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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懷七剛從木簽上銜下山楂, 還未來得及嚼咽,便立刻被喂來第二個,他只能将山楂放在口腔一側, 去咬另一個。

陶錦撚動着木簽,那層薄脆糖衣蹭在男人唇上, 直至唇色變得晶瑩黏膩。

第二顆、第三顆……

到最後,懷七實在吞不下了,他祈求着望向小姐,希望小姐給他一些喘息的時間。

看着男人口中鼓鼓囊囊塞着山楂球的模樣, 陶錦捏了一把小狗臉頰, 這才好心放過他。

懷七松了口氣, 快速将口中山楂嚼咽,好在山楂已經去核, 他吞咽的速度能更快些。

“四顆。”陶錦冷不防說了句。

懷七口腔還殘存酸甜味道, 他知小姐是在說他吃了四顆糖葫蘆, 卻不知小姐為何刻意點出, 是他吃的太多嗎。

男人喉結不安滾動,“是,小姐可要屬下再做一根糖葫蘆。”

見此,陶錦心情頗好的彎起眼,“不必。糖葫蘆能吃四顆,那你猜猜金鈴能吃幾顆。”

金鈴。懷七呼吸滞住一瞬, 瞬間反應過來那是什麽。

陶錦貼過來, 有些黏膩的竹簽拍着男人的臉頰,語氣輕快, “你說,是比四顆多, 還是少呢。”

許是甜膩吃的太多,懷七莫名有些口渴,他避開小姐的視線看向地面,唇瓣翕動道:“屬下不知......”

“我猜五顆。”陶錦猜了個相對保守的數字,竹簽戳着懷七臉頰,“你也猜猜,你若是猜的不準,可是要被罰的。你自己的身體,難不成自己還不了解嗎。”

陶錦總喜歡為難懷七,看到酷哥猶豫,她心情便分外通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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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暗衛,懷七很了解自身武力極限,可他的了解與小姐的了解顯然不是一個東西。

“屬下猜、六顆。”男人說話聲很輕,并且難得的帶着一抹羞恥。他未接觸過金鈴,只能順着小姐的話猜。

陶錦唇角笑意耐人尋味,“這麽不自信。”

廚房昏暗,她未看見懷七紅透的耳根。

竹簽上還剩最後一顆糖葫蘆,陶錦慢慢嚼着,看着小狗将廚房打掃幹淨,一切恢複原樣。

倆人離開時,屋外雪色更甚,漫天風雪襲面,地上綿密白雪也更厚一層,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小姐,早些回寝殿吧。”懷七擔憂勸道。

陶錦瞥過一眼,故意歪曲道:“你迫不及待了嗎。”

懷七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若是之前,他會順着小姐的意思說是,可是想起小姐方才所言,說厭了他百依百順的樣子,又生生将回答咽下。

“屬下不曾如此想。”他神情淡漠,語氣亦然,只有眼底藏不住。

陶錦笑意幽深,她沒在簌簌雪夜裏亂轉,而是回了寝殿內。

浴室水汽蒸騰,陶錦本已清醒的醉意後反勁,腦袋迷迷糊糊的,手上力道不知輕重,下嘴時咬的也狠。

她是玩爽了,只是苦了懷七。

事實證明,不止六顆,整整十一粒,快翻了倍。

木盒散在池邊,有金鈴浮在水面上,水面不斷蕩起漣漪。

男人的手扶在玉石邊沿,因太用力而指腹泛白,手背甚至凸起青色筋脈。

他沒有猜準數量,自然要被罰。

六次。被銀鎖拘束過的一夜補回來,到最後小腹抽搐,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只能崩潰的體驗着幹性**。

酷哥崩潰诶,看着這狼狽又值得紀念的畫面,陶錦心間極有成就感,就是沒有手機能記錄下來這幕,太遺憾了。

她嘆息一聲。

指尖勾勒着懷七眉眼,陶錦揶揄道:“你知道嗎,話本子裏都是七次起步的,你這樣要被淘汰的。”

男人還停留在餘韻裏,腿根偶爾痙攣,可還是強撐着跪起身,嗓音沙啞的不像話,“抱歉,屬下知罪。”

懷七聽見小姐方才的嘆息,以為是他太差,未讓小姐滿意。心尖升起慌亂,懷七生怕小姐因此厭了自己,再不碰他。

見小姐不說話,他大着膽子牽起小姐的手,祈求她垂憐。

“小姐,屬下可以的。”

在意識到懷七意圖時,陶錦抽出手扇了小狗一巴掌,又嫌棄的在他胸膛蹭幹淨,“可以什麽。”

男人偏過頭,臉頰瞬間浮上緋色,打濕的發胡亂黏在臉上,看起來澀情又可憐。

像上了年紀被嫌棄的寵物,徒勞的試圖用情事挽回主人的寵愛,結果卻變得更糟糕。

陶錦起身離開,獨留懷七一人跪在那裏,等她鑽進軟被時,男人才收拾完浴池,他跪在床榻邊沿,最後一次小心祈求。

“下一次,屬下定會讓小姐玩的盡興。”

陶錦挑眉,驚訝道:“你還惦念着下次啊。”

懷七臉色一白,像極了自取其辱又被羞辱。期望有下次并不是因他喜歡這種感覺,而是渴望還能留在小姐身邊。哪怕再過分的,他都可以接受。

“抱歉,是屬下不知好歹。”他卑微開口,語氣自嘲。

見懷七欲起身離開,陶錦輕啧一聲。

“我允你走了嗎,上來。”

男人的動作僵住,立刻上了床榻,生怕晚一秒小姐便會反悔一樣。

陶錦鑽進小狗懷裏,和以往一樣枕在她的捏捏玩具上,心情甚好的入眠。

暗室依舊建造着,因有些機關做工實在繁瑣,工匠們進程頗慢。

陶錦只讓他們慢慢來,她不求急,只注重質量,若是機關出了問題,那可不是小事。

一夜落雪,京城入冬。

陶錦睡到自然醒,懷七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生怕偏差一點便吵醒她。

對于人肉抱枕這個工作,懷七極為擅長。

雪後初晴,暖陽灑在屋脊廊下的白雪上,不消多時便融化,白雪化水順着雨鏈流淌,發出潺潺流水聲。

陶錦趕走懷七,一個不受寵的男寵,日日膩在她這裏像什麽樣子。

懷七回到自己的卧房,他重新洗漱一遍,然後對着銅鏡,将小姐賞賜的玉脂塗在面上,方法是跟着那本駐顏保養冊學的。

只是手法笨拙,陶錦看見定要笑他。

做完這些,懷七将那幾冊醫書歸還,屋子裏,李還望着他脖頸喉結的印子,一臉欲言又止。

大冬天的,露着脖子也不知冷。

照例給懷七診脈後,李還痛苦的閉上眼勸,“人平日要節制。也不是十七八的少年人了,不能過度縱欲,如此才能細水長流。”

懷七沉默僵坐在原地,有藥童偷偷打量着,捂嘴偷笑。

這一直都是懷七的心結,他知小姐不喜年紀大的,他也确實不再是少年,若是算起來,整個月苑,他年紀應是最大的。

雖然容顏上瞧不出來。

“可有使人短暫失憶的藥?”懷七低聲問。

這要求太莫名,李還打量着對面的男人,奇道:“你要這種藥幹什麽?”

懷七沒忘小姐所言,短暫失憶可使他忘記長公主便是小姐,屆時小姐對他做什麽,他定會奮起反抗掙紮的。

人無再少年,他只能用別的法子吸引小姐。若是失憶狀态下被小姐玩弄,小姐是不是就能晚些厭棄他。

但這種藥必須把握精準,要控制他的記憶留在認出小姐前,且有解藥喚醒。

“我有重要用途。”他道。

“有倒是有,但那不叫藥,而是毒。”李還掐滅懷七的希望,“我不能私自給你,你若是想要,可向殿下去求。”

有便好。懷七沒再多說,離開時又拿走一批新書,中間還摻了幾本養生類醫書。

懷七走後,李還立刻去見了長公主。他覺得懷七的行為實在古怪,更擔心殿下的安危,便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不僅急着恢複經脈武功,還問他有沒有什麽失憶的藥。

陶錦聽罷默了一會兒,她猜也能猜到懷七要失憶的藥做什麽,先忽略那個問題,她問道:“修複經脈除了針灸以外,還有什麽快速的方式?”

見李懷神情糾結,陶錦讓他但說無妨。

“殿下,臣也只是聽說,南疆蠱術或許可以做到。”

南疆有一蠱名為噬心,下蠱後,子蠱是可順着經脈來到心髒,當母蠱受到外界刺激,蠱蟲便會發作,寄體會被啃食經脈心髒而亡,死法痛苦不堪。

這本是一種毒蠱,可李還翻過太醫署的所有記載後,發現此蠱有一漏洞,正适合用來修補筋脈。

只需先種蠱,在蠱蟲尚未長大時令它們寄在斷裂的經脈處,只要引導得當,便能成功修補筋脈,再将蠱蟲逼出體內就可。

這只是一個概念,并未有人實施過,況且南疆蠱師神秘難尋,太醫署更沒有懂蠱之人。

就算尋到這種蠱術,還有一個更難的問題等着。那就是懷七可能撐不下來,醫書上描寫蠱蟲發作時,猶如萬蟲啃食筋脈,那滋味不異于将全身筋脈挑斷再抽出。

簡而言之,很可能會疼死,物理意義上那種死。

但若是成功,懷七便能徹底恢複,有蠱蟲疏通經脈,或許武功恢複後還會更上一層樓,很值的買賣。

李還惋惜:“殿下,這些只是醫書裏的記載,可惜臣不懂蠱術。”

很兩難的抉擇。

記憶裏懷七被挑斷手筋時痛苦的模樣還歷歷在目,若是這種疼痛放大到全身……陶錦糾結片刻,還是先讓李還保守醫治,她再尋人問問。

誰料陶錦剛起身,繞過玉屏風,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懷七。

她頓住腳步,率先問:“你怎麽偷聽?”

雖談論的就是懷七的事,但他怎能站在外面偷聽。

懷七托着銀盤跪地,目光看向地面,“殿下恕罪,奴只是來送水果。”

懷七并非有意偷聽,可他趕得實在巧,聽力又好,在邁進寝殿那瞬,便聽見關于自己的話題。

他知不該偷聽小姐談話,可在聽說自己武功能恢複時,雙腿猶如灌鉛一般,定定站在原地。

李還見此情況,悄悄告退。

陶錦沒有說話,她回身坐在椅子上,等着懷七主動開口。

果然,男人望向她,語氣藏着期待,“小姐,屬下可以一試。”

“你會疼死的。”她淡聲道。

“不會。”懷七答的很快。

陶錦因懷七堅定的語氣頓住,她抿唇,看着男人膝行到自己腿側,那雙湖水般的黑眸裏漾起層層漣漪,他還在為自己小心祈求。

“求小姐讓屬下一試,屬下不會有事的。”

試問誰能拒絕一個跪在身前的大型犬呢,何況陶錦本就有意這事,就是還要派人去南疆尋找靠譜的蠱師,這項工作一時半會完不成的。

懷七聽聞,低聲開口,“屬下恰知一位苗疆蠱師,只是不知她是否還在京中。”

“你還認識這等人物?”陶錦感到驚訝,連太醫署都未有苗疆蠱師,懷七一個暗衛上哪認識的。

“是屬下随荊王在京中那段時日所識。”懷七乖順答。

那幾個月裏京中實在混亂,懷七的衣擺每日都染着血,他曾奉荊王之命去京郊院落取物。院落主人是位女子,面容神秘,所取之物放在壇中,直到最後一次懷七才知曉,那壇子裏的皆是蠱蟲。

陶錦了然,懷七并不認識蠱師,只是知曉此人存在。

他的角色實在像話本子裏的甲乙丙丁,髒活累死都是他幹,最後連個名字也沒有,或是一筆帶過,或是死在某個陰暗角落。

若她不曾相中懷七,男人應就是這個下場,如今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陶錦掰過懷七的下颚,仔細打量着。別人故事裏可有可無的NPC,是她最忠實的二十四孝好暗衛,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

男人卻會錯意,他跪姿逐漸挺直,擺出一個最方便小姐的姿勢,她只要擡腿便能踩到他腰胯處。

陶錦以前經常這麽玩,但是今日沒有,她松開懷七,起身将宮殿裏自由玩耍的小貂抱起來,小狗揉多了,也要揉點真的毛茸茸放松心情。

懷七跪在原地,眸色逐漸黯淡,他如今對小姐的吸引力尚不及一只寵物。

陶錦将小貂拎到懷七面前,晃了晃,“你倆才應是同類。”

見小姐回到身前,懷七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聽見這麽一句,他與小貂大眼瞪小眼,不解為何。

陶錦将小貂塞到懷七懷裏,道:“都是毛茸茸的小寵物。”

她狗塑懷七太久,不覺得此話有問題,男人卻不知想到什麽,臉頰紅了紅。

抱着小貂,懷七還在為此祈求。

“我會派人尋她的。”陶錦承諾,懷七肉眼可見的欣喜。

那日夜裏,懷七遲遲不走,陶錦知道他的意圖。無非是爬床讨寵。

“屬下可以演的,小姐若覺屬下演的不好,可以喂屬下吃藥。”

懷七指的是令人短暫失憶的藥,陶錦未允,并且令他不許私自吃藥,她覺得那種藥吃多人會變傻。

感情一事上,小狗本來就不聰慧,再傻便不能要了。

上次放縱太過,這夜的陶錦拔下發上銀簪,給懷七堵住,一次都沒允。

有懷七提供的線索,陶錦一邊派柳棠暗中尋找那位蠱師,一邊悠哉悠哉在公主府度日。

在許少良休息的這段時日,除了幾個特殊的,她将小皇帝的人全換了一遍,小皇帝應能察覺到異樣,可陶錦并不擔心。她總有種預感,那就是原著中的劇情會提前,或者說,會改變。

比預想中要快許多,不過十日,柳棠便尋到了那個蠱師。

她并未離開京城,甚至在京郊開了家醫館,但從言談舉止上看,并不像是苗疆人。

那女子不願入城,陶錦也未端着,當夜便帶着懷七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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