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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我如何不願,與沈翊成親依舊是板上釘釘之事,就連囚禁我的院子都張燈結彩,透過窗能瞧見大紅燈籠與紅綢帶高挂。
魔界的婚禮與人間的不同,噬魂獸說因我是人類,沈翊這才一切以人間的禮數為準。
他似有些不解,為何我與宋遙臨糾纏不休,卻要與沈翊成親,大着膽子問了我幾回皆無法得到答案也就作罷,只是抓耳撓腮叨叨着,“你們三人真是奇怪.....”
不是我不想回應噬魂獸,實則我也覺得而今之境況實在荒誕。
與喜氣洋洋的氛圍相反的是我日漸陰郁的心情,我腳踝上日夜束着繩索,莫說離開魔界,就連走出這間院子都是妄想,眼見着離婚期越來越近,我也越發坐不住了。
在極端的焦躁中,我等來了沈翊。
他因執意與我成親之事,與魔尊大鬧特鬧,終是得償所願,因此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可以用意氣風發四字來形容。
噬魂獸聽聞腳步聲早翻牆出去了,我站在房內,目光從沈翊的臉轉到他手中的一抹紅。
沈翊步履沉穩,緩緩朝我走來,繼而将手中的大紅色錦袍丢到榻上,姿态慵懶地轉身入坐,不容置喙道,“按你的身量裁的,試給本尊看看。”
我瞥一眼做工精美的錦袍,蜀繡的緞子,金色的針腳織出鳳凰飛天的圖案,當真是華美異常。
虹裳霞帔步搖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可我卻着實誇不出來,沈翊竟化龍為鳳,侮辱我至此。
我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冷聲說,“我不會穿的,也不可能跟你成親。”
沈翊似早就料到我會這樣說,狹長的眸子微眯了眯,繼而緩緩道,“那可由不得你。”
話落,我四肢僵勁,動也動不得了。
宋遙臨總是威脅我要給我施定身術,卻從未真的這樣做過,倒是沈翊做起這事輕車熟路,他起身圍着我繞了一圈,輕佻地拍了拍我的臉頰,“你不肯穿,本尊親自替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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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膛微伏,“你敢!”
再荒唐之事他都做過,只是替我換套衣物自然算不得什麽。
沈翊站到我眼前,因我不能動,他也不急,慢條斯理地抽掉我的衣帶,外袍随之滑落,露出裏頭淡青色的錦袍來,他欣賞般地瞧我屈辱的神情,掌心貼着衣襟往裏探,将裏袍撥到腰間。
縱我與他有過多次肌膚相親,但如此狎亵的做法仍是叫我面紅耳赤,我又羞又惱,更多的是受辱的無力感,連聲音都變了調,“沈翊.....”
衣袍連帶着裏衣盡數褪下,堆在了腳邊,我渾身赤裸立于沈翊面前。
屋內有些冷意,我在沈翊審視的目光下微微發顫,他不僅瞧,還上了手,掌心貼在我的肌膚上游走,從頸部摸到胸口,夾着乳尖揪玩,又滑到小腹,拿指頭打着轉,做這些時,他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臉,我被他看得渾身滾燙,慢慢地咬緊了牙根。
沈翊輕聲湊近道,“不如新婚夜我也給你施定身術吧,你這樣可比平時乖多了。”
他在我乳尖處擰了一把,我蹙眉罵道,“無恥。”
可就在他還要往下時,我終是忍不住開口喚他,“沈翊。”
他掌心在我小腹揉着,很是聚精會神的模樣,仿若在思量是否真能往裏頭塞幾個蛇蛋,聞言輕輕嗯了聲。
我克制住被撫摸的戰栗,聲線繃緊,“你是魔界少尊主,身邊莺燕無數,卻如此執着與我成親,莫不是.....”
沈翊動作一頓,對上我的視線,我接着道,“莫不是當年的一面之緣後,你便日日肖想我,肖想到了今日罷?”
他眼神倏忽一閃,只是一瞬又桀骜地擡起下颌,哂笑道,“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
“你既厭我,又要與我成親.....”
沈翊厲聲打斷我的話,“本尊做事,輪不到你一個階下囚來說三道四。”
他似察覺到自己反應過烈,又冷硬道,“本尊就是讨厭你,看不得你好過,你越是不想嫁給本尊,本尊就偏要你不如意。”
他說完,不給我反應的機會,一把拎起床榻上的嫁衣,層層疊疊地套到我赤裸的身軀上。
我本意就是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再戲弄我,見他有幾分惱羞成怒,也不再拿話刺他,如同傀儡一般任他擺弄,給我穿上了衣裳。
鳳凰飛天的樣式栩栩如生,我卻仿佛在鳳凰的爪子上瞧見隐形的枷鎖,它上不得天,也入不了地,只能像是被圈養的家禽一般在一畝三分地間打轉。
無法展翅的鳳凰還算鳳凰嗎?
我無聲苦笑。
沈翊将我按在銅鏡前,一手扯了我的發帶,濃密的發絲如瀑布一般落下,我見到鏡子裏的自己——大紅色的錦袍和如墨的發襯得面容蒼白如雪,唯唇瓣覆一層淡淡血色,眉心微皺彰顯出鏡中人的愁緒與不悅。
男子着女衣,原是不倫不類的裝扮,卻有幾分怪異的美感。
沈翊雙手搭在我的肩頭,矮了身子瞧鏡子裏我的我,音色愉悅道,“本尊眼光不錯,紅色襯你。”
我無奈地閉了閉眼,察覺到沈翊解了定身術,便擡手要去扯,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兩手反絞在背後,他附身,右頰貼住我的左頰,低聲說,“溫青,嫁給本尊,你就是魔界的少尊主夫人,等本尊繼位後,你便是魔尊夫人,本尊可保你一生無憂,魔界千萬魔修供你使喚,只要有本尊在的一日,上天入地,無人敢動你,這不比你在重華山苦修來得痛快,你還有什麽不樂意的?”
我望着鏡中親密無間的兩道身影,仿若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眷侶,沈翊神情驕傲,我卻笑他不明白我一生何求。
從前我想要萬人敬仰,可如今我想要的,不過是将人生抓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被他人編排自己的命運。
他見我不語,細密的吻落在我頸間,呼吸交纏中,他有幾分生硬地說,“本尊誤闖重華山那年,往前并不曾見過多少人,你才十二歲,卻是本尊見過的最.....”
他沒有将話說完,我卻模糊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翊将我抱到榻上,把他親手穿上去的嫁袍又一層層脫下堆在一旁,他沒有做旁的事情,只是用蛇尾将我緊緊地纏在他的懷中,輕柔地撫摸我的身軀。
我轉眸瞧光影中的沈翊,他朝我挑了挑眉,将我的發絲撥到耳後別好,說,“本尊會想辦法解了你和宋遙臨的血契,到那時,他與你再無瓜葛.....”
他附到我耳邊,音色如刃,“本尊便殺了他。”
我心口處無端一緊,十指緊了又松,松了又握。
窗外的紅光透進來,在地面暈開一小片光影。
我低頭望着沈翊黑鱗密布的蛇尾,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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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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