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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炭盆裏的火星兒崩出來一兩顆, 發出“噼啪”幾聲響。
手背上的癢意像是突然迸出生命,順着皮膚肌理往深處鑽,一直順着手臂向上攀升……
一直鑽進心底, 連心上都跟着沾染出怪異的癢,仿佛落上一片羽毛, 被風吹着, 在心間不停打轉。
秦淮舟不動聲色收了收手臂,手腕翻轉,手背貼在腿上,五指內蜷,虛握成拳,防止有人繼續作亂。
口中道, “……這處田, 阿昭既然喜歡來,那麽往後常來就是。”
蘇露青忽覺手上一空, 低頭看去一眼, 見此情形,忍下笑,指尖繼續探過去。
再開口時,語氣裏添上抱怨,“裴郎那麽忙, 十天半月都見不着人……”
說到這兒,她再嘆了長長一口氣,半嗔半怨, “唉, 也不知外面是不是真有什麽花兒呀粉兒呀的,比阿昭還能拴住裴郎的心?”
指尖随着話音一道動作, 撬開他的手指未果,也不氣餒,改為在他掌根與拇指一帶徘徊。
握着拳的手又是一顫,收攏的手指松開一瞬,被她抓住機會,趁虛而入,目标明确的輕撓他掌心。
然後,她聽到一聲,從喉間溢出的壓抑不住的氣息。
秦淮舟有些慌亂的抓住在他掌中作亂的手,将其牢牢控制在手裏,眉間跟着微起折痕。
昨晚并不曾領教過這些,險些被她出其不意。
心中燒過一些雜念,他調整心神,用空着的那只手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
清茶清苦,泛着鹹,靈臺由這股清苦茶香沖刷,重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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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忖着,烏衣巷作風,不擇手段,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合該靜心醒神,嚴密提防。
再開口,聲音與之前無異,“阿昭怎會這樣想?不過……裴某先前太過重視生意,冷落了阿昭,的确是裴某的不是。”
他偏過頭,看向她,擋在桌案後面的手仍在使力,緊抓住她的手,不讓這只手再有什麽動作,“以後,裴某一定多抽出些空閑來陪阿昭,如何?”
蘇露青仍挽着他的胳膊,歪頭看他。
她的手被他抓着,連帶着其他動作也受限,手上傳來的感覺表明秦淮舟一直不曾松懈,誓要與她對抗到底。
只是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被牢牢控在一個範圍內,耳鬓厮磨容易,泾渭分明很難。
“裴郎說話可算數?”她更近的湊過去,當真像是尋常小女子一般,要求郎君一個保證。
“自然算數。”秦淮舟似是已經習慣了她的突然靠近,這次沒躲,身上也沒有下意識發僵的反應。
“那……等開春,田裏除了種麥子,再種些花生吧,好不好?”
不等他答,她已經自顧自接着說下去,“阿昭知道裴郎生意做得大,必然不會只窩在一個地方,總要天南海北的跑,到時候,十天半月恐怕都只是去時的路程。阿昭想着,若這田裏多種些花生,到結出果實來,阿昭就把它們磨成粉,添到點心裏。裴郎出門帶着點心,就像是帶着阿昭,有阿昭陪着一樣,如何?”
秦淮舟聽她說着這些妻子會叮囑夫君外出時說的話,再看她眼裏狀似柔情實則暗藏盤算的神色,明明只用點頭稱是配合演戲就可以了,但心念無端一飄,忍不住多問上一句,
“為何一定要種花生?用香芋做點心,味道更好。”
“香芋随處可見,花生可是難得,”蘇露青又靠近他一些,“所以啊,裴郎這次出遠門去做生意,多尋些花生種子帶回來,可好?”
他怎麽就出遠門了?
秦淮舟聽出她話裏話外的給自己下套,偏又不好糾正,只深吸一口氣,“聽你的。”
“裴郎待阿昭真好。”
蘇露青說着欣喜的話,将挽着他手臂的胳膊抽回來,改為捧起他的臉,結結實實親上一口。
只不過,親的不是他的唇,而是貼在他唇邊的自己的拇指。
門口的武侯往別處去了,也許是覺得,若是裝的身份,裝不出這樣的親密舉止,終于放心了。
蘇露青餘光瞥到門外情形,轉身抽回手,但沒抽動。
扭頭去看,秦淮舟呆住片刻,才回過神似的松開她的手,起身離開桌案。
“過河拆橋呀,裴郎。”
她提醒着秦淮舟,前後轉變莫要太過明顯,惹人察覺。
“阿昭不是也一直在拿裴某往火上架?”
說什麽出遠門,十天半月只是去時路上的時間,這話怎麽聽,都是在為後面的事鋪墊前情。
“裴郎可是生意做得紅火的富商呀,”蘇露青理直氣壯,“商人重利輕別離[1],阿昭這麽說,有何不對?”
秦淮舟想要反駁的話,驀地在喉間哽住,這話說的,的确在理。
他重新折回桌邊,視線落在門外,觀察那幾個武侯的動向,話是對她說的,“裴某若出遠門談生意,這裏可就難得來了。”
蘇露青端起茶杯,遞到他唇邊,杯沿虛虛的懸在唇的上方,要貼不貼的。
“裴郎商事繁忙,耕種之事想來不會親力親為,這莊稼裏的把式,也要在這幾個武侯面前多露幾面,混個臉熟吧?”
秦淮舟低頭看一眼茶杯,不動聲色接過來,喝上一口。
轉頭在看她時,眼裏滿是探究,“阿昭對這裏的田,當真如此感興趣?”
這時候想起那日清早,她突然出現開明坊內,看情形不像是從坊外進來,倒像是……一直在坊內。
但是那晚,她不是在玄都觀中麽?
“阿昭說感興趣的話,裴郎會怎麽做?”
“阿昭感興趣的話,裴郎……可以暫時不出遠門。”
秦淮舟如今用着溫柔語氣說拒絕的話,已然十分得心應手。
蘇露青聽得出來,秦淮舟的意思就是,不賣,怎麽說也不賣。
“裴郎可是有生意在身啊,”兩人打着知己知彼的機鋒,“在商言商,裴郎總不能撇下生意不管,只來陪着阿昭。”
“家事繁多,想來阿昭也不會時時得閑,何況田間事雜,多一個人理事,總會多一分穩妥,裴某以為,阿昭不必過于心急。”
“裴郎家大業大,這種每日迎來送往的日子,阿昭有些厭了,不如就此丢開鑰匙,裴郎另找旁人執掌中饋吧。”
秦淮舟抿了抿唇,從長安縣衙屈靖揚書房內帶回的密匣,唯有那把鑰匙才能最快打開,但這田地也與屈靖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分走田地,相當于把此間線索也拱手讓出。
“出來這麽久,阿昭也累了吧,不如先回去?”
茅舍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想談判,離開這層監視再談。
蘇露青彎了彎眉眼,“也好,出來這麽久,是也乏了。”
兩人就此上車,離開開明坊。
馬車行在主街上,車內的兩人卻誰也沒有開口,只各自朝兩側車窗向外看,在心中做着打算。
一直到回府。
林叢等在門口,看到蘇露青下車來,小聲秉道,“蘇提點,來庭坊那邊,有眉目了,疑似抓到千秋宴上‘行刺’之人。”
“……厲溫統領将來庭坊上下搜查一遍,暫時未發現私鑄地點,也不曾發現暗道痕跡,不過發現了此人,手上有被火油灼傷痕跡。”
烏衣巷牢房裏,一人被綁在柱子上,渾身是傷,手臂被吊起,在鎖扣住的手腕上,有一片明顯的灼傷痕跡,自他的手掌內側,一直蔓延到小臂內側。
蘇露青查看的時候,這個人還在昏迷着,看面部輪廓不似外邦人。
“這人是怎麽被發現的?”她問。
梁眠:“厲溫統領帶人搜查時,他鬼頭鬼腦跟在後面,被禁軍發現。當時他聲稱自己只是路過,好奇想看看他們在幹什麽,原本也确實蒙混過關了,不過厲溫統領正好往這邊來,注意到他手上纏着的紗布,多問了一句‘手怎麽了’。這人說是燙傷,厲溫統領要求查看,他不肯,最後紗布被禁軍強行拆下,這邊發現了火油灼燒的痕跡。厲溫統領認為此事似乎與千秋宴流火有關,很可能當時那流火就是他放出的,所以立即将此人帶回。”
蘇露青點點頭,朝那人努努下巴,“他都招了什麽?”
梁眠:“嘴太嚴,一口咬死,說自己只是路過,禁軍蠻橫,亂抓好人,他要報官。”
“這人什麽身份,可查出來了?”
梁眠搖搖頭,“還在查,厲溫統領把人帶走以後,坊內似乎并沒見誰着急,好像這人被抓,與他們都沒有關系。問了些坊裏的人,也說沒見過他,不認識。”
“人是什麽時候被抓到的?”
“就是今天清早,前一晚厲溫統領在坊內沒出去,正碰見他。”
“那他落腳之處,在什麽地方?”
“如今也還沒查明,坊內客舍的名單我等都對過一遍,沒有這個人。”
既沒住客舍,又不是坊內居者,與坊內的人全都沒有關系……
要麽是此人當真來去無牽挂,在坊內藏匿住自己,要麽,是坊內有人在包庇他,遮掩他的身份。
蘇露青的目光再次落向那遍體鱗傷的人,被拷打這麽久,卻只是喊冤,或許能從此人嘴裏撬出更大的秘密來。
她吩咐,“叫醫官來,給他治傷,用最好的藥。”
之後她交代梁眠,去查兩個人。
一個是駱姓商賈,一個是姓奉的娘子。
秦淮舟買下的那塊田,正挨着這兩人的田産,既然這些田或多或少都與朝中官員有關系,查這兩人,便也能順帶摸出背後都是哪些官員。
這時候,馬孚的過往也查出來了。
正如她曾在秦淮舟口中聽到的,春闱期間,馬孚時常會去拜會靳賢,靳府的宴席他場場不落,盡管只能在外院,和所有如他一般打算碰運氣的學子混在一起,他送往靳府的禮物,也總是比別人更用心。
“……聽與馬孚交好的同僚說,靳禦史也有注意過這個年輕人,還指點過他一次學問。
只是那次馬孚從靳府出來,卻一點兒也沒有欣喜若狂的樣子,甚至還不如以前他去靳府當個可有可無的人那麽開心。
但問他發生了什麽,他也不說,問他靳禦史指點了他書中哪段話,他也全都搪塞過去,他這個做派,一度還被人誤會是因為攀上高枝,看不起過去的同窗好友了。”
的确反常。
若是靳賢早已指點過馬孚的學問,說明他看重馬孚,已經将其當成自己的門生,日後馬孚為官,他在官場上提攜門生,都是順手的事。
這對于任何一個前途未蔔的學子來說,都是無上的喜事,更何況馬孚對此本來也心生向往,經此一事,更該欣喜若狂。
除非,這個指點,是用什麽事換來的。
一個在當時連功名都不知道能不能有的學子,能做什麽事,才會換來朝中六品承議郎的指點?
想到這裏,她決定再次提審馬孚。
“……該說的,我全都說了,我是信了康國人的話,才妄議皇後,如今認罪伏法,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馬孚枯坐在牢裏,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消瘦許多。
“我還沒問,你怎麽知道我問的就是這些?”
蘇露青隔着牢房欄杆坐在外面,打量他一番,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這麽多天沒飲過酒,不饞麽?”
去窈娘家的酒客酒瘾都大,幾乎是每天都要去喝,三天兩頭才去一回的算消遣,因此窈娘對于新客,印象總是格外深刻。
在窈娘的口述中,她并未見過馬孚這號人。
至于烏衣巷對馬孚的探查,熟悉馬孚的都說過,馬孚甚少飲酒,也可以說是滴酒不沾。
買醉被康國人趁虛而入的口供不攻自破。
馬孚默了片刻,笑笑,“肚子裏有再多的酒蟲,進烏衣巷一遭,恐怕也早都被拷打沒了。”
“哦……我記起來了,”蘇露青點着頭,“那些彈劾烏衣巷的奏疏裏,也有你一份。”
馬孚有些自嘲,“彈劾的多了,如今把自己彈劾了進來,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蘇露青收起之前的淡笑,目光直射過去,“若說咎由自取,你彈劾的那點東西,與你在靳府做過的事比起來,恐怕根本不值一提,你說是吧?”
馬孚的目光一顫,眼裏浮現出悔恨,又很快被空洞取代。
他搖搖頭,“事到如今,該怎麽定罪,就怎麽定罪吧。”
“你突然急着被定罪,或者說,你願意被緝拿進烏衣巷,被拷打,都是因為有人對你承諾過什麽,并且已經兌現了一半,等事成之後,他會再兌現另外一半,對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馬孚閉上眼睛,“我有罪,我已經認罪了,這不也是烏衣巷想要的結果麽。”
“烏衣巷想要結果沒錯,把你們的口供交上去結案,一切就都結束了,但我想,你應該也很想知道,當你認罪伏誅以後,韓嫦,會過得如何吧?”
她格外強調了“韓嫦”這個名字。
馬孚一驚,“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沒把她怎樣,倒是她,為了救你出來,她去告狀了。”
“她、她不會的!她不應該的!”
馬孚終于開始緊張,“你告訴我,你們把她怎麽樣了!我要見她!”
蘇露青觀察着馬孚的反應,擡手向他虛點幾下,“你太激動了,安靜些。”
等到馬孚安靜下來,她盯緊馬孚的臉,緩聲道,“她想救你,帶着證據敲過大理寺的鳴冤鼓,你如果不在意她的死活,我這就向上面交差,宣布結案,把你送去禦史臺,之後無論是什麽結果,就像你說的,都* 是你咎由自取。你若在意她的死活……”
“我要見她,”馬孚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要先見到她,然後再說你想聽的!”
蘇露青豎起食指,朝他搖了搖,“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現在擺在你眼前的,就兩條路。一,結案;二,說我想聽的。”
馬孚再次陷入沉默。
蘇露青沒有催促,牆上火把烈烈燃燒,她端起手邊已經有些溫了的茶湯,慢條斯理抿了一口。
正在這時,林叢自外面進來,在她耳邊低語,“蘇提點,立政殿傳召。”
應該是為千秋宴上突來流火的事,蘇露青起身的時候,看向裏面的馬孚,“我再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一個時辰之後,我要聽到答案。”
……
進入立政殿時,元儉正在大殿裏召見秦淮舟。
她正要等人通傳進殿,女官淩然自一旁走來,帶她去了立政殿後面的偏殿,孟殊在殿內等她。
問的果然是與流火案有關的事。
從偏殿出來,正巧秦淮舟也剛從大殿裏告退。
要出立政殿,只有一條路,兩人只好順路同行。
秦淮舟率先開口,“來時偶然遇到厲溫大統領,看他面露喜色,想來是流火一案要告破了?”
蘇露青看着前方,冬日裏宮內草木也蕭索,兩旁的梧桐樹禿得只剩下樹枝,仍随着風搖搖曳曳。
“秦卿這麽有閑心關注它案,可是原本的案子有眉目了?”
“直接指控容易,但物證、人證難尋,”秦淮舟終于說明來意,“秦某想請蘇提點高擡貴手,借鑰匙一用。”
“秦卿不愧是生意人,一次小恩小惠,就想換這麽大的好處?”她故意模糊秦卿和裴郎之間的關聯。
好半晌,聽到秦淮舟說,“那片田,你已經見過,接壤處的田産都在誰的名下,你應該也都記下,并開始查了。”
“查無止境啊,”蘇露青作勢嘆出一聲,“若只靠幾個名字,就什麽都查得出來,秦卿怎還會費這麽一番工夫,就為了自如出入開明坊?”
“上次說過的,開明坊,你随時都可以再去。”
“随時再去看,和随時前去查,兩者天差地別;而用鑰匙開密匣,只需要一次,就能得到結果。”
她慢慢走着,轉頭往身邊看一眼,“不公平啊,秦卿。”
“……田間耕種,需要有經驗的把式,”秦淮舟頓了頓,“蘇卿覺得,這樣可公平了?”
“把式總有被換掉的可能,說不定,裴郎風流成性,哪天一不高興,把妻子也給換了,”她又嘆一聲,“怎麽想,都沒有保障,還是不公平啊。”
話裏話外意思明确,不要虛的,要實的,要能真正握在手裏的。
說話間已經走出右上閤門,秦淮舟沉默片刻,終于開口,“……裴硯的身家性命,都在阿昭掌控之中,他不是風流成性的人,不會換掉妻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說下去,也未必有更改的可能。
蘇露青想,若開明坊內還是找不到購入田地的機會,或許,就要往秦淮舟身上再打打主意了。
若要往人身上打主意,總要先送些好處,降低他的警惕。
便道,“既然如此,鑰匙可以給你,但再提一個條件,總可以吧?”
“什麽條件?”
“密匣,由我來開。”
“……可以。”
從屈靖揚書房裏悄悄留下的密匣,不知是用什麽料子打制,像木料,卻劈不開,像鐵制,砸出的聲響又不對。
密匣如今送到秦淮舟這裏,他将密匣又仔細擦了擦,向蘇露青比了個“請”的手勢。
機關鎖孔嵌在密匣之內,用鑰匙打開,密匣的門跟着開啓。
然而當兩人的目光齊齊投向匣內,目光卻都變得錯愕。
密匣不大,內裏中空,大小約莫能放進一本書。
匣子被打開後,裏面一覽無餘,空空如也。
“難不成,還有夾層?”
蘇露青屈指在密匣四周敲了敲,敲擊聲聽上去并無異樣。
秦淮舟搖了搖頭,“……或許,裏面的東西早已轉到他處,但靳賢并不知情。”
鑰匙用了,密匣打開了,裏面的東西卻不在了。
蘇露青在心裏暗暗嘆氣,千算萬算,竟沒算到被屈靖揚“擺”了一道——
眼下不光是秦淮舟在查的線索斷了,她追查到屈靖揚這裏的賬簿線索,也斷了。
而且……如今籌碼不再,什麽“裴郎”、“阿昭”的交易,怕是也要付諸東流。
沒辦法了。
只能用那個辦法了。
她狀似不經意提起,“如今關鍵證物已失,大理寺可要連夜追查?”
“東西既不在裏面,想來那人早有準備,不會輕易暴露,”秦淮舟合上密匣,“……放衙後,我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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