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出游

第23章 出游

那晚, 對“緋聞女主”的讨論就沒停,高一到高三年級的人都瘋了。

如果說西臨一中是個社交網站,那麽“靳越改歌詞表白不知名女生”的事件絕對是熱搜榜一的狀态。

猜什麽的都有, 幾乎有要驚動教導主任的架勢。

小群裏消息刷到快要爆炸。

靳越在一個有三四百人的群裏發了一句輕飄飄的:【記錯歌詞了。】

這條消息後續被轉到了無數個群裏, 幾乎就要引發更大範圍的一波讨論。

李衛東第二天把靳越叫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不止他一個老師,靳越走進去,兩個老師轉頭朝他看過來。

靳越随他們看,随後聽見李衛東問:“怎麽回事, 昨晚你幹了什麽,同學們都傳成啥樣了?”

靳越一本正經:“我什麽也沒幹。”

李衛東:“……”

“你還什麽也沒幹,人家都說你當着所有人的面, 明目張膽改歌詞給女生表白, 農歷五月十號滿十八歲?說說, 是誰?”

靳越無所謂地接話:“這就表白了?農歷一月八號你滿三十八,我攤牌了,我是在跟你表白。”

“是一回事嗎你?”

李衛東氣不打一處來, 過了半晌才接着講:“你這麽做, 給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知道嗎?讨論度那麽高, 多少人心頭都埋下了早戀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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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號加群了?”

靳越這下是真覺得有點冤了,提醒道,“我就只是上去唱了一首歌,沒勸他們早戀。”

真是油鹽不進。

李衛東壓低了嗓,小聲問他:“我就明确問你了,是遲逢嗎?”

靳越瞧着他, 眼神平靜無波,沒應聲。

李衛東滿臉“我就知道”的模樣, “從她轉學來我們班,你就不對勁。”

靳越笑了:“讓我帶她回班帶她買校服的不是你?”

李衛東:“那我也沒讓你動別的心思,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在這麽關鍵的時候!”

靳越正色道:“我成績怎麽樣,她成績怎麽樣,你不會不知道。”

“話是這麽說的沒錯,我這不是怕影響你們……”

過了半晌。

“我也挺怕影響她,所以,真沒騙你。”靳越看着李衛東說,“我确實,也只是上去唱了首歌。”

李衛東聞言,放心了不少:“你小子……”

靳越問:“能走了嗎?”

李衛東擺手:“去去去。”

靳越轉頭走了。

聲勢浩大的一場八卦,來得快,去得也快。

高三生們面前壓着一座亟待翻越的大山,沒人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松懈。

很多住校生周日下午都不再休息,除去洗澡洗衣服的時間,別的時候不是刷題就是刷題。

在陣陣雷聲中,六月來臨。

後桌讨論着:“據說每年高考西臨都下雨。”

“到時候注意交通安全。”

“我都在想到時候要不要來學校跟車走了?心裏總不踏實。”

遲逢盯着書本,這兩天總覺得什麽也學不進去,一有時間,她都會打電話給同樣學不進去的朱思琳,兩人互相鼓勵着,一天一天熬。

看考場的那天,靳越家司機來送他去,陳胤之跟他一樣在三中考,便過來找他一起蹭車。

陳胤之把頭伸進他們教室,喊遲逢,問她:“你在三中還是咱學校?一起嗎?”

靳越警告地看着他:“你喊她幹嘛?”

遲逢如他所料般,搖頭:“不用了,我跟學校的車去。”

陳胤之怪聲怪調地調侃:“喲喲喲,還不能打擾,我這不是好心……”

靳越聞言,想了想,也問遲逢:“你不是暈車麽?用不用一起?”

遲逢小聲提醒:“我只暈客車。”

靳越:“學校的不是客車?”

陳胤之:“學校好像租的公交吧。”

靳越一聽“公交”就想吐,于是先跟陳胤之走了。

學校的車半小時後出發,遲逢剛坐上車,手機突然震了震,點開微信一看。

靳越發來的消息。

兩張圖片。

第一張,從三中校門到她考場那棟教學樓的路線圖。

第二張則是她考場所在具體教室所在的位置圖。

一看就是他用備忘錄畫的,寥寥幾筆,清晰明了。

遲逢慢吞吞打字:【謝謝你。】

靳越:【順手畫的。】

“順手什麽順手……”遲逢小聲嘀咕。

旁邊,宋瑤見鬼了一樣看着她:“還沒考呢寶,我知道你快瘋了但是你先別瘋。”

遲逢下意識把手機扣到胸前:“老天保佑。”

宋瑤也笑:“老天保佑,我每年香火錢管夠,不保佑我是真說不過去!”

高考那天下起了毛毛雨,好幾輛挂了橫幅的公交車接滿人,按時出發。

車上,沒有人再看書,反而挺輕松地閑聊着,往外看着,迎接路人祝福的目光。

兩天很快便結束了,當晚,班上出去聚會,找了家量大管飽的飯館。

環境不怎麽樣,但飯菜味道很不錯。

李衛東叫服務員擡了幾箱啤酒上來:“今兒高興,我請你們喝酒,但先說好啊,不管酒量怎麽樣,最多只能喝一瓶!”

幾個男生聽完,噓聲一片:“诶,行不行?”

“東哥的量才一瓶?”

李衛東拍了拍手:“別跟我商量,就一瓶,我得對你們的安全負責,你們今後也是大人了,要面對的東西只會更多、更難。”

“不管高考考成怎麽樣,我希望你們都能把它抛到腦後,老師祝福你們!”

“幹杯!”

“謝謝東哥,我們以後會來看你的!”

一群年輕人圍在塞了四張桌子的包間內吵吵鬧鬧,每個人在那一晚都悄然跨出了成為大人的第一步。

飯局之後還有KTV局,好t幾個班的組織人員為了更有意思,訂了同一家KTV的隔壁包間,準備互相串門,一起玩。

靳越和陳胤之一起去KTV,陳胤之小聲問:“你要表白嗎?”

靳越掃了他一眼:“說什麽呢?”

“今晚多合适的機會?大家都在,見證一下。”

靳越沒理他。

陳胤之仍在不停撺掇:“你倆這就差臨門一腳了,你怎麽一點也不幹脆?”

靳越半真半假道:“她不早戀。”

陳胤之不解:“這不是畢業了?”

靳越:“還沒滿十八,未成年,下不了手。”

陳胤之:“……”

神金。

等到地方,人都齊了,靳越才發現遲逢沒來。

他興致缺缺,垂眼給她發消息:【人呢?】

過了好一會兒,遲逢回:【我回洛平了。】

靳越擰眉,神色不虞。

陳胤之湊過來問:“怎麽了?遲逢不在你不高興?”

靳越:“沒有的事。”

陳胤之:“我看有得很,今天喝點兒?”

“行。”靳越躬身,倒酒。

與此同時,遲逢上了西臨到洛平最晚的一趟客車。

這次生病的是爺爺,奶奶給遲逢打電話的時候六神無主的。

遲逢沒聽明白爺爺到底怎麽了,只能回家囑咐媽媽明天替她去宿舍收拾東西的事,着急忙慌便買了票,往車站趕。

到洛平的時候,爺爺已經在市醫院老年病科住下了。

老人躺在床上,呼吸很重,醫生過來交代了幾句,大體意思就是,老年人身體機能嚴重下降,免疫力也弱,感冒引起肺炎,繼而引發高燒,所以人看着也挺糊塗。

遲逢看着奶奶擔憂的表情,拍了拍她肩膀:“沒什麽大事,奶奶。”

醫生也寬慰她:“住院打打針就能好,您別擔心。”

遲逢讓奶奶在旁邊的空床位睡下,自己倒是徹夜未眠,針水滴得很慢,打到四點半才結束。

她趴在床邊眯了會兒,過了會兒手麻了,便迷迷糊糊再換個姿勢,直到天蒙蒙亮時,被奶奶拉去了那張空病床上。

靳越是在她昏睡的時候來的。

這時爺爺已經醒了,經過一夜的挂水,狀态好了挺多,奶奶坐在床沿上,好奇地看着他。

“遲爺爺您好。”靳越拎着水果進來,打招呼,視線一眼便掃到已經窩到了病床中的遲逢。

奶奶不知道他是誰,但聽見他叫“遲爺爺”,明白過來這小孩是來看自家老頭子的,于是忙站起來,笑說:“來坐,你是……”

遲爺爺忙開口:“是小逢同學,怎麽還帶東西呢孩子。”

靳越自我介紹:“我叫靳越,爺爺奶奶好,聽遲逢說您生病了,随便買了點東西。”

遲奶奶雖老眼昏花,看不仔細,但也能看清楚:“這可不随便吶……”

少年手上拎的東西除了各色禮盒補品外,還有水果牛奶,放下去都能堆一地了。

遲奶奶熱情地招呼靳越坐下,随後壓低聲音說:“小逢昨晚看針水,一夜沒睡,讓她睡會兒我再叫她起來和你玩啊。”

“行。”靳越視線掃過去。

其實這病房條件并不好。

設施老舊,衛生也不太好,帶有醫院特定的味道,并不好聞,白色的被子上沾着些許微黃的污跡。

她就縮在裏面,頭發有些亂,睡得很沉。

一點兒也不嬌氣。

遲逢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一睜眼便看見靳越就坐在對面,她揉揉眼,以為自己在做夢。

等回過神來,發現他确實來了。

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一夜未洗漱,剛睡醒狼狽無比的狀态。

遲逢一手抓着被子,另一手抓了下頭發,問他:“你怎麽來了?”

“順路。”當着爺爺奶奶,他只能這麽說。

遲逢被他盯得滿身不自在,忙起床,擰開一瓶礦泉水,在衛生間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臉。

再出來時,她讓奶奶看一下針水,把靳越叫出去了。

走廊上不時有來往的人群,穿堂風吹過。

遲逢問的還是那句:“你怎麽來了?”

靳越回:“怕你一個人搞不定。”

遲逢笑了笑:“能搞定。”

“今晚呢,還這麽熬着?”

“今天白天打,晚上應該就不打了。”

靳越點了點頭。

遲逢看着他說:“你快回去吧。”

“剛見面就趕人?”靳越氣笑了。

“沒有,是怕叔叔阿姨擔心你,我能搞定,你別擔心。”

靳越沒再應聲,他來這,沒跟鄒琦說實話,還是拿陳胤之當的借口。

遲逢有點心虛,瞧着他:“下次再請你吃飯,行麽?”

說請他吃飯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自己都覺得理虧。

又覺得,他怎麽那麽好?

“下次是哪天?”靳越對這句話都免疫了。

遲逢:“……”

靳越彈了她腦門一下:“你生日那天,行不行?”

遲逢捂着腦門點頭,故意說:“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

靳越瞧着她:“你行,你繼續裝。”

“還有十幾天。”

靳越:“知道。”

遲逢:“那你……”

靳越不用問都知道她要說點什麽,忙說:“別催了,我晚上回。”

遲逢“哦”了聲,又小聲說:“不是,我是說那你能幫我看會兒我爺爺嗎?我想回去洗個澡。”

身上不幹淨,總覺得沒臉見人。

靳越笑了。

“挺會使喚人。”

遲逢:“你來都來了……”

“行,先送你去。”

遲逢:?

“可是你得幫我看着爺爺……”

“馬上換針水了,換完讓奶奶看一會兒,沒事。”

他态度還挺強硬,兩人等護士換完針水,走到門口,靳越招手攔了輛出租。

遲逢莫名覺得有些奇怪,之前兩個人不是沒有一起出過門,但“送你回去”這種話,靳越似乎從來沒說過。

每次似乎都是“恰好”要去何嘉裕家玩、或者“恰好”坐錯車……

“困不困?”

遲逢搖頭:“我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了。”

靳越點頭:“洗完睡會兒,醫院那邊我幫你看着。”

他一大早就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來,上學時候根本起不來床的人,今天卻起了個大早。

遲逢瞧着他,小聲問:“靳越,你是不是……”

是不是喜歡我?

前面,司機師傅突然打了個噴嚏,急忙把空調調低。

靳越漆黑的眼看過來:“什麽?”

遲逢咽了下嗓子,問:“是不是,沒吃早餐。”

……

爺爺住了一周的院便恢複了七七八八。

遲逢在老家跟朱思琳玩了幾天,又去寧川舅舅家待了幾天,這才回了西臨。

晚上,朱思琳打來電話,問她去不去畢業旅行。

遲逢想了想,她攢的錢有三千多塊,估計去不了太遠的地方,于是老老實實跟朱思琳說了。

朱思琳笑說:“我媽給了我五千,我買衣服買了一千多,現在也只剩三千多了。”

遲逢問:“那還夠嗎?”

朱思琳“嗯”了聲,“祝超他們說了的,就去淮安。離咱這近不說,消費還低,住宿和交通都便宜,玩一周就回。”

遲逢想了想,應下:“那我跟我媽說一聲。”

葛玉婷聽完,立刻答應了下來:“你跟誰一起去啊?”

盛華章也說:“是靳越他們嗎?”

遲逢搖頭:“沒有,是以前在洛平的高中同學。”

盛華章斂了斂神色,說:“多跟靳越他們接觸接觸,我和他爸爸有商業往來,要是你們小輩關系好,我這邊也就更方便說話。”

遲逢愣了愣,又聽盛華章說:“之前你生病他不是還來看你了?”

遲逢朝陳姨看去,陳姨斜靠在沙發上打着哈欠,沒往她這邊看。

遲逢搖頭:“沒有的事,我跟他們那幾個玩不太來。”

葛玉婷有些驚訝,倒也沒說什麽,最後沖盛華章說了句:“你跟她說這些幹什麽?小孩子懂什麽。”

盛華章眉頭微斂,沒再應聲。

遲逢這陣子似乎發現了,盛華章心情似乎不怎麽好,她慢吞吞上了樓。

點開和靳越的聊天記錄,上一條是兩天前他問她出不出不去玩。

她沒問他去哪,直接回絕了。

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會去的,必然是不考慮預算,只考慮體驗的旅行。

靳越不意外地回了句“行”。

從那天起,兩人沒再聯系。

遲逢想了想自己要和朱思琳出去玩的事,手指在輸入框裏點了一下,鍵盤跳出來後,她又切掉了微信。

算了,他也不知道她出去玩了。

反正就一周。

第三天,遲逢收拾好了東西,去高鐵站跟朱思琳他們幾個彙合。

和朱思琳一起來的人有祝超、古良月、黃紹雲,最後頭站着的,還有個劉宇揚。

遲逢看見他,愣了愣。

朱思琳推着行李箱走到她旁邊,小聲說:“祝超那個死東西,沒跟我說劉宇揚要來,你別怕,我已經罵他了。”

遲逢在劉宇揚看過來前挪開視線,“沒事的。”

“先進站吧,安檢都要好t一會兒呢。”

遲逢點頭。

高鐵四個小時便到了淮安西站。

朱思琳老早就做好計劃,把民宿都訂好了。

幾個人吵吵嚷嚷趕過去,兩百多一間的親子民宿,朱思琳訂了兩間,正好三男三女,幹脆男生一間女生一間。

遲逢和古良月并不是很熟,但朱思琳話很多,氣氛倒也不尴尬。

放好東西之後,一群人出門覓食。

朱思琳站中間,右手挽住遲逢的胳膊,她左邊是正在看導航的祝超。

“走過去六百米,不怎麽遠。”

“熱死了,我要喝奶茶。”

遲逢聽着,擡手把耳邊的頭發捋到耳後。

右側突然走過來個人。

劉宇揚對上遲逢的視線後,挺尴尬地開了口:“好、好久不見。”

遲逢也說:“好久不見。”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對不起……”

遲逢看着他鬓角,汗一直往下流,搖搖頭:“沒事。”

劉宇揚心裏大石頭落地,終于說出口了,她又問遲逢:“你想在哪念書?西臨大學?”

遲逢笑說:“應該吧,西臨大的傳媒挺好的,我的分應該差不多。”

劉宇揚點了點頭:“你學習好,肯定能上。”

“不知道考得怎麽樣。”遲逢說完這句,便沒再說什麽。

一時安靜下來,劉宇揚挺失落。

她對他,似乎一點好奇都沒有,沒問他要報哪裏、什麽專業。

甚至,他懷疑,是不是連好聲好氣回應他,都是勉強。

一時間,他更是後悔高一時候做過的事了。

一連三天,一群人都按照朱思琳的安排,玩得很盡興。

到了第四天,朱思琳跟祝超說:“今天男生女生分開玩,我們仨都想去拍照,一拍就是一整天。”

祝超一聽拍照就頭大,忙點頭說:“我們就去你們不想去的景點轉轉,晚上再去網吧打會兒游戲得了。”

劉宇揚猶豫了下,問遲逢:“需要我幫你們拿東西嗎?”

遲逢還沒開口,朱思琳便說:“不用不用,有男生在我們放不開。”

劉宇揚點了點頭:“行吧……”

祝超瞅着他:“看你這樣,跟我倆去玩這麽委屈你?”

黃紹雲也說:“女生拍照有多麻煩知不知道,畫得跟鬼一樣,那家夥,你要是好奇,我上抖音找幾個網紅給你看。”

劉宇揚:“沒、沒有。”

古良月笑說:“那叫網紅妝,很上鏡,你們懂什麽?”

男女生就這麽分道揚镳。

129塊一個人的漢服妝造,加上九宮格照片,性價比算是很高。

遲逢坐到化妝間裏面的時候熱得不像話,店主拿了個小風扇擺地上,按了搖頭,對着三人吹。

化妝師不停地誇着遲逢:“你這皮膚太好了,我差點找不着那麽白的粉底液。”

遲逢臉上癢癢的,想打噴嚏,小聲說:“謝謝。”

“像你這麽白的,少有,眼睛還那麽大……像那個明星,叫什麽來着?”

朱思琳在旁邊插科打诨:“诶,姐姐,那我像哪個明星?”

古良月笑說:“你像陶喆!”

遲逢沒忍住,笑了出來。

朱思琳小學的時候深受非主流殺馬特的危害,老留一個厚厚的斜劉海,到了高中,莫名其妙被誰說了句她以前發型像陶喆。

朱思琳臉都快綠了:“小月亮,你過分!”

一個多小時的妝造結束後,三個人對着鏡子照來照去。

“漢服真的好漂亮……”

遲逢選了一套黃色系的漢服,頭上發髻兩邊對稱,加上頭上的小紅果配飾,妥妥一個偷溜出門的侯府大小姐。

三人迫不及待跑到城牆上拍照。

到遲逢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太陽很烈,她睜不開眼,拍了幾張效果都不好。攝影師想了想說,“這樣,我知道有個陰涼地兒拍照也好看,但是得下城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送你一條視頻,在城牆上拍。”

遲逢又困又餓,忙點頭。

攝影師指揮着她:“跑,拎着裙子,轉過來,诶诶,對……”

“往後退兩步,再轉身跑,很好……”

遲逢剛轉身跑出去一步,疏忽愣住。

眼前站着好幾個人,有拎着相機的、有拿着飲料的,一臉游客相。

但他們的臉,遲逢卻再熟悉不過。

眼見着遲逢不動了,攝影師在後面催促:“诶,前面有人你往右邊跑,右邊沒人……”

朱思琳反應了會兒,認出了那些人。

去年國慶,這群人去了洛平,在燒烤攤和他們遇上過。

她忙說:“那些是她同學。”

攝影師“啧”了聲,垂眼看手表。

另一頭,還是陳胤之先說的話:“我去,遲逢,你這打扮,有點适合啊……”

江宇看了眼靳越,又去看顧瑩。

太陽很烈,顧瑩打着傘戴着墨鏡,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

靳越瞧着遲逢,問:“不是不出來玩?”

顧瑩笑了聲:“不是不想來,是不想跟你來吧。遲逢,後面那個幫你拍照的,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遲逢微微擰眉:“不是。”

周曉芸見氛圍尴尬,忙說:“多曬啊,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遲逢搖頭:“不了。”

顧瑩又笑:“她不愛跟我們幾個玩。”

遲逢看了眼靳越,小聲說了句:“她也沒說錯。”

顧瑩偏了下頭,挺無所謂地笑了。

何嘉裕打圓場:“都是同學,一起吃個飯吧,你別介意。”

陳胤之也說:“是啊是啊,我們來之前就想叫你一起。”

靳越沒開口,遲逢也便沒再看他,而是客氣地對着何嘉裕和陳胤之笑了笑:“不用客氣,我朋友不認識你們,在一起尴尬。”

“住哪?”靳越問她。

遲逢攥了下裙子,沒應聲:“不知道。”

“今晚我們就回了,你們三個小姑娘不安全……住哪?”靳越瞧着她,再問了一遍。

遲逢說:“我們還有三個男生。”

江宇樂了,在一旁憋笑。

陳胤之之前也沒見過靳越這吃癟的樣子,觀察着靳越略微僵硬的表情,不管不顧開口:“你少管閑事了,都來到淮安了,還管人家呢……”

靳越沒再看遲逢,說了句“餓了”。

江宇忙說:“走了走了,吃飯去。”

見幾個人走開,攝影師終是憋不住了,忙走上前來,繼續叫遲逢拍照。

遲逢心不在焉地,等他們拍完去吃當地出名的刀削面時,朱思琳忍不住小聲八卦:“剛那幾個男生……問你住哪的那個是不是喜歡你?”

古良月好奇得不行,面都沒吃,就光用筷子戳着碗。

遲逢垂着眼,半天沒說話。

朱思琳又說:“只不過你倆是不是八字不合?上次在洛平的燒烤攤你就跟他杠上了。”

遲逢搖頭:“原先他約我出來旅游,我沒答應,誰能想到,居然在這裏碰上了。”

朱思琳無所謂道:“你管他呢,是他喜歡你又不是你喜歡他!拽什麽?讓他知道你喜歡的另有其人,他就老實了。”

古良月更好奇了:“誰?遲逢喜歡誰啊?能比這個更帥?”

朱思琳遞過來一個暧昧的眼神:“走走喜歡一個酷哥,這個雖然也挺帥,但畢竟年紀小不成熟。”

遲逢差點嗆到,心裏有了幾分猜測,又聽見朱思琳繼續說:“那酷哥是消防員,個子高人又酷……”

遲逢嗆紅了臉,忙打斷她:“不是我喜歡!是我妹!”

朱思琳給古良月遞過去個“你懂的”的眼神:“這不就是,我有一個朋友……你就別裝了,都跟我誇他帥了,能不喜歡他?暗戀有錢酷哥,真有你的!還不承認。”

遲逢搖頭:“真是喜雙喜歡他,不是我。”

“行行行。”朱思琳敷衍着,又跟古良月笑作一團,到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古良月好奇地看着遲逢,說:“能不能給我看看你暗戀對象的照片?我想知道,到底有多酷,才能打敗剛剛那個男生。”

在古良月看來,靳越不光臉長得帥,骨骼身量都是一絕,是幾乎可以拿去出道的外形條件。

再加上人在西臨一中念書,學習成績怎麽都不會差。

遲逢搖頭,又強調了一遍:“我喜歡的不是那個哥。”

朱思琳問:“那是誰?難不成,是剛剛那個?”

遲逢沒應聲。

朱思琳見遲逢神情恹恹,也懶得八卦她了,“行行行”了幾句,準備規劃下一個游玩的地方。

沒成想,還沒走出幾步,古良月突然滿臉痛苦:“糟了,我可能來那個了……”

遲逢繞到她身後去看她裙子,小聲說:“沒事,沒沾到裙子,先回去換衣服?”

古良月點了點頭,不好意思道:“我可真是掃興。”

朱思琳笑說:“沒有的事,她給我戴這個美瞳正好不太舒服,我也想回去把它摘了。”

遲逢也點頭,“我也想休息會,太累了。”

三個人坐上地鐵回到民宿,卻在出地鐵口的時候,看到了t熟悉的人。

馬路對面,靳越、陳胤之和江宇下了輛出租,走進了某個國際知名酒店氣派的大門。

三個身穿漢服,滿身是汗的狼狽小女生擡頭看着裝修華麗的高樓,眼見着第二輛出租車停下,顧瑩、何嘉裕和周曉芸也下來,跟着進去了。

朱思琳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搜出來這家酒店。

“我去,那麽貴。”

遲逢無力笑了笑。

朱思琳又說:“走走,要不然就他了吧,畢竟他喜歡你,你就接住這潑天的富貴,以後帶姐妹享受享受。”

古良月說:“真的是我打一輩子工都住不上的地方。”

遲逢垂着眼,只是說:“花別人的錢沒那麽容易。”

随後轉頭,朝馬路這邊的民宿走:“并且,我覺得我們住的這也很好,思琳很會訂民宿,空調溫度很舒服,外面一點也不吵,還很幹淨。”

朱思琳笑:“倒也是,我們的快樂無價!”

三個女生笑着走進民宿。

遲逢照了下鏡子,舍不得把衣服換掉,打算下午再穿着出去玩一會兒。

她坐在椅子上,充着手機電,剛吹了會兒空調便昏昏欲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靳越的電話。

遲逢看了眼已經歪着睡着了的朱思琳和古良月,忙接起電話,走到陽臺。

“喂?”

靳越說:“出來一下。”

“啊?”

靳越說:“我在你民宿門口。”

遲逢問:“你怎麽知道我住哪?”

“我回酒店,恰好看見你進去。”

遲逢“哦”了聲,問他:“幹嘛?”

靳越聲音懶洋洋的,倒也沒有不耐,慢吞吞說:“快遞員,來給你送東西,勞煩你出來一趟,行麽?”

遲逢“嗯”了聲,悄摸着出去,拎着裙子跑到電梯口。

靳越就站在民宿一樓樓口。

遲逢出了電梯便看到他手上的東西。

左手一大袋零食,右手拎了三杯奶茶。

她走過去,挺不好意思,第一時間是想解釋:“我是跟你發小玩不來,不是不想跟你去……”

靳越“嗯”了聲,“知道。”

又說:“問你住哪為什麽不說。”

遲逢下巴朝他手上一點:“怕你這樣。”

靳越瞧着她,氣笑了,“也就跟你這樣,你還不樂意?”

遲逢搖頭,小聲說:“我只是不想讓你麻煩,不想你因為……就……”

她頓了頓,接着說:“就,特意做你不樂意做的事……”

遲逢腦子亂七八糟,說出來的話也是。

“因為什麽?”

遲逢愣住,沒應聲。

靳越似乎并未打算放過她,漆黑的眼瞧着她,盯着,再開口時,莫名有點吊兒郎當的調調——

“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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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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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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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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