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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觀內有一處禁地, 昨夜我睡不着,出來閑逛,不小心誤入那裏, 發現裏面有燈火,有人聲, 隐約還聽到了一個名字, 何璞。”

何璞?

蘇露青聽了微微一皺眉,怎會又是他?

窗外有風忽地吹進來,屋內燭火跳躍一下,兩人的影子也跟着驟然拉長一瞬。

“……何璞那件事鬧得大,我在宮中時也聽說過烏衣巷鬧鬼,那鬼就是何璞的傳言。

不過他的案子明明都結案了, 這個名字為何還會被提起?

我覺得不簡單, 沒敢驚動旁人,只悄悄叫了你過來。”

晉陽公主元堯說完這些, 朝她眨了下眼睛, “這裏如果真有蹊跷,說不定就是一樁大案,你把它破了,肯定又會大顯身手一次。到時候,正好堵上朝裏那些老古板們的嘴, 省得他們總拿你說事。”

蘇露青将聽到的這些內容在心中轉了兩轉,跟着抱拳行禮,“殿下擡愛, 下官受寵若驚。”

元堯直接拉過她的手, 面上揚起一絲傲氣,笑道, “你是我的伴讀,我不寵你,寵誰?”

似是想到什麽,忽然嘆出一口氣,“你的事,我都聽說了,阿爺亂點鴛鴦譜,阿娘也不管管他,最後受苦的還是你……诶!這樣如何,幹脆我幫你尋個機會,捏他個錯處,再去讓阿爺允你們和離?”

蘇露青搖頭笑了笑,“殿下,此事不是兒戲,天子金口玉言定下的,怎有反悔的道理。”

元堯随性慣了,又有帝後托底,時常會做出些驚人之舉,

只不過這些事情,她自己做來還無傷大雅,再多加一個人,可就不能了。

“這麽說也有道理……哦,對了,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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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堯風風火火轉身到裏間去,不多時拿了個小匣子出來,“宣陽坊那座舊宅,我從阿爺那兒替你要過來了,這裏面是地契,往後你是想翻新,還是維持原樣,全都随你。”

蘇露青垂眸落向那只匣子,卻沒有去接,搖搖頭,“陛下已經賜給我一處宅子了,在布政坊。”

“宅子又不嫌多。”

元堯直接把匣子塞到她手上,讓她拿好。

“說起來,此處不太平,殿下怎麽沒有回宮去?”蘇露青收下宅子,問一聲。

元堯期期艾艾道,“不是我不想回宮,是阿爺不讓。”

“這是何為?”

“誰知道呢,外面都以為是我任性,非要出宮,實際上,是阿爺給我貶到這裏來了。”

元堯說着,擡手指向桌案上那堆抄了一半的經文,“《南華經》、《道玄真經》、《沖虛真經》……等抄完這些東西,我看我也不用回去繼續當什麽晉陽公主了,直接找個道觀,出家算了。”

帝王的心思,海底的針,蘇露青只在一旁默默不語。

“先不管那些東西,我叫人傳膳,等天再黑一黑,我們就去禁地。”元堯說着,吩咐女官去傳晚膳。

玄都觀內吃的自然都是素齋,觀內道士結束了一天的課業,紛紛回去休息。

元堯所在的院落在玄都觀東邊,是專為貴胄而設的單獨院落,平時不會有人打擾,到了夜裏更為寂靜,周圍只有随行的宮人值守。

禁地在西北,院牆看上去與別處無異,只是院門緊閉,門上落一把大鎖。

元堯壓低了聲音,“昨夜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我從門縫往裏面看,發現西邊廂房有燈火,還映出幾個人影,他們說的話我聽不太清,但何璞這個名字,是突然有一個人高聲說的,之後火光消失,裏面也什麽動靜都沒了。”

蘇露青問,“沒見有人出來?”

元堯搖了搖頭,“你記不記得,女傅從前給我們講過的那個故事?”

女傅楊郃,是元堯的老師。

蘇露青是元堯的伴讀,在宮中時候,也跟着一起聽楊郃教導。

聞言想了想,搖頭,“女傅講過太多故事,不知殿下指的是哪段?”

“是山中夜宴那段,”元堯繼續壓低聲音講,“鄭生夜行山中,忽見山中起高樓,宴賓客,觥籌交錯直至天明,但鄭生再醒來時,眼前只餘荒墳一座。”

這個故事,倒是襯眼前景象。

蘇露青思忖,“殿下的意思是,昨夜種種,也許不是幻象?”

“我覺得,玄機就在那廂房裏面,白日裏我讓人探了觀內都管合坤道人的口風,據那合坤道人說,禁地距今已有八十幾個年頭,據說前代觀主在這裏斬過邪祟,将其封印住,之後這裏就成了禁地,不過……”

元堯笑得狡黠,“你信嗎?”

自然是不信的。

蘇露青搖搖頭。

“我也不信,我本想進那院子裏看看,可惜,我跳不進去,”元堯臉上不無遺憾,“我知道的就是這麽多了,接下來如何打算,聽你的。”

蘇露青:“裏面情況不明,敵暗我明,殿下不如先回院中去。”

“那……也好,我不拖你後腿,你自己小心。”

元堯說着,又塞給她一把匕首,這才帶着身邊女官,原路折返回去。

入夜以後,玄都觀愈發幽靜。

蘇露青借着月光,查看院門上的大鎖。

大鎖雖然看上去鏽跡斑斑,但上面并未沾着多少灰塵,不像八十幾年都沒人動過的樣子。

拿目光丈量過院牆,院牆雖高,但勉強可以翻越,她正打算找尋一處地方翻越過去,忽聽院內傳來一陣“吱吱扭扭”的動靜。

這聲音發悶,聽多了只讓人覺得牙酸。

她停下動作,繼續從門上縫隙,往院子裏看。

之前還一片漆黑的院子,忽然自西廂房亮起一片火光。

火光亮起的同時,窗子映出兩道人影,接着,西廂房的門被從裏面打開,有兩人互相攙扶着走出來。

兩人出來時,似乎還起了争執,小聲的吵嚷,像趁着天黑出來偷油偷糧的老鼠。

蘇露青側耳細聽,隐約只聽見幾句:

“……破水渠,年年都堵,……開春怎麽不能修?”

“都塌了才好,什麽鳥東西……”

“屈家……倒了……地道撐不了幾天,都鬧大……老子才不怕,大不了都玩兒完!”

這次又提到屈家了。

蘇露青看着他們往東廂房去,沒過多久,其中一人舉着火把先出來,另一只手裏像是拿着鎬頭,回頭對屋裏的人說,“紮緊再出來,那頭的人都等着呢。”

随即就往西廂房去,火光也随之消失在屋裏。

蘇露青這次直接利落翻過院牆,貼着東廂房的邊兒,聽裏面的動靜。

屋內的人還在嘀嘀咕咕,“……挖挖挖,天天挖,我看那破地道遲早還得塌!”

蘇露青往對面看去,看來玄都觀“禁地”是通往另一處地方的入口,至于這兩人所說的地道……

她等屋裏的人走出來時,快速将人擊暈,伸出手快速往旁邊一撈,接住掉落的火把。

火光重新照在四周,她看到被打暈的人頭上纏着一圈繃帶,還在往外滲着血,大概是被塌陷的地道砸傷的。

她原打算将人堵住嘴,綁起來,扔到屋後,

念頭一轉,改為把人架回東廂房裏的通鋪上,将其假作成熟睡的模樣。

然後才進入西廂房。

西廂房地上開着一道口子,之前她聽到的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想來就是地道口的石板開阖間發出的聲音。

火把照在地道口,只能看清楚上面的幾級臺階,地道似乎深不見底,她小心的走下去,又直上直下的走過一段,腳* 下坡度終于放緩,眼前開始顯出通道來。

前面一段距離一直響着腳步聲,應該是之前走進地道的那人。

一團火光快速的在前面移動,蘇露青熄了手中火把,只盯着那團火光,跟着那人在地道裏面七拐八拐。

忽然,前面那火光停住,一個粗嗓門向後喊來,“我說,你下來沒有啊?”

蘇露青屏住呼吸。

粗嗓門等了良久,沒聽到回應,罵了一聲,“真□□磨叽。”

然後繼續朝前走。

地道裏一會兒寬,一會兒窄,有時高,有時低,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傳來一片叮叮當當鑿東西的聲音。

前方的火光也愈發明亮,影子開始漸漸在腳下明顯顯露出來。

蘇露青閃身躲在一處突出的牆後,小心的往前面看。

視線盡頭是一段被遮擋了一半的土牆,一群人拿着鎬頭、鐵鍬等物,正在挖那塊牆。

只是一邊挖,上面時不時會震落些土塊石塊。

這大概就是粗嗓門剛剛說過的,地道塌了,他們不慎被砸傷,只得回去包紮。

只是不知,這處地道的終點是什麽地方。

方才她這一路走過來,只覺得走了很長的距離,大概已經走出崇業坊。

憑感覺來推斷方位,像是走到了崇業坊以東的地帶。

看途中暗道的開鑿情況,這裏至少已經使用過一年。

如此破土動工的大工程,又是在玄都觀內,應該有官府批文,否則私下動工必然會引來官府察覺。

玄都觀挖這麽一條通往城東的暗道,是在做什麽?

元儉一定要讓元堯住在玄都觀,是知道元堯一定會發現禁地秘密,繼而選擇告訴她麽?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這個秘密……能提到何璞、屈府……與賬簿線索相關聯……

會是勘破天星谶的關鍵?

心中正想着,腳下不經意間一動,也不知碰到了什麽,她只覺得腳底陷下一塊,用來遮蔽身形的牆似乎也跟着動了,緊跟着背後一空,“砰”的一聲,她似是被活動的牆壁帶到了另一處地方。

這裏的聲音應該也引起了地道口那邊的注意,有人大喝一聲,“怎麽回事兒?看看去!”

跟着有腳步聲傳來,站在她剛才站過的位置。

蘇露青屏住呼吸。

眼前沒有任何光源,她判斷不出現在所在的地方,只能竭力保持不動,盡量不發出聲音,不引來外面那些人的注意。

“……什麽也沒有啊,是不是又有哪段地道塌了?砸下來石頭了?”

“沒有就回來接着挖,明天有人過來買田,趁着今晚,得抓緊把這地方修好,別讓那人看出來——”

聲音漸漸遠去,蘇露青也适應了眼前的黑暗,開始找尋出路。

這裏像是一個夾層,觸手所及之處皆是牆壁,牆上嚴絲合縫,摸不出一點異樣。

她屈起指節,在牆壁上敲了敲,聲音并不紮實,她于是繼續尋找可能的出路機關。

黑暗會放大感官,地道內沒有炭火,風不時從裏面滾過,感覺格外的陰寒。

黑暗中也看不到路,只憑着摸索,她似乎覺得自己越走越遠,原來地道口那邊的聲音漸漸聽不清了。

周圍開始陷入死寂。

除了她的呼吸聲,她像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無論是風聲,滴水聲,鎬頭敲向牆壁的叮叮聲,都好像在一瞬間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的心跳聲。

震着耳膜,震進腦內。

極靜之後,耳邊開始飛濺另一種聲音,像無聲的雷。

女傅楊郃講過的故事開始一個接一個浮出腦海。

——海中有無底之谷,海水永無停歇的灌進去,海水會順着谷底一直向下陷,越陷越深,越陷越黑,這就是歸墟。歸墟能夠吞沒一切事物,海水,光亮,聲音,歸墟在吞沒萬事萬物。

就像現在她所處的黑暗。

一步。兩步。三步……

不知過了多久,她推開一面牆壁。

牆壁驟然翻轉的時候,牆外照進來刺目的光。

她下意識閉上眼,又擡起手臂擋在眼睛前,等逐漸适應了光亮,睜眼看出去,她發現眼前是一片竹林。

茂密的竹林,風從竹林中穿過,吹動竹梢,她走在竹林中,回身朝後面看去。

身後是一座小山丘,剛剛她推開的牆壁正是山壁,此時已經恢複如常,看不出曾有過暗門的樣子。

小山,竹林,再向遠處望,是一片田地。

竟然走到開明坊來了?

從崇業坊到開明坊,已經橫穿一條街,跨越兩三處裏坊,如果她所料不錯,之前那條正被休整的暗道出口,也開在開明坊內。

那人曾說過的“有人來買田”,買的也是開明坊內的田。

這時候再擡頭看天色,已是天光大亮。

此時約莫已過辰時,街鼓早已響過,她竟在地道之中輾轉了一夜有餘。

開明坊內鮮有人煙,貿然出現一個生人,必然會引起坊內之人注意,尤其是昨夜挖地道的那些人,他們口中說的那個買田的買主,應該也不是尋常人。

從竹林中穿行到田埂間,這時候田間莊稼已經收完,地上還殘留着不曾處理的杆葉。

她半蹲在田間,拾起地裏的杆葉,看着像是麥子。

開明坊內種的大多也是麥子,如今這樣看,無甚稀奇之處。

但直覺告訴她,這裏有問題。

她分別在幾處田間揀幾支杆葉,打算等回了烏衣巷,再着人憑此細查。

視線一轉,在另一端看到一群人正簇擁着幾個人往茅舍去,其中一人身姿挺拔,離着老遠也能看出那一身清貴,是秦淮舟無疑。

蘇露青不滿訝異。

他來這裏?做什麽?

無論來做什麽,秦淮舟出現在這裏,更加能證明,這裏不尋常。

難道他就是昨夜那幾個人口中的“買主”?

茅舍就在田地邊上,那群人的注意全在秦淮舟處,沒人注意身後一道人影正跟着往這邊摸過來。

為首一人是個管事的模樣,引着秦淮舟往茅舍裏面走,口中殷殷道,“勞煩裴郎君又親自來一趟,我家主君收到信,原本說是即刻回京,可惜路上突遭風寒,耽擱了,主君為表歉意,願意再降兩成,還望裴郎君諒解。”

“也罷,裴某來此,原本也是為了田,既然貴府主君願意再降兩成,這便立契吧。”

“多謝裴郎君,還請入內,我們這便立契。”

茅舍不算大,但院落也有前後兩進,一行人穿過前院,進入正堂,管事着人去取來地契,沒想到底下人去了半天,慌着一張臉回來,将管事叫到一邊,耳語一陣。

管事的臉色也變了,立即往秦淮舟那邊看去一眼,猶豫片刻,陪着一張笑臉走過來,“還得勞煩裴郎君再等一等,底下人不慎出了差錯,需得處理一下,旁邊客房裏備有茶點,裴郎君請去稍歇一歇。”

“也好。”秦淮舟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幾人被管事引着來到廂房,秦淮舟進屋內歇息,餘下的人守在門口。

廂房裏果然備了些熱茶還有糕點,門關上的同時,另一頭的窗子也被人從外面打開。

看到從窗外進來的人,秦淮舟只覺得心中一落。

跟着來人走進裏間,低聲問,“你怎麽……?”

“噓。”蘇露青食指抵在唇邊。

看到桌上熱茶,自然的對他說,“有勞了。”

熱茶很快被端過來,她接過茶杯,先暖了暖手。

熱氣随着茶杯傳遞到手上,茶煙随着熱氣竄上來,是簡單的清苦的氣味。

像是廟裏會喝的那種,只用清水煮出再放進一些鹽的清苦茶。

等熱茶不再燙口的時候,她端起茶杯,小口但速度很快的,将裏面的茶水喝完。

總算身子也暖了回來。

眼前又出現一碟糕點,端着糕點碟子的手穩穩當當懸在半空,聲音從頭頂傳來,說不清是帶着什麽語氣。

“你不是被晉陽公主召進玄都觀了?”

從玄都觀所在的崇業坊,到開明坊,并不是什麽合理的順路範圍。

“皇城和大理寺,可都不在城南。”

她就着他順手遞來的帕子,簡單擦了擦手,接着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幹巴巴的嚼了幾下。

彼此誰也沒回答對方的問題。

話不投機,點心碟子被擱在她身邊的長桌上,輕磕出“篤”的一聲。

蘇露青似被聲音吸引注意,擡頭往秦淮舟那邊遞去一眼。

這時候重新再看,便覺得他這一身裝束,格外眼熟。

缃色襕衫,瑞獸暗紋,靛青色袖口,其上有金線繡着的寶相花紋,與袖口同色的領口一側翻開,腰間束着犀牛皮躞蹀,頭上網巾裹得一絲不茍,又在外覆上紅羅抹額。

像種在豔麗釉瓶裏的一捧文竹,包羅奪目的雅致。

原來她去大理寺要何璞案的卷宗那日,他就已經出入過開明坊了。

他假借富商做這身打扮,買的誰的田?

與誰相關?

“開明坊內居者不多,若見生人,武侯定會盤查,你打算如何出去?”忽聽秦淮舟問她。

跟着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頭頂,再溜到衣衫,而後再次聽到他不解的問她,“崇業坊到開明坊這一路,有動工修繕的地方?”

這一身灰頭土臉,可不像是從玄都觀清修之地出來的。

“若是之前,大概還有些難辦,不過……”她自動忽略了剛剛的問題,直接說回上一個話題,“這不是有你在麽,裴姓富商,總有本事多帶個人出去吧。”

秦淮舟神色略凝。

不知她剛剛聽到了多少。

這時門外的随從來秉,說管事請他去簽地契。

秦淮舟應過一聲,回身看她一眼,“簽過地契,就要走了,你跟住他們,他們會給你掩護。”

一切還算順利,蘇露青混在秦淮舟的随從裏面,又趁旁人不曾注意,跟着他一起坐進車內,出了開明坊。

馬車行在朱雀街上,她掀開車簾,向下看。

看着夯實平整的街道,怎麽也想不到,在這條能并行一百五十餘匹馬的寬闊大街之下,竟有一條那般崎岖的地下暗道。

“你是再去玄都觀,還是去烏衣巷?或者,回布政坊?”秦淮舟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她放下車簾,目光落在沾滿灰塵的衣袖上,忽然道,“開明坊內大部分田地,細究下來,問題不小,身為大理卿,你這樣私買問題田地,算不算明知故犯,觸犯律法?”

秦淮舟眸光略顫,“……秦淮舟不曾買過。”

對于這個回答,蘇露青有些意外,一時有些失語。

在看到馬車經過崇業坊時,她向外道,“停車。”

秦淮舟随口追問一聲,“晉陽公主今日還召你?”

“怎麽?”

她去掀車簾的手頓了頓,粲然笑道,“我不在,你想我啊”

缃色身影略動了動,随手掀開車簾,向外看去,街上車馬如織,視線正前方剛過去兩三匹馬,但不曾注意是什麽毛色。

“……只是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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