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58章 第 58 章
窗臺上擺放兩盆開的正盛的牡丹花。
層層疊疊, 碗口大小,嬌豔欲滴。
如此名貴的品種,自然不是小地方所擁有的, 京城貴人多喜歡牡丹, 象征着富貴和權勢。
這兩盆乃是之前京城派人送來,在城裏衙署有專人侍候,這次來東山縣,松石特意抱來給謝臨安解悶用的。
謝臨安坐在床邊,形狀漂亮的眼睛看似落在花上,其心神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屋裏松石安靜的垂手而立,琢磨着主子到底怎麽了。
吵架了應當是事實, 他們郎君還備禮看樣子是準備道歉。
那麽問題來了, 究竟怪誰?
責任在他們郎君的話,為何禮物沒送出去?
如果過錯方在盧娘子,為何她不曾來過?
松石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所以搞不明白, 腦子一團漿糊, 怎麽也想不通。
“咔嚓”一聲響。
松石定眼一看,一朵繁茂的牡丹花被謝臨安折了下來,放在手心裏把玩。年輕郎君手指修長漂亮, 與那朵花兒相得益彰。
牡丹花是名貴的, 他們郎君則如同這朵花一般活的驕傲肆意。
侍候謝臨安多年, 松石了解他的性子, 本就是天之驕子,享受得天獨厚的一切, 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松石從未見過他們郎君如此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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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 郎君有其傲骨,不允許他彎腰低頭向盧娘子認錯吧。想到這,松石想起一樁陳年舊事。
那還是多年前,侯府裏的孩子們還都是少年少女。每年侯府的祭祖活動都是頭等大事,府裏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孩子們甚少搗亂,不過那年,侯府祭祀用的壽桃被人咬了幾口。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讓老夫人大發雷霆,說找到罪魁禍首要動用家法。後來查來查去,不知道怎麽就查到了他們郎君身上。
大家自然是不信的,可證據指向謝臨安,只有他來過那間房。
如果是普通的小少年,大抵要哭喊無辜亦或者求長輩明察,但他們郎君與衆不同,脊背挺的筆直,聲音淡淡道:“不是我。”
他只說了這麽一句來辯解,在證據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松石那時候急死了,雖然他們郎君身為侯府世子不會被怎麽樣,但家法逃不了,免不了被重罰。
後來,事情水落石出,原來是老鼠啃了壽桃。
老夫人嘆氣,囑咐侯爺夫婦。“臨安性子驕傲,好是好,可總有一天要吃虧。”
生性骨子裏的驕傲,讓他不屑做某些事情,更不會主動低頭。
不吃蔥姜蒜?離的遠?
無足輕重的小問題,謝臨安揮揮手便能解決,可讓他無法釋懷的是她以為他是四郎。
四郎,大郎。
怪不得她說給他過生辰,卻是錯誤的日子,原來并不是給他,是給謝康安過的。怪不得她有時候說些奇怪的話,原來她是将他當成了青梅竹馬來親近。
謝臨安倏地抓緊手裏的花,再松開手時已經成了花泥,清風拂過,從窗口零落而下。
從頭到尾都是虛情假意,一場騙局。
……
阿雪心情更不好了。
“碧玉姐,你說如果一個人做了錯事,無法彌補的那種錯事,該怎麽辦?”
謝康安找過來,坐實阿雪認錯人報錯仇的事,她本該找謝臨安道歉的,但畏畏縮縮不敢去,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難道說對不起就行了嗎?阿雪覺得沒用,如果是她,她才不會原諒對方。
可到了夜裏,她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樣煎熬,睡不了多長時間她就爬起來,索性來鋪子做活,等到周碧玉來了急忙向她求助。
“阿雪,你到底怎麽了?”
之前就問過她這個問題,周碧玉也給了回答,顯然阿雪不滿意,所以又問了一遍。亦或者,事情嚴重到阿雪手足無措。
“你說出來我才能幫你啊。”
阿雪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實情,只簡單道:“我認識一個人,她呢,背着仇恨,總想報複仇人,有一天得來機會讓她報仇成功,可沒想到竟然認錯了人。”
周碧玉驚訝:“那個人豈不是受了無妄之災?天吶,沒殺人見血吧?”
“沒有,就是……就是……”阿雪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只道:“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也不是,可能……可能心裏難受。”
“懂了,就是騙人了對嗎?”周碧玉見多識廣,開始安慰阿雪,“如果沒騙財騙色,那就是小事,放心,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真的嗎?阿雪不确定。
下午時候蓮花來了。
“你娘還打着和周海天聯姻的主意?”
這幾日阿雪時常過去開導蓮花,她總算是肯出門見人了,不過氣色還是不好。
“是,還說明天去城裏,讓我去道歉。”
阿雪不大同意,嘟囔着道:“他也不見得是良人啊,嬸子怎麽就不肯放開了。”
蓮花苦笑:“覺得我丢人吧。”
她出門路過鋪子,本來蓮花娘在和隔壁鋪子婦人說話,瞧見她後立刻不吭聲,一雙眼睛瞪着她,好像蓮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我不想在這了。”蓮花低頭說,“阿雪,我想搬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
“可是,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
“你呢?阿雪,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
阿雪斬釘截鐵。“沒有,這裏是我的家啊。”
蓮花沒再說什麽了,就是走的時候有點落寞。阿雪極為擔心,問周碧玉。“碧玉姐,你說蓮花會不會離家出走?”
周碧玉知道蓮花的事情深表同情,也明白蓮花糾結的心理,于是道:“等她下次再來時我好生勸她。”
阿雪秀氣的眉頭皺了皺。“我真不放心,怕她做傻事。”
小娘子純良心善,在想該怎麽辦,周碧玉出主意道:“要不我幫你看着鋪子,你陪她進城?”
阿雪眼睛一亮。
“對,是個法子。實話實說,她今日說了這番話叫我心下不安,還是陪着去吧,還能有個照應。”
蓮花爹娘鐵了心踐踏女兒,恐怕此行不好過,她跟着還能讓蓮花好受一些。
當天晚上同家裏說了,焦紅杏擔心:“要不讓你爹也一同陪着。”
阿雪說不用麻煩,讓人家知道好像怎麽回事似的。盧大富甕聲甕氣道:“正好庫房裏有兩個皮子想賣了,一道去吧。”
焦紅杏在一旁幫腔,事情就這樣敲定。
翌日,阿雪和周碧玉多做了兩蒸屜,近日生意好轉不少,能多賣錢。周碧玉如今會算賬會做饅頭,交給她阿雪一百個放心。
看見盧大富父女,蓮花爹娘還挺驚訝,聽說是去賣皮子,他們也沒懷疑。
盧大富借了一輛驢車,蓮花爹娘則是借了馬車,還好心的邀請他們上車。“來坐馬車吧,天黑時候就能到。”
盧大富嘿嘿笑,先讓阿雪上了車,說他在後面跟着,免得他身形如山,上了馬車其他人沒地方呆。
剛走出去沒多遠,便聽見一陣馬蹄聲。
蓮華娘撩開簾子探頭看,就見一輛華蓋馬車從他們車旁過去,兩匹駿馬拉車,速度比他們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後頭還跟着幾個騎馬的年輕人,各個樣貌俊朗,看的蓮華娘啧啧稱贊。
“應當是城裏哪個大戶人家的郎君吧,瞧瞧人家衣着打扮喲,蓮花,娘告訴你,如果你和周海天成了,也能坐那種大馬車,還能穿金戴銀,多好啊。”
蓮花一直縮在角落裏不吭聲,阿雪則是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然後抿了抿唇。
趕車的是松石,那車裏是誰不言而喻。
謝臨安走了。
阿雪心裏不是滋味,滿臉惆悵。
……
天不亮就出發,夏季天也長,到城裏時候天色才剛剛擦黑。
“嬸子,我爹要去賣皮子,我自己呆着怪害怕的,能不能先和你們在一起啊?”
一個小丫頭而已,蓮花娘雖然之前不滿阿雪叛逆的說辭,但也不會過多計較,便同意了。“但我們要去周家酒館,阿雪啊,你就在外面等,成不成?”
帶着外人有些話不好說。
阿雪笑吟吟:“好。”
看着他們進了那家酒館,阿雪跳下馬車活動筋骨。坐車也覺得疲憊至極,腿腳發脹,剛落地時還差點站不穩。
在原地踱步,阿雪觀察周海天的酒館,發現并沒有蓮花爹娘嘴裏說的生意那麽好,這個時辰應當是飯口,但幾乎沒有客人進去。門窗都開着,只能瞧見零星的幾個客人。
過了會,有個客人出來,阿雪還快步追上去。
“勞煩郎君,請問這家飯館口味如何?”
年輕貌美,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的小娘子問詢,自然是願意奉告的。那人壓着火氣:“一般般吧。”
阿雪點頭,又問:“他這生意好嗎?我看都沒什麽人過來。”
“我也是第一次來吃,娘子可問問旁人。”
阿雪站在那又等了一會,連着問了好幾個人,大家都說吃着一般且表示下次不來了。
這與蓮花爹娘口中的生意興隆簡直是大相徑庭。
阿雪又開始擔心起來。
一刻鐘後,蓮花爹娘喜滋滋的出來,阿雪連忙上前詢看蓮花去向。
“哎呀,他們年輕人有話聊,就留下多說會話。”
既然肯留人說話,那就代表原諒的意思,蓮花爹娘雙手合十,期盼老天爺能促成良緣。
“哎哎,阿雪,你進去做什麽?”
身形纖細的小娘子不管不顧的沖進去,蓮花娘要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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