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086章 第 86 章

一般情況下, 幼崽沒有一歲之前的記憶，就連一歲到三歲的記憶，也會比較模糊, 但一些比較特殊的記憶不能這麽算, 能記很久。一般情緒起伏越大，記憶越深刻。

那些被烏蒼逼着喝奶的經歷, 哪怕已經過去很多年, 依舊記憶猶新。

因此，在其他幼崽興奮于鮮奶的美味, 詢問白朔下次什麽時候能喝到的時候，烏焰心中更多的是震驚以及不可置信。

白朔只以為他不習慣味道, 還解釋了一下：“這次放的是蜂蜜, 下次可以放幹果，你嘗嘗喜歡喝哪種。”

部落裏只有幾個蜂箱，蜂蜜數量不多, 做不到每天供應蜂蜜，不過鮮奶去腥也不是只有一種方式，加一些幹果或茶葉也有效果。

白朔倒是見到過茶樹, 只是茶葉不适合幼崽喝，而部落裏還有一些幹果, 倒是可以加進去。

第二天, 烏焰早早就問白朔什麽時候送鮮奶過來。

“過會就應該到了。”白朔算算時間, 養殖隊是在早上喂獵物的時候順便擠奶，有食物吃的時候, 哞哞獸和咩咩獸比平時更加溫和, 昨天就是他吃完早飯又等了一會到的。

和白朔猜測的時間差不多，吃完早飯, 白朔活動了一下手腳，養殖隊就過來了。

過來送鮮奶的是白良，看到兩個幼崽在廚房門口等着，還調侃一下：“這麽早就等着了？我還以為你們喝完一天不要了呢。”

“很好喝的。”白朔為鮮奶正名，雖說現在聞着腥味很大，但經過烹饪隊的加工處理後，味道真的很好，奶香味濃郁，上輩子白朔是沒機會喝的。

“過幾天大家熟練了，一天多擠幾頭，到時候讓你們喝個夠。”白良說着，将三桶奶全部放到了廚房。

“嗯呢。”白朔知道這點，現在才剛開始嘗試，擠奶的成員也不敢一下擠太多，每次都是試探着擠一些，趁着哞哞獸和咩咩獸發火前迅速撤離，多練習幾天，鮮奶産量會比現在多。

而且還有個原因，最近正在哺乳期的獵物不多，許多哞哞獸和咩咩獸剛懷上幼崽，過兩個月這批獵物生了幼崽，鮮奶産量會翻好幾倍。到時候不光幼崽，成年羽族也可以喝。

白良放好了奶，收手的時候借機揉揉白朔的腦袋，跟廚房裏的白允打了聲招呼離開。

白朔：“……”說話就說話，為什麽一言不合就動手。

整理了一下頭發，白朔回頭，就看到烏焰正盯着桶中鮮奶看。

“現在還不能喝。”白朔提醒，就算忽略味道，從安全的角度來說，也需要先煮一遍進行殺菌消毒。

烏焰點頭：“我知道。”生哞哞獸奶和生咩咩獸奶是什麽味道，沒人比他更清楚了，聞着熟悉的味道，烏焰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白朔：“？？？”

白朔：“怎麽了？”

“沒事。”烏焰搖頭，貌似不經意地問道，“這些什麽時候煮？”

“阿姆他們忙完就煮。”白朔指了指正忙着的烹饪隊隊員，竈臺是固定的，他們煮鮮奶要占用好幾個竈臺，需要先将竈臺上的鍋拿下來，換上白朔單獨分出來的。

其實直接用原本的鍋煮也可以，但白朔覺得那樣容易串味，所以沒用做飯的，也沒有用專門燒水的，而是單獨選了幾口新的，專門用來煮奶，以後這幾口鍋不作他用。

昨天用的蜂蜜，今天用幹果煮，白朔選的是一種像杏仁的幹果，這種幹果果實不好吃，但裏面的果核味道好，特別是炒過後，散發着濃郁的油脂的香味，即便不加其他物品調味，也十分誘人。

将幹果碾碎，撒在鮮奶中。

鮮奶按比例加水，放在鍋中加熱，最開始用大火，開始冒泡時變成小火慢慢煮，加熱過程中會有泡沫産生，需要不斷緩慢攪拌。

煮好的鮮奶盛到小碗中，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昨天剛喝過，幼崽們知道規矩，按照年齡排好隊。

烹饪隊記得白朔的交代，剛煮好不分，等稍微涼一下，變得可以直接入口時才開始分配。分配方式和昨天一樣，按照年齡，每個幼崽半碗到一碗。

降溫後，碗中有一層薄薄的奶皮，幼崽們喜歡先将奶皮吃了，然後再喝奶。

加了幹果的鮮奶味道和加了蜂蜜的稍微有點差別，不過去腥效果都不錯，一點怪異的味道都沒有，只剩下奶香味。

觀察了兩天，白朔已經确定了，鮮奶是為數不多所有幼崽都喜歡的食物，不說其他幼崽，就連烏焰，昨天看表情還有些難以接受，今天就第一時間喝了，完全看不出一點勉強。

白朔猜測可能和生活習慣相關，他不知道人魚族的幼崽出生後吃什麽，但知道獸族的幼崽全是吃奶長大的，而羽族的幼崽，出生後大部分是吃搗碎的水果和搗碎的肉泥。

一歲以上的幼崽基本什麽都能吃，基本是成年羽族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最多因為喜好問題有點挑食，但總的來說，十分好養活。

白朔沒有一歲前的記憶，但知道部落裏一歲以下幼崽的夥食，在他插手做飯這件事之前，都是砸碎了的肉或者水果。

羽族喂給幼崽的食物，吃倒也能吃，至于味道，就別考慮太多了，烤熟已經不容易了，不同食材的糊糊混在一起，無論顏色還是味道，都不太拿得出手。

現在幼崽們的夥食稍微改善了一些，比如蛋羹、魚湯、果汁等等，營養和味道都有提升。

不過在白朔心中，這些食物還是不夠合适，與之相比，鮮奶更适合幼崽食用。

至于幼崽能不能消化這個問題，根本不用考慮，羽族幼崽在破殼之前，已經在蛋殼中發育了一年，剛破殼的幼崽連肉泥都能吃，更不用說流質的鮮奶了。

唯一要考慮的問題是，幼崽喜不喜歡，吃完後會不會有不良反應，不過根據這兩天的情況來看，這個問題也完全不用擔心，半碗和一碗根本不夠這些幼崽喝。

幼崽們喜歡喝鮮奶，白朔還打算在增産後分給沒化形的幼崽，聽到這個消息的養殖隊成員更加積極，雖說不是所有成員都有幼崽，但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更何況還有弟弟妹妹。

再說了，産量提高到一定程度後，鮮奶的分配範圍會比現在更廣，到時候就是更大一些的幼崽、亞成年，再往後就是成年羽族。

熟悉兩天後，養殖隊送奶的頻率變成了一天兩次，并且換成了大桶。

這下數量多了不少，除了給三到十歲的幼崽，三歲以下以及十到十四歲的幼崽也分到了。天氣溫度不低，鮮奶容易壞，因此養殖隊那邊送過來，烹饪隊就開始煮，因此分配方式是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這天下午，其他幼崽領到鮮奶後端着喝了，烏焰吃了奶皮，将剩下的鮮奶倒進了竹筒中。

白朔看到後疑惑：“現在不想喝？”

烏焰點頭：“嗯。”

“那別放太久，如果壞了就不要喝了，明天還有。”放一會沒事，但不能放太長時間，如果是其他幼崽，白朔看到了肯定攔着，怕喝了變質的，不過烏焰比較懂事，白朔很放心。

烏焰答應着，算着時間。

部落裏的物資充足，烏蒼帶領的狩獵隊，保持着捕獵兩天後巡邏一次的規律，不熟悉部落領地的人，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從領地邊緣找到部落住處，這個時間剛好。

巡邏時不需要追蹤獵物的蹤跡，更不用追逐獵物，只是按照固定的路線巡查一遍，因此時間是固定的，因為對路線熟悉，天不亮出發，傍晚回來，中間誤差不會超過一頓飯的時間。

這次也一樣，烹饪隊準備好食物，正在往桌上送的時候，巡邏隊回來了。

烏焰看到了走在隊伍前面的烏蒼，先把人叫回山洞。

烏蒼覺得十分新鮮：“怎麽了？”

烏焰沒說話，拽着人走到山洞裏面，從裏面拿出一個竹杯，交到烏蒼手中。

更新鮮了，烏蒼想，他什麽時候擁有過幼崽給的東西？帶着點激動打開，像是水，但和水不一樣。

鮮奶送過來的時間和烹饪隊加熱奶都是在上午和下午進行的，剛好是狩獵隊和采摘隊都不在的時間，烏蒼當然沒機會看到。加上烏焰也不像其他幼崽一樣會把這件事情分享給親人，烏蒼到現在都不知道部落裏的幼崽已經喝了好幾天鮮奶。

雖然不知道，但畢竟是自己接觸過的東西，烏蒼觀察了一會，明白是什麽了，問道：“你又想喝奶了？小時候鬧着不喝，現在想要，後悔了吧！”

這話讓其他幼崽聽了，大概會直接将竹杯搶回來，不過烏焰比較冷靜，只是回答：“你嘗一口。”

“嘗什麽？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好——”說到一半，烏蒼猛然停下。

好險，差點把真話說出來。

不過現在停下也晚了，烏焰盯着烏蒼，肯定道：“你知道不好喝。”

烏蒼打哈哈，打算糊弄過去：“我又沒喝過，我怎麽知道。”

為了證實自己的話，烏蒼看着杯子裏的鮮奶，很給面子地喝了一口。心想，也就他，換個羽族都不幹這事。

吃這方面，羽族不會做，但品嘗卻完全沒問題。有些食物，過去很多年依舊記得味道。因此鮮奶一入口，烏蒼就覺出不一樣來了。

“這是奶？”

不愧是父子，質疑的方式都一樣。

烏焰沒有回答，而是搶走了杯子。

“等等……”烏蒼擡手攔兒子，“剛剛沒嘗出來味道，讓我再嘗嘗。”怎麽說拿走就拿走，一點父子情都沒有，烏蒼覺得有點心塞。

烏焰一彎腰，從他胳膊下面鑽了出去，抱着杯子往外跑：“不給。”

烏蒼嘆氣：“我真沒嘗出味道。”就嘗出挺好喝的，這一小口還不到肚子呢，在嘴裏轉一圈就沒了。

只是有件事情，烏蒼百思不得其解：“怎麽就變好喝了呢？”如果當初擠的奶這麽好喝，也不用費勁灌給幼崽喝了。

……

喝到鮮奶的幼崽多了，加上養殖隊送奶也沒有避開人，幾天下來，部落裏的成年羽族，多多少少都知道了這件事。

羽族和獸族生活的領地不在一塊，大部分羽族一生都沒見過獸族，自然不知道獸族養育幼崽的方式，因此聽說後都覺得十分稀奇。

“你們說鮮奶是什麽味道的？以後我們能不能喝到？”出去捕獵的路上，成員們讨論這個問題。

烏蒼聽到了，有些自得，他就喝了。

不過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搶幼崽的食物這件事，自家幼崽知道就行了。

接下來幾天，亞成年羽族和成年羽族對鮮奶越來越好奇，白朔在計算完最近幾天鮮奶的産量變化後，決定讓部落裏的成年羽族也嘗嘗。

之前選擇上午下午這兩個時間段，是因為烹饪隊這時候有空閑時間，而且鍋竈也閑着，可以加熱。

如果要分給亞成年和成年羽族，這個時間就不合适了，白朔讓養殖隊多擠一些，上午給幼崽多煮了，并且告訴他們今天下午沒了。

鮮奶味道好，幼崽們很喜歡，聞言不由難過起來。

“以後下午都沒有了嗎？”

“我可以喝一半，剩下的下午喝嗎？”

“我有陶幣，還有零食卡。”

幼崽們一句接着一句，幾天下來喝鮮奶已經成了一天中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去掉鮮奶，幼崽們十分不舍。

“等以後哞哞獸生了小哞哞獸，還會恢複，只是最近下午沒有了，因為要分給大人一些，他們尋找食物很辛苦。”白朔解釋，給幼崽們灌輸新的道理，就算幼崽們可以幫忙幹活，部落裏的主要勞力還是成年羽族。

在一定程度上照顧幼崽，這點成年羽族沒意見，但如果一味偏心幼崽，對辛苦工作的成年羽族來說，是一件十分不公平的事情。

幼崽們喜歡撒嬌，不過該聽話的時候也很聽話，特別是在白朔面前，以前的經歷告訴他們，在白朔這裏胡攪蠻纏，最後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扣零食。

為了自己以後的零食着想，幼崽們聽完都乖乖答應了，沒有繼續糾纏。

白朔揉揉幾個委屈巴巴的幼崽：“行了，現在的不是比昨天多了嗎？以後上午的鮮奶都是這麽多。”無論是這些幼崽還是更小沒出巢穴的幼崽，喝完鮮奶都沒有不良反應，如果不出意外，每天的鮮奶會是幼崽們的必備食物。

聽到承諾後，幼崽們歡呼起來，剛才過來撒嬌的幼崽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幼崽們喝的奶是蜂蜜和幹果輪流加，亞成年和成年羽族加起來，數量比幼崽多了不少，蜂蜜就不太夠用了，因此用的是幹果。

幹果絲毫不損鮮奶的香味，晚飯時，白天沒喝到鮮奶的羽族面前都有一碗。

前幾天剛嘗過，烏蒼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是什麽，端起來在烏焰面前晃了一圈。

烏焰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白朔，道：“朔，我阿父好像不喜——”

烏蒼眼疾手快地捂住自家幼崽的嘴，沖着看過來的白朔搖頭：“沒事，什麽事都沒有，乖崽快吃飯，你阿父叫你了。”

白朔：“……”不用問就知道是父子倆又開始了，不過這種時候，白朔一般是幫親不幫理，更何況現在理大概也在烏焰這邊。

于是白朔十分配合道：“烏蒼叔叔，你不喜歡喝鮮奶嗎？不喜歡可以分給我們。”

此話一出，桌上所有的幼崽都看向烏蒼。

烏蒼：“……”平時喜歡逗幼崽玩，現在報應來了，如果是其他幼崽大概會害怕他，但好巧不巧，他們這桌一個人沒換，都是山洞的成員。

不過烏蒼是誰，硬是頂着一群幼崽的目光，喝完了一碗鮮奶，還給他們看看碗底。

這次可不是上次的一小口，喝完後，烏蒼拍了下幼崽：“早知道味道這麽好，就不喂你喝了。”

烏焰已經習慣了，表情毫無變化，伸手拍開父親的胳膊：“不想吃就去幹活。”

烏蒼收回手，道：“看你還小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烏焰吃着飯，想，我也就現在打不過你。

父子倆的互動，在同桌其他人看來已經不稀奇了。

白朔這時候才戳戳烏焰，小聲問：“你小時候喝過鮮奶？”第一次分鮮奶的時候烏焰表情不對，白朔一直以為是他嗅覺靈敏，聞到了沒有去除幹淨的奶腥味，沒想到是喝過。

想到了不好的回憶，烏焰皺起眉：“喝過，阿父擠的，不好喝，特別難喝。”為了強調，還說了兩次。

白朔已經從父子倆的對話中感覺到了，又問：“是不是沒煮就喝了？”

烏焰沉默。

何止沒煮過，烏蒼直接抓了頭哞哞獸，擠完就給他喝。

當然，烏蒼的本意是天氣冷，剛擠的奶新鮮不說，還是熱的，不用想辦法加熱。

只不過位于烏焰的位置，散着腥氣的熱奶，喝一口就恨不得全吐出去，那味道至今都不想回憶。

也就是那個時候，年幼還不懂事的烏焰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早晚有一天要打敗父親。

烏焰沒說話，但白朔已經從他的态度中讀懂了一切，同情地拍拍烏焰的胳膊：“明天給你們煮帶花的。”

有些花可以泡水喝，也可以放在奶中，既去腥又好看，白朔哄幼崽的時候就喜歡搗鼓一些比較好吃好看好玩的東西。

烏蒼風卷殘雲般吃了一通，把肚子填到半飽，這時候沒有剛才那麽餓了，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看兩個幼崽腦袋還湊在一起，正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麽，問：“商量什麽呢？”

烏蒼有種直覺，兩個幼崽說的事情很可能和自己有關系，所以必須要打斷幼崽的密謀。

白朔擡頭，看看一臉好奇的烏蒼，又看看被烏蒼荼毒很久的烏焰，認真回答：“焰說你喜歡喝剛擠的鮮奶，所以我決定明天給你留一大杯，一定讓你喝飽。”

烏蒼：“……”這兩個幼崽，明明年紀不大，怎麽這麽不好惹！

……

當然，白朔也只是吓唬一下烏蒼，畢竟沒有去腥的鮮奶味道确實不怎麽樣，如果喝不下也太浪費了。

後面幾天，白朔又嘗試加入其他食物去腥，最後篩選出幾種效果最好的幹果和幹花。蜂蜜因為産量原因，偶爾才會拿出來用。

每天增加鮮奶後，大一些的幼崽、亞成年和成年羽族短時間內看不出明顯的變化，但小幼崽們的變化就明顯多了。據那些有還在巢穴中生活的幼崽的羽族說，幼崽們晚上鬧騰的次數少了，而且白天看着也精神一些。

鮮奶有效果，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白朔估算了一下一兩個月後哞哞獸和咩咩獸生産後鮮奶的産量，粗略算一遍每人分到手的量。

嗯，幼崽們可以恢複到一天兩頓了。成年羽族還是一天一頓，不過時間改成早上。

白朔這邊算着，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聲。

一般這種動靜就是有不常見的事情發生，白朔連忙走出山洞，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外面站着不少羽族，有幾個是烏蒼帶領的狩獵隊的成員，也就是巡邏隊的。

今天正是巡邏的日子，現在還不到回來的時間，提前回來，有這麽大陣仗，事情絕對不小。

白朔加快腳步，沒想到還沒走過去，就被白允抱了起來。

“是沒見過的獵物。”旁邊有羽族道，沒見過的獵物，危險程度未知，因此幼崽不能靠近。

“不是。”烏蒼否認，“是獸人。”

獸人？

聽到這兩個字，白朔什麽都顧不上了，擡手開始扒拉前面擋住視線的族人。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看看是什麽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