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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緋色蔻丹比男人唇色要豔許多, 懷七未像前世一樣乖乖張嘴任她作弄,緊抿着唇,陶錦也未惱, 只是笑意愈發幽深。
“再撒謊,本宮便在你舌尖穿上釘鏈, 牽着你走。”
懷七呼吸平靜,這些言語似乎已威脅不到他,又或者說,他早就不在意自己這幅身軀了。
幔帳輕輕落下, 他住進那間足有兩人高的金籠裏, 細欄的間隔只有一章大小。平心而論, 裏面真的很華麗,有軟毯被褥, 奢靡又一覽無餘。
陶錦披着紗衣, 将那把小刀隔着細欄遞給懷七, 指腹輕輕撫過男人臉頰, 她道:“莫讓本宮失望。”
做完這些,她才回到榻上休息。
一覺到天明,每次玩完小狗,她總是睡得香熟。
可憐懷七坐在金籠裏,無人看透的內裏早已搖搖欲墜,唯有那座孤墳是唯一的清淨地。
紅/痕自脖頸一路延伸, 他望着掌心刀刃, 面上一片空茫死寂。
刀刃很薄,亦很鋒利, 他無需多費力便能了解自己。
懷七不怕死後被扒光挂在城樓,受萬人折辱, 哪怕被鞭屍也無所謂,可是小姐不能被他牽連。
那麽好的小姐,她走那年尚不滿十八,握着刀柄,懷七的手輕顫。
無盡思念蔓延在深夜,酸澀如浪潮席卷,直到眼眶泛紅,懷七握着刀刃,隔着重重幔帳望向床上的女人。
殺意從未如此濃郁。
她怎配讓他雕刻,還是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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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一夜,內心萬般苦痛,又被懷七強行壓下去。
那節紅木昨夜是什麽樣,今晨還是什麽樣,懷七被放出來時,已經做好被長公主責難的準備,但卻未看見女人的身影。
有宮侍拿來一套新衣裳,低眉斂目,“懷七公子,殿下交代,您今日該穿這套。”
一套淺雲白色錦服,發冠仍是銀色,卻換個一套配飾,長公主似乎很喜歡看他穿淺色。
暗衛只有黑衣,在來到公主府之前,懷七從未穿過其他色系的衣裳,小姐也曾說過,他穿黑色最好看。
所以守靈那幾年,懷七永遠都是一身黑衣。
可是如今,他若是不穿這些,只能赤裸着身子。
宮侍又道:“殿下有言,您只需在寝殿等着殿下便好。”
懷七已經幾日未合眼了,他望着身前的宮侍,幾瞬後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麽。
于是,懷七站在空蕩的寝殿內,眼眸看向北方,從天明到日落。
那宮侍也不曾離開,他受殿下之命,從早到晚盯着懷七的一舉一動。
*
秋日狩獵,皇家歷來的傳統。
每年長公主與小皇帝皆會參與,朝野黨派分明,總會暗中使些不痛不癢的絆子,氛圍一年比一年劍拔弩張。
今年的秋狩就在兩月之後,陶錦勢必是要出席的,就連西北回京述職的那幾位将領也被邀留在京中,參加此次狩獵。
陶錦回想了一下系統的模糊的記憶,這次秋狩似乎只是一次尋常圍獵,并不會發生什麽大事,便交給手下人去準備。
反正時間還有兩月,很是充裕,她在回寝殿的路上遇見了李還,男人俯身行禮,她便順口問了句懷七狀态如何。
李還不敢隐瞞,将懷七病案呈上,又将他的患失眠之症一事說出。
陶錦拿着病案,沉默良久,終于下颚微擡,令他立刻去煎藥。
暗衛本就覺少眠淺,上輩子她每次在懷七懷裏醒來時,男人眸中都清醒無比,似乎根本沒睡。每次詢問,懷七總是自己無需休息,只要小姐休息好就好。
那時候年輕,身體素質也好,懷七每日看着都神采奕奕。當時的陶錦從沒想過和懷七有以後,也未管過他的身體,只要能供她玩樂就好了。
但現在的情況,她顯然還能活幾十年了,懷七的身體看起來一團糟啊。
這五年時間,他過得并不好。
“先将他身體調理好。”陶錦道。
李還剛應下,便又聽殿下開口,“他筋脈若能續上,武功是否也能恢複如初?”
柔弱可欺的小狗很好吃,但若抉擇一下,她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個武功高強的暗衛。
超起來帶勁。
“這……”李還不敢保證,只掂量着道,“回殿下,若是後續恢複的好,武功是有可能恢複的。”
陶錦默了會兒,只令李還放心醫治,一切藥品皆可随他取用,多金貴都可以,只要先把懷七的身子養回來。
李還領命退下,心底暗暗吃驚,殿下從未對男寵這般上過心思,這位懷七公子怕是入了殿下的心。
*
陶錦回到寝殿時,懷七還站在窗棂旁,一身素色,腰身緊實,身姿挺拔,瞧着莫名有幾分哀意。
果然啊,要想俏,一身孝。
還是這個色更像鳏夫。
聽到身後腳步,男人回眸看向她,那股哀意消散無存,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
陶錦渾不在意,懷七瞧的方向明顯是青州的方位,于是她笑笑道:“怎麽,又在思念你那長眠地下的前主子。”
身後,香爐被悄無聲息燃起,寝殿內氤氲開一股極其淡的草藥氣息,那是李還專門為懷七調配的助眠熏香。
陶錦走到懷七身旁,男人緘默未語,他還是無法撒謊,說自己不想小姐。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小姐。
陶錦拿出一個小盒,當着懷七的面取出那枚長方形的銀牌,口中道:“本宮有時真的很好奇,她到底如何馴養的你,才将你養的如此忠心耿耿。”
懷七的身量比她高許多,陶錦擡手扯住他脖頸項鏈,看着男人被迫俯身,這才慢條斯理的将銀牌系在項鏈末端。
摩挲着牌子兩面的刻字,陶錦似想到什麽很有意思的事,唇角笑意更甚。
“這可是本宮專門為你打造的狗牌,喜歡嗎。”
狗牌,也稱身份确認牌,陶錦原本還不确定懷七戴這種飾品是否好看,如今一瞧,終于放下心。
顯得更野了。
銀牌正面刻‘懷七’,反面刻‘暗犬’,反正都是他的代稱。
小狗就是要戴狗牌。
只是聽見狗牌二字,懷七神情微變一瞬,陶錦似渾然不覺,扯着他項鏈繼續道。
“再忠心又如何,你這只暗犬,不還是被本宮受用了。”
她離懷七很近,近到溫熱呼吸吐在男人臉頰上,鼻尖挨着鼻尖,她甚至能看清懷七唇上紋理。
好久沒親小狗了。
就在她靠近時,男人驀地偏過頭,堪堪避開這個吻。
陶錦可沒如他所願,她冷笑一聲,掰過男人下颚便吻了上去,男人唇溫有些涼,但她大度的原諒了小狗。
一個極為抗拒的吻,縱使陶錦死死扯着懷七的鏈子,他還是往後掙脫,寧願窒息也不願被親。
陶錦只得又騰出手按住懷七的後頸,威脅性的掐住他喉間,懷七也終于不再掙紮。
宮人無聲合攏門扇,待分開時,懷七的唇色如願變得殷紅水潤,唇角甚至殘存着她的口上胭脂緋色。
懷七垂着眼睫,習慣性藏起一切情緒,安靜且麻木的做她的玩物。
陶錦指腹重重擦過懷七唇角,将那抹豔色暈開後,她這才滿意。
“伺候本宮沐浴。”
指尖勾着銀牌,陶錦轉身朝浴室走去。
懷七手背狠擦過自己的唇,鼻息盡是長公主身上的胭脂香氣,他心跳抑制不住加快,是因為憤怒。
打碎的璎珞花瓶被重新換好,蘭花靜靜擺在其中,懷七沒再看一下。
無需用軟骨散控制他了,他早被套上無形枷鎖,跑不掉了。
水汽氤氲,指尖撚着花瓣,陶錦忽而想起一件事。
“你可有每日塗玉脂?”她轉頭問。
“……有。”懷七依舊別開視線,不看身前春色一眼。
這麽有男德,玩心忽起,陶錦轉過身,故意道:“想看便看,本宮不會将你眼珠子挖出來的。”
懷七自然不會看,他只看向地面雕刻的蓮花瓣,熱氣熏騰,只覺得腦中混沌一片,異常困倦,男人手指下意識想尋透骨針保持清醒,可尋到一半才愣愣想起來。
這不是以前,他身上什麽都沒有。
耳畔傳來女人淺笑,脖頸的窒息感傳來,他被強行拉入水池中,溫熱的水瞬間裹挾身體,灌入鼻腔肺腑。無端令懷七想起兩年前那個荒誕的夢。
夢裏,也是這般場景,小姐與他見了最後一面。
懷七浮出水面靠在另一側,低聲咳嗽着,随後擡手撩起打濕的發,水滴順着臉頰下颚滾落。
陶錦依在旁看着他。
很帥。
但她難得大發善心饒過小狗,她看得出懷七十分疲累,他呼吸都比平日淺,反應慢吞吞的,應是助眠熏香起了作用。
“抱本宮回去。”擦幹身子,赤足站在地面,陶錦習慣性對懷七道。
縱是夏日,夜間難免有點涼意,陶錦不願自己行這幾步路,以前在王府時,懷七也總是公主抱她回去。
現在她可是真公主了。
可是懷七拒絕了她。
“奴右手已廢,怕是抱不動殿下。”男人聲音冷淡,帶着掩不住的倦意。
陶錦愣住一瞬,下意識看向懷七右手,她總是會忘記這回事,還将小狗當成以前無所不能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他右手已廢。
唇角抿起,她兀自回了寝殿。
有宮人端來湯藥,送到懷七身前,“懷七公子,這是今日的藥。”
懷七每日都需飲藥,他若是不配合,便有宮人與藥童按住他灌下去,無論如何,藥是必須到他肚子裏的。
可是今日這藥,喝起來的味道和以往不同,放下瓷碗,懷七不動聲色看向那盞香爐,眸底似閃過幾抹情緒,又歸于寂靜。
從熏香點燃那刻他就嗅了出來,裏面放了許多安眠助神的藥草,和小姐上輩子喜好的味道很像,小姐體弱,安神的香常年點着。
“過來。”陶錦出聲。
思緒被打斷,懷七走到榻旁。
他今日尤其累,強撐的困倦在接觸到床榻時再撐不住,他被女人按在床上,眼眸已然有些睜不開。
是方才的湯藥起了作用。
“睡吧,小狗。”
雙眼被女人掌心覆蓋,在昏睡前,懷七聽見這句。
陶錦坐在榻上,聽着懷七的呼吸逐漸平穩綿長,終于放下心,湯藥與熏香一起,足夠讓他安安穩穩睡個好覺了。
可是即便下了藥,懷七睡得也不安穩,他眉宇緊蹙着,似是還想掙紮起身,口中甚至還在呓語什麽。
陶錦湊近去聽,并不意外地聽見那幾聲小姐,如今這世上,能擾動懷七情緒的也唯她而已。
趴在懷七腹肌上,略帶涼意的指腹撫過對方眉頭,她哄誘低語,“好好睡覺,我在呢。”
可憐的小狗,她都有些心疼了。
指尖勾勒着男人帥氣的面容輪廓,最終落在他纖密的睫羽上不斷撥弄,她上輩子也經常這麽幹。
玩了一會,她從枕下抽出一卷話本子,把懷七的胸/肌當靠墊,就這麽翻看起來。
只是看着看着,腰身忽而一緊,話本子被擠到兩人中間。
陶錦不由垂眼,發現原本平躺熟睡的男人忽而側身将她摟在懷裏,掌心緊緊貼在她後腰,卻還記得小姐的習慣,并不敢用力将她禁锢住。
懷七在她允許的範圍內緊緊靠着她,口中不斷喃喃。
這是陶錦上輩子睡覺時很愛的姿勢,靠在小狗懷裏,暖乎乎的,只是這都多少年了,懷七怎麽還有肌肉記憶呢。
陶錦想,或許是她剛才的舉動還有翻書聲刺激了懷七,讓他想到了以前。
懷七真是睡迷糊了,忘了現在是在誰的榻上,若他醒後想起來,會不會恨透自己。
這可是誤把敵人當主人了。
“主人,屬下好想你....”
陶錦正想着,腦袋頂忽而傳來男人的聲音,也不知夢見了什麽,聽起來那麽難過,還有一絲哽咽。
“嗯嗯,我也想你。”她将話本子塞回去,順勢摟住男人腰身,窩在他懷裏敷衍幾句,腦中卻在琢磨着給懷七配個什麽胸飾。
銀色早看膩了,金色也一般,還是珍珠玉石一類的吧。
一覺睡到大天亮。
陶錦睜眼時,寝殿內寂靜一片,唯有懷七的呼吸聲。
許是藥效太強,又或許是懷七這段時日實在太累,緊繃的弦被強制按住,男人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她起身都未吵醒對方。
等懷七睜眼時,朦胧殘陽穿過窗棂,為寝殿灑下一片金色光芒,那些七零八碎的夢境片段閃爍抽離。
他昨夜又夢見了小姐,小姐站在河對岸,夢裏他卑微訴說着想念,小姐笑眼彎彎聽着,忽而又靠在他懷裏也說想他。
小姐,也想他嗎。
“醒了便起來。”陶錦适時開口,打碎懷七的夢。
懷七僅呆滞一瞬便,神色便瞬間清明,眸中情緒盡數收斂,他坐起身,黑眸看向不遠處笑吟吟的女人。
這世上再無小姐,昨夜與他睡在一起的,是這位長公主。
站在書案前的陶錦放下手中筆,一旁伺候的竹雲也放下墨塊,餘光偷偷往床上瞧了一眼,幔帳後的男人明顯赤着上身。
這是昨夜侍寝到何種地步,才被允在殿下的榻上睡一整日。
竹雲內心腹诽,面上分毫不敢顯,只恭順替殿下将硯臺收起,柔聲詢問是否要傳膳食。
“也好。”陶錦颔首。
見懷七下床走來,她特意将書信宣紙收起,放在抽屜內。
人的模樣可以更改,但是字跡不能,懷七以前伺候過她筆墨,就憑他的記憶力,肯定是記得她字體的。
她還不想那麽快掉馬。
倔強又不情願的小狗,一生只能啃這幾次诶。
“睡得如何?”她凝着懷七,想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昨夜之事。
懷七仍是一言未發。疲累消散,只是睡得太久,身體有些沉重。
盯了一會懷七神情,陶錦笑笑,瞧也能瞧出來,定然是不記得昨夜摟着她睡了一夜的事。
陶錦這次沒忘記給小狗喂飯,膳食未讓懷七與竹雲侍奉,兩人在外殿小桌用膳。
席間,竹雲看着懷七,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左撇子嗎?”
懷七持筷的手一頓,未曾理會他,依舊眉眼冷淡的吃飯。
竹雲本以為與懷七共侍幾次,倆人也算相熟,結果此人竟還這麽傲氣,他當時未言,後來放下碗筷忍不住勸道。
“月苑人人皆知你是殿下新寵,周秋也因你離府,可你若想在公主府長存,就不該如此樹敵。”
聞言,懷七終于有些反應,“周秋是誰?”
長公主的男寵太多,除了竹雲外,他懶得再記那些人名。
竹雲微微瞪大眼,一時分不清懷七的話是真是假,“就是上次與你起争執那個。”
懷七記起來了,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男人,他只是閃身躲過,那人便一頭栽進湖裏,可被撈上來時非說是他推的。
那是活了二十幾年的暗衛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宅鬥,他解釋了一次,可是空口無憑,月苑的人并不信他。
“因我離府是何意?”懷七又問。
“你與他發生争執的第二日,他便被遣送出府,不是因你是因何。”竹雲語氣疑惑,他還以為是懷七吹了枕邊風。
在外人眼中,長公主正是寵愛新寵的時候,把周秋送出府,自然也打消有些人的小心思。
她的小狗,自然只有她能欺負。
懷七無言收起碗筷,竹雲這才看清對方右手腕上那道深深疤痕,他閉上嘴,沒再多問這傷疤的來歷。
*
時間一晃便是一個多月,這段時日,陶錦每隔三五日便會召懷七侍寝,然後讓他宿在那座金籠裏。
白日她有事,多是不見懷七的。
減少接觸,才能慢點掉馬。
每日夜裏,紅木與刻刀都會放在男人手上,可結果始終如初,懷七刻不出那種東西。後來陶錦威脅他,他若是刻不出,便叫木匠幫他刻。
威脅起了作用,刻刀終于下去第一刀,卻只是削掉棱角,距離它的實際作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陶錦未逼的太緊,反正還有金銀玉木的勢她皆有,也皆在小狗身上試過。
陶錦也未給懷七開過縛鎖,她研究過,那鎖對正常生活并無影響,只是有欲念時會被壓制住。
重生後,懷七從未對她有過欲念,就快成了性冷淡。
逃不開,走不掉。
懷七始終緘默無言,目光永遠看向青州的方向,似一只折斷羽翼的鷹隼,被囚在小小金籠裏,還渴望着曾經遨游天地的自由。
李還日日送來湯藥,在睡眠充足後,懷七臉色明顯好了許多,至少不像之前瞧着憔悴,只是右手腕的傷治療效果一直不盡人意。
陶錦也知這種事急不得,都需一步步慢慢來。
今日,陶錦回到寝殿,看着那個跪在床榻旁的身影,卻并未如往常般逗弄取樂。
半月以後便是秋狩,她今日剛見過幾個将領商議要事,還有秋狩時要帶多少侍衛等等。
看過西北來的密信,陶錦将宣紙放在紅燭之上,看着它一點點化為灰燼。
西北蠻夷連連試探,前些時日還有流寇作亂,邊境百姓不堪其擾,雖都事态不大,可是這種小事多了,便很容易出亂子。為了安撫百姓與将士,她命人送去一批糧草物資,還有随商隊一趟的上百車棉衣。
邊境苦寒,每年都會受寒災影響,這些多餘的棉衣物資可分給城內婦女小孩,多一份過冬的保障。
秋狩後需趕緊讓在京述職的将領回去了。
腦中剛思緒完,轉身便與懷七視線相對,陶錦對他笑笑,拿出今日剛呈到她手中的玉盒。
裏面是兩枚胸飾,紅玉與銀飾的構造。
和田紅玉難尋,還是特意命工匠按她的想法打造的,拖了這麽久,今日才終于拿到最終成品。
不似之前簡約的銀釘,這倆的形狀一個是彎月流蘇,一個則是蝴蝶銀飾,很小,卻雕刻的極為精美,銀白月色下,點點光芒流轉閃爍,奢靡又豔美。
她比量了一下,心覺很是滿意。
小麥色肌膚與紅玉銀飾,有股妖冶異域美。
“自己戴,還是本宮幫你。”
懷七無言接過首飾,亦如第一次,銀針穿過,男人面無表情,只是指尖有些顫抖。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屬于小姐的标記被別人無情烙印,他無時無刻不活在背叛的苦痛中。
陶錦替他用藥輕擦,慢聲道:“這可是本宮特意尋人為你打造的,你若是敢将這兩個弄丢了,本宮定要你好看。”
懷七垂目,“......奴知道了。”
配着新鮮首飾,陶錦自然玩了一次,懷七亦如每次,他只是當自己死了一樣,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有偶爾會洩出幾聲悶哼。
陶錦曾威脅他自己玩過,但與前世不同,沒有那種愛意與性感,他看起來像在給自己上刑,雖說畫面是澀的,可就是有點不對味。
浴池內,當陶錦欲轉身離開時,懷七忽而跪地開口。
“殿下可否撤回成命。”
每次侍寝後,懷七都會問一句這話。
他似乎真的不懂要如何讨上位者歡心,總是在最餍足的時候提出這種煞風景的話,若非當事人就是陶錦自己,她真的遲早把小狗毒啞。
可是今日,看着男人的身影,陶錦忽而想換一種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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