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第 53 章

盧石頭還沒有消息, 倒是村子裏的盧家族人不知從哪裏知道他不見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趕來。

這次盧大富在家,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便都焦急問他是否找到了盧石頭。

“家裏就這麽一個男娃娃, 可不能出事啊!”

“是啊,大富啊,你再托人找找,花點錢也使得。”

本來焦紅杏就擔心兒子,盧大富和阿雪父女倆盡量避開這個話題,被族裏人引出來之後,焦紅杏默默在一邊擦眼淚。

他們說到一半的時候阿雪回來了, 此時剛過晌午。有人問:“阿雪怎麽今日回來的這樣早?不用看鋪子?”

“想回來就回來了。”這些人對她娘不好, 阿雪對他們向來沒好臉色。

“你這孩子,當真一點教養都沒有。”

阿雪坐在了焦紅杏身邊小聲安慰,根本不理會他們,氣的幾個上了年歲的盧家族人捂着胸口, 讓盧大富好生管教阿雪。

族裏的小娘子們都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亦或者她們早就習慣了被父母長輩安排一切,所以冒出阿雪這樣的人,他們便覺得是刺頭, 便想要捋平阿雪, 想讓她也乖順的聽話。

“我家阿雪聰明伶俐, 就不用叔伯們擔心了。”盧大富身強體壯, 坐在那猶如一座小山,聲如洪鐘, 頓時讓族裏人不敢出聲了。

他們也聰明,立刻轉了話題提起失蹤的盧石頭。

“石頭那娃娃才十三歲, 怎麽可能離家出走?我看啊,就是被人拐走了。”

“就是,他才那麽小,哪有膽子出去啊,說不定就藏在哪個孩子家裏,你怎麽不仔細找找。”

這些人俱是說話不腰疼,好像找到一個不見蹤影的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好像他們沒有認真的尋人。

Advertisement

親人失蹤,最傷心的莫過于血肉至親,焦紅杏哭的眼睛都要瞎了,聽聞此話阿雪也心裏不舒坦。

盧大富說話直接。

“我自己孩子丢了能不好好找嗎,當然都找過了,就差将鎮子底朝天翻過來尋人,還有,我家石頭不是普通孩子,他身體強健會點功夫,人販子不可能拐走他,石頭是離家出走。”

而且他一直讓人幫忙尋人,已經有點眉目了,因為有人看見盧石頭背着布囊趕路,但他是用跑的,比尋常人腿腳快多了,因此只看見個背影沒追上人。

“那不能,誰放着家裏的好日子不過,出去受苦啊,要我說啊——”

說話的是族裏一個老婦人,盧大富都要管她叫一聲姑奶,年歲大輩分也大,平日裏足不出戶,只有大事才出來拍板。她拉長了聲音,渾濁的眼珠子朝阿雪看過來。

“要我說,就是被他阿姐拖累了,被退了婚的娘子說出去都讓人笑話,族裏也給你介紹婚事了,還看不上眼。這樣的情況下旁人肯定要笑話石頭的,小石頭經受不住,所以才跑了。”

“沒影的事。”盧大富護着孩子,不等阿雪說話他便率先反駁,“石頭想當镖師,他去闖蕩江湖了,和阿雪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老婦人手裏有個拐杖,氣的她使勁杵了兩下,“大富,你如今怎麽越發的糊塗了!他年歲小正是要面子的時候,肯定是在學堂裏被同窗們笑話,實在呆不下,所以才狼狽離家!要我說,趕緊尋一門親事,快點将女娃嫁出去,到時候石頭自然也回來了。”

在他們心裏,當然盧石頭更加重要,認為小娘子嫁人便是潑出去的水,往後也和盧家無甚關系了。

這話刺耳,聽的焦紅杏更難受,本來就焦慮兒子的事情,現在更憤怒他們诋毀自己女兒。

一直柔弱的母親,生平第一次站了起來頂撞長輩。

“石頭離家出走不是阿雪的錯,我們已經很難過了,請各位長輩莫要再雪上加霜。天色不早,我們就不留長輩們吃飯了,請便吧。”

這話就是下了逐客令,他們自然不滿這樣被小輩對待,當即讓盧大富好好管教。盧大富甕聲甕氣:“确實天黑了,不留你們了。”

他們來一趟沒撈着好處,走的時候七竅生煙,阿雪假裝去送他們,其實就想欣賞鐵青的臉。

“謝謝爹。”關好院門,阿雪過來和劈柴的盧大富說話,“晚上我來做飯吧。”

盧大富力氣大幹活快,他轉頭看了眼屋裏,眼神示意阿雪進屋。

“去陪你娘,我給你們煮餃子。”

早上包的素餡餃子還剩下不少,現在天熱了再不吃容易馊。

阿雪應聲,腳步輕快的往屋裏走,剛邁進來就聽見低低的啜泣聲。

“娘,別哭了,他們都走了。”

焦紅杏拿衣袖擦眼淚,“娘沒事。”

“石頭也大了,會照顧好自己的。”阿雪以為她是因為盧石頭的事情,還溫聲勸慰了幾句。

焦紅杏卻不說話,好半響才憋出一句:“阿雪,若有合适的小郎君,娘就給你相看,把婚事定下來,可以明年再成親,成嗎?”

還是被那些人戳到了心窩子。

焦紅杏想了,确實該定下一門好親事,證明他們阿雪不是沒人要,更不會因為被退過婚而找不到好人家。

“原來是因為我的事。”阿雪笑容滞了滞。

焦紅杏的狀态很不好,她本就身體虛弱,這些日子更是消瘦了許多。盧大富也沒好到哪裏去,夜裏一宿一宿的睡不着,頭發大把的掉,整個人老了好幾歲。

阿雪不忍見爹娘這樣,因此思量過後,她點了點頭。

舊事翻湧,每日去鋪子都要頂着衆人打量的視線,讓阿雪想起剛被退婚的日子。

更讓她忽然驚醒,她是要報複謝臨安的,為何忘了初心。

不知道怎麽回事心底有點亂,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還有和阿雪一樣無法入睡的人。

三匹駿馬馳騁,披星戴月的趕路。

前頭武将出身的趙友玉絲毫不覺得疲憊,後頭跟着的趙友成和謝康安是苦不堪言。

原本他們計劃直接快馬加鞭的回京,卻不想走在半道上,收到京城侯傳來的消息,直接調轉馬頭往回趕。

謝康安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只有一個想法:謝臨安,瘋了。

可事實如此,震驚之餘他們只得返程。

侯府的意思是讓他在謝臨安身邊守着,直到侯府派人過來。

謝康安表乖順應下,實際覺得煩躁。

他今年秋闱要下場考試,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在路上,可侯府的事他又不能不應下,而且還是侯府世子的大事,如果不應,被看做對大房不敬重,他們二房仰仗大房過活,容易惹出是非,會讓本就妙的處境如履薄冰。

所以謝康安到底還是回來了,只能盡快趕路,争取早點回去。路上換了兩匹馬,日夜兼程,總算是趕到了。

進城之後就沒那麽趕了,但沒想到謝臨安一個縣令竟然不在衙署。

“底下縣城出了案子,抓捕過程逃了一人,大人一直在追查此人,因此不在。”

趙友成他們又只得往東山鎮趕。

到地方時候正是晌午,三個風塵仆仆的郎君下馬走路,趙友成累的沒力氣,指着前面道:“那就是盧娘子的鋪子,不如我們去吃口東西再走。”

謝康安耳朵一動。

他當然不想見到阿雪,因此想也不想的拒絕。趙友成還以為他嫌棄地方吃食粗鄙,因此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趙友玉打圓場:“快去客棧找世子才是正事。”

他們三個只得往前去,路過時候趙友成停下同阿雪打招呼,謝康安本該躲起來免生是非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沒躲,甚至眼睛直勾勾的朝着阿雪看過來。

“是趙郎君,你不是回京城了嗎?怎麽回來了。”阿雪笑盈盈的出來說話。

她今日穿着舊布素裙,洗的次數多顏色有點灰撲撲,發鬓梳理歸整但只有一根木簪子,瞧着極為素淨的小娘子。

曾經謝康安遠遠看過她一次,瞧不大清楚,只知道童年定下婚約時她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現在一看,她比幼時出落的更加動人,謝康安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不曾挪開過。

入了侯府之後多少也算是權宦世家子弟,謝康安見過不少世家貴女,着實才貌雙全,美的驚心動魄。但眼前的小娘子卻是另外一種,讓人無法忘記的美。

她皮膚生的白皙,汗津津的碎發貼在臉上,一雙眼眸如被水洗過似的清澈見底,笑起來時眉眼彎彎,赤誠熱烈。

愣神的功夫,阿雪的視線轉了過來,謝康安突然一顆心提了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想必她認出他來了吧。

果然,謝康安看見她張嘴,似乎想要喊他,謝康安甚至腳尖往前挪了半步。

“要吃包子嗎?”

謝康安僵住。

阿雪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趙郎君,他們兩位是你的朋友吧,快請進,可以吃包子和饅頭的。”

趙友成說還有要事,阿雪便沒阻攔,裝了幾個剛出鍋的熱乎包子給他們,叫他們幫忙帶給謝臨安。

當然,他們三個也有份,趙友成餓的狠了不顧形象,直接當街吃起包子來,趙友玉也拿了一個,還招呼謝康安。

“嘗嘗,不比京城大酒樓做的味道差。”

謝康安接過,卻吃的沒滋沒味。

她沒認出他?

怎麽可能?

謝康安甚至覺得阿雪一定是裝的,所以他回過頭,斷定阿雪還在偷看他。

卻不想鋪子門口早就沒人了。

阿雪如今心思有點亂,只是瞧着他面熟多看一眼罷了,根本沒去細想。

盧石頭還是沒有消息,那是自己親弟弟,阿雪也着急的,再加上族裏人舊事重提,阿雪甚至夢見因為她退婚和消失一夜的事,讓盧大富與焦紅杏遭受親朋鄰裏的白眼。

現實裏當然不會,盧大富心直口快,有仇當場報,焦紅杏不一樣,從小就被欺負慣了,導致現在有什麽事情都在心裏憋着,若是不解決她的心結,恐怕早晚要憋出病來。

阿雪趴在桌子上。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現在鋪子生意還不好,簡直是雪上加霜啊。

天氣越來越熱,阿雪煩悶的厲害,周碧玉擦完桌子過來安撫道:“慢慢來,等過段時間大家就把那件事忘了,而且我們物美價廉,大家肯定還會再來買的。”

見阿雪不說話,周碧玉繼續道:“鋪子交給我就成,阿雪,你可以去找謝大人談談心。”

周碧玉認定阿雪和謝大人兩情相悅,他的寬慰比任何人來的都要貼心。

卻不想小娘子兩只手捂着臉,幹巴巴的說了句。

“不想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