在外……
焦紅杏不敢往下想,已經開始掉眼淚了。
阿雪輕聲安撫,盧大富甕聲甕氣道:“我去找他。”
焦紅杏哽咽:“去哪裏找呢?天下之大,押镖的隊伍都不知道走的哪個方向。”
“我會想辦法。”說着盧大富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想出什麽法子。
盧家娘倆俱是病了,阿雪喝了兩副湯藥好了不少,周碧玉還提着東西來看她,連聲說對不起。
阿雪比劃着讓她小聲點。
“我爹娘不知道,怕他們擔心。”
周碧玉點點頭,挑了別的話題說了會話。過會,外面有人喊:“盧娘子在家嗎?”
聽着像是松石的聲音。
阿雪出去,還真是松石,身後站了好幾個人,拎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瞧着像是補品和吃食。
“給娘子的東西。”松石笑眯眯讓人往屋裏送,焦紅杏走了出來,看見那些東西驚訝問阿雪怎麽回事。
周碧玉淺笑,心道縣令大人對阿雪真好。
王翠翠還一直說謝大人只不過是玩弄阿雪罷了,他那等身份怎麽會喜歡一個平民小娘子。周碧玉剛開始還擔心,但現在看,他們确實是兩情相悅。
情愛一事,誰又能說的清楚。
“就是朋友送的。”
阿雪一直沒和家裏說謝臨安的事情,剛開始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複仇計劃”,現在是不想讓謝臨安出現在家人面前。
阿雪自己都說不清楚現在的情緒,總之,先瞞一天是一天。
可有人不樂意了。
“我家郎君是本地州縣的縣令大人。”松石直言挑明,“體恤娘子才着人送東西。”
阿雪心頭一跳看向焦紅杏。
可沒想到焦紅杏什麽都沒說,笑着道:“替我謝謝大人。”
阿雪覺得有點奇怪,娘難道不知道謝臨安當了縣令嗎?按理來說,他還得叫她一聲伯母,小時候沒少照料他。
阿雪也沒細想,現在滿心都是弟弟的消息。
晚上時候,盧大富回來了,說是已經托人打探,若有镖局和盧石頭的消息就會告知。
焦紅杏擔心的整夜睡不着,盧大富去赤腳大夫那求了藥,夜裏混在她喝的湯裏,這才讓她睡一整夜。
日子還要過下去,休息了兩天的阿雪精神頭好了許多,得趕緊去開門營業掙錢了。只是走在路上,明顯能感受到大家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阿雪回過頭,那些人眼神躲閃閉口不說話,待阿雪走後開始小聲蛐蛐。
鋪子好幾日不曾開張,得好好收拾一番,周碧玉也來幫忙,幹到一半的時候蓮花也來了。
“你怎麽沒在家歇着,腳怎麽樣了?”
蓮花眼睛紅腫,顯然這兩天不太好過。“沒事,好多了。”
話是這麽說,但蓮花離家出走的消息不知道怎麽傳到周海天的耳朵裏,他來退婚了。
蓮花爹娘哭天抹淚,請求周海天不要退婚。
周海天神色冰冷。
“不退婚?她都和人私奔了,我怎麽不能退婚!要不要我去官府找人說道說道?”
一聽對方提到當官的,蓮花爹娘就不敢吭聲了,将銀子退了,至于東西——周海天道:“我嫌晦氣,你們折算成錢還我。”
等周海天走了,蓮花爹娘又是哭又是罵。屋裏的蓮花垂頭,忍受爹娘的指桑罵槐。
确實是她錯了,蓮花甚至存了輕生的念頭,但後來惦念阿雪,便去她家裏看望她。兩個同病相憐的小娘子談了許久,蓮花豁然開朗。
不是她的錯。
她是受害者,她為什麽要去死?
該死的是騙她的賣貨郎。
鋪子收拾好後,阿雪直接就蒸了兩鍋,正好能趕上晌午飯口時候售賣,多少能掙一些。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日的生意不大好。
興許是因為她前兩日沒開門吧,阿雪想,附近的百姓可能還不知道她回來了。
“阿雪,你來的路上有沒有聽見什麽。”
阿雪轉頭看蓮花:“聽見什麽?”
蓮花吞吞吐吐,周碧玉還以為自己在不方便,于是說家裏有事先走一步。
待鋪子裏只剩下她們姐妹倆時,蓮花嘆氣道:“阿雪,已經有風言風語了。”
即使蓮花爹娘沒告訴別人蓮花私奔的事情,但周海天大肆退婚事情瞞不住,衆說紛纭,有人說看見蓮花娘哭着找女兒,便聯想到許多種可能。
人們不願意看實情,他們更喜歡自己臆測的“真相”。
所以謠言四起,蓮花娘甚至出門都不敢擡頭走路。
至于阿雪……
她家附近的鄰居知道她一夜未歸。
未定親未成婚的小娘子一夜沒回家意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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