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無限流裏的小啞巴(二十六)

第26章 無限流裏的小啞巴(二十六)

夢中驚醒前, 虞酒聽到腦內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喊他:

“宿主,小酒,快醒醒。”

他想接着追問, 但被身體傳來的不适和癢意弄醒。

猛地睜開眼, 睡前理好的衣襟扯開大半,胸脯上還有紅痕, 星星點點印在白皙的膚肉上。

身上汗濕一片, 黑發濕嗒嗒黏在脖頸處, 像剛從水裏打撈出來,泛着潮濕的水汽。

宮殿角落裏燭光幽微, 周圍沒有別人,床榻另一側也空蕩蕩的,被褥整齊。

寧決沒有回來。

透過屏風,只能看見侍女守夜的身影。

虞酒覺得嘴巴不舒服, 手指按在嘴唇上, 清晰感受出唇珠的腫脹。

他起身走到床邊的銅鏡前,沒有吃壞掉的東西, 嘴巴怎麽會無緣無故腫起來呢。

柔順黑發從肩頸滑落到腰際,銅鏡上出現一幅模糊的美人輪廓。

臉頰泛着紅,額頭亮晶晶的汗液潤濕了雙鬓。

唇瓣紅得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磨蹭過,唇珠腫脹像軟爛的桃子,嘴唇微微張開,露出半截濕紅的舌尖。

聯想到剛才的夢, 他總覺得嘴巴腫了和夢裏那頭藍眼睛的狼有關。

寧決的眼睛也是冰藍色,和夢裏那頭狼的眼睛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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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寧決今晚沒回來。

要問一下侍女嗎?這個想法剛冒出來, 虞酒晃了晃腦袋,否定了這個想法。

寧決回來會屏退下人, 侍女還在值夜,他應該還在宮裏議事。

虞酒懸着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如果弄他嘴巴是寧決還好,至少還是活人,萬一是什麽奇奇怪怪的髒東西……

小臉一白,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貓,蹬蹬跑上了床,掀開被子埋頭鑽還有餘溫的被窩,把自己團成一個蠶蛹。

還有剛才喊他名字的陌生聲音,虞酒不敢細想,心髒在胸腔裏亂蹦,被占便宜也認了,畢竟他膽子小沒法和鬼理論。

躲在被窩裏的小小一團細微顫抖着,從現在起到天亮,別想讓他從被子裏露出來一點。

*

寧決一夜未歸,虞酒躲在被子裏迷迷糊糊睡了一晚。

侍女輕手輕腳掀開床幔,公主身上那股好聞的甜香溢散出來。

“公主,起來了。”

虞酒接連眨了幾下眼,視線才聚焦清晰,後半夜一夜無夢,睡得香甜。

肩上披着被子起來,臉上帶着醉人的酡紅,頭發在被窩裏拱得有點淩亂,在頭頂炸開。

綠眼睛盈着朦胧的霧氣,還沒清醒過來,揉了揉眼,才看向喊醒他的人。

侍女忍俊不禁,領着虞酒坐到銅鏡前:“公主今個還要進宮,可不能亂糟糟的讓人看了笑話。”

銀梳從頭頂梳到發尾,侍女動作輕柔,虞酒沒感到頭皮拉扯的疼痛。

給貓梳毛似的,舒服地迷上眼,歪着頭往肩膀上靠。

“公主知道龍神半身的傳說嗎?”

侍女看公主又打起盹來,為了解乏,她主動開啓了話題。

虞酒一下子清醒過來,龍神半身是寧決和陸時越反複提及的東西,他對此一知半解,還相當好奇。

他使勁搖了搖頭。

“傳說中,龍神為了保持自身純潔性,剝離自己的陰暗面,分離的陰暗面就是龍神半身。”

銀色齒梳順着柔順的發絲滑過。

“龍息國一直有一則預言,龍神半身成年時将其獻祭給龍神,就能召喚完整的龍神,來庇佑我們。”

見虞酒若有所思的神情,侍女繼續道:“近百年來,預言中從龍神身上分離的半身第一次出現。”

“龍神半身,只不過是被龍神抛棄的肮髒一面,一個用來召喚龍神消耗品罷了。”

消耗品嗎?

虞酒想到那日在宮宴中看到的怪物,滿身血污,雜亂的頭發蓋住面容。

這個怪物知道他是必定要被獻祭掉的龍神半身嗎?明明他也沒做什麽壞事…

侍女在編好的發上插上一支發釵,想撥弄扶正垂下的吊墜,被一雙冷白的手攔住了動作。

“你先下去,我來吧。”

清雅冷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虞酒下意識回頭去看,卻被按住了肩。

“公主,先別動。”

虞酒乖乖端坐在板凳上,看着面前模糊的銅鏡,一夜未歸的寧決站在他身後。

兩人一站一坐,面容清俊一襲持重袍服的驸馬微微傾身,修長指尖理了理公主如雲般的鬓發。

鏡中的虞酒像是被寧決整個環住,依賴般靠在男人寬大的懷抱中,柔軟的面頰泛着淺淡的粉。

耳鬓厮磨,姿态親昵,好不登對。

寧決又替虞酒系上腰帶,手掌若有若無蹭過纖細的腰肢,他近乎貪婪地嗅聞公主身上的甜香。

馥郁的香氣随吐息噴灑,一股一股往他鼻腔中湧。

小公主長發束起,露出流暢優美的頸部曲線和白嫩的軟肉,寧決不斷靠近,唇瓣擦過頸肉,留下淺淡的紅痕。

虞酒被弄得有些癢,輕輕哼了一聲,偏頭想躲過寧決的靠近。

就當寧決伸手想按住懷中人的掙紮,侍女在屏風外低聲道:“寧大人,陸大人來了。”

虞酒真想叫陸時越及時雨,總是來得及時,寧決剛才看他眼神中的晦暗神色,讓他不自覺想遠離。

寧決按住他的手驟然松開,眼神劃過一道幾不可察的陰霾,但很快恢複往日平靜無波的表情。

離開前,他這次正經了些,手上沒有再作怪,替虞酒撫平衣物上的褶皺後才轉身離去。

陸時越其實來了有一陣,公主府侍從讓他在外面等一會,說驸馬還在收拾。

他沒在會客室等,而是徑直走到公主卧房外,來見寧決只是原因之一。

但更多的,是抱有一絲能見到虞酒的心思。

虎口處的咬痕已經完全消失,那日懷中的香氣早就溢散的一幹二淨,無端升起的渴求刺激着他想去見那終日被寧決藏在公主府內的嬌小身影。

踏進卧房,隔着屏風,陸時越一眼就看到依偎在一起的親昵愛侶。

兩人就像神話傳說中天生一對的愛人,無論身型還是相貌,都極為登對。

屋內傳來虞酒細聲細氣的哼聲,像輕飄飄的羽毛,撓得人心癢。

但他的依賴和撒嬌都是給另外一個男人的。

右手握成拳,緊緊攥着,向來引以為傲的武力此時毫無用處,滿腔怒火無從發洩,眼底陰郁神色幾乎化為實質。

一旁的侍女坐立難安,這位向來難相處的陸大人,不顧府內侍衛阻攔執意要去公主卧房內等。

又莫名其妙生了氣,周身的壓抑氣場快要把公主府掀翻。

侍女實在忍不下去,進去禀告了和公主親昵的驸馬。

寧決離開後,虞酒感覺到屏風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似乎正死死盯着他。

等他擡頭仔細看時,那道視線已經消失了。

*

臨近龍神祭,宮中只有虞酒一人清閑。

國主來不及和他見面,匆匆叫了寧決去商議龍神祭細節。

他一個人在偌大的皇宮內閑逛,走到了禦花園內。

禦花園中的花朵種類比不上公主府,但勝在數量多,開得繁盛。

翅膀輕薄的彩蝶繞着盛開的鮮花翩飛,蝶翼在陽光照射下幾近透明。

看到蝴蝶,虞酒眼睛都直了,像只想撲蝴蝶的貓兒,探出指尖去觸碰停在花枝上的蝶。

還沒等他碰到,蝴蝶翅膀顫動,靈巧從指縫中溜走。

他也不洩氣,嫌裙擺厚重,提起裙子追着蝴蝶跑,沒走幾步,額頭沁出了汗,黑發黏在頸側,綠眸亮晶晶的。

撩起脖頸間的發,微風吹走了頸間的水汽,清清涼涼。

正當虞酒準備再捉一次蝴蝶時,一道華麗的聲線從身後傳來。

“公主想要蝴蝶嗎?”

那位神秘的西洋使臣今日換了副裝扮,之前奇怪的黑白長袍換成了領口堆疊着繁複裝飾的上衣。

上衣很短,下身是裁剪得當極為修身的黑色長褲,襯得雙腿筆直修長,和龍息國的傳統服飾完全不一樣。

手上戴着宮宴那日的黑色手套。

還是很奇怪……

顧循還是笑眯眯的,只不過笑容和那夜宮宴應付官員的虛僞假笑不同,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嬌生慣養的小公主難得露出鮮活的一面,漂亮的面容一下子生動起來,小臉因為跑動耗費體力,整得紅撲撲的。

虞酒察覺到自己剛犯傻撲蝴蝶的行為被人看到,小臉猛的漲紅,有點丢人,低下頭不去看顧循。

顧循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手背朝上伸到虞酒面前:“公主要不要看看臣手裏有什麽?。”

虞酒感覺被人拿捏了,知道他好奇心旺盛。

手心朝上翻過來,一只翅膀絢麗的蝴蝶在掌心扇動翅膀,也不飛離顧循的手掌,繞着指尖翩飛。

蝴蝶被遞到虞酒眼下,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探出指尖,猶豫一下,又收回了手。

“公主你不想要蝴蝶嗎?”

虞酒輕輕搖了搖頭,克制自己想去觸碰蝴蝶的手。

不知顧循用了什麽方法,脆弱的蝴蝶在他手中依然鮮活。

虞酒想,若是蝴蝶到了自己手裏,掌握不好力度,蝴蝶可能活不長久,不如直接放它自由。

“好。”顧循笑意未減,指尖像是撫摸一般蹭過蝴蝶纖薄的翅膀。

“那如公主所願。”

虞酒明明沒有說出心中所想,顧循像是洞察了他的想法,手指往花叢間一送,放走了蝴蝶。

顧循彈掉指尖不存在的灰塵,走到虞酒身旁,淺淡的硝煙味道傳來。

撫過嬌嫩的花瓣,他轉頭看向虞酒,眼底紫色波瀾閃爍:“公主有沒有聽過莊周夢蝶的故事。”

不等身邊人做出反應,他自顧自說下去:“不知是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

“夢境和現實有時很難分開,有的夢境會讓人覺得像活在真正現實中。”

和那日在宮宴時一樣,這位神秘莫測的西洋使臣似乎在提醒自己,分辨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顧循丢下迷霧似的的話語,摘下片花瓣,似笑非笑看了虞酒一眼,搖晃着手裏的花離去。

*

晚上,寧決還是被留在宮裏,虞酒想着白天顧循說的話,翻來覆去睡不着。

烏發黏在白皙的額頭上,圓潤蒼翠如翡翠的眸子在黑暗中睜大,懷裏抱着被子在對他而言略大的床榻上打滾。

再聯想到前夜睡夢中奇怪聲音和幾日諸多的違和感,他覺得事情有了些眉目,他所處的這個世界并不是真正的現實。

睡意惺忪間,他又聽到腦中奇怪的聲音:“終于能連上了。”

這次虞酒清醒過來,直接和那個聲音對上話:“連上什麽了?”

“寶寶——你終于意識到這不是現實了!”

091快激動哭了,聲音都顫抖起來,系統空間裏光滑的球體來回亂撞。

宿主所處的空間既不是現實,也非幻境。

他們這群玩家被那個鬥篷人傳送到了龍神祭還未開始的幾百年前,時空亂流導致它和小酒的鏈接短暫斷開。

因為它寶寶對所處的世界産生質疑,它才能鑽了空子和宿主連接上。

“寶寶,我是091,長話短說,現在時間緊迫,我們要阻止龍神祭的進行。”

091抓緊給呆愣住的虞酒傳輸記憶,小小的圓球在鍵盤上滾出了火光。

離龍神祭只有一天,他們時間緊迫。

一下子接收如此繁雜的記憶,虞酒差點沒反應過來,圓鈍的眼睛裏盛滿了迷茫。

他能确定這些記憶是真的,但完成副本主線任務如此艱巨的事,小炮灰為什麽要插手,不應該是身負金手指的主角來嗎?

“寶寶,現在原劇情已經崩得面目全非了,主角在原劇情線的龍息鎮副本裏壓根“沒有開啓主線,主角為反派邪神分身而來,達成目标後直接暴力推平了副本。”

“關鍵時刻男人沒一個中用的。”

主線給的時間只有三天,原劇情線主角一時半會都恢複不了記憶,如果不是虞酒和091重新連上,恐怕要折在副本裏。

091暗罵:“為了掰回劇情線,只能委屈一下寶寶了,主系統那邊的加班獎勵申請已經通過,這次任務結束後寶寶會有很多很多補償的。”

虞酒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耳邊鬓發散落,遮住了眼底流轉的光芒,看不清神情。

091下了一大跳,差點以為它寶寶被氣哭了,圍着虞酒手忙腳亂轉圈。

“我沒事的。”

虞酒擡起頭,紅潤的嘴唇嘟着,眼裏蔫噠噠的,突然要做主角做的事,他只是有些委屈……

“只要阻止龍神祭進行,就沒有幾百年後龍息鎮人祭的事情了吧。”

為了盡早下班,他腦子轉得飛快,龍神祭的關鍵是龍神半身,龍神半身出了問題,龍神肯定不會出現,龍神祭也就沒辦法舉行。

“寶寶真聰明。”

091繞着宿主一頓誇:“看管龍神半身的鑰匙在陸時越手裏,應該挂在他腰間。”

細密濃黑的睫羽輕顫,細膩的牙齒輕咬處粉潤的下唇,齒痕留下一道清淺的白印。

為了任務,他只能再和陸時越接觸。

*

第二日,虞酒難得沒賴床,在侍女驚詫的目光下,早早出了寝殿。

091提示他,今早陸時越會經過禦花園到宮中議事。

他穿得很簡單,裙擺輕盈,輕輕一轉就揚起美好的弧度。

穿着輕便,目的是為了更簡單碰瓷陸時越,拿到鑰匙就走。

晨光熹微,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泛着些許涼意,虞酒穿着薄,他特意屏退侍女,等在陸時越上朝的必經之路上。

小巷無人,刻意營造無人環境,怎麽看來都像是和人私會……

虞酒也不多想,反正他和寧決所謂的夫妻關系是副本設定而已,又不是真的。

就算寧決知道了,應當不會在意吧…

091給的情報很準确,陸時越卡着點出現在道路盡頭。

他身披薄甲,甲胄更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寬肩窄腰,胸前肌肉線條清晰。

紅發比日光還要張揚,淩厲的眉微微皺着,臉上的暴躁戾氣吓得虞酒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陸時越注意到了站在路邊的虞酒,臉色似乎更差了,濃重的沉郁氣息快要溢出來。

他不想細究公主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是在等寧決嗎?等着和寧決一起回去嗎?

衣物穿着像個嬌俏的女郎,簡便的衣裙掐出纖細的腰肢,脖頸白皙,漂亮的小臉嫩生生的,像是有事找他,欲言又止地往他這邊看。

陸時越糟糕的心情一下緩解許多,他甚至生出些慶幸來,欣喜于虞酒眼裏有了他。

虞酒心性單純,藏不住事,心思都寫在臉上。

看着陸時越走近,虞酒心裏默默倒數,“三二一——”

他假裝摔倒,朝前摔去,計算好了距離,就算陸時越不接住他,他也不會摔得很疼。

很拙劣的演技,平地摔什麽的,明眼人都看出來目的不純,他幹脆閉上眼睛,直直向前倒去。

熾熱幹燥的手掌攔腰摟住,一陣天旋地轉,他整個人靠在陸時越硬邦邦的胸膛上。

和那日在議事廳被抓住時一樣的觸感,紅發男人胸膛灼熱,像燃燒的火爐,粉潤指尖抵在男人胸前,熏出了紅。

他沒有擡頭看陸時越的表情,男人臉上總歸不是開心。

在現實世界裏,陸時越就讨厭他,現在失去了記憶,肯定不會有好臉色。

攬住他腰肢的手掌炙熱,掌心溫度透過薄薄的衣物蔓延至腰肢軟肉,燙出了薄紅。

這個角度,陸時越能看清虞酒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眼睛垂着,線長睫毛遮不住眼底流瀉的光芒,小臉因為慌張有些蒼白,細嫩指尖緊緊攥住他胸前的衣襟,握住又松開,弄得皺巴巴的。

明顯目的不純,陸時越于情于理都應該去質疑,但落入他懷中綿軟的一團,甜香從衣領處鑽出來,他一句問詢的話都說不出。

甚至生出些荒謬的想法,讓不屬于他的人在他懷裏多待一會。

虞酒發現陸時越一反常态的沉默,認定了他在醞釀糟糕的話,輕巧勾到鑰匙後,他慌忙從男人懷裏跳出來。

懷抱頓時空了,陸時越看着和他保持距離的虞酒,那股消散不去的郁悶又在心中翻騰。

“公主以後走路小心些,不是所有人都能接住你的。”

*

虞酒懷裏揣着鑰匙,他疑惑于向來靈敏的陸時越怎麽今日突然犯了渾。

不揭穿他意圖明顯的“碰瓷”,任憑他的進行極為粗糙的小動作。

回到公主府,推開卧房門,虞酒發現屋內極暗。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暗得不像白天。

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床榻邊,隐沒入黑暗裏,看不清神色,像蓄勢待發的野獸,直勾勾盯着他。

腦裏警報聲瘋狂叫嚣着,虞酒收回踏入房門的腳,像受驚的小動物,轉身想逃出去叫人。

剛轉身,卻發現房門不知何時關上,府中下人都被屏退。

一片死寂中,床榻上的男人起身,緩慢地逼近他,動作游刃有餘,似乎在戲耍利爪下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得的獵物。

虞酒不斷向後退,退到後背抵上緊閉的房門,退無可退,束好的長發淩亂散開,落了滿肩。

冷白手指撩開散落的黑發,寧決薄唇親昵貼在虞酒耳邊,激得虞酒忍不住輕顫。

“宮中全是我的眼線,公主這是要跑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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