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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第 30 章

一場雨過後, 天氣驟變，倏地進入了冬天，最後幾片樹葉也随着順着風晃晃悠悠地飄落, 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

厚重的雲層壓在頭頂, 加上陣陣的寒風，徹底地把胤禛給圈在了承乾宮裏，他一身藍色夾襖，下身穿着加厚的袍子，外面有給他披了一件厚重的披風，頭戴白色兔毛的瓜皮帽子，整個人只露出了那張肉嘟嘟的小臉。

胤禛打着哈欠任由宋佳氏給他收拾，奶聲奶氣地問道：“嬷嬷, 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她這都收拾了大半個時辰了, 從頭到腳地整理了一遍，比平時繁瑣的多了。

好像不想他出去一樣。

宋佳氏嘴角含笑地看着胤禛，把手上的玉佩挂在了他的腰間, 笑眯眯地道：“好了, 收拾好了，現在咱們可以出門了。”

她說着牽着胤禛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邊走邊和他商量道：“今天宮裏的幾位娘娘都來給主子娘娘請安, 咱們過去之後，先在偏殿等一會兒，等那幾位走了之後，咱們再去主子娘娘那裏, 好不好啊？”

眼看着還有幾天的時間, 就是她家四阿哥生辰，她可不想讓德嫔鑽了空子。

到時候惹得她家主子動了胎氣。

胤禛聽着宋佳氏的話, 小臉一板，頓時不高興了，他站在那裏，雙手叉腰，結果身上穿得太厚，摸不到腰了，他尴尬地仰頭，不滿地看着宋佳氏問道：“為什麽？我額娘我想什麽時候見，就什麽時候見，為什麽還要避開她們？”

他就是要讓德嫔知道，他就是和他佟額娘親，讓她羨慕嫉妒恨，讓她眼熱他們母子的感情。

宋佳氏一看胤禛那架勢知道胤禛不開心了，她趕緊地把人抱在了懷裏，溫柔地哄着道：“四阿哥別生氣啊，奴婢不是說讓你避開她們，是她們不配見到你。再說了德嫔娘娘和宜嫔娘娘都在，見到你之後又不給你禮物，看着不是鬧心嗎？”

胤禛聽到這話，板着的小臉這才舒展開來，他對着宋佳氏輕哼了一聲，這才滿是期待地問道：“那惠額娘和榮娘娘給我帶好吃的了嗎？”

自從前段時間他給榮貴人吃雞蛋糕之後，榮貴人會隔三岔五地給他送吃的，有肉幹，點心，還有一些自制的糖果。

當然惠嫔給他送的東西更多，自從她做了雞蛋糕之後，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已經研究出來了好幾種的吃法，比如在裏面放葡萄幹，還有一些果醬，酸梅等，做出來的味道都十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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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做出來的成品，都會給他送來一份。

這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愈發的深厚了。

宋佳氏一聽，臉上的笑容倏地綻放，她把人抱在懷裏笑着道：“帶了帶了，惠嫔娘娘和榮貴人都給您帶了好吃的，而且三阿哥也來了。”

兩人說着，就朝着正殿走去。

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宋佳氏的裙擺，胤禛縮了縮腦袋，有些抱怨地道：“嬷嬷，今天好冷啊。”

天氣有些陰沉，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鬧不好要下一場大雪，宋佳氏把人往懷裏攬了攬，對着胤禛安慰道：“咱們一會兒就到了，正殿那邊已經燒了地龍，屋裏正暖和呢。”

沒一會兒的工夫，宋佳氏抱着胤禛就走到了正殿。

胤禛對着宋佳氏，軟糯糯地道：“我要下去。”

那清淩淩的眼睛，讓宋佳氏心頭有些無奈，她把人放在地上，輕聲道：“四阿哥乖，咱們先去後面找三阿哥玩好不好？”

胤禛搖頭，脆生生地沖着裏面喊道：“額娘，小四來了。”

說着他擡腳邁着小短腿磕磕絆絆地朝着裏面跑去，直到跑到門口之後，雙手扶着門框，邁過門檻，轉頭對着宋佳氏做了個鬼臉，就朝着裏面沖了過去。

屋裏的幾人在聽到胤禛的聲音之後，都朝着門口看了過去。

惠嫔看着胤禛穿得那麽多的衣服，整個人跑起來都有些磕磕絆絆，臉上的笑容愈發地燦爛：“吆，小四來了。”

胤禛對着惠嫔和榮貴人乖巧地喊道：“惠額娘，榮娘娘。”

說完徑直地朝着佟佳氏跑了過去，跑到她的跟前，熟練地邁着小短腿爬上了她身邊的椅子上，用手撫摸着她有些顯懷的肚子，奶聲奶氣地問道：“寶寶，有沒有想哥哥啊？哥哥都想你了。”

佟佳氏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止不住地笑了起來，擡手把他身上的披風解開，遞給了秋梨，把人攬在懷裏開心地道：“小四真乖。”

德嫔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眸盯着胤禛，好半晌之後才笑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宜嫔眸光不經意地掃過德嫔的身上，笑容不達眼底地對着胤禛道：“小四，你親娘就在這裏呢，你怎麽都不打招呼呢？”

佟佳氏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她眸光一冷，朝着宜嫔掃了過去。伸手滿是安撫地拍着胤禛的背脊。

她不是不讓小四不認德嫔，要是德嫔和惠嫔那樣對待小四，她都一點不介意，畢竟小四是德嫔的孩子，這是不争的事實。多一個人疼愛小四，她也是高興的。

但是德嫔不是這樣想，她從小沒有養小四，對小四沒有感情不說，還處處想要利用小四，這是她所不允許的。

那一句親額娘，讓胤禛轉頭看着宜嫔，他歪着頭，奶聲奶氣地對着宜嫔問道：“宜嫔娘娘，親額娘是什麽意思？”

宜嫔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對着人道：“小四，就是你是德嫔娘娘生的，養在了貴妃娘娘的身邊，就是将來上玉牒你也是德嫔的兒子，和貴妃娘娘沒有什麽關系的。”

她說着，笑得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德嫔。

德嫔端着茶盞的手指微微地一頓，滿是慈愛地看着胤禛，聲音溫和地道：“小四，不要聽宜嫔亂說。”

說到這裏，她的眼眶微紅，臉上的神色又有些欲言又止，到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佟佳氏聽着宜嫔的話，捏着帕子的手指不斷地用力，半晌之後，她輕笑了一聲眉眼溫和地看着胤禛道：“小四，她說得也對，只是佟額娘什麽時候都是你的額娘。只要小四想。”

胤禛用手抱着佟佳氏的胳膊，笑的眉眼彎彎，擡手輕輕地觸碰她的臉頰，開心地道：“額娘，你別聽宜嫔娘娘亂說，她騙人的。”

惠嫔低垂着的眉眼裏閃過一抹冷色，擡眸笑着對胤禛問道：“小四說說，你宜嫔娘娘怎麽騙人了？”

她從在八月節的時候，就知道小四和別的孩子有所不同，別的孩子哪裏有那麽冷靜地分析，思路又能如此清晰，現在她就等着他語出驚人地怼死宜嫔。

胤禛聞言，倏地笑起來了，那肉嘟嘟的臉頰上帶着胸有成竹的鎮定，聲音奶聲奶氣地道：“因為宜嫔娘娘的兒子也在外面養着啊，他還是在我皇祖母那裏呢，要是按照宜嫔娘娘說的那樣，那是不是皇祖母也吃力不讨好，養了個白眼狼啊？”

說到這裏，他歪着腦袋看着佟額娘，笑得眉眼彎彎道：“但是我喜歡我佟額娘，我要當佟額娘的兒子。”

他說到這裏，用手抱着佟佳氏的脖子，在她的懷裏開心地蹭了蹭。

宜嫔的臉色倏地變得很是難看，她狠狠瞪了一眼胤禛，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好半晌才把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對着佟貴妃冷聲道：“貴妃娘娘，真不知道小四像誰，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齒。”

德嫔在聽到胤禛的話之後，臉上的神色也有些維持不住，她緘默地低頭看着地面，眼眸中快速地劃過一抹狠戾。

胤禛聽到宜嫔的話，小腦袋使勁地揚了揚，滿是驕傲地道：“阿瑪說了，我最像他，宜嫔娘娘是覺得阿瑪也伶牙俐齒嗎？”

那驕傲的小表情，直接氣t得宜嫔說不出話來了。

佟貴妃被他傲嬌的小模樣給整得笑了起來，轉頭和惠嫔滿是寵溺地說：“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

惠嫔聽了佟貴妃的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得眉眼彎彎道：“那也是咱們萬歲爺樂意寵的，我看着這孩子都喜歡得不得了，怎麽就有些人不喜歡呢？”

她說着陰陽怪氣地繼續道：“要我看啊，可能是嫉妒，只有嫉妒才能使人面目全非。”

說完她意有所指地道：“總是有些人看不得別人好。”

胤禛聽着惠嫔的話，在心裏給她點贊，惠嫔娘娘果然是懂陰陽怪氣的。

宜嫔聽到這裏，再也壓制不住她心口的怒氣，她從椅子上猛然間站了起來，狠狠地盯着惠嫔，對着佟佳氏行禮：“妾身告退！”

轉身扭着腰肢氣沖沖地朝着外面走去。

德嫔深深地看了一眼胤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着佟佳氏行禮道：“小六最近有點黏人，妾身也不能多待了。”

佟佳氏對着人微微地颔首。

德嫔這才轉身離開。

等人都走了之後，佟佳氏才笑着對惠嫔道：“惠姐姐，和她置氣做什麽？她的孩子被養在太後娘娘的身邊，沒辦法探望，心裏正不舒坦呢，你這樣回頭她會記恨你的。”

自從上次宜嫔帶着孩子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想要利用孩子争寵的事情被太後發現之後，太後就不讓宜嫔見孩子，就是相見可以，也只能她在跟前的時候。

這也導致五阿哥和宜嫔不親，惠嫔和胤禛的話，完全就是戳中了宜嫔的痛點，讓她難受得坐不住了。

惠嫔拿了塊點心慢條斯理地吃着，臉上帶着不屑地笑：“我管她呢，她仗着自己家世好，整天吆五喝六的，還想要當衆嫔之首，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到這裏，她輕咳了一聲笑道：“再說了，咱們小四得寵怎麽了？她有本事，也讓她自己的孩子得寵啊？連小四的親額娘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明顯就是想拉着德嫔下水呢。”

就德嫔那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已經和她聯合起來了。

榮貴人拿着帕子聲音淡淡地道：“惠嫔姐姐，這話不能這樣說，宜嫔就是不拉着德嫔下水，她也高興不起來。”

她從一開始沒敢出聲，也是有些聽不懂她們之間話裏的玄機，只能反應稍慢地從在心裏推敲。

她本身對這話裏有話的事情就反應遲鈍點，要不然也不會被德嫔和宜嫔三兩句給挑起了怒火，但是現在她是知道德嫔和宜嫔對胤禛還是有些其他的心思。

佟佳氏聽到榮貴人的話，倒是有些詫異，她之前聽宋佳氏說了榮貴人的事情，心裏也沒有當回事，只是沒有想到這次，她說的話倒是有些驚人。

她低頭看着懷裏的胤禛，笑着對他道：“小四去找你三哥玩，他一個人在偏殿呢。”

宮裏的這些陰私的事情，還是不要讓胤禛聽到了吧。這孩子比較聰明，她想要他永遠地開心地過下去，而不是被這些事情壓在心頭。

胤禛聞言，心裏明白佟佳氏的意思，他眉眼彎彎地對着她點頭，從她的身邊爬了下來，蹦蹦跶跶地朝着偏殿走去。

佟佳氏見人離開了，臉上的笑容都收了起來，她手指輕柔地撫摸着自己有些隆起的腹部，對着榮貴人點頭道：“榮姐姐說得對。”

榮貴人雖然被降低了分位，但是她入宮卻是最早的一個，年歲上又比惠嫔大一點。她有胤祉，恢複嫔位是遲早的事情，說不定封妃的時候，也有他一席之地呢。

稱呼一聲姐姐，也不為過。

榮貴人一聽這話，眼眶有些發熱，她對着佟佳氏微微地行禮，聲音裏帶着慚愧道：“貴妃娘娘真是折殺妾身了。”

說着她滿是愧疚地道：“妾身這段時間一直想來給貴妃娘娘請罪的，心裏又有些忐忑，這才遲遲沒有過來。現在看到貴妃娘娘如此的大度，實在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段時間她的心裏十分煎熬，尤其是想到自己做的那些糊塗事，更是愧疚萬分，現在聽到佟貴妃這句榮姐姐，這是把她放在了和惠嫔一個位置了。

她也算是佟貴妃的自己人了。

佟佳氏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浮現，對着她擺了擺手道：“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如此的。再說了小四認下你這個榮娘娘了，我還能抓着不放。”

說到這裏，她微微地一頓，看着惠嫔笑道：“再說了，惠姐姐也說了，多一個人疼孩子，那是孩子的福氣。”

榮貴人其實不壞，唯一的就是經不起挑撥，對事情不夠敏感，現如今她誠摯地給小四求和，她又豈能阻止呢。

再說了她也算是受到了懲罰。

榮貴人聞言，對着她點頭，擡手拿着帕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意，點頭道：“是，貴妃娘娘和惠姐姐說得是。”

胤禛背着手朝着偏殿走去，一進門，胤祉就從椅子上順了下來，有些緊張地看着胤禛，聲音軟糯糯地帶着讨好道：“小四。吃點心。”

說着他拿着手裏的點心朝着胤禛遞了過去。

滿是期待地看着胤禛。

胤禛看了一眼胤祉一眼，伸手接了他遞過來的點心，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奶聲奶氣地道：“乖，你也吃。”

宋佳氏看着胤禛的動作，忍不住地笑着轉過了頭，她倒是沒有想到她家四阿哥竟然把三阿哥當作了比他還小的存在。

尤其是看着他那副小孩子的模樣，還偏偏要裝作大人一樣安慰三阿哥。

她就覺得她家四阿哥真的是太可愛了。

胤祉聞言，伸手捏了一塊擔心，開心地啃了起來，他邊啃邊說道：“小四，額娘說，你要生辰了，要我給你準備禮物，你想要什麽禮物啊？”

胤禛抱着點心的小手微微地一頓，轉頭看着胤祉問道：“那你準備送我什麽禮物啊？”

這話頓時把胤祉給問住了，他手裏的點心都不香了，有些奶聲奶氣地道：“我不知道，我額娘應該會給我準備好的。”

說着他又開心地道：“額娘說年後我要去開蒙了，小四也去嗎？”

胤禛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地一頓，對着胤祉使勁地擺手道：“不去，我還小呢。”

他上輩子都累死在了案桌上，才兩歲就想讓他去上學，想啥呢？再說了他腦子裏的那些知識都還在，就是讓他現在去和那些夫子去讨論，他也不一定會輸。

只是他憑什麽這麽早去上學？

想到這裏，他抱着點心啃得歡快。

就在倆人聊天的時候，德嫔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讓人看住了宋佳氏，才擡腳邁過門檻走了進去，一進門眼神冷淡地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張氏，淡笑着朝着胤禛走了過去，她輕輕地蹲下身子，看着胤禛，聲音溫柔地道：“小四，要不要跟着額娘去看看小六啊，他現在都會叫哥哥了。”

胤禛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雙黑琉璃般的眸子，盯着德嫔，歪着腦袋軟糯糯地道：“你不是我額娘。”

那篤定的聲音讓德嫔臉上的神色有些扭曲，好半晌才恢複了笑容，聲音裏的溫柔也不似剛剛：“你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不認我嗎？小四，額娘也是有苦衷的，當初貴妃娘娘把你從額娘身邊搶走，額娘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常在，又怎麽能夠反抗她那滔天的權勢。”

說着她滿是期待地看着胤禛繼續道：“現在額娘也是嫔位了，能把你在自己身邊養着了，小四跟着額娘走好不好啊？”

她和宜嫔出去之後，在外面簡單地商量了一下，貴妃有身孕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把胤禛帶走的時機。

佟貴妃不可能放手，但是要是胤禛真的想要自己跟着她走了呢？

想到這裏，她沉寂的心慢慢地有了一絲的希望。

她和宜嫔簡單地說了兩句，又折返回來，看着他進了偏殿，這才跟了上來。

胤禛聞言，臉上的神色不變，聲音卻淡淡地道：“我聽三哥說，榮娘娘會把三哥的東西全部都收起來，宜嫔娘娘也會隔三岔五地去給小伍衣服和玩具。那德嫔娘娘你給我做了什麽？”

她真的以為自己是一歲多的孩子嗎？想要三兩句話就把他給哄走？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相信她的話，也不可能再回到她的身邊。就連小六，他都不打算再接觸。

他可以和任何人當做好朋友，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玩耍，可以寵愛他的哥哥和弟弟們，唯獨永和宮的一切，他都排斥。

宋佳氏在一旁滿是着急，想要去給佟貴人報信，又擔心德嫔真的帶走了胤禛。

想要大聲呼喊，又怕德嫔對着胤禛下手，被按住的身子，滿是着急地看着他。

她是真的擔心胤禛t被德嫔洗腦了，到時候不顧一切地跟着她走，傷了貴妃娘娘的心，到最後再動了胎氣。

只是在聽到胤禛的話之後，她提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來，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在心裏卻默默地給胤禛加油，等着晚上給他加雞腿。

德嫔被胤禛問得臉色有些發白，她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她從胤禛來到這裏一年多來，從來沒有專門看過他，更別說給他做衣服和玩具了。在她的心裏，胤禛就是一個能讓她往上爬的工具，對一個工具她又豈能真的投入感情呢？

想到這裏，她低垂着有些泛紅的眉眼，對着他凝噎地道：“做了，額娘給你做了好多衣服和玩具，只是貴妃娘娘不讓額娘來看你，到後來因為睹物思人，動了胎氣。這才不得不把那些東西都處理了。”

說着她用手握住胤禛的小手，無視他手上的點心落在地上道：“小四，以後你想要什麽額娘都給你做，你能不能和皇上說，你要跟着額娘回去啊。額娘真的想要和你團聚在一起啊。”

胤禛聽着德嫔的話，倏地一下子咯咯地笑了起來，他聲音軟糯糯地道：“額娘既然那麽喜歡我，為什麽把我的點心弄掉啊？為什麽這麽用力地抓着我？”

說着他在德嫔失神的瞬間，一個用力把手腕從她的手裏掙脫，然後紅着眼眶道：“把我抓得都好疼，都不松手，佟額娘從來都不舍得那麽用力。”

“你對小六也這樣嗎？”

德嫔被胤禛的那一連串的話，說得瞬間面色扭曲，呼吸急促。

胤禛看着德嫔，倏地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就哭了起來，邊哭邊對着門口喊道：“阿瑪，有壞蛋欺負小四！”

德嫔聽到胤禛的話，吓得心中咯噔一下，身體僵硬地轉過身來，一轉身就對上康熙那冰冷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