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050:揚州婦告禦狀(03)(純純劇情、3100+字)

0052 050:揚州婦告禦狀(03)(純純劇情、3100+字)

為了打破這死寂到令人尴尬的氣氛,婠婠輕聲問了他一句:“那你現在要回去嗎?”

晏珽宗冷冷一笑:“不回了。要脅持聖懿帝姬畏罪潛逃去了。我在京畿、太原、洛陽、安陽乃至彭城壽州都有軍營重甲的駐紮,虎符一直都帶在我身上,現在即刻就去調兵遣将、造反自立。不學那衛太子劉據的無能,要仿也仿李唐的太宗。

事成之後我再命人放出傳言造勢,說我的确是皇帝之子,只是受人陷害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冤枉得猶如當年因巫蠱之禍而被漢皇追殺的太子據。

——你覺得我有幾分勝算?”

婠婠的眸子一下就濕潤了,瞳仁因驚恐而放大了些。

見吓到了她,晏珽宗的也有些不忍,心裏又柔軟了些,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撫:

“不怕了,我吓唬你的,嗯?咱們現在就回去。

不管那個揚州婦人究竟是不是來狀告我的身世,我都要回去見陛下。

婠婠,你也能看見現在的形勢:若她真的告我,憑我的虎符現在就可一走了之絕無後顧之憂,可她真告贏了,你的皇後母親、你外祖家該怎麽辦?仔細這是要誅九族的。

就算她真告,我也得想辦法回去在陛下面前力挽狂瀾洗刷冤屈,這樣才能真保住你母親和外祖家的性命。”

婠婠溫順地趴在他懷裏,親了親他的喉結,淚珠一下子就滾了出來:“五哥,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母親她對你不好,可是……”

她是真有幾分被他感動到了,至少在這一刻對他的感激和信任全是真的。

“可是就憑她生養了你,我不能傷你的心。”

趁熱打鐵,他又借機向她邀功,真哄得婠婠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他向她提了個無理的要求,婠婠哽了下,還是柔柔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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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皇都城門時是下午時分,守城将軍對皇太子依然畢恭畢敬,婠婠的心定了些——看來那婦人告的并非晏珽宗的身世,否則見他現身,守城的兵士肯定立馬上前先将他扣押下來了。

晏珽宗換了北鴻馬、陛下欽賜殊榮,皇太子可縱馬入宮,他一路直奔禦街而去,藏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見到皇帝時,他仍和皇後在勤政殿上議事。皇帝站了起來來回踱步,皇後卻不敢擅動,像廟裏的菩薩似的維持着那個端莊雍容的姿勢坐在龍椅上、直坐到頭腦發昏。

臣工們晌午時候去偏殿用了午膳又火速回來在這杵着聽訓了。

見晏珽宗過來,皇帝臉色緩和了些,可還是陰沉地可怕,他将桌案上的一樣東西丢了下去:“麟舟,你來看看這大逆不道的東西!”

晏珽宗還來不及向他複命,見皇帝有令,他跪地就将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待看清了那布娃娃上的字跡之後臉色刷的一下大變。

“還請君父息怒,保重龍體。臣不知是何人犯下如此該誅滅九族之死罪?”

這是一個千瘡百孔看樣子就被鋼針紮過數百遍的布娃娃,娃娃散發着腥重的惡臭,晏珽宗立馬就認出了是屍臭味。

巫蠱娃娃的上面竟然用畫着道符和巫圖的布條寫着皇帝的名諱和生辰八字,顯然是有人再對皇帝施行巫蠱詛咒。

布娃娃打得樣子也極為醜陋,額心處還用不知是誰的鮮血滴了一點暗紅色的痕跡。立馬就有黃門輕聲向晏珽宗解釋,說這是巫師們用來給人下蠱認主的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對皇帝施行巫蠱詛咒的人還想讓皇帝當他的奴仆。

難怪皇帝勃然大怒了。

皇帝氣到不想說話,皇後便淡淡開了口,臉上的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憂愁:

“麟舟,今日有揚州婦人告禦狀,想必你聽說了罷?

秦氏所言諸事、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不敢置信,自陛下登基以來也還是頭一回遇見……”

其一,秦氏說自己的夫君魏有海賣女,竟然将她的五個女兒全都賣去當了妓子換銀錢,可是她夫家有地有田,根本不是吃不起飯的人家,犯不着這樣賣女求活。

皇帝就以為她是來告夫君無道、枉為人父,并未以為有什麽大不了的。皇後見不是來告她的,安了心就坐在龍椅上繼續聽了下去。

其二,秦氏說自己夫家所居的那個村鎮早就賣女成風,那裏的男人十個有九個都把自家閨女賣為窯妓。甚至還有人連自己的妻子都賣了的也不少,甚至還有人賣親娘的。

但這些人家和他們家一樣,江浙魚米之鄉,根本不是因為吃不起飯活不下去了啊!

皇帝大怒,為自己治下有了這樣惡俗、罔顧人倫的村鎮而感到顏面盡失,下令徹查。

其三,秦氏說他們村上有許多許多和她一樣的婦人上京為女兒鳴冤,但是遭到了地方官的追殺阻攔,來的路上有四十多個婦人,如今一路死的死殘的殘傷的傷,已經只剩她們七個老婦人了,她還是因為曾在宮裏做過女官,受到永清和滄州等地的地方官員女眷收留才艱難帶着六個老婦趕到京內來。

這是告地方官胡作非為草芥人命,皇帝這時已經算得上真正的龍顏大怒了。如果說一開始秦氏的狀告還有些……小題大做的話,那麽如果此事當真,她對皇帝來說确實是立了功的告禦狀。

皇帝火速命人去她們落腳的地方将剩下六個婦人一道接進宮來。

可是秦氏還在繼續說下去。

這是其四,她說了她們村鎮賣女成風的原因和賣女的緣故——讨好江淮鹽運使程邛道私下囤積的私兵。

江淮鹽運使程邛道在人口密集又遠離皇都的江南地區屯養了大批兵士,為了穩定軍心所以才大量才買民女為軍妓供他的兵士糟踐。

這些兵士平時就僞裝成農夫分散在各村鎮裏,程邛道還聯合地方官減免了許多他們的賦稅,村裏的男人也大都簽了死契為程邛道所用,為了在程邛道手下“升官”,這些人競相賣女為妓以求榮華和來日的前朝。

說到這裏時候滿座文武皆驚。

若說前頭還算只是狀告哪裏的地方官無德的話,那麽現在這件事是真的需要被舉國認真對待了。

說着,秦氏拔下自己頭上的竹簪子,用尖利的簪頭劃破了自己的小腿、從一片血肉模糊之中掏出了一張被油紙包裹着的紙團子。

內臣自己擦拭了油紙上的血污、掏出裏面的字條交給皇帝。

這張字條只剩下了原來的大約三分之一,破損不堪,但上面的字跡還勉強可認,左上角的一角還露着程邛道家族的程氏私印。

一張招募私兵的死契協議。

秦氏像是根本就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劇痛,哀哀地看向高臺上的帝後二人:

“老婦的幺女兒自幼貌有姝色,後被程邛道最寵愛的小兒子帶在了身邊做通房姬妾,後又被程邛道自己淫及,老婦女兒假意順從,實則打探到了這些內裏的私密。

程邛道與、與前不久被陛下問罪的燕王來往甚密、他就是為了扶持燕王奪儲才如此這般謀劃多年啊!他還私下偷偷行巫蠱之術詛咒陛下娘娘、陛下的長子和當今太子爺!”

這就是其六。

同秦氏一起上京的婦人們尋了一具屍體,借口送親人落葉歸根才一路來到京都。

剖開那早就腐爛惡臭的屍體內腑之後,裏面也有一個被層層油紙包裹着的東西——就是方才的那只巫蠱娃娃。

那布條上的字跡分明就出自程邛道之手,因為皇帝與他年少相交情誼非凡,十分信任他才将這個鹽運使的肥差交到他手中。

皇帝忍着暴怒命人将這兩樣東西交予諸臣工過目傳閱,不少文官們都稱的确是程邛道的手筆。

此時的大殿比皇帝廢前太子和殺燕王那天加起來的氣氛還要低沉陰冷、人人惶恐不安。

巫蠱和造反四個字加在一起可以産生多大的能量、可以讓多少人人頭落地全族盡滅,看看漢皇在位末期的亂政就可以知道了。

有個文官同程邛道的妹妹家是兒女親家,他素又膽小怕事,腦袋一歪人就被吓得軟癱在了大殿上。

其餘的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心裏盤算着倘若程邛道之罪坐實了,那麽他們平日裏又和程家有幾分交情往來、至不至于也被拖累牽連受罪。

七個老婦人一道在大殿上哭泣哀嚎,懇求皇帝為自己家的女兒做主、治罪程邛道。

……

聽皇後靜靜地說完,晏珽宗的面色也越來越凝重。

他想了想才向皇帝開口:“君父以為秦氏之言有幾分可信?不論秦氏所言真假,告了禦狀都要仔細對待,何況還關乎君父和江山社稷。君父若以為可行,臣願代君父去江南探訪秦氏之言的虛實。”

皇帝負手背對着他們:“皇後坐了這半天也累了,先回宮歇息吧。剩下之事孤再與太子和臣工們商量。”

皇後如臨大赦趕緊起身、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後宮不得幹政,妾明白。”

晏珽宗上高臺虛扶了皇後一程,還為她扶轎。皇後離得近了,乍然聞見他衣袍上沾着一點玫瑰香,是婠婠平素愛用的名貴香料,心情就不好了。

“婠婠今日和我在外頭玩得很開心,母親不必憂慮了。還是趕忙回去将您那封認罪書燒了要緊。”

皇後瞪了他一眼,坐上鳳駕揚長而去。

她前腳剛走,後腳殿上就有八百裏加急來報。

——程邛道反了。擁兵據城、正朝淮陰、彭城方向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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