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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玄都觀祭禮之後, 蘇露青幾乎就住在了烏衣巷,秦淮舟也在處理過呂靜行刺一案以後,留在侯府之內照看老秦侯。
年節後的第一次早朝, 元儉沒有上朝。
近臣大多聽到消息,元儉在遇刺後染了風寒, 加重頭疾, 因而今日早朝時候,就有不少大臣上書,表示應嚴查整個玄都觀,揪出可能深藏其中的亂臣賊子。
也有人趁着元儉不在,當着孟殊的面,提起神像爆炸時迸出的谶言石塊。
“……此事雖多為人為, 但臣以為, 谶言不是空穴來風,當年裴相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裴家忠仆護主, 難保不是受這谶言影響。更何況,如今坊間已将這谶言改做童謠,大肆傳唱,玄都觀之事也已傳遍千裏,百姓茶餘飯後, 難免不會舊事重提。臣以為,如今唯有防患未然,若要平民憤, 還請皇後殿下做出表率, 退朝還政,以絕谶言源頭。”
有人起頭, 後面的人也就順勢跟上:
“臣也以為,殿下當退朝還政,以絕谶言源頭。”
“臣附議。”
“臣附議……”
底下衆臣咄咄逼人,孟殊卻不以為意,只問了一個問題,“衆卿所言,孤已知曉,只是陛下頭疾未愈,有口谕讓孤代為主持朝政。若孤順了衆卿的心意,退朝還政,衆卿以為,可由誰暫代監國?”
底下的人大概沒想到孟殊會這麽痛快,沉默了片刻,才有人上前提議:
“中書、門下兩省本就有參議軍國政要之職,不如就請中書令與侍中共同主事,尚書左右仆射從旁協助?”
“……呃,議事地點也可以直接定在政事堂,各衙署如有要事,直接呈書中書省,由幾位宰相于政事堂商議完畢,再具體實施。等陛下龍體恢複以後,重新再行早朝之事……”
說着提議的人,越到後面,底氣越是不足,
只覺得兩儀殿內異常安靜,只剩下他自己的聲音反複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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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不知不覺就止了聲,擡頭看向龍椅那邊的孟殊。
孟殊神色未變,仍是一副認真聽取建言的模樣。
提議的人卻不敢再說,抱着笏板,低頭躬身靜立。
孟殊這才緩緩道,“衆卿還有何事要奏?”
底下鴉雀無聲。
孟殊以眼神示意左右,淩然立時宣布退朝。
下朝後,不少人幾乎是行色匆匆的離開兩儀殿的。
蘇露青走在衆人之後,偶爾能聽到一兩聲交談。
等出了納義門,其他人才算放松下來,說了幾句方才早朝的事以後,便有人提起裴相來。
“……十七年了,沒想到還能再聽說與裴相有關的事,若裴相泉下有知,也不知會不會感到欣慰。”
“當年那件事,我只略有耳聞,但裴相的為人,我卻是清楚的,即使到如今,我也仍不相信裴相會做出那種事。”
“是啊,假傳聖旨,何等大逆不道,裴相為人磊落,萬不會犯這等糊塗,一定是有人栽贓。”
“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裴相曾是陛下的老師,但當年那事一出,陛下不也是什麽都沒說,全都默認了。”
“恐怕如今陛下龍體有恙,就是因為想到了當年舊事,覺得愧對老師,心中難安吧。”
“幾位慎言吶,陛下雖未禁止提及此事,但這種牽涉頗深的,能不提就不提吧。”
“正是如此,唉,我也是偶然聽聞裴相的孫女還在人世,一時之間有些感慨罷了。”
“什麽?裴家還有後人在世?那小女郎如今在何處?”
“聽說是進京尋親來了,秦家不是一直在尋那小女郎,如今尋到了,就暫時把人安置到曲江那邊了……”
後面的話,蘇露青沒太聽清,但能猜出那幾人大概是在感慨裴家小女郎的悲慘身世。
“蘇提點也在啊。”忽聽身後傳來魯忠的聲音。
魯忠被長禮等幾個幹兒子扶着,慢悠悠往她這邊走,“秦侯今日告假沒來早朝,不知可是因為老秦侯受傷過重?”
蘇露青恭敬的等在原地,見魯忠走過來,才轉身與魯忠同行,跟着回道,“是啊,當時太過兇險。”
“那日實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咱家雖沒有旨意進殿随侍,但在殿外聽着裏面的聲響,也膽戰心驚。聽聞泰王也重傷在府中休養,唉……真是萬幸,陛下無恙,否則我大齊的江山社稷,也要震上一震了。”
進了通明門,魯忠才又接着問一聲,“咱家聽說,秦家一直在尋的人,有信兒了?”
秦家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尋人,如今終于有了進展,消息難免會傳到外面去,只是……
忽聽魯忠嘆道,“蘇提點,你也別怪咱家多嘴,她到底身份特殊,家中又沒有其他親眷,若離了侯府,只怕又要孤苦伶仃過日子,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讓她一直留在侯府,至于這身份麽……”
魯忠沒往下說,只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結束話題。
“嗐,咱家也就是提醒一聲,至于今後要如何,還得看蘇提點怎麽想了。總衙那邊還有些事等着咱家處置,咱家就先走了。”
魯忠一走,梁眠就匆匆跟上來,“蘇提點,都知使君方才在說什麽?看着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沒什麽。”蘇露青看一眼魯忠離開的方向,往自己的書房處走。
書案上堆着厚厚的卷宗,這些绛州等地的失蹤人犯所涉卷宗終于被她看完一遍。
其中牽涉的人犯多是亡命之徒,這些人無故失蹤,卻又不曾在別處發現蹤跡,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隐患。
但奇怪之處又在于,這些亡命之徒雖然跑了,卻沒再犯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險些死過一次,所以萌生了金盆洗手之意。
“不過,就算真有人決定金盆洗手,那也不該這麽巧……所有消失的人犯,全都金盆洗手過了?”
梁眠推翻自己剛剛的結論,接着說道,“我覺得,這些人要麽是打算避過風聲,然後再幹一票大的,要麽,就是被集體關到什麽地方了?”
他撓撓頭,“可這麽想想也不太對,與其把這些人關起來,不讓他們再犯事兒,那為什麽不直接讓他們被處刑?這不合理啊……”
蘇露青聽着他分析半天,卻繞回了原處,幹脆先問,“绛州分司還沒有消息傳回?”
自打接手绛州等地法曹移交來的卷宗以後,蘇露青着人傳信绛州探事司,但那邊只發回幾封不疼不癢的密信,就再無動靜。
梁眠也覺得奇怪,“是啊,按說绛州與長安距離不算遠,尋不到人的話,有關绛州那些人犯的事,也該探查到一些,難不成绛州那邊有人暗中阻攔,導致探事司進展不利?”
消息一時半刻沒有進展,蘇露青便先到地牢,接着審之前抓到的方士和死士。
兩人的嘴一如既往的硬,審到最後,那方士仰頭大笑道,“我所說的,俱是命數中能算到的,天星搖,世出妖,大齊的氣數盡了,他這個皇帝,當不了多久了!”
旁邊的親事官聽了,呵斥幾聲,又要繼續鞭打。
被蘇露青擡手止住,她走到那方士近前,端詳他一陣,忽然開口道,“你說大齊的氣數盡了,那你可知,若王朝氣數将近,便是災禍橫行,生靈塗炭,這些,你可都算出來了?”
那方士不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1],天地運行自有法度,災禍不過是上天的警示,如今若是明君主政,淳德七縣又何至于會蒙受蝗災?”
“蝗災自古有之,朝廷積極赈災,從未放任災民自生自滅,而你等空口一句氣數将盡,卻會動搖萬民之心,因此引發的禍端更會不計其數。你所追随的那個明主,難道願意接手那樣一個天下?”
“得、”
那方士似乎下意識想稱呼一句什麽,很快反應過來,對上蘇露青審視的目光,他眼中出現嘲意,“明主自會拯救蒼生于水火,無須我等随意置喙。”
“真可惜,差一點就能知道是誰了,”蘇露青有些遺憾的搖搖頭,轉身回去,示意親事官,“繼續問吧。”
身後不斷傳出隐忍痛楚的聲音,她恍若未聞,坐回桌邊,看起從別處呈來的口供。
心中想着,靳賢入獄這麽久,這兩人還能如此硬抗,看來這二人的身後之人并非靳賢。
那會是誰?
可惜人現在不在她手裏,她也只能通過前面幾人的關系,來推測靳賢背後的人——或是親族,或是故交,嗯,還是親族的可能性更大。
她動動手指,示意梁眠到近前。
“靳賢的兒女,還沒查到?”
梁眠面露難色,“蘇提點,這事兒是真的不好查。靳賢原本有一雙兒女,但他兒子很早就夭折了,剩下一個女兒,聽說幾年前和人私奔,不知下落。靳賢覺得面上不光彩,從來不提這個女兒,只當沒有養過,靳府裏的人也不清楚她究竟去了什麽地方,如今明裏暗裏的什麽線索都沒有,實在很難查到。”
“不過……另外有件事兒,查到了。”梁眠卻忽然欲言又止。
她掃一眼周圍的親事官,起身向外走。
梁眠立即跟上去,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才說,“曲江邊別院裏那位的身世,差不多周圍幾個坊的人都知道了。”
曲江邊別院裏那位,說的自然是前些時日剛剛尋親成功的“裴氏遺孤”。
“但不是別院裏的人傳的,”梁眠觀察她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才繼續往下說,“其實別院的人經過專門訓導,從不與外人交往,但別院裏那位,上元那天去過青龍寺,求了一支簽文,從那之後,坊鄰就聽說了裴相的孫女輾轉來京投奔親眷的事。還聽說她深受皇恩,提前被從掖庭放歸,所以那次去青龍寺,她是為陛下祈願的。”
“裴氏遺孤”一進京,就有“裴相舊仆”為主報仇。
還是太巧。
她跟着道,“她進京到侯府的一路上,應該都有人看到,去查查,進京之前,她是從什麽地方過來的。”
“是。”梁眠領命,自去吩咐。
……
年節之後,本來堪堪轉暖的天氣,忽然又冷下來。
街上有些人剛把冬衣當了,這會兒就只能穿着夾衣在街上罵罵咧咧的走。
靠近主街的坊門邊,忽地傳來哭天搶地的哭嚎。
“庸醫!還我阿兄命來!”
經過這裏的人吓得一蹦高,左右張望張望,見挨着坊門的十字街上,有個半大小子正對着一扇院門大哭,半大小子身邊還直挺挺躺着個稍大些的半大小子,看着臉色死白,好像已經死了很久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有人好信兒,問。
“嗐,聽說是吃了什麽藥,給吃死了?”
“可別瞎說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藥,那是靈藥!我聽說這兩個小子是給醫館做工的,死了的那個是哥哥,哥哥本來就病了,弟弟偷了顆靈藥給哥哥吃,估計是沒掌握好劑量,把哥哥給吃死了。弟弟不幹了,找醫館要說法,這不,胡攪蠻纏的,被醫館給趕出來了。”
“喔呀……靈藥怎麽可能吃死人?肯定是小子亂偷了什麽藥吃,賴上人家了——”
說話間,忽見坊外飛馳過去一匹馬。
“城裏不讓這麽跑馬,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麽催馬?”
“诶呦,是金吾衛吧?看着像奔皇城去了?”
“什麽事兒啊,急成這樣,難道哪邊要打仗了?”
沿途看到急奔快馬的百姓相互猜測着,死了兄長的孩子也在醫館門前撕心裂肺的哭着,但這些聲音都追不上馬蹄,急促的馬蹄聲轉瞬紛沓至皇城,将一份六百裏加急的文書送至中書省。
又很快送進立政殿。
“……真是豈有此理!”
一只藥碗“喀嚓”一聲在地上碎裂,小半碗藥也潑到地毯上,留下一片洇漬。
孟殊擺擺手,立即有宮人上前,小心的将藥碗殘渣收拾下去。
她替元儉拍了拍胸口,幫他順了順氣,從他手中抽走被緊攥着的急遞文書,看過一遍,眉頭跟着微微皺起。
元儉順過一口氣,指指急遞文書,又怒視一眼前來送急遞順便商議國事的中書令,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破口大喝,“朝廷派去的監察禦史,他們一句‘失察’,就能把禦史之死的責任推卸幹淨麽?”
中書令尉遲況神色同樣沉重,“此事出在绛州,先前法曹聯名請罪遞送進京的卷宗,也多在绛州一帶,如今看來,绛州很不平靜,朝廷派去的監察禦史竟也會遭遇毒手,可見下手之人是在藐視朝廷,視法度為兒戲。”
“此事……咳咳咳……咳咳……”元儉咳到停不下來。
尉遲況擔憂的起身看過來,“陛下千萬別再動怒,要保重龍體啊。”
元儉一邊咳嗽,一邊握了兩下孟殊的手,對尉遲況道,“讓……咳咳咳……讓皇後和你說……咳咳咳……”
監察禦史在绛州遇害的事,很快也傳到烏衣巷。
聽到監察禦史陳戬的名字,蘇露青忽地想起屈府失火之後,她去靳府試探靳賢,曾在靳府門前看到過陳戬的馬車的事來。
陳戬所去巡查的地方也在绛州,這個绛州……當真是有大問題。
監察禦史在巡查州府界內遇害,除開州府以外,烏衣巷也介入其間,調查陳戬之死。
蘇露青受命前去,但在進入绛州地界之後,卻沒有先去绛州府衙,而是隐去行蹤,往绛州探事司而去。
绛州的親事指揮使周勝收到消息,于半路接應,一路上大致講了分司這邊的情況。
在說起绛州那件人犯無故失蹤的怪事時,周勝嘆出一聲,“蘇提點有所不知,绛州分司曾遭遇過一次浩劫,之後一直元氣大傷,人手不足,長安發來的指令,我等雖盡力探查,但短時間內,的确分身乏術。”
“浩劫?”蘇露青問。
周勝提起往事,神色沉痛,“我等不知何故染上一種病,醫官看不出原由,只能任由病情惡化,許多人因此病亡。”
“為何不曾上報?”
“怎會不上報?”
周勝面露詫異,“出事以後,我等立即将此事上報,還曾向烏衣巷請求,為绛州增派人手,可請求遲遲沒有回應,我等還以為,是時機不成熟,原來……烏衣巷并未收到這個消息嗎?”
看來這其中還有內情,蘇露青面色凝重,“此事容後再說。”
進入绛州分司後,果然發現其內親事官甚少,整個院子冷冷清清。
周勝把還沒來得及送出的探查結果拿給她看,不多時天色已晚。
“蘇提點先用些飯吧,我去看看屋子可有收拾好。”周勝說着,起身離開。
周勝一走,四周就變得更靜,送來的晚飯比較簡單,蘇露青端起露葵羹,剛吃下兩口,忽然覺得不對,舌根隐隐發麻,羹內似被人摻了迷藥。
她立即放下羹碗,* 起身推門。
門外晃過一片火光,周勝正帶人持刀圍過來,見她出來,對她舉起刀,“蘇提點,真是對不住,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裏吧!”
一場惡戰。
蘇露青奮力沖出,瘋狂催馬離開,身後追兵緊追不舍,她對這裏并不熟悉,只憑着一路行來的記憶,勉強穿街過巷。
快到一處巷口時,她咬牙跳下馬,将身上披風系在馬上,讓馬繼續向前跑,自己則鑽進巷子,繼續找躲避地點。
然後翻過一處院牆,這裏像是客舍的後院。
急促的馬蹄聲很快也追到牆邊,有人發出指令,馬蹄聲分散開,應該是有人繞到前面,準備進院搜查。
她順着一側回廊挨近一扇門,裏面沒有燈火,推門時卻感覺到門後的門栓,裏面應該有住店的客人。
她聽着越來越明顯的搜查聲,心一橫,撬開窗子,翻了進去。
落地時似是碰到屋內人設下的簡易機關,機關發出的聲響,足以震醒正在熟睡的人。
她本打算閃身避向旁邊,但有人似乎就守在機關邊,一把匕首無聲抵在她頸邊,低聲警告她,“別動。”
這個聲音……?
她心中狐疑,這裏是绛州,應該不會是他,但随即聞到的熟悉氣息,又讓她決定賭一把。
她徑直抓向那把匕首,拼着被鋒刃擱上手掌,反轉過匕首,對上那人。
濃郁的血腥氣沖出,應該是牽動到先前血戰時留下的傷口。
她壓着嗓音,“不想死的話,別動。”
“蘇露青。”這人精準的說出她的名字。
屋子裏沒有點燈,今晚的月色幽暗朦胧,照不進窗內,只勉強透出一點幽光。
被反制住的人一動不動,只繼續問,“……誰在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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