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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夜晚河面周遭都陷入黑暗。

這一帶岸邊少有人煙, 山間也同樣被夜幕籠罩,四周零星的燈火融進夜幕,仿佛幾顆星子, 水面上只有一船燈火勉強照亮四周。

“栾定欽也跳下去了,他和绛州大營關系緊密, 如果事後绛州大營管咱們要人……”

後艙附近, 鄒凱、薛銘并着長史幾人聚在一處。

聽到長史說完這話,薛銘看他一眼,忽然問,“栾司馬怎麽會跳下去呢?栾司馬不是正在客艙歇息麽?”

長史自覺失言,退後一步,低頭應承, “是, 方才吃多了酒,有些眼花, 連水面上躍過的一條大魚都看錯了。”

樓船這時候并未再向前, 只停在寬大河面上,船身随着水波微微起伏。

薛銘扶着一側船舷,順着船舷向水面上看。

除開最近一圈能辨出水紋,其它地方都是一片濃郁的黑,之前射落的箭簇無聲無息融進水底, 雖能隐約看出泛起的深色,卻也無法确定那深色到底代表什麽。

鄒凱向弓弩手比了個手勢,弓弩手聽令退回艙內。

然後他看着薛銘, 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道,“長安那邊倒是好交代, 但绛州大營這邊,這些日子他們本就一直插手陳戬的事,現在他們派來的人又跳了河,這事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啊。”

“你說得對,”薛銘看似認同鄒凱的話,但忽然轉頭,向着暗處道,“方才下水的那批人,還沒上來麽?”

暗處的衙差上前回禀,“水下太黑,目标又分散,一時之間還不能立即确認。”

“不等了,叫弓弩手射出火器。”

“這不妥吧,”鄒凱想要制止,“火器動靜太大,萬一驚動了宴廳那邊的人……更何況白日裏那艘艨艟或許并未走遠,現在放出火器,豈不是會把那艨艟也給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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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管,我心中有數。”薛銘朝着那邊的衙差一擺手,示意他立即照辦。

火器很快也向着之前射出箭弩的區域射出,弄出的動靜很大,水面上很快湧起火光一片。

“下水的人還沒有回來,這樣會不會誤傷?”鄒凱又問。

薛銘瞪他一眼,“事情做到這個份兒上,你這個刺史,怎麽突然畏手畏腳起來了?成大事不拘小節,有人想要找死,我就成全他,總比事後夜長夢多要好。”

鄒凱張了張口,最終什麽也沒再勸阻,只擺擺手,“也罷,我去前面看看。”

然而鄒凱剛走出幾步,忽地又折回來,面上帶出憂色,“她畢竟是烏衣巷那邊的人,聽說又深得帝後重用,如今把她除掉,長安那邊會不會……”

薛銘不得不耐着性子先問他一遍,“你知不知道‘四知’?”

突然被考校學問,鄒凱整了整神色,下意識接道,“……王密為昌邑令後,夜懷十金答謝楊震,說,無人能知;楊震則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謂無知。”

“這不就結了,”薛銘直截了當,“這件事止于你我這個範圍內,只要我們不說,難不成你覺得天地會像天星谶那樣,替她往長安送信兒?”

話說到這裏,鄒凱知道多說無益,只嘆了口氣,往宴廳那邊去了。

一進宴廳,果然被同僚圍住,問,“鄒刺史,船外可是發生什麽事了?方才我等看到外面起了火光,但卻并未聽到喊殺聲……?”

“無事,”鄒凱按着實現對好的回答,“水裏有大魚,想要撞船,被趕跑了。”

其他人聽完,滿臉恍然,“喔……這襄河時常就會有些怪魚,聽說去年就有一條船被怪魚給頂翻了,趕跑了好,趕跑了就好啊!”

……

“……這襄河時常就會跑來些怪魚,專愛頂過往船只,好在這一帶離岸邊都不算遠,碰到怪魚了,大家就都拼命往岸邊劃。不過也有運氣不好的,去年就有一艘船,還是艘樓船呢,也像你們這樣,在這一帶讓怪魚給撞翻了,不過那艘船上的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實在可惜啊……”

岸邊一處小院裏,院中燃着篝火,一對夫妻正在火邊忙忙碌碌着烘烤濕透的衣服。

火邊還搭着個爐子,一個郎中模樣的人守在爐子邊,時不時也回過身來,在幾人說話的間隙,開口補充些襄河一帶的怪事見聞。

秦淮舟坐在篝火邊烤火,聽完這些話,朝着幾人拱手道謝,“多虧幾位恩人搭救,否則,今夜我與……內子,恐怕還不知要在河裏漂上多久。”

旁邊的夫妻倆對這番道謝多少有些局促,女人拐了身邊男人一下,男人連忙清了清嗓子,說,“嗐,這有啥謝不謝的,看見人落難,咱就幫着搭把手呗!就是可惜了郎君那一船貨,估計早都不知道沉到什麽地方去了——”

“聽聽你這說的什麽話,人活着,不比什麽都強?”

女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一眼不會說話的男人,重新對秦淮舟笑道,“方才聽裴郎君說,家中是做生意的,有句話不是說,什麽散去還能來,裴郎君是有大造化的人,現在脫險了,後邊肯定就有大生意主動找上門了!”

秦淮舟再次道過一聲謝。

屋門忽然在這時候打開。

裏面的人快步走到秦淮舟這邊,急聲說,“屋裏那小娘子很抗拒人,我替她換不了衣服,還是裴郎君你親自來吧,她熟悉你的氣息,想來不會抗拒你靠近她。”

秦淮舟聽到這話,身子僵了一下。

随即起身,往屋內走。

這處院子是姓駱的夫婦的,郎君叫駱泉,是一名郎中,娘子不知姓氏,院中那對夫妻是以名來稱呼她,喚她“妍娘子”。

安頓蘇露青的屋子,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廂房,平時堆放的是雜物,也有些晾曬好暫時收進來的藥材。

他推門走進來,先聞到的是經年累月積聚在這裏的藥材香。

屋裏只點了一盞燈,燈火微弱,照亮床榻那邊。

他放緩步子走過去,看到蜷縮在角落的人,平時總帶着強勢的模樣,這時候卻好像在拼命把自己縮小,臉色因落水而顯得近乎蒼白,襯得眉毛睫羽都愈發的黑。

看到這裏,他眉間不禁微微皺起。

當時在水中,她把他當成鄒凱那些人派出的追兵,如果不是他反應快,恐怕在水裏的時候就命喪她手。

後來兩人不慎遇見幾條怪魚,被那怪魚頂撞的更加遠離岸邊,幸虧被下網捕魚的丁家夫婦救下,這才搭上漁船,回到岸邊。

她之前本來就受過極重的傷,在樓船裏又不知拿自己犯了什麽險,經歷這麽一番波折,剛救到船上不久就陷入昏迷。

原想着那位妍娘子略懂些醫術,可以在幫她處理傷勢的同時換下一身濕衣服,現在看來,這事只能由他來做了。

妍娘子方才說,她抗拒別人靠近。

他嘗試着伸手碰了下她的肩,果然,下一刻她就躲開,然後更緊的貼近角落,把自己盡可能的縮起來。

明明意識不清,力氣卻大。

他幾次試探下來,竟近不得她身一點。

是防備至極的姿态。

但也不能一直任由她穿着這一身濕衣服縮在同樣冰涼的牆角,秦淮舟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氣。

輕聲對她道一聲,“……得罪。”

……

混沌中總像是被拽進一個又一個旋渦,無論如何掙脫,都被旋渦緊緊困住。

終于,周遭束縛松開,蘇露青也得以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照過來的一縷陽光。

這是個陌生的地方,不是樓船客艙,也不是混沌之前記憶裏的冰冷河水,和那幾條不知什麽來頭的怪魚。

她稍作分析,猜測自己應該是被人搭救了。

待靈臺更清明些,她看到眼前是一方屋頂,屋子的年頭大概有些長,牆體斑駁得厲害。

左側是窗扇,陽光從這裏照進來,她順着光的方向轉頭,看到支颌在桌邊小憩的人。

秦淮舟換了一身粗布衣服,應該是向這屋子的主人借的,平時看慣了他穿官服,穿精美的常服,乍一看到這幅打扮,倒也讓人眼前一亮,有一種別樣的風采。

像偶然生于雜木間的修竹,綴着清晨凝結的露,有天然的清俊。

她掀開被子,慢慢坐起來。

屋子裏這張床榻同樣是年頭長了,她一動,床板就會發出些吱吱呀呀的響聲。

這聲音才一起,桌邊小憩的人就醒了。

她對上他幾乎是立刻投過來的視線,确認他目光清明,能聽得清她說話以後,立時就道,“你怎麽也在這裏?”

聽上去不像不解,倒像是質問。

兩人都是剛剛醒來,聲音多少都帶上些晨起獨有的黯啞。

秦淮舟坐正身子,“你可還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

問的雖然委婉,但她知道,他問的是樓船上變故的原因。

她坐起時,只覺身上到處都泛着隐隐的疼,眉頭毫不遮掩的皺起。

一半因為身上疼痛的反應,另一半來自于眼前這個打亂她設想的人。

“這個時辰,樓船應該要回城了,你這個栾司馬,本應該歇在樓船客艙裏,随樓船回城。如今你卻在這裏,以後無論是绛州州府,還是绛州大營,都會對栾定欽這個名字如臨大敵。”

她說完這些,緩了口氣,再次問,“你那邊,又發生了什麽?”

栾定欽代表的是绛州大營勢力,無論如何,州府的人不會對他輕易出手。

樓船的鴻門宴只是擺給她的,她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能讓州府拼着得罪绛州大營那邊,也要将他也弄下船。

桌邊的人聽到她的問話,別開目光,再開口時,說的卻是,“當時你被綁着,你和他們起沖突了?”

沒等她回答,跟着又聽他說,“駱郎中替你把過脈,他雖沒有明說,但我猜想,你應該是中過迷藥。州府那些人給你下藥,又将你綁住扔進河裏,明顯是在滅口,你若當真與他們起了沖突,應該清楚後果,你所作的萬全準備,難道就是提前吃下解藥?”

這話裏的意思聽着比她方才質問的更甚,蘇露青揉揉額角,從心裏洩出一口氣。

從前怎麽沒覺得試探起人來這麽費力,聽他所答非所問這麽半天,頭暈。

是真的頭暈,坐着也覺得身上發飄。

她不得不先放棄從秦淮舟的神色裏找出蛛絲馬跡,單手支在前額,穩住自己的神思。

秦淮舟的聲音又在這個時候往耳邊鑽,語氣硬邦邦的,“你傷重未愈,又落水,昨夜一直在發熱。”

難怪。

她重新直起身子。

秦淮舟還在對她說些有的沒的,

“……為免出差錯,每種迷藥都有最對症的解藥,其它解藥雖然能起些效果,但最先恢複的,往往都是神智。”

“即使你有萬全之策,你如何能保證,服下解藥,就能立即恢複氣力,掙脫開繩索?

“萬一你動作不便,沒撐住那口氣,昨夜的襄河,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她終于抓住最後這次停頓,轉頭往他那邊看。

“第一,烏衣巷的解藥種類很多,每一種都有奇效,不存在萬一。”

“第二,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讓我偏離方向,我早已到事先安排好的去處了。”

“第三——”

她說到這裏,再次揉了揉額角。

真頭疼啊。

“……原以為,你能利用栾定欽的身份,在州府站住腳,無論如何,你也會繼續追查陳戬之死。到時候你在明,我在暗,兩邊聯手,早日交差,但你卻成了無所依仗的商戶裴硯——”

在床榻上說話總覺得丢了氣勢,她幹脆起身下地,利落的坐到桌邊,與他面對面,道,

“我真是想不明白,秦侯號稱明察秋毫,素來沉穩如山岳,在京中坐鎮大理寺,公證判處過那麽多案子,如今怎會連這點道理都理不清了?”

之前兩人一個坐在桌邊,一個坐在床榻上,對視時隔着一段距離,兩端的人也算鎮定自若;

如今隔着一張小小的桌案,當她的目光直直看過去時,她忽地注意到,他顫動的睫羽如蝶翅不斷扇動,顫動的頻率比平日裏更高,原本相對的視線偏移開,總像是多了些閃躲的意味。

連耳垂都跟着紅了。

半晌,頸上凸出的喉結上下滑動幾下,他清了清嗓子,視線仍回避着她的,聲音也仍帶着如初醒般的啞。

“炭火熄了,涼,你還有些發熱,既是醒了,就把外衣也添上。”

經他提醒,她也隐約覺得身上有些冷,順着指引拿起外袍。

她新換上的衣物同樣也是粗布,但衣裳整潔,針腳綿密,一針一線都預示着主人縫制衣服時的精心仔細。

“傷藥都換過了,你……不必再換。”

院中的人大概是聽到了屋子裏的動靜,妍娘子敲了敲門,送了水進來。

自然也岔開了之前兩人在屋內談論的話題。

“阿昭娘子可還覺得哪裏不适?昨夜你夫君喂你吃過藥,不過這傷寒染上就不易好,這幾日你還是得繼續吃藥,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我提。哦,還有你之前換下的衣服,我都晾在外面了,等幹了就能換上。”

“多謝妍娘子。”蘇露青自然的切換到“阿昭”的身份上。

妍娘子離開後,她回看向秦淮舟,想到妍娘子之前說的秦淮舟給她喂藥的事,朝他點頭示意一下,“藥的事,多謝你。”

“……舉手之勞。”

這一整日,蘇露青就在這處小院休養。

小院坐落在城外,周圍臨着農田,聽妍娘子說,他們是後搬來此的,駱泉是松鶴堂的郎中,但比起在醫館坐診,駱泉更喜歡配制藥丸。

為此,松鶴堂專門分了一塊田給他,讓他種些藥材。

更多的時候,駱泉會進襄山找尋藥材,采回藥材以後,夫妻兩人就會抓緊将這些藥材分門別類,或是晾曬,或是切搗,每日都圍着這些藥材忙忙碌碌。

蘇露青聽着松鶴堂這個名字,回想從長安來绛州的這一路,似乎時常能看到松鶴堂這個名字。

“……不錯,松鶴堂在绛州一帶開了多家分號,這幾年醫館之中有一種藥十分靈驗,幾乎是藥到病除,不過藥錢也高,尋常人家吃不起這種藥,只好退而求其次。”

妍娘子對松鶴堂的事如數家珍,“我夫君也在其中跟許多名醫一起研制過這種藥,後來他根據藥理又獨自苦心鑽研一番,研制出了一種藥效雖不如那藥來得快,卻也不遑多讓的。诶,正好家中還存着一瓶,我去拿來,你們看看。”

妍娘子很快就從屋內拿出一只藥瓶,遞給蘇露青,“昨晚看阿昭娘子發熱很嚴重,我還想着要拿這個給你吃一顆,但駱郎說,尋常傷寒用不上這藥,還是給你熬了又濃又苦的藥湯。”

藥瓶看上去只是尋常藥瓶,但當拔掉瓶塞,裏面的藥味兒鑽出來,蘇露青拿在手中嗅聞的動作忽地一頓。

她面上不動聲色,只對妍娘子說,“聞起來似乎與尋常藥丸差不多,沒想到功效竟有這般神奇,裴郎——”

藥瓶自然的送到秦淮舟鼻端,她神态親昵,眼中滿是對藥丸的驚奇,“你不是常說想要再做些藥材生意嗎,你來聞聞這個?”

兩人坐着的距離本就不遠,她有意靠過去,胳膊碰到他的,觸碰時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手臂上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像是很不習慣她忽然的不經意的碰觸。

心中不免狐疑,之前兩人在開明坊,更親密的姿态都裝得,今日只面對一個出手相助過他們的女子,他怎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這樣想着,更近的靠向他,趁着妍娘子不注意,她作勢等着他去細聞藥瓶中的藥丸氣息,實則湊近他耳邊,低聲提醒,又格外強調道,“裴郎,穩住,別露餡。”

……

當晚,秦淮舟回房時,帶回了駱泉替她熬的湯藥。

蘇露青在清醒狀态下喝到了濃稠苦藥的味道,只喝過一口就放下藥碗,壓了壓濃重的苦意,她才說道,“白日裏那藥丸,你可聞出什麽了?”

“嗯。”秦淮舟應過一聲,但沒說下文,目光始終落在她只喝了一口就沒再動過的藥碗上。

她見狀,幹脆把藥碗推過去。

不管他什麽用意,只管給他看個夠。

哪知對面的人卻忽然端起藥碗,拿起裏面的藥匙,盛起一匙後,自然的遞向她。

觸及到她略帶狐疑的目光,垂下眼眸看了看藥碗,又看了看她,“……張嘴。”

敢情是他會錯了意,以為她的意思是讓他……?

蘇露青忽地從他手上奪回藥碗,屏氣喝盡,重新說回剛剛的話題,“那藥丸,你可聞出來了?”

終于看到秦淮舟點點頭,“與何璞案中涉及到的藥,氣味相似。”

蘇露青回想着白日聞到的藥味,“駱泉是松鶴堂的郎中,松鶴堂又研制出這種藥,說不定這就是何胥吃過的那種‘靈藥’。”

秦淮舟點點頭,“松鶴堂有幾位坐診的名醫,時常受州學的醫學博士相邀,進州學講學,這樣的事在各地都屢見不鮮,陳戬作為奉旨到绛州巡查的監察禦史,想來也會到州學去巡視一番,在其中了解些州學講師,也是常事。”

“不錯,陳戬生前曾與相王府長史趙午有些往來,但在陳戬死後,趙午也不見了。”

她說到這裏,看住秦淮舟的眼睛,從他眼中看出對此事的茫然。

然後才接着道,“有線索稱,趙午最後出現過的地方,就是松鶴堂。”

“绛州的探事司,不是早都叛變了?”

對于秦淮舟詫異的反應,她很是滿意。

隔着這方小桌,她向前傾身,拉近與他之間的距離,“我早就說過,探事司探查天下事,區區一個分司叛變,如何能撼動烏衣巷?反倒是你,堂堂大理寺卿,怎會被眼前這麽一點小事就迷惑住,判斷不清了?”

提起樓船夜事,她仍有些耿耿于懷,“這個趙午,與陳戬之死大有關系,你若還在州府,以栾司馬的身份行事,查一個人再方便不過,更何況,查他,于你而言,不也是查襄王?”

她正嘆着氣,對面的人已經在她的嘆息中開口,“留在州府固然是條捷徑,不過——”

說到這裏,目光緩緩朝她投來。

然後就見他學着她的樣子,也嘆出一口氣,“……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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