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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你來绛州多久了?”
她反問這話的時候, 手上仍維持着威脅他的動作。
随即在心中回想一番,肯定似的接着問,“所以, 你回侯府以後,就往绛州去了?”
之前老秦侯在玄都觀護駕重傷, 秦淮舟一直侍奉床前, 往朝中也告了假。
大齊以孝治國,元儉準他在老秦侯傷愈之前都不必上朝,所以這段時間,他都不曾露面。
中間倒是曾給她捎過一次口信兒,說這段時日事忙,暫不回府。
原來忙的是這種事。
屋內沒有點燈, 眼睛适應了屋內的昏暗, 也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
秦淮舟身上雖着寝衣,但并不像就寝過的模樣, 倒好像一直守在這裏, 等着什麽上門。
然後她看到濃長睫羽顫動幾下,眸光微垂,似是在權衡應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不過身體先一步代替回答,打算從她手中拿走匕首。
窗外這時候隐約傳來腳步聲。
蘇露青神色一凝, 手上動作下意識跟着一緊,手腕反轉,避開他的手, 将匕首反手握住, 弓身戒備,盯向窗外。
她知道, 應該是绛州分司那些叛徒叫開客舍的門,要進來搜查了。
手上抓了個空,秦淮舟沒有再繼續動。
看她的樣子,是經過一番殊死拼搏的,之前翻進來時姿态決然,恐怕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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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沒點燈火,他聞到的血腥氣一直很濃,他猜她應該傷的不輕。
他也側耳聽了聽窗外的動靜。
外面的腳步聲雜亂,來的人應該不少,有燈火從很遠的地方晃過來,似是有驿丞正在和來人交涉。
頓了頓,他開口問道,
“這裏是绛州驿館,無論誰來,都不會随意開門搜查。”
他将聲音放得很輕,同時再次追問,“是誰在追……殺你?”
聽到這裏是驿館,蘇露青慢慢松懈下來。
但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這裏既是驿館,你應該還在長安侍奉重傷的老秦侯,又是用了誰的身份來的這裏?”
秦淮舟依然以反問對反問,“绛州是襄王封地,如果是尋常的綠林搏殺,那些綠林人士礙于襄王坐鎮,不會在城中就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追殺你的,不是尋常人,你這般孤身來此,追你的那些人,是绛州探事司的人?”
腳步聲朝着這邊來,燈火亮起的位置很低,看上去應該是在追蹤地上是否出現過血跡。
兩人問的問題全都沒聽到回答,這時候只得暫時作罷。
隐約聽到外面有人發現什麽似的呼出一聲,“有血跡!人沒跑遠,就在這附近!”
她擡眼去看秦淮舟,“血跡騙不了人,你能肯定,他們不會進屋搜查?”
“或許會進屋,”秦淮舟看她一眼,似是在衡量應該如何扶她起身,“你若信我,就去藏好。”
她往屋內掃視一圈,屋內布置簡單,房型方正,可以說一覽無餘。
“這裏還有能藏的地方?”
秦淮舟盡量避開她有傷的地方,但當觸到她的胳膊時,只感覺到手上濡濕一片,心中暗驚。
他沒有猶豫,當機立斷,“床帳裏能躲。”
腳步聲愈發往這邊推移,幾盞燈籠不斷搖晃,燈火開始潑上窗棂。
“血跡延到這裏……等等,那邊也有,啊,這裏的血很多,應該是翻窗進去的,就是這間!”
“這裏是哪位府君下榻之處?”這話是驿丞在問驿卒。
“好像是……”驿卒像在翻動名冊核對。
聲音不斷送進屋內,蘇露青忍着傷痛,快速藏進床帳,帳簾放下來,掩住這一方血腥之氣。
秦淮舟随手往香爐裏撒了一把驿館裏配備的香丸,一股濃郁的丁香氣息很快沖出,很快充斥這間不算大的客房。
叫門聲也在這時候響起,“栾将軍?栾将軍你醒了嗎?栾将軍?”
蘇露青在帳內聽到外面的稱呼,栾将軍?
他用的竟是武将的身份?
據她所知,朝中只有一位姓栾的武将,就是前不久被打發到邊關去了的栾定欽。
秦淮舟借栾定欽的身份來绛州,又在朝中掩人耳目,到底在查什麽.?
帳外,秦淮舟端着燭臺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栾将軍,深夜打擾實在抱歉,呃、诶?”
門外懸着好幾盞燈籠,将門口照得大亮,驿丞正打算先說幾句客套話,再說明來意,卻見秦淮舟身上似沾了血跡,連手上也有,不由得一愣,“栾将軍,你這是……?”
秦淮舟表現的極其平靜,“方才捉了個賊。”
“賊?”驿丞眼皮一跳,“敢問栾将軍,賊人如今可還在屋內?”
“跑了,”秦淮舟淡淡道,“此賊身手利落,中了本将的機關,竟還有餘力脫身,本将正覺得奇怪,可巧驿丞你就來了。”
說到這裏,才像是才注意到跟在驿丞身後的一群人似的,目光掃過去。
見跟在驿丞左右的是兩名驿卒,其中一人手上拿着名冊,應該就是在核對每間屋子都下榻的哪位官員,避免弄錯了名字,惹來其它麻煩。
再後面幾個,烏衣皂靴,看上去很像烏衣巷的親事官,他猜這些人應該就是绛州探事司的親事官了。
他不動聲色打量過這些人,率先問驿丞,“不知這幾位是……?”
“啊,他們是探事司的人,追蹤探事司內的叛徒而來,栾将軍方才說捉到的那個賊,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栾将軍,”周勝盯着他,抱拳行了一禮,“在下周勝,绛州探事司親事指揮使,因司中叛徒出逃,追尋至此,煩請栾将軍行個方便,讓我等進屋查看。”
“進去可以,”秦淮舟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手腳放輕些,別弄亂了本将剛設好的機關。”
“機關?”周勝一愣。
剛才就聽到這位栾将軍說有賊中了機關又逃脫,一個驿館的客房裏,能設什麽機關?
“嗯,閑來無事,弄來防賊的。”
秦淮舟說着話,側開身子,讓出身後的位置。
他這般坦然,周勝反倒有些狐疑起來,他帶人進入屋內,立時聞到一股濃郁的熏香味兒,細聞之下也聞到了血腥氣,再看窗邊,正架設着一個小型的簡易的像絆馬索又像弩的東西。
那東西四周也殘留着一些血跡,看痕跡,應該是有人從窗子翻進來,觸動了這個東西,繼而被反傷。
他伸手想去檢查一下地上的血跡,“敢問栾将軍——”
“別亂動,”秦淮舟略帶警告的聲音已經從門邊傳過來,偏又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本将閑來無事,改進了下軍中的小玩意兒,剛才已經被人弄壞過一次了,你要是再手癢,給我動出什麽問題——”
周勝心中一凜,軍中器械多為機密,将軍在驿館,周圍一定還有他帶來的親兵,如果她跑到過這裏,又和這栾将軍交過手,一定也知道惹上這些軍中人會引來什麽麻煩,所以最後的結果,只會是從這裏脫身,不和軍中惹上關系。
這麽想完,他起身,恭敬朝着秦淮舟又行了一禮,“敢問栾将軍,那賊人是往哪個方向逃了?”
秦淮舟随手指向窗外,“從哪兒來的,就從哪兒跑了。”
然後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回頭去看驿丞,“這裏你都看完了吧?看完了就出去追叛徒,本将接連被你們這些人吵得睡不好覺,現在困了,要繼續睡了。”
驿丞心驚膽戰,點頭哈腰的接連又道了幾聲得罪,忙不疊帶人離開。
沒走一回兒,卻又去而複返。
秦淮舟不耐的打開門,“又怎麽了?賊又來了?”
“不、不是……”
驿丞連忙又道一聲得罪,“是那位周親事,還想再問将軍一句話。”
周勝走上前來,“栾将軍恕罪,司中那叛徒手段頗多,行蹤詭谲,周某擔心她還藏在将軍房中,恐會對将軍不利,周某自知此舉多有不敬,但還請将軍允準。”
秦淮舟皺起眉頭,整理了整理衣袖,“直說,你想幹什麽?”
他這番動作在外面的周勝等人看來,就像是在習慣性的整理護臂,随時準備做出反應。
周勝下意識退後一步,但想到緊閉的窗戶,還有當時屋內放下來的帳簾,再想到接應在驿館之外的人并未放出消息說發現蘇露青的行蹤,硬着頭皮道,“周某得罪了,想看一眼栾将軍的床帳!”
秦淮舟眯起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剛才沒搜完,想進去重搜?”
這個說法,無疑是要讓周勝承認出爾反爾。
話音落,跟在周勝身後的幾個親事官已經又下意識退開幾步。
他們雖說是隸屬于烏衣巷的親事官,但畢竟不是天子腳下的親随,在绛州這個地方,州官能給他們面子,軍中可都是大老粗,弄不好就得踏平他們這分司。
“栾将軍誤會了,周某的意思是……”
周勝咬咬牙,“那叛徒手段毒辣,周某實在是擔心将軍貿然回去就寝,會遭她暗算——”
“哦?”秦淮舟聞言玩味的一挑眉。
驿丞在旁邊看着,已經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別看這位前來绛州大營就任的栾将軍雖然看着像是世家門庭出來的清貴公子,那可是上過戰場,見識過血的,不怒自威,看一眼就腿軟……
這小小的親事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樣想着,他小心翼翼咳了兩聲,“栾将軍莫怪,他……”
秦淮舟已經冷笑道,“我看這位周親事不是想抓叛徒,是覺得本将這裏有窩藏奸細的嫌疑,專程來查本将的吧?”
“我看不如這樣,”說着話,他幹脆張開手臂,擺出一副任君搜查的架勢,“趁着驿丞也在,也算個見證,周親事仔細查查,看本将這裏到底有沒有奸細,查明了,本将也得個清白,但若是查完以後什麽也沒有……”
他刻意頓了頓,目光轉向驿丞,然後看向周勝,“冒犯朝廷命官,各位可想清楚,是什麽後果。”
“周親事、周親事、”
驿丞拼命朝周勝使眼色,“方才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嗎,莫要再逗留了,別耽擱了栾将軍歇息。”
蒼天明鑒啊!
就算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往将軍頭上扣窩藏奸細的罪名啊!
然而周勝一咬牙,還是往床帳那邊走去兩步。
口中說道,“栾将軍,得罪了!”
跟着便要去撩帳簾。
手堪堪碰上帳子一角,餘光裏間秦淮舟仍在原地沒動,看他的目光并沒有絲毫怒氣,甚至是一種看戲似的,貓抓耗子似的眼神。
于是眼前本是毫無阻攔的帳簾,在這一瞬間,像變成了刀砍斧劈都不留痕跡的玄鐵,他再不能向前分毫。
背後像紮過千萬簇寒芒,五髒六腑都像被寒芒紮透,他停在帳子前,從鼻尖忽地滴下一滴汗來。
罷了,绛州分司已然選擇判出烏衣巷,此刻不能橫生枝節,日後若上頭與绛州大營達成共識,他們分司還要和這位栾将軍打交道。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何況追蹤那蘇露青要緊,不能讓她把消息送出去。
想到這些,周勝放下手,走向秦淮舟。
同時解下腰間佩刀,雙手呈遞上去,“卑職無狀,冒犯栾将軍,還請栾将軍責罰。”
眼下遞出一個誠意滿滿的臺階,栾将軍不會讓驿館見血,此舉也算是全了栾将軍的面子。
秦淮舟垂下眼皮,打量周勝一眼。
忽然伸出手去,單手抽出佩刀。
“栾将軍!”驿丞在一旁看着,想上前,又不敢攔。
但秦淮舟抽出佩刀以後,只是屈指往刀身上一彈。
金屬嗡鳴延伸出去一瞬,他随意的拎着刀,走到帳子邊。
“一直聽說烏衣巷做事謹慎,能屈能伸,今日見到周親事,本将也算是領教了,既是為了追查叛徒,本将且看在烏衣巷的份兒上,給你一個面子,你看好了。”
說着話,他單手持刀,刀尖挑向帳簾,将緊緊閉合的帳簾,挑開一道足夠看清裏面的縫隙。
“看一眼,安了心,就滾出去,聽明白了麽?”
這就算是接了臺階了。
周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借着光亮,飛快的往被挑開的縫隙裏看了一眼。
裏面維持着起身時被褥被自然掀開的樣子。
周勝明确掌握到屋內的情形,徹底有了把握,再次向秦淮舟道一聲“得罪”,姿态也比方才更加恭敬,“栾将軍不計前嫌,卑職謝過栾将軍成全,這便告退。”
說着,躬身退出屋外。
驿丞也松了口氣,連忙帶人準備離開。
“等等。”屋裏的人卻忽然開口叫住他們。
驿丞緊張的頭發都快要立出網巾,“栾将軍,請吩咐。”
“刀,不要了?”
話音落,佩刀被從裏面輕巧而穩準的擲出,刀尖紮在地上的磚縫間。
周勝上前拔出佩刀,收刀入鞘,再次向裏面抱拳行了一禮,匆匆帶人離開。
驿丞小心貼着門外,多問了一聲,“栾将軍,可要下官着人來替将軍打掃一番屋內?”
回答他的,是一聲清晰幹脆的“滾”。
驿丞卻心花怒放,帶着兩名驿卒,立即滾了。
……
蘇露青聽着門聲,推斷外面那些人俱已離開,保險起見,她仍在帳內多藏了一會兒。
直到秦淮舟的聲音響在帳簾之外,“他們都走遠,不會再回來了,你……還能自己起身嗎?”
她深吸一口氣,從床帳尾端直起身,伸出手臂,碰了下帳簾。
帳簾被人從外面掀開,秦淮舟已經把燈重新吹熄,做出已經就寝的假象,屋內重新歸為黑暗。
不過窗外的月色似是比先前清亮一點,她看到他朝自己伸來的手。
不免擡頭笑道,“怎麽?怕我弄出什麽動靜?”
随後也不等秦淮舟回答什麽,徑直開口問道,“他們叫你栾将軍,你借用的,是栾定欽的身份?那栾定欽呢?也在绛州?”
栾定欽之前被貶在邊關,做巡邊将軍,也許是先前發現康國真使臣的事,又立功了,被調來绛州重新開始。
這麽想着,便又問道,“這麽說,栾定欽也在绛州?”
秦淮舟依然沒有回答她,也繼續問,
“绛州探事司分司隸屬烏衣巷,你去分司,為何會被他們當做叛徒追殺?可是分司出了什麽問題?”
“你身邊的親事官,沒和你一同來?”
蘇露青看他一眼,他依然伸着手臂,像是随時打算來扶着她起身。
兩人還是誰也不願意回答對方的問題,對峙只會浪費時間,她身上傷口隐隐作痛,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因為傷痛,清淺嘶出一聲。
秦淮舟将一側掀開的帳簾挂到床柱上,想到之前自己扶着她時,手上摸到的血,猜到她重,便仍持着打算借力給她的姿勢,說,“屋裏不能點燈,你的傷,好處理麽?”
蘇露青為了省些力氣,還是勉為其難扶着他伸來的手臂,坐到床邊。
她自己的東西都落在分司那邊了,之前那一番惡戰,也來不及取回東西,聽到這話就問,“你帶了傷藥?”
“都是些尋常之物,防患于未然罷了,”秦淮舟擡手往上托了一把,示意她到窗邊有光亮的地方去,“簡單處理還行,你若傷重,天明以後,還是要去醫館。”
“簡單處理就好。”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去醫館,一定會被周勝那些人守株待兔。
走到窗邊坐下,秦淮舟去另一邊拿傷藥,又擰了一塊手巾給她,示意她擦擦臉。
她臉上也濺到不少血跡,之前只是随手抹掉,拿手巾擦過以後,頓時覺得臉上清爽許多。
只是解去衣裳時頗費些力,雖沒有致命傷,但也有幾處傷口頗深,滲出的血粘住衣服,要撕開并不容易。
她卻除了動作緩慢些,再無其它反應。
屋內昏暗,月色清幽,雖只有淡淡一層光暈,但當衣衫褪去,露出包裹其中的身體,月色落在其上,仿佛也化作淡淡的珠光。
秦淮舟小心的別開目光,目光落向窗棂,拿着傷藥紗布的手,克制的維持住一個姿态,因力而鼓起的筋向深處眼神,欲蓋彌彰的掩在衣袖之下。
蘇露青一直在仔細而快速的處理傷口,往傷處上藥時,隐約聽到秦淮舟問她,“烏衣巷,還教這些?”
她動作微頓,一哂,“烏衣巷可是個好地方,什麽都教。”
本事,人心,一樣樣被動的接手,然後去實踐,去領悟,最後練就出一個扭曲的,無堅不摧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人的,人。
她往身上纏幾圈紗布,系一個結實的結。
管它是什麽。
她還是蘇露青就行。
忽而又聽秦淮舟說,“像這樣程度的傷,就是從戰場上拼殺擡下來的傷兵,都要吭幾聲的。”
“啊。”她随口應一聲。
咬住紗布一端,與右手合力,打好左臂上的結。
炭盆裏有幾塊炭爆出一陣脆響,驿館裏的炭不算太好,燒起來的時候,多少會冒出些煙來,炭火煙熏火燎的氣味混合着濃郁的丁香熏香味兒,反倒将血腥氣融淡了不少。
秦淮舟沒再說什麽,回身取來一件裏衣,往她那邊遞。
目光本來是準備回避的,但看路的時候,不經意掃到一眼。
她包紮的累了,正在慢條斯理的吹着小臂上的傷,借着窗邊月光,他隐約看到她左臂挨近手腕的位置,有一塊明顯有別于其它皮膚的像是疤痕一樣的東西。
圓又不圓,不太規則,微微有些凸起。
或許是他探究的目光太過明顯,蘇露青轉頭看向他,“看什麽?”
“失禮。”他別開目光,将衣服遞過去。
察覺到她接下那件衣服,眼神不經意間又瞟去一眼。
那塊疤痕太過顯眼,他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你說它啊,”蘇露青換了只手,去處理右手邊的傷,語氣平常,輕輕巧巧吐出兩個字,“摔的。”
不像。
秦淮舟幾乎是立刻就在心中否定。
他在大理寺多年,雖說不會加以刑訊,但有時候從別處轉來人犯,有動過極刑的,他也會認出那些痕跡。
那種痕跡,根本不可能是摔出來的,只能是用烙鐵,烙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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