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金絲雀25

第25章 金絲雀25

大概是葉寒枝的話激怒了顧硯禮, 說好的把手機給他也沒給,說帶他下樓散步也沒去。

但顧硯禮大概怕葉寒枝在房間裏想不開,沒有給籠子上鎖, 至少葉寒枝的活動範圍不僅限于那張床上,除了不能離開房間, 也還算——

嗯, 行吧,葉寒枝想, 也算是真的當了回金絲雀了。

顧硯禮還送了許多書過來, 葉寒枝草草地掃了一遍,發現除了古今外名著, 還有些漫畫小說, 心理方面的書籍。

「還挺貼心的,怕你被關在這裏抑郁。」

葉寒枝放下手中的書,他拉開窗簾看向外面,「你知道, 我有了一個絕佳的、讓他餘生都痛苦的想法。」

肥啾:「?」

「我要讓他親眼看着他喜歡的人死亡, 而死亡的原因是被他逼死的。」

肥啾:「……他活着, 有錢有勢有家人, 而你只是失去了生命啊——這種痛苦嗎?啾啾啾啾。」

「你以為我想啊?」葉寒枝咬牙切齒, 「你要允許這個世界我不死, 立馬我就走。」

肥啾:「……那不行,這個世界的反派只能死亡,啾。」

「我都還沒來得及反呢。」葉寒枝嘟囔了一句後不爽,「既然必須死, 那就只能選擇一個讓他痛苦的方式,雖然這可能有點精神勝利法……」

肥啾嘆了口氣, 「也是,反正都要死的,放心吧,不管你選擇什麽樣的方式,我都會屏蔽你的痛感,讓你死得不痛苦的啾。」

葉寒枝:「我謝謝你哦。」

肥啾:「不客氣,我們是搭檔嘛。」

葉寒枝:「沒有誇你。」

肥啾:「……」

外面在下雨,霧蒙蒙的一片,葉寒枝往窗上哈了哈氣,畫下一個笑臉,「你說顧硯禮現在在做什麽?」

顧硯禮在做什麽。

顧硯禮握着手機在監控視頻,他看着葉寒枝畫下笑臉後看着那個笑臉直到消失。

他又看着葉寒枝回到桌邊,翻開本子握起筆不知道在寫什麽。

“顧總。”沈助理敲了敲門,“那個,季肖想要見你。”

同時外面傳來季肖憤怒的聲音,“顧硯禮!顧硯禮你把寒枝藏到哪裏去了?”

顧硯禮揉了揉腦袋,朝沈助理擡了擡手,“讓他進來。”

沈助理離開的時候還貼心地把門給關上了,不過季肖和顧總因為葉寒枝鬧翻的事情早已傳遍公司內部,不少人偷偷吃瓜。

季肖理了理衣服,冷冷地看着顧硯禮,“把寒枝還回來。”

“還?”顧硯禮淡淡地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什麽?”

“寒枝是我的未婚夫。”顧硯禮唇角笑意消失,沒什麽情緒的看着季肖,“你擅自帶他離開我,如今他不過是重新回到我身邊,你說我把他藏起來了,你說讓我還給你?他什麽是你的了?”

季肖眉頭一皺,“少說這些,寒枝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結婚,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但擅自囚禁他人犯法,我不認為你是這樣的人。”

顧硯禮垂眸看了一眼手機,葉寒枝依舊坐在桌前,看起來已經寫完了,此刻正拉開抽屜把本子放進去,然後打開了漫畫。

“我不知道在你看來我是什麽樣的人。”顧硯禮說,“這些也不重要,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離開星河去森行我不會攔着你,至少我們曾經是朋友,即便是喜歡上了同一個人,我也真心實意地祝福你在森行做出成就來。”

季肖皺緊眉,“寒枝——”

“但寒枝和你沒有任何關系。”顧硯禮暗灰色的瞳孔裏帶着疏離的冷意,“季肖,不要觊觎我的未婚夫,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很樂意在我們婚禮的時候邀請你。”

……

中午有人敲門送午餐進來葉寒枝才知道,顧硯禮原來請了幫傭,葉寒枝問了問,對方只說是來幫忙做飯的。

“葉先生叫我丹姨就好。”丹姨看上去有些局促,“顧先生說了,如果你很悶的話也可以和我說說話。”

葉寒枝的視線落在丹姨脖子上的鑰匙上,想必鑰匙就是房間的鑰匙,他淡淡地笑了笑,沒有為難丹姨。

安安靜靜吃完午餐後,葉寒枝又打開漫畫看,很有意思感情也很健康的少女漫,不過葉寒枝不理解這種健康的感情,他甚至懷疑顧硯禮是不是想讓他從少女漫裏學會談戀愛。

不過看漫畫看久了也會很無聊,肥啾除了陪他說話也不能放什麽相聲小品給他聽,葉寒枝趴在桌上幽幽嘆氣,「你真的好沒用啊,人家小說裏描寫的系統都能給人放電影看。」

肥啾:「……」那還真是抱歉了。

葉寒枝閉上眼,「你說顧硯禮該不會是想讓我在這裏對他産生依賴性吧?那個什麽斯德哥爾摩?」

「是他對你産生了吧。」

顧硯禮回來時葉寒枝手臂下還壓着書睡得很香,他站在葉寒枝旁邊,靜靜地看了葉寒枝許久才俯下身把葉寒枝抱進懷裏。

熟悉的香鑽進顧硯禮的鼻腔,竟讓顧硯禮有些不知所措,他把葉寒枝放到床上,手指輕撫過葉寒枝的眉眼,發梢,然後低下頭輕輕地親了親葉寒枝的唇。

葉寒枝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來看着面前的男人。

“吵醒你了?”

仿佛還是像以前一樣,顧硯禮依舊是溫柔體貼的模樣。

葉寒枝偏了偏頭,顯然是拒絕和顧硯禮說話的。

“抱歉。”顧硯禮與葉寒枝的手十指相扣,他親吻葉寒枝的戒指輕聲說,“我不是有意吵醒你的。”

葉寒枝看也沒看顧硯禮一眼,只道,“出去!”

顧硯禮說,“我一天沒看到你,很想你,讓我和你多待待好不好?”

“顧硯禮。”葉寒枝手指挑起顧硯禮的下巴,笑容漠然,“你賤不賤啊?”

顧硯禮順勢握住葉寒枝的手親了下來,他輕輕咬了咬葉寒枝的指尖,“不賤,喜歡一個人沒什麽賤的,寒枝,我愛你。”

葉寒枝:“……”

他伸出腳去踹了一下顧硯禮,“明知道我不喜歡你還做這樣的事,難道不是賤嗎?”

“這不是賤。”顧硯禮單膝跪在床邊,把葉寒枝的腳緊緊握在手中,他的吻順着葉寒枝的腳背往上吻,輕柔又充滿了暗示意味。

葉寒枝沒忍住抖了一下,老實說,顧硯禮活還不錯,想和顧硯禮玩強制愛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原因——都被關起來了,那他想和這人□□又怎麽了?

葉寒枝腳尖勾起顧硯禮的下巴,輕笑一聲,“你想和我做?”

顧硯禮目光灼灼地看着葉寒枝,不加掩飾的,“想。”

顧硯禮真是變了許多,短短幾天,變得……越放開了。

葉寒枝眯着眼看着顧硯禮親他,隔着一層薄薄的睡衣,顧硯禮的吻若有若無,反而令人泛着癢意。

葉寒枝的呼吸微微重了些,就這樣……好像有些不太符合他強制愛的定位啊,他現在好歹是被鎖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應該表現得害怕一些才對吧?或者說表現得驚慌失措一些?

怎麽能讓顧硯禮這麽自然,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顧硯禮的指腹滾燙灼熱,仿佛染着一簇簇火苗,葉寒枝攥緊了手邊的床單,看着已經吻到他頸項間來的顧硯禮。

“寒枝。”顧硯禮咬了一下葉寒枝的耳垂,低聲說,“好想你。”

葉寒枝的笑容輕佻又冷情,“顧硯禮,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不過是金絲雀和飼養人的關系,你覺得說這些話合适嗎?”

顧硯禮滾燙的心猶如被冷水澆滅,讓他僵硬地看向葉寒枝。

“現在我被你關在這裏,你不會以為我會毫無芥蒂地和你做吧?”葉寒枝說,“難道你覺得……我們是在交往嗎?”

“寒枝……”

顧硯禮想說葉寒枝不是金絲雀,卻驟然想起自己的确把葉寒枝當做一只關在籠裏的金絲雀,他不讓葉寒枝和外面的人接觸,也不讓葉寒枝離開這個籠子,仿佛這樣才能帶給他安全感,這樣的安全感來自于葉寒枝獨屬于他一人。

葉寒枝有些厭煩道,“別在這裏煩我,我不想看到你。”

顧硯禮緩緩地站起來,但他沒走。

他意識到,從自己選擇打造這個華麗的籠子時,他和葉寒枝之間不可能再平和如往昔了。

除非葉寒枝愛上他,或者他低頭放手讓葉寒枝走。

顧硯禮是個固執的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便不會輕易放手,所以他不會讓葉寒枝離開他的身邊。

顧硯禮把葉寒枝環入懷中,“不做,我抱抱你,寶寶。”

葉寒枝對寶寶兩個字難以适應,他掙紮着想要推開顧硯禮,顧硯禮的手卻罩得很緊,根本不給他任何掙紮的機會。

“寶寶。”顧硯禮喃喃,“我好喜歡你啊,好喜歡。”

葉寒枝張了張嘴,開口便是嘲弄,“喜歡我騙你嗎?”

“你騙我我也喜歡。”顧硯禮好脾氣地笑了笑,“不如說,你騙我的時候是我最高興的時候,如果你還願意騙我最好了,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是嗎?”葉寒枝的手環上顧硯禮的頸項,“星河娛樂的股份也給我嗎?”

“給你。”顧硯禮答應得幹脆利落,“作為聘禮的一部分,在公司的時候我已經委托給律師了。”

葉寒枝愣了一下,什麽……什麽東西,就這麽幹脆的說給他?

演的,在博取他的好感罷了,真給是不可能的,葉寒枝心想着,笑聲尤其悅耳,“所以,手機肯定也能給我對嗎?”

“……抱歉寶寶。”顧硯禮憐惜地親葉寒枝的唇,“這個不可以,我不會給你和季肖聯系的機會的。”

葉寒枝柔柔道,“我是想和你聯系呢。”

“寒枝又在騙我。”顧硯禮的呼吸落在葉寒枝耳垂,聲音低低的,“你不喜歡我,怎麽會和我聯系。”

葉寒枝:“……”

他微笑,“你把我逼太狠了,說不定你會在某天給我收屍哦。”

“那我給你殉情。”顧硯禮回答得也很快,“不會讓寶寶孤孤單單一個人的。”

葉寒枝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沒被顧硯禮氣笑,他推開顧硯禮冷笑,“兩情相悅才叫殉情。”

“嗯,兩情相悅才是殉情。”顧硯禮好脾氣地說,“我一廂情願,但就算是做了鬼,我還是會纏着你。”

葉寒枝:“……”那可真是遺憾了,等他離開這個世界顧硯禮可沒有纏着他的機會。

葉寒枝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擡起手指指向外面,“滾。”

顧硯禮的目光落在葉寒枝的手指上,唇角又翹了起來,因為葉寒枝把戒指戴得很好。

“寒枝不生氣。”顧硯禮握着葉寒枝的手指按下來,“明天我給你安上電視和投影儀,在家裏無聊的話就看電影好嗎?”

“少假惺惺的,誰稀罕看什麽電影。”葉寒枝躺下去拉了被子蓋住自己的臉,“顧硯禮,你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顧硯禮站在原地沒動,就算是葉寒枝恨他也好讨厭他也好,既然已經說了喜歡他,那就要一直喜歡他,并且只喜歡他。

他拉了拉葉寒枝的被子,“蒙着臉會難受。”

葉寒枝把臉埋得更深,顧硯禮安靜了片刻後松了手,他輕聲說,“我下去做飯,你今天想吃什麽?”

葉寒枝不理他,顧硯禮眸裏的光黯淡了一瞬,随即又含笑道,“那我做兩個平時你喜歡吃的,做好了我端上來。”

葉寒枝:“……”

他聽着關門的聲音探出腦袋,顧硯禮這個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是溫溫柔柔的,不過作風卻強硬了許多啊……也不問他要不要下樓吃,哦,他現在是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鳥,肯定不能下去的。

那關在房裏吃完飯也不能消食多難受啊,既然顧硯禮不帶他出去消食,那總得陪他吧?葉寒枝坐起來眯了眯眼想,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和顧硯禮多做幾次吧。

肥啾忍不住開口,「你不是讨厭他嗎?」

「誰說的,我可喜歡他了。」葉寒枝說,「只和他上一次床那多虧啊,都玩小黑屋play,那就得多搞幾次啊。」

「搞……說得好難聽啾。」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冬日看起來不遠了。

顧硯禮端了飯菜上來,葉寒枝不會在吃這方面委屈自己,他老老實實吃完飯,又看着顧硯禮收拾了下去。

等顧硯禮重新回來的時候,葉寒枝開口問,“我不能出去嗎?”

顧硯禮偏頭看了看葉寒枝,溫柔卻又堅定地拒絕,“外面很冷,家裏暖和一下。”

葉寒枝不屑,“你怕我出去後跑了,還是怕別人看見我後知道顧總其實是個會囚禁人的變态狂啊?”

顧硯禮半點不生氣,他親了親葉寒枝,“等我們辦婚禮就可以出去了,我正在選辦婚禮的地方,你想去哪裏?”

“你瘋了吧?”葉寒枝不可置信地看向顧硯禮,“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你結婚了?”

“寶寶之前答應我了。”顧硯禮把葉寒枝抱進懷裏坐下,手從衣擺探入輕輕揉着葉寒枝的肚子,“你如果喜歡熱鬧,我們就請很多很多人,你如果不喜歡熱鬧,我們就低調一些。”

葉寒枝:“……”

顧硯禮的手掌溫度很高,揉肚子的時候也很溫柔,讓葉寒枝不争氣地覺得很舒服,他在心底喟嘆一聲,如果不是玩小黑屋這點,顧硯禮還真算得上一個三好男友。

不過這樣他更不爽了。

葉寒枝推了推他的手,“少在這裏假惺惺的,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這件事我說了算。”顧硯禮低下頭來咬了咬葉寒枝的後頸,溫柔卻又不容置喙,“你要和我結婚。”

葉寒枝冷冷地看着顧硯禮。

“寶寶不要這樣看我。”顧硯禮捂住葉寒枝的雙眼,眸裏的光晦暗,“不和我結婚你想和誰?季肖嗎?”

“不關你的事。”葉寒枝推開顧硯禮的手,“只要不和你就行。”

“……那寶寶要失望了。”顧硯禮狠狠地咬在葉寒枝肩上,聲音有些含糊,“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一輩子都和我糾纏,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葉寒枝推了推顧硯禮的臉,蹙眉罵道,“混蛋,你是狗嗎?”

顧硯禮的手準确地按到了葉寒枝腰上的紅痣,他滾燙的呼吸灑落在葉寒枝頸項,聲音有些沙啞,“是啊,會咬人的。”

葉寒枝:“……”

“寒枝,寶寶。”顧硯禮的鼻尖蹭在葉寒枝的臉頰,“好喜歡你,好喜歡……”

葉寒枝偏了偏頭,淡淡道,“不就是想和我做嗎?裝什麽?”

“想做,但想你心甘情願和我做。”

葉寒枝:“……”神經病啊,話都說這裏了直接做不就得了?都把人關起來還來心甘情願這套,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有病!

葉寒枝惱怒之下一把抓住顧硯禮的手,“你是男人就直接做,還是你陽痿了做不了了?”

顧硯禮愣了愣,看着葉寒枝含怒的雙眼,他緩緩收回手,“不做。”

葉寒枝:“……”

他真的要被顧硯禮氣死了。

葉寒枝猛地抓住顧硯禮的衣領,語氣陰森森的,“你要玩,就放開了玩,別在這裏又當又立的,你該不會以為這樣會感動我吧?”

顧硯禮唇動了動,“我不想強迫你做自己不喜歡的……”

“把我禁锢在這間屋子裏的時候,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葉寒枝的手越收越緊,笑容卻又冷,“你還不如把我操服了,說不定我還能看得起你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說不強迫我,一邊給我打造個華麗的籠子,你自己不覺得你很虛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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