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想方設法一起睡

第69章 想方設法一起睡

“師尊，馮鷹這中毒情況實在古怪，有沒有什麽慢性毒是會導致全身的經脈萎縮的？我看麓桉拟丹方都很是不易，難不成這種毒藥少見，所以才這麽艱難？”林子謙想到馮鷹身體裏那靈力枯竭的樣子都要緊一緊身上的皮，他看的書不少，相類似的中毒表現也多，不過還是唯恐自己見識粗淺，還是問問師尊比較好。

“并非如此。”澹臺景珩想了一下：“正因為相同類型的毒藥太多，才沒有辦法下手。”他這麽一說，林子謙就明白了，毒藥開始毒發時的表現相似，但是後面的毒性發展并不會完全相同，他們沒辦法真的等到馮鷹被毒的死去活來的那一天，只能摸着石頭過河，一點點試探着來。

自己沒有吸收過相關的慢性毒藥，所以除了清木花能定期解毒之外，自己其實幫不上什麽大忙。

“那馮家什麽人會給馮鷹下毒？”林子謙摸着下巴：“馮鷹不是家主嗎？似乎除了苛待妾室和馮路一支之外，對其他人似乎都還不錯啊？”他憶想今日在馮家所見所聞，所有人對家主的病痛似乎都難過的真情實感，他誠然也經歷過不少事情，但是笑面虎一類的角色見到的還是少，光憑着一張臉就要判斷人的心思，他暫時還沒有這個本事。

澹臺景珩今天在馮家幾乎就沒說什麽話，不過就是喝茶和抱臂圍觀：“馮虎、陸妍、馮承嗣都有可能。”

“陸妍也有可能？”林子謙還記得今天救治馮鷹的時候陸妍那急不可耐沖進來，唯恐自己将她老爺怎麽樣了的表情，居然也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嗎？

澹臺景珩不催促他，只讓他自己想想其中的關竅。

林子謙靜下心想了想，也不是完全不能明曉，馮家即便抵不上秦家家大業大，還是以凡間商貿為主，家中修行之人不多，可到底也是家業深厚，馮虎作為上一輩的嫡子虎視眈眈，馮承嗣則是現今家主的嫡長子，自然有繼承權，而陸妍可能會為了自己的兒子，提前讓馮鷹魂歸陰間，好依靠着陸家扶持馮承嗣。

只是若真的是陸妍和馮承嗣，幾乎又把這一步走的太急迫了些，馮鷹即便是身有築基修為，但到底也不過二百歲的壽命，馮承嗣天分高于馮鷹，完全可以先把時間花在修煉一門上，到時候馮鷹沒有什麽進益了，自己的壽數又遠高于馮鷹，再名正言順繼承家業，也沒有人會敢置喙什麽。

澹臺景珩微微颔首：“馮虎嫌疑大，不過也不見得是罪魁禍首，這次懸賞，我們只要治病救人即可，若有人看不下去，自然會來尋我們的麻煩。”下毒之人的目的是讓馮鷹死，他們若是給救回來了，自然會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若是那人有本事和後手，同樣也會對他們動手，若那人只能在暗中行事，待他們離開，也會再找機會下毒，那時候，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上的了。

“今幾日你在馮家，要注意。”澹臺景珩道：“東境不比宗門，為師盡量護你。”今日秦化、馮瑤看着林子謙的眼神着實算不上好，秦化他知道，馮瑤恐怕也是因為秦化的原因亂吃飛醋，馮家不足為懼，倒是秦家若要動手，恐怕元嬰期的修為不見得夠用。

“徒兒知曉。”林子謙先是乖巧點頭，下一秒原形畢露：“那師尊今日還同徒兒一起休息吧！”

澹臺景珩原想說自己已經在他的房間之外放置了陣法，但是看着徒弟的眼睛，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什麽了，好在白麓桉去研究丹方，秦化又回了本家，西院的家仆因着他們不習慣有人伺候也都遣離了。

這會兒西院只有他們兩個人。

林子謙等不到澹臺景珩回答就一直不肯走，那纏人的小模樣跟小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澹臺景珩也無奈，他指着馮家的床：“床不大，無法……”

“沒事的師尊！我個子小，擠不到我！”林子謙搶過話頭，假惺惺地要裝哭：“師尊是不是看徒兒長大了不可愛了，故而不願意再陪徒兒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澹臺景珩還是退讓了一步，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形，指尖冒出一點冰藍色的光芒，點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一陣柔光閃過，便恢複了原來的樣貌，沒辦法，這分.身的打扮過于魁梧壯碩，若是真的這麽睡一夜，恐怕林子謙會被擠成一團，回複成原來的樣子會輕省些。

他又單手掐訣，點在門上，這下除了自己，這屋子也沒人打得開了。

林子謙看見自家師尊回複成原來的模樣，心裏一激動一個虎撲過去，被澹臺景珩穩穩接住，順便打了一下腦袋：“多大的人了，如此輕浮，成什麽樣子！”以前還覺得林子謙同明光有些相似，現下看來，小徒弟比大徒弟要粘人的多，有的時候自己都不忍心責罰，縱得林子謙有些無法無天的。

澹臺景珩有時候也忍不住自我反思：自己究竟是怎麽給徒弟帶成這樣的？

原也是不能怪他，自從林子謙進到內門後，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日子其實屈指可數，不是他在忙碌，就是林子謙在閉關，剛剛出關就被他要求着半年之內升到融合，哪有時間在性子上磨砺小徒弟？

眼看着林子謙修煉已經如此辛苦，平日子性格愛驕縱些就罷了，只要別像那馮瑤似的目中無人，随意惹禍，也不是什麽大事。

澹臺景珩看着盤腿在床上打坐的林子謙，心中所想無人可知。

有的時候師尊養徒弟就是這麽自己給自己勸着就養歪了的。

師徒兩個人還在因為要不要陪着呆一晚的問題閑話聊天，西院外一直觀察的家仆已經回報給馮虎了，說現在西院壓根進不去，就像是院外有東西做屏障一樣，他們不敢貿然闖，不然就會被裏面的人發現。

馮虎揮揮手讓人下去，臉色不好看，陸妍的人也來了一撥又一撥，除了西院之外，馮府其他的地方硬是沒有片刻安寧，看陸妍的架勢，不把馮鷹中毒的事情查出來是不會罷休了。

在曜日拍賣行開始拍賣活動之前的幾天，衆人在馮府幾乎無事可做，林子謙和白麓桉主要就将時間花在馮鷹的治療上，馮鷹雖說毒性沒有全部消減，但是眼看着氣色确實好多了，秦化第二日就從秦家回來了，又帶了不少的家丁仆從，說是來幫陸妍查找下毒之人的。

陸妍那日知道有人暗害之後，将陸家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麽都沒有翻出來，可疑的人也都被暗中探查了一個遍，就連剛剛回來的馮瑤和馮路都沒有逃過搜查。

查又查不到，陸妍只能加強防範，所有進出馮鷹房間的人都要被從頭到腳盤尋個遍，甚至大夫、白麓桉和林子謙等人都不例外，若是自家人還好，那些修仙之人盤查起來，家仆個個戰戰兢兢，唯恐一時不慎得罪了人家，畢竟這些人動動手指頭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秦化帶人幫陸妍的忙，自己卻總是圍着林子謙打轉，竟然像是不顧忌馮瑤了。反正兩家人的親事都定下了，也算給馮家吃了一顆定心丸，其他的時間，他更願意把自己收拾的心情高興些。

馮瑤自然是不會樂意，但是王婷之每天都交代馮瑤：即便親事定了，秦家若是想要悔婚也不是做不到，這個時節千萬不要鬧，先把婚事坐定辦完，又有馮虎在這兒，想收拾什麽人不能收拾的？

馮瑤覺得有理，故而大多時候都裝作視而不見。

這倒是讓林子謙不堪其擾，白日裏的時間不是在馮鷹的房間裏祛毒救人，就是跟白麓桉一同研究丹方，如若有需要的話，還會讓毒藤株分泌一些毒液出來看看有沒有以毒攻毒的法子。晚上能躲在澹臺景珩房間中就絕對不會回自己房間休息。

這些日子在馮家，什麽毒蟲毒蛇毒植物他都見過了，有時候不在西院，那些毒物也能直沖沖地沖着他一個人來。為此林子謙簡直哭笑不得，今日便提着一只被他打暈的毒蛇問澹臺景珩：“難不成尋常人陷害旁人就只有下毒這一個法子了？用在馮鷹身上也就罷了，連我身上都要用？我雖不是百毒不侵，但是尋常毒物壓根就侵不了我的身，他們難道不知道？”

澹臺景珩早換回了那身分.身的裝扮，胳膊橫跨在椅背上，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不知道也好，他們不知道你怕什麽不怕什麽，你好應對些。”他甚少擺出這麽不羁的姿勢，林子謙一時竟然還看呆了。

遠處有人過來，林子謙收回毒蛇，裝作和澹臺景珩閑談的樣子。

來的人是秦化，林子謙拿蛇的手本就不明顯，他沒有注意到，然而林子謙對澹臺景珩的眼神他是一直死死盯着的，不會有錯，那種憧憬又仰慕的眼神……秦化一直覺得二人關系匪淺，如今更是眼見為實，恨不得即可就把林子謙拉到自己這裏，他收斂了臉上不喜的表情，向兩個人打招呼：“寒月真人，青朝小師叔。”

林子謙皮笑肉不笑，哼了一聲，頭也懶得點，自打秦化那些話說完之後，他但凡看見這個人都覺得在空氣中占地方，偏偏這兩天又陰魂不散的很，走哪兒跟哪兒，當真煩人。

沒有得到回應的秦化也不惱怒，只意有所指道：“寒月真人同青朝小師叔關系可真好啊，化歸每次想找青朝小師叔說說體己話，都能看見寒月真人在一旁，怕是岚安真人在這兒也是要吃醋的。”

“與你何幹？”林子謙語調冰涼，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配上驚豔絕倫的長相和一襲翩然紅衣，幾乎當下就讓秦化血熱起來。

看見徒弟不高興了，澹臺景珩姿勢沒變，啓唇緩緩吐出一個“滾”字，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直接壓到秦化身上，上次秦化能撐住不跪下還是因為澹臺景珩留手，這次他也是有些厭煩了，加之看見林子謙嫌惡到死的表情，自己也就不必留情面。

這次來東境，少不得要得罪一些人，秦家這種得罪便得罪了，他也不會因此有絲毫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