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陌生的1988

第23章 陌生的1988

發現沒人後的挽月偷感全無,理直氣壯的走進房間裏。

啪的一下開燈,瞬間世界就光明了。

她掃視一圈,靠門的一邊沒有看到風扇,但是還有床的另一邊看不見是什麽情況。

她默默繞過床,走的過程中蚊帳動了動,她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于是又默默拉開距離。

走到另一邊,果然有一把風扇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看着比挽月屋裏那個要高一些。

挽月上前拔掉插頭,雙手抱住就想拿走。

一只白皙有力的手突然從蚊帳裏伸了出來,一把抓住挽月的手,然後迅速向下移動圈主了她的手腕。

挽月懵了。

嗯?

她猛地掙脫對方的桎梏,手裏還沒端起來的風扇落回了櫃子上。

“嘭咚!”一聲巨響。

蚊帳終于“刷——”的被拉開,床上藏在被子裏睡教的人一下子露了出來。

“怎麽會有小偷這麽笨手笨腳啊,開燈就算了,還一點不注意動靜大小,生怕主人不知道屋子裏進了賊。”

司白起開口就是毒舌,臉上還帶有倦意,睡眼惺忪。

他揉了揉眼看向挽月,瞳孔收縮,猛地把被子拉到臉上蓋住,聲音沉悶的從被子底下傳來。

“你、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女人!誰教你這麽穿衣服的,不知羞恥!出去!沒允許不準進我的房間!”

挽月原本被抓手吓了一跳,還在害怕來着,等看清床上的人是司白起後安心下來。

現在看到他的反應倒是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她偏不!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小吊帶,這怎麽就有傷風化了?只不過脖子、鎖骨和兩條胳膊,胸都只露出了一點點,又沒裸奔!

“你說清楚,怎麽就不知羞恥了?”她一邊質問一邊去拉扯他的被子,得到對方更加惱羞成怒的叫罵。

“你別拉我被子,妖女!我看你是被山裏精怪附身了!都不知道害羞的嗎?!!”司白起聲音聽起來更崩潰了。

呵,妖女是吧!正好原主的黑鍋她不想背了!

人設什麽的去死吧!從今天起她挽月就是司白起的天王老子!

挽月冷笑一聲直接脫鞋跨上對方的床,然後重力壓在對方的身上,用手隔着被子直接拍在對方頭上。

“繼續說啊!我不知羞恥、我是妖女!”

她說一遍就拍一下,越說越快、越打越快。

司白起在感覺到挽月跳上床的一瞬間,腦子徹底斷線了,一動不動的被挽月打了好幾下。

直到感覺挽月的動作越來越重,質問越來越快,他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

直接翻身,隔着被子把挽月壓在了身下,全然不顧對方的叫罵,自顧自的把她卷成壽司卷。

腦袋在裏面的那種。

等挽月終于罵累了、停戰了,司白起的理智也終于重回了崗位。

看到他自己的所作所謂後,他短暫的停頓了一秒,随即手腳利索的爬下了自己的床,從床下撈出自己的鞋子穿上,然後馬不停蹄的離開事發之地。

挽月身上的壓力突然就沒了,等了幾秒鐘确定對方沒動靜,她大汗淋漓的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然後是另一只,最後整個人鑽了出來,臉上布滿了因為熱和缺氧導致的紅暈。

她用力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又一動不動的緩了好一會兒。

休息了幾分鐘,終于緩過勁,随後整個人從床上鯉魚打挺起身,穿上鞋氣勢洶洶的朝外面沖了出去。

“司白起!!!”她大叫。

但是客廳沒人。

她又疑神疑鬼的推開自己的門朝裏面觀望,一覽無餘。

沒人,跑了?

她甚至去竈臺後找了一圈,沒有任何收獲。

“讓他跑了,算了……現在是1988年,老古董的思想,做後輩的要體諒老年人。”

挽月嘀嘀咕咕的安慰自己,又回房把長袖外套披到了身上,然後更熱了。

于是她重新搬來了風扇,坐到客廳的長椅上,一邊吹風一邊打算看看剛剛收到的信。

信封上的日期是一周前,10月16日。

這個年代省內寄信要一周嗎?這倒是……挺符合她對這個年代的刻板影響的。

她腦子裏突然閃過幾句歌詞。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她沒忍住哼出了聲,然後用手敲敲腦袋,把多情傷感的情緒趕出去。

她拆開信封,裏面只有一張信紙。

信息不多,很快就看完了。這次不是肉麻的問候,是寫信人詢問她接下來能不能請假回一趟省城,對方有事情想要和她當面商量。

她看到最後,署名是:杜佳。

這封信和枕頭底下那一盒信件的風格不太一樣,字跡倒是有些相像。

所以這又是誰?

挽月有些迷茫。

杜佳,佳人的佳。

感覺像是一個女生的名字,是原主在省城的朋友嗎?

她拿着信回到房間,拿出枕頭下的鐵盒子,打開一封封的檢查。

10月1日、9月15日、9月1日……

很準時的半個月一封信,這些信都是一個署名“Du”的人寫的。

所以說這個Du用中文到底是怎麽拼的?

杜?都?暏?一般來說都是第一個姓比較多。

應該和今天收到的那封署名人有關系。

杜佳是這個Du的妹妹嗎?還是姐姐?

啧、猜不出來。

挽月接着查看了除了“Du”之外,那些零散的、從原主家裏寄來的信。

大部分都是肖雲、肖月兩個署名人寄來的,總共五封,每封信的最後都在問原主這個姐姐打算什麽時候回家。

看來原主和弟弟妹妹的關系很好,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麽挂念。

唉……她也想回家。

司白起什麽時候回來啊?想從他那裏套話了。

挽月穿上外套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只有空曠的石板路和樹,沒有半個人影。

她垂頭喪氣的走回屋內,葛優癱似的坐到了前屋唯一的長椅上。

失去鬥志了,不想管原主的爛攤子了。

挽月她啊,只是一個談過一段失敗戀愛的普通人,為什麽要讓她面對這麽複雜的人際關系和感情糾葛?!!

她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司白起是對原主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有好感的,但是原主卻有別的交往對象。

線索就是她剛來那天試探出來的結果,沒有人願意讓讨厭的人靠近自己,更別說閉眼臉紅的表現,不要太明顯!

去李家家訪的時候也是,下意識把她護在身後。

鬼才信他不喜歡原主。

但是原主又和寫信的“Du”是交往對象,從信件看起來感情穩定。

挽月一封一封的捧着信看,每封都至少兩頁信紙,好多話,好多日常分享。

等等,剛才好像沒有看到10月15的信?

挽月噌的一下坐起身,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确實沒有。

有點奇怪,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不會這個杜佳要原主回去,就是處理這個問題吧?

好像有熱鬧看了!

她突然又興奮起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挽月當即決定抽時間回去一趟省城,正好她想給小曾和她的語文課代表們買點課外書,還有女孩喜歡的發飾,發飾當作小曾學習進步的獎勵。

總算輪到她使用特權了,來自未來女兒的愛~請接收~!

這封信給了挽月一個回省城的理由。

XX

另一邊

從房間裏沖出去的司白起,他偷感很重的從房子的後門又溜進來了。

出去跑了一圈,總算冷靜下來了。

他真沒想到挽月會這麽大膽,直接跳到他的床上來了。

她是真瘋了嗎?!

還是說……和他想的情況一樣?

那可不行。

要是她真對自己表白可怎麽辦,他不想這麽快接受婚姻的圍城。

但是和肖月結婚……婚後生活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雙方也都沒有不良嗜好。

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這麽想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耳根連着脖子紅了一片。

“司老師,您是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扶您回去。”

司白起身旁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嗯?”他疑惑轉頭。

說話的人是住在附近的一個老大叔,對方正半蹲着看他,眼神裏透露出些許不解和擔心。

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定下心神。

“楊大伯,沒事兒,我就是走得有點缺氧,蹲一會兒就自己回去。”

對方聞言表情更微妙了,司老師年紀輕輕怎麽身體就不行了。

哎,他一個大老粗也不知道怎麽說安慰的話比較好。

算了,給司老師留點面子吧,想來司老師知道他的心路旅程的話,也會很感動。

于是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站起身,打完招呼就徑直離開了。

只是走之前再三囑咐司白起早點回家,晚飯點了就不要在外面晃悠了。

确實,該回去弄飯了,不然肖月能餓死自己。

司白起想起以前一次的經歷,臉刷的一下黑了,站起身就往回走。

回到宿舍的時候挽月正在客廳長椅上躺着,太過松弛,人已經要昏睡過去了。

司白起一進門就看着對方過于豪放不羁的姿态,沒忍住捂臉嘆氣。

肖月到底是被什麽刺激到了?周一從村口回來就有點不對勁,一直到周五下午整個人更像是被附身了一樣,形象管理完全不做了。

難不成這是她私底下最放松的狀态嗎?

要真是,倒有些稀奇。

比以前那副瓷瓶一樣的大家小姐要像活人了……就是有點真實過頭了。

司白起有些嫌棄的轉開臉。

站在原地看了兩秒,他突兀的摸了摸自己衣服下擺。

睡衣,不能脫下來。

然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就說楊大伯怎麽看他眼神有些怪,估計是看到衣服的原因。

他笑了笑,回自己的房間裏拿了件外套出來,輕輕搭到挽月的身上,再把對着她頭吹的風扇往旁邊轉了轉。

挽月的睫毛顫了顫,沒有睜開眼。

但是人已經醒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就是熱才開的電風扇呢?風扇不對着頭吹就算了,還給她蓋一層!

你看,你看!她就說吧,這小子鐵定喜歡原主。

這可怎麽搞啊,挽月心裏簡直要哭出面條淚了。

又過了幾十秒,她慢慢睜開眼,司白起已經離開前屋到竈臺去做飯了。

挽月低頭看了看這件嶄新的駝色長袖外套,沒見他穿過。

她擡手把衣服揭了下來放到身旁,重新把風扇轉了過來。

風嗚嗚的吹在她的臉上,好爽。

然後趁着主人不在屋子裏,她又趕緊把風扇物歸原主了。

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吃飯的時候司白起也沒提外套的事情,但挽月夾了一夾菜到他碗裏,極其自然的道謝。

“謝謝你的外套,不過下次不用幫忙,差點給我熱出汗了。”

“你倒是會借花獻佛……就只有外套道謝?”司白起眼都沒擡反問。

“那再謝謝你的風扇?”挽月挑眉補充。

“還有呢?”

“還有啥?”挽月沒想出來。

司白起放下筷子,一臉無語:“那你現在吃的誰做的飯?”

“噢~!”挽月恍然大悟,笑道:“謝謝大少爺下廚,這菜可真是太下飯了!”

司白起嘴角勾起笑,謙虛說道:“日常水平吧。”

“對了,你知道杜佳的事兒麽?”挽月不經意的開口。

挽月的話一出,司白起的手僵在半空,停了幾秒又收了回去。

再擡頭,他眼神裏透露出少許厭惡與不耐煩。

“吃飯提他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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