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Helle 25
第132章 Helle 25
說到做到, 鄭說是真的在各方面都在貫徹“叼住了不撒嘴”的宗旨,得知冷芳攜患有性成瘾病症時,他正摟着人黏黏糊糊地親吻, 聞言道:“那正好。”
鄭說捉住冷芳攜的手, 放在腹部上。
掌心下一片緊繃的肌肉,塊塊分明,形如壘石,布着細密的汗珠。生命的熱度從其間迸發而出,有些灼人。
“我身強力壯,你想來幾次, 幾十次, 都行。”鄭說恬不知恥地說, 明明他才是索求無度的那一個。冷芳攜的瘾症只需恰到好處的床事就能纾解, 遠遠沒到需要與人整日在床榻間厮混的程度。
冷芳攜恹恹地推開他的臉, 冷笑一聲,眼神下滑了一瞬, 用極具貶低性的口吻說道:“我真懷疑你的東西是不是狗變的。”
正常人哪有這樣白天黑夜不分的超高體力?哪怕是鄭白鏡, 往往也只會持續一個下午。在這方面,鄭說遠遠超過了他的本體。
“你真的沒問題?”青年蹙着眉頭,很認真地問。
鄭說被冷芳攜那副無法接受一切的表情可愛到了, 忍不住啪啪在他臉頰上烙印下三道重重的親吻, 嘴巴湊到青年耳廓,熱氣随唇啓而逸散傳遞,飄入淡粉的耳道中,刮得冷芳攜一個激靈。
“寶寶, 你還真不懂啊。”方舟太子爺癡迷地盯着懷中青年的眼瞳,語氣又軟又輕又黏糊, 活像給人下了降頭,迷得七暈八素。哪怕自己還是個剛上路沒多久的新手,反倒端起一副前輩的口吻逗弄熟手說,“你之前的體驗之所以那麽短,是因為那男的不行。我跟他不一樣,我這樣的才是正常人。”
“而且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會精力無限啊。”
說話的時候,還要暗暗拉踩鄭白鏡一把,就仗着本體已死,骨灰都找不到了在冷芳攜面前胡言亂語。
還好冷芳攜并不接他話茬,鄭說只能上演獨角戲。
赤/裸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細密的烏發纏繞着鄭說隆起的後背,形如蛛網,籠住健壯緊繃的肩背。
鄭說熱汗淋漓,瞳孔興奮地放大,沒過就多被冷芳攜一把踹下床。
“滾。”床上青年軟靠在枕頭邊,恹恹無力地說。
鄭說一點痛感都沒有,立刻爬起來:“寶寶,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好不好?”
嘴上還在征求意見,手上已經極不老實地摸過去:“我保證,最後一次!”
冷芳攜無力反抗,加上情潮本就反反複複,剛剛放完狠話,就又被席卷入感官的極度放縱期。
到了最後,一點力氣也沒剩下,人躺在床上,眼神都是渙散的,只能依稀感到眼前人影晃動,溫熱的觸感沒入尾椎。
“放心,不會弄傷你,我會舔得很到位……”黏黏糊糊的嗓音,像滲了蜜水一樣膩人。
鄭說說現在幫他清潔,從裏到位,徹徹底底。
……
再醒來時,冷芳攜渾身幹爽,顯然鄭說在舔完之後,老老實實幫他清潔掉了身上的污痕。現在除了脖子上星星點點的玫紅印記,渾身的酸痛之外,再無其餘殘留。
鄭說坐在床沿,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柄手握的鏡子,低頭正觀察鏡中的自己。
清晰的鏡面映出他的臉。
鄭說從前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收到各種各樣的奉承,其中誇他相貌英俊的是最多的。他從不放在心上,因為哪怕換成一個毀容的人,坐在他這個位置上,多得是人圍過去誇耀相貌。
他不在意自己長相如何,是美是醜都無所謂,只要五官俱全,沒有畸形就夠用了。
可現在,他卻很在意地端詳起面部輪廓線條,眼窩是否深邃,眼睫是否濃密深情。左看右看,得出的結論是——在長相上,至少遠遠超出普通人水準。
得出這樣的結論,鄭說卻只有一閃而過的微妙喜悅,很快就被更複雜、更懊惱的憎恨替代了。
有什麽值得高興?
如果冷芳攜因為這張臉對自己産生好感,他該感到憤怒才對——和鄭白鏡長相一模一樣,究竟是在看他,還是在越過他看一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人?
曾經鄭說對進行整容手術而改頭換貌的想法不屑一顧,即便在方舟那些腐朽高層的眼中,頂着創始人殼子的他無疑是鄭白鏡的延續。
改變相貌固然能讓他們不得不從複興偉大的幻夢裏清醒過來,卻也說明鄭說面對鄭白鏡的龐大陰影——退縮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泰然自若地頂着這個殼子,做出些能令方舟高層吃降壓藥的行為。
如今,他竟然微妙地、再一次回想起那些無孔不入的整容廣告。
哪怕只是片刻的遲疑,也讓鄭說懊惱萬分,狠狠地咒罵自己——
自甘下賤!
柔軟布料摩挲的聲音。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鄭說驀地按下鏡子,再回頭時,臉上陰沉不再,只剩一片燦爛明媚的笑容。
他殷勤地翻出提前搭配好的衣服:“我給你穿,你一個人太不方便了。”
冷芳攜現在穿脫上衣還比較自如,更換褲子卻比較麻煩,必須要圖靈機幫忙。
初次情事持續了幾天幾夜,圖靈機和燼一起早早被趕到門外,現在唯有鄭說能幫他。
冷芳攜任由寬大熾熱的手掌捏住腰側,将自己提抱起來。未經打理的長發如今已至腰際,因為動作垂散開,冷芳攜困擾地将碎發別到耳後,心想之後得找個時間修剪。
鄭說利落地為他換衣,掌心擦過腿側時,微妙地停了一瞬,悶笑自胸膛傳出,那手掌作怪式地捏了腿肉兩把,才施施然松開。
青年的身體極為脆弱,身體素質連幾歲的新人類小孩還不如,經過幾天探索,鄭說早已發現對方皮膚的脆弱程度,雖然刻意收了力道,不用想也知道被捏過的地方肯定會泛起紅。
心間頓時生出一股占有欲得到滿足的愉快感,雖然冷芳攜渾身上下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跡,但标示占有的符號從不嫌多,不是嗎?
“唉——”鄭說再一次抱起冷芳攜,掂了掂,笑言,“怎麽重了點?裏面的東西還沒排幹淨?”
冷芳攜不搭理他,抓着他的短發,被鄭說安安穩穩地放在輪椅上。背側特意布置有柔軟的靠墊,冷芳攜只是稍稍傾斜,就被很好地承托住,仿佛陷入了一片雲彩當中。
像是還沒睡醒,冷芳攜微微歪頭,倦懶地眯起眼,打了個哈欠。
鄭說要被他可愛暈了。
恨不得俯身再親兩口。
蹲下來仔仔細細、嚴嚴實實地壓好毛毯,無比嚴密地蓋住冷芳攜脆弱無力的雙腿,鄭說這才擡起頭來,觀察冷芳攜的臉色。
雖然在前幾天撲過去擁吻時,他就觀察過冷芳攜的眼神,發覺沒有厭惡抵觸之意才更進一步,但被翻來覆去、日夜不知地索取了這麽些天,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火,更何況在此之前,兩人的關系只算平平。
鄭說早就做好了冷芳攜發火的準備,醒來之後任打任罵,鞭子都準備好了,誰知這個清晨冷芳攜竟然異常平靜。
前幾天陰雲密布,這日總算放晴,陽光又暖又輕,徐徐拂來,吹動青年臉頰上細小柔和的絨毛,揉皺眼底的一片漣漪。
冷芳攜還沒完全清醒,靠着椅背,眼睛半眯未眯,幾分鐘後,眼裏才漸漸有神光,鄭說随同一并屏住呼吸,已經做好準備迎接青年的怒火。
哪知冷芳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推開輪椅,去盥洗室洗漱。
“……”鄭說愣了一瞬,陡然失落。
……态度這麽好?
忍不住跟上去,靠在門邊看冷芳攜洗漱。
鄭說發現冷芳攜有個很可愛的小習慣,打濕帕子擦臉的時候,會把帕子疊成整整齊齊的方形再蓋到臉上,規律性地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擦兩遍,像個小機器人,又有點像小貓認真洗臉。
溫水擦過的面頰泛起淡淡的紅暈,額發挂了點水珠,冷芳攜煩惱地皺起眉,把長發往肩後撥。
回過頭,鄭說高大身形抵住門框,很大一坨,表情帶着可疑的癡迷,嘴角比一些後坐力極強的古早武器還難壓。
一大早笑得跟要開花一樣,完全看不出幾天前還端着一張冷臉。
歸根到底,自己還是使用了他。躁動發洩出去後,冷芳攜情緒異常平穩,心如止水地問鄭說早上吃什麽。
他對食物沒要求,但偶爾也會提一些當日的偏好。
像現在體力幾乎消耗殆盡,哪怕休息了一晚上也沒恢複多少,饑腸辘辘,手腳發軟,急需一些高能量的食物補充。
擋住門框的青年被他問得愣了一瞬,接着呆呆地報菜名,過了會兒,才遲疑地退出去,聲音滞澀道:“我去準備早飯了。”
出了卧室,半掩上門,鄭說的面色驀地陰沉下來。
靠着廚房的牆,捂臉低笑幾聲:“……我該感到高興嗎?”
沒有憤怒,沒有冷言冷語,一切如常,和過往的清晨沒什麽不同,自如坦然地就仿佛……他跟冷芳攜是交往多年的情侶一樣。
鄭說沒有自大到認為上一次床,冷芳攜就會對他産生好感了。他的這些混賬行徑,冷芳攜扇幾十個巴掌都不為過,卻被這麽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波動的水面之下,面容扭曲着,恍惚間,側頰一道火燎過的扭曲傷疤攀爬上來,一張含笑的臉,逐漸取代了鄭說冰冷的面容。
啪。
手掌重重錘擊水池底部,攪散了一切幻影。
他不得不承認,冷芳攜之所以對他有臉色,只有一種可能性,一種他絕不願想象的可能性——他被冷芳攜當成了鄭白鏡的替身。
所以,冒犯可以被容忍,可以被略過。
剛才在盥洗室裏,鄭說差點沖動質問出口——“你透過我究竟在看誰?!”
最終被膽怯和恐懼壓回心底,鄭說害怕一旦問出口,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于是硬撐着不願露出任何懷疑的神情,帶着親昵笑容殷勤地求偶,卻要忍耐心頭不斷擴大的懷疑。
鄭說這輩子最厭惡的是方舟那群老頭子看向他的眼神,混合着懷念、崇敬、野心,夾雜着疑惑、失望、不解。他們不明□□心培植,好不容易成功的克隆體,為什麽到最後個性與創始人截然相反,天賦上也差強人意。
他讨厭與鄭白鏡扯上任何關系,于是刻意簡短頭發,刻意染上與內環格格不入的鮮豔廉價的發色,刻意穿奇裝異服。
而現在,他居然主動做了鄭白鏡的替身。
何其可笑?
何其可笑!
他又是那麽低賤地,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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