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
第41章 四十一
【本章小姜醉酒反應皆為杜撰, 若覺得與現實不符,請當作本人私設,謝謝。】
虞姜的大腦徹底被酒意侵蝕, 實在難以理解這種非日常性的詞彙。
她一雙圓眼睜得可大, 語氣裏充滿好奇和困惑。
“什麽是‘真心話大冒險’?”
見她不懂, 褚傾子便手把手地教。
先從牌堆中取出兩張不同顏色的卡牌, 接着将其中一張藍色文字的卡牌朝向對方,問:“寶寶認得出來這些是什麽字嗎?”
虞姜很努力地想要辨認出上面是什麽, 混沌的腦子不足以幫助她完成這麽艱難的任務, 搖頭:“我不知道, 你直接和我講吧。”
“好。”褚傾子眸中微光一閃, 唇角的笑意, 深了。
“這是大冒險, 抽到這種顏色牌的話, 就要根據牌面上的文字進行挑戰,挑戰失敗或者直接放棄,将會受到懲罰。”
虞姜的反應力有些慢, 用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把這番話聽懂。
她點點頭, 然後又搖搖頭。
“規則我懂啦,懲罰是什麽呢?”
褚傾子:“寶寶要受罰的話, 就得被我親一口, 輪到我需要受罰了,那同樣,就是寶寶主動親我一口。”
虞姜現在沒有足夠的自我思考能力, 本能地認為游戲不應該這麽玩,可具體該怎麽玩, 她又不清楚。
沒有辦法,只好求助她的游戲好友:“這個游戲的懲罰方式,都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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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傾子笑着反問:“寶寶還能記起平時是怎麽被我親的嗎?”
喝醉的虞姜,把自己素日裏最得意的“撒謊技術”,丢得一幹二淨。
對方問的問題,如果她聽不懂,就很禮貌地問。
如果能聽得懂,便老老實實地答。
褚傾子的這個問題,她聽得懂,便不摻水地描述自己的感覺:“嘴巴很麻,有時候還會有一點點痛。”
“抱歉寶寶,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控制的。”
虞姜接受了她的道歉:“那你以後要輕一點親我。”
褚傾子說好,接着,又把話題扯回來:“所以寶寶現在知道,為什麽會以這種方式來當作懲罰了嗎?”
虞姜有點開竅:“親嘴會讓我覺得痛,懲罰也是為了讓我不舒服,所以要用親嘴來當懲罰,對嗎?”
回答完,她的腦袋就被對方揉了揉。
“真不愧是寶寶,好聰明。”
虞姜平時其實很喜歡被她揉腦袋,此刻被做了喜歡的小動作,嬌俏的小表情裏,難掩自己的小開心。
有關“大冒險”的規則說完,接下來,輪到“真心話”。
褚傾子同樣把粉色“真心話”的牌面朝向她:“要是抽到這種顏色的牌,那就得根據牌面上的問題,來誠實地回答。”
她擺出一副微微懷疑的表情:“寶寶現在喝醉了,等會兒要是輪到寶寶回答,會不會說謊騙我呢?”
虞姜連忙搖頭:“不會的,我不會騙你的,你別擔心。”
褚傾子:“那在游戲開始前,我先問寶寶幾個常規性的問題,來驗證寶寶究竟會不會對我說真話,好不好?”
虞姜:“好!你問吧,我保證不騙你。”
“寶寶的名字是?”
“虞姜。”
“寶寶在哪裏上學?”
“A大。”
“我的生日是?”
“五月二十號!”
“最後一個問題,寶寶手機裏的那個神經病,平時都是怎麽叫寶寶的?”
“老婆。”
褚傾子對她的乖巧配合表示十分滿意。
作為獎勵,她把人抵在床頭,溫柔又纏綿的,完成了一枚濕熱的舌吻。
虞姜臉蛋紅撲撲的,被放開後,她糾結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赧聲問。
“我都乖乖回答了,你幹嘛還要懲罰我啊?”
褚傾子活似童話裏的大尾巴狼:“這次被我親,寶寶是覺得舒服還是痛?”
她卷翹的長睫毛抖了兩下,害羞道:“不痛,很、很舒服。”
“所以,這還算是懲罰嗎?”
虞姜思考半分鐘,最後搖搖頭。
她軟軟地說:“那、謝謝你獎勵我。”
褚傾子竭力克制住想把這樣乖巧的虞姜一整個揉進自己身體裏的沖動,道:“既然游戲規則寶寶都理解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游戲吧,好嗎?”
“好。”
“因為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就不弄轉盤了,寶寶和我輪流抽一張,這樣也比較公平,可以嗎?”
“好。”
“那寶寶等我一分鐘,我把牌洗一下。”
虞姜這回沒說好,因為她的注意力瞬間被那一雙漂亮的長手吸引住,跟看癡了一樣,眼也不眨地盯着它。
洗完卡牌的褚傾子,正打算把卡牌攤開擺放到兩人中間,一只手伸來,大膽又直接地捏住她的右手。
“嗯?怎麽了,寶寶?”
喝醉後的虞姜,直白得很。
“你的手真好看,真長,看起來好像特別會、會、會……”
會什麽呢?
将近一個多月沒再聽遲小淨同學講她的被扣史,虞姜一時無法精準地在大腦詞彙庫裏翻出那個字。
褚傾子沒有插嘴,很有耐心地等着她把話說完。
虞姜“會”了半天,還是“會”不出來。
最後有些委屈:“我不記得了,等我想起來再和你說吧。”
褚傾子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沒關系,寶寶什麽時候想起來,什麽時候告訴我就好,現在,我們就開始專屬于寶寶和我的‘真心話大冒險’吧。”
虞姜的注意力還是那麽容易就被轉移,聞言,期待滿滿地回應:“好!”
決定誰先抽卡,最公平的方式,自然就是石頭剪刀布。
才猜第一輪拳,結果便出來了。
虞姜用剪刀,幹脆又迅速地贏了出布的褚傾子。
人類本性裏天然的勝負欲,讓她一下子激動起來。
“我贏啦!那你就要先抽了!”
褚傾子當着她的面,随意抽出一張,翻開來,是張藍色的大冒險。
「對你微信列表裏的第三個最近聯系人表白。」
看不懂文字的虞姜,迫不及待地問她:“這上面寫的是什麽?”
褚傾子一臉坦誠:“這上面的大冒險要求是,讓我把參與游戲的任意一名玩家衣服上的扣子全部解開。”
虞姜:“玩游戲的只有我們兩個,那是不是只能解我的扣子了?”
“嗯,不過考慮到等會兒可能還會有類似的懲罰內容,所以這一次,我解掉寶寶睡衣上的第一顆扣子就好。”
虞姜一聽,反而和她道謝:“那謝謝你啊。”
褚傾子長眸微斂,意味不明:“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她半傾過身,伸手替虞姜把最上方的紐扣輕輕解開。
虞姜垂眸,視線落在她骨節分明的手上,關鍵的字眼突然冒了出來。
她眼神一亮,終于記起來自己剛才想說什麽。
可是,什麽叫你的手看起來特別會扣啊?
迷糊的虞姜,很快就自作聰明地把這句病句,修改成自認為正确的新句子。
“我知道剛才要和你說什麽了!”
褚傾子完成任務,已退回原位,聞言,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是說,你的手好長,看起來好像特別會解扣子,就像現在這樣,一下子就解掉了。”
褚傾子失笑:“謝謝寶寶這樣誇我,我的大冒險任務完成了,那麽現在,是不是該輪到寶寶抽牌了?”
虞姜嗯了一聲:“好,那我來抽。”
她的抽牌習慣和清醒時一樣,也喜歡直接拿最左邊的第一張。
看見顏色為粉,虞姜道:“我是真心話。”
褚傾子掃一眼牌面。
「告訴你左手邊第三個玩家,你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麽顏色。」
虞姜:“我抽到的是什麽問題呢?”
褚傾子:“寶寶抽到的問題是,你現在是否有喜歡的人呢?”
虞姜撓撓頭:“這個問題好耳熟啊,總感覺在哪裏聽過。”
嘀咕了這麽一句,她老實地回答問題。
答案和去年在別墅裏給的答案,截然不同。
“是的,我有喜歡的人。”
褚傾子眼神晦澀難懂:“還有呢?寶寶喜歡誰?”
虞姜懵:“嗯?它不是就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嗎?你這個是第二個問題啦。”
關鍵時刻,倒是沒犯傻。
褚傾子歉意地笑了一聲:“是我一時忘了,那接下來輪到我抽。”
她這回抽到的依舊是大冒險。
「請向第一個進入游戲場所內的陌生人借五百塊,沒借到亦當作冒險失敗。」
“我這回抽到的大冒險要求是,讓我把在場的任意一名玩家面對面抱在懷裏,并同對方保持這種姿勢直至對方或我開始下一輪的大冒險。”
虞姜這次又是費了不少時間,才把她的話理解到位。
她糾結了兩三秒,還是說:“反正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下次要是再抽到大冒險,你就不用按照它上面的內容念了,直接說需要對我做什麽,或者你自己需要單獨完成什麽吧。”
“好,都聽寶寶的,那我剛才說的內容,寶寶聽懂了嗎?”
虞姜看了眼她的位置,好心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
“要不然你靠着床吧,不然等會兒還要抱我,你應該會很累的吧?”
“這樣寶寶的腳不好放,也容易累,幹脆換個地方吧。”
虞姜:“嗯?是要去客廳嗎?”
并不是。
褚傾子只是把游戲場地,從床上,轉移到了地面上。
她自己先在沙發椅上坐好,再讓等在一旁的虞姜,面對面跨坐進自己懷裏。
這樣的姿勢對虞姜來說,習慣之餘,還不會覺得多難受。
她很會提供情緒價值,毫不吝啬地誇贊:“你好聰明呀,感覺這樣坐在你懷裏的話,我就算坐到游戲結束,也完全沒問題。”
“不過這樣的話,抽牌就有點困難了。”虞姜有些苦惱地扭頭,看了眼被一起帶過來的卡牌。
它們被攤開放在她身後的小桌子上,若是輪到她抽牌,那她就得一次次特意轉過身去抽,很麻煩。
“寶寶相信我嗎?”
“當然啦,我肯定相信你呀。”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卡牌,就由我來替寶寶抽,抽完再告訴寶寶上面的內容,可以嗎?”
褚傾子微笑:“這樣的話,寶寶只要以這種姿勢坐着就好,也不需要每次都這麽麻煩地抽牌了。”
虞姜毫不猶豫地同意:“好呀,那輪到我的話,你直接幫我從牌堆的最左邊,抽一張新的就好。”
“好,我* 記住了,現在我的第二輪大冒險也完成了,那就輪到我替寶寶抽卡了,好嗎?”
“嗯,你抽吧,辛苦你了。”
長指壓住牌堆最左側的那張卡牌,指腹與牌面産生的摩擦力,令她輕而易舉地就将卡牌推出。
拿起、翻面、視線一掃。
「請當着所有玩家的面,與牆壁進行一次長達十秒鐘的深情吻。」
她随手丢下牌,目光直直看向虞姜,一字一頓道。
“請寶寶告訴我,寶寶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虞姜被她看得臉蛋泛紅,身體本能的恐懼,讓她下意識想要回避這個問題。
“我、我可以直接讓你懲罰我嗎?”
褚傾子殘忍地拒絕:“寶寶,只有大冒險可以放棄,真心話,是必須要回答的。”
她越發溫柔的聲音,似誘哄、更像是在祈求:“所以,把答案告訴我吧,好嗎?”
虞姜清醒時,總是抵擋不了她以各種形式展開的美人計。
如今徹底醉了,依舊難逃此劫。
她雙頰染上薄薄的粉意,嬌軟的聲音,好似又往甜味的軟糕裏,摻了一點蜂蜜。
“我喜歡、你。”
“我是誰?”
虞姜臉上染着的粉色胭脂,徹底被抹開,愈發嬌俏的面容,一時間紅得比海棠花還要豔麗。
“我喜歡的人,是褚傾子。”
聽到自己名字的剎那,褚傾子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沸騰着的純粹又熱烈的欲望,早已悄然探入她發絲間的長手,壓着将她親自送向自己。
熾熱顫抖的紅唇,急不可耐地壓了上去。
沉重的呼吸,緩和着唇齒交融時,自唇瓣處溢出的聲聲暧/昧尾音。
厮磨的戰場很快換至床榻間,擺脫發繩控制的長發,在床被上繪出一道道細長的淩亂痕跡。
終于得到了那一句被虞姜親口道明的喜歡,褚傾子逐漸失控,她又一次被心底的魔鬼催了眠,薄唇開始往下,吻遍那截細瘦香甜的頸,來到曾被嚴聲拒絕過的鎖骨前。
不久前才被虞姜誇贊過很會解扣子的手,此刻卻因為太過激動,而顫抖得連衣領都揪不住。
她眼底發着深沉的暗,耐心很快因遲遲解不開紐扣而告罄。
最後,采用了最原始的辦法——
埋下腦袋,咬住那顆擋住一切風光的磨人紐扣,撕拉一聲,雪色迷了眼。
接連用這種方法将睡衣領口拆解至胸前,還不等她以這種方式再看一眼更為極致真實的弧雪,一雙手伸來,顫顫巍巍地捂住了一切。
“不可以。”
虞姜的聲音裏不含哭腔,之所以拒絕,不過是本能反應。
褚傾子就像動畫片裏的大反派,主角對着她唱了首甜美的歌兒,她就改邪歸正,從此洗白。
褚傾子不需要洗白,她只是一下就清醒了。
同樣的場景,因為當事人之一失去了撒謊技能,而讓一切的發展,徹底脫離原先的軌道。
褚傾子滿眼委屈地看着她,幾乎是以一種卑微到塵埃裏的語氣,将自己隐藏至今的問題,顫聲問了出來。
“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麽我對你做這種事,你卻從不肯回應我呢?”
她的聲音悲傷得像是散落一地的碎玻璃:“每次我吻你,你都只是被動地接受,一次都沒想過要回應我,所以,你其實并沒有很喜歡我的,是嗎?”
心底郁結已久的情緒,在這個被酒精催發的夜晚,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再難壓抑。
“你知道嗎,我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就喜歡上你了。
“從那天開始,我每晚做夢都會夢到你,夢裏我都和你結過幾百次婚了,可現實裏,我卻連你的手都拉不了!
“白天和你做朋友,低頭看着你說話,我其實都聽不太清你說了什麽。
“你的嘴巴太漂亮了,每次你說話的時候,我看着它,腦子裏就一個想法,我真的好想親親它。
“不只是想親你的嘴,我還想親你的眼睛,親你的鼻子,只要是你身上的一切,我都願意親,也都好想親。
“我雖然從沒喜歡過別人,但我也知道,我對你抱有的這些想法,肯定是不太正常的。
“你這麽單純,遇見過的也都是正常良善的好人,要是知道作為好朋友的我,其實是想這樣對你,你肯定會被吓跑的。
“可我又不甘心只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我也不想看見你身邊出現其他比我更好的朋友,所以我把你帶出了學校,藏在了這間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小房子裏。
“我想過的,我會用四年時間,來讓你喜歡上我,不是很輕的喜歡,也不需要像我一樣,變成已經是病态的喜歡。
“我只要你足夠喜歡我就好,喜歡得哪怕有一天知道了一切,也依舊願意留在我身邊。
“在那天之前,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因為你不喜歡我牽你的手,不允許我正常地擁抱你,所有能讓我們變得更親密的一切行為,在你眼裏都是一種禁忌。
“後來知道了原來你也喜歡我的真相,我滿心以為,我們的關系馬上就會有所改變,可誰能想到呢……”
褚傾子笑了一聲,滿是凄涼的味道。
“我死了,但我又活了,我回到了你身邊,繼續以一個好朋友的身份,能夠陪着你。
“本來知道真相的時候,我就打算向你表白的,可惜沒能如願,當我能夠重新開口時,我已經不再是真正的人了。
“後來我想,或許這是老天也在幫我吧,倘若我真的那樣做,恐怕這輩子都得到你了。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的确被‘你也喜歡我’的事實蒙蔽了理智,清醒之後才反應過來,‘你雖然喜歡我,可你只是簡單地喜歡我,你的喜歡,遠不如我想要的那種程度’。
“活着的我,都沒有底氣在這種情況下表白,不再算是人的我,又怎麽敢如此莽撞地向你坦白一切呢。
“所以我退回了原地,決定繼續以朋友的名義,催着你早點變得更喜歡我。
“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決定以另一個身份,開始糾纏你,我要借她的名義,讓你主動朝我靠近。
“比起現實裏的‘褚傾子’,其實你厭惡的那個‘神經病’,才是真正的我。
“她的存在,除了能滿足我自己的肮髒欲望,也還有另一個始終如一的目的。
“我希望你能越來越喜歡我,等到喜歡的程度足夠濃,濃到讓我徹底安心,便是我坦白一切的時候。
“可我完全沒想過,這樣做,居然一點意義也沒有。
“你每次親近我,都只是為了完成她頒布的任務而已。
“這個結果,真的讓我覺得太挫敗了。
“你還記得在你家的那一晚嗎?
“那時候是我故意親到一半就放開你的,我就想看看你願不願意主動回應我,哪怕是因為習慣了接吻,身體下意識地想要靠近,我也願意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你開始願意了。
“只要你那時候能跟我說一句你還想讓我繼續親,哪怕不說,就只是主動吻上來,我也會不計後果地立刻跟你坦白的。
“可你還是什麽都不願意,你拒絕得那麽果斷,那麽幹脆,一點都不猶豫,你太冷靜,冷靜得讓我根本無法欺騙我自己,你可能也是挺喜歡我的。”
褚傾子一口氣講了好多好多。
虞姜有句話說得很對。
她是真的壓抑太久了。
肉/體上的再多接觸,也抵不過虞姜剛才口頭上的一句告白軟語。
再加上虞姜徹底喝醉了,褚傾子自是不必擔心這些還無法言明的心意,會被明早清醒後的她銘記于心。
——虞姜只看得見那0.01%,褚傾子和遲淨是一種人,在她們眼裏,願意看見的,是寫作99.99%,卻可以讀作100%的概率。
破防結束,褚傾子紅着眼眶,湊過去小心翼翼、萬般珍惜地吻了下虞姜那雙因為一時處理不了太多信息而徹底呆滞的眼。
“你都已經喜歡我了,那從明天開始,每天再多喜歡我一點點好不好?
“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表白啊。”
褚傾子重新進行“真心話大冒險”的目的,如今已經達到。
她從虞姜口中,成功哄到了那句在別墅裏沒能聽見的“我喜歡你”。
本來還想再借此機會徹底把人的嘴啃腫,經過剛才的情緒宣洩,她暫時提不起這類興趣。
褚傾子揉了下她的腦袋,又變回那個溫柔的“褚傾子”。
“寶寶,困了嗎?困的話就睡覺吧,我去晾一下衣服,很快就回來陪寶寶一起。”
她支起上半身,作勢要往屋外去,還沒轉身,衣角被一只手拽住。
響起的,是虞姜有些驚訝的聲音。
“我聽懂啦,你是說,你也喜歡我啊?”
褚傾子側眸看她,本就含情脈脈的眼,因她發出如此可愛的一句,而變得越發柔軟。
“嗯,我喜歡你。”
她輕輕摘下那只挂在自己衣角上的手,如往常那般變成十指相扣的姿勢後,繼續道。
“我很喜歡你。”
十指勾纏的力道,一點點收緊,就仿佛不知何時才能真正屬于自己的人,也會因此而加快變得更喜歡自己的速度。
“虞姜,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音落俯身,在她眉心處,落下一枚印淺情深的吻。
吻完,褚傾子沖着她溫柔地笑。
“寶寶還想聽我說什麽嗎?”
虞姜搖了下頭。
她眸色一黯,只失落了短暫一秒,就恢複如初。
“那我去陽——”
虞姜紅着臉打斷她:“你也喜歡我的話,那你可以親了。”
褚傾子沒反應過來:“嗯?寶寶,是喜歡我親你額頭嗎?”
虞姜羞澀地點了下頭,然後又搖了下頭。
“喜歡你親我,但你不是想親這裏嗎,你也喜歡我的話,可以親。”
褚傾子“暴力解扣”的行為,使得用來固定領子的扣子,直接被棄至一旁。
現在虞姜主動邀請,自是不需要再進行解扣子的複雜動作。
她當着褚傾子的面,把自己剛才合攏的衣領口,慢慢地又往兩側翻開。
動作快到褚傾子連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那片失而複得的雪,又降臨在眼前。
轟的一聲,各種情緒組裝成的一支大炮,當場把褚傾子炸得整個人都麻了。
她顫聲:“所以,你之前不肯親近我,只是因為擔心我不喜歡你嗎?”
虞姜點頭的動作,定格成了她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畫面之一。
沒有理智的虞姜,把心中同樣藏了近一年的秘密,毫無保留地抖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呢,所以我什麽也不敢和你做,就是怕你知道我的心意,會不想再和我做朋友,然後直接把我踹掉。”
褚傾子聽她這麽說,頓時委屈得要命。
“我喜歡你喜歡得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我并不想拿其他人和我們進行對比,但現在情況特殊,我也只能這樣問你。
“別說只是單純的朋友了,就說其他情侶,她們之間的大部分,恐怕也沒法做到像我這樣對你,是不是?
“我各方各面都能把你照顧好,各種細節上表現得都這麽明顯了,你怎麽還能以為,我只是單純把你當朋友呢?”
虞姜哼了一聲,瞪圓眼跟她對峙:“因為你對每個人都很好!我只是被你溫柔對待的其中之一,你要我哪裏有那個底氣,認為我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褚傾子問她:“你和我認識這麽久,就沒發現到底哪裏有區別?”
她憋屈死了,早知道兩個人是在互相搞暗戀,去年就該把虞姜直接灌醉了!
“別人求我辦事,我哪回不是直接用錢解決的,我從小就這性格,不喜歡和別人有太親近的牽扯,再加上家裏的确有點錢,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我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你自己想想,我和你做了這麽久的朋友,除了在關于你的事情上親力親為,還有沒有在其他任何人的事情上,花費過時間或精力?”
自從虞姜和虞棉英提過程妍那事之後,她就一直沒再忘記過。
此刻就算喝醉了,也仍舊記着。
眼下,恰是拿來打她臉的好時機。
“你還說沒有!大一開學時,你半夜親自陪程妍去醫院,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這件事,我還記得呢!”
這事對褚傾子來說有些久遠——她在和虞姜無關的事情上,記性都不怎麽樣。
不過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說,和虞姜也脫不了關系,她很快便想了起來。
“我之所以主動提出陪她去,是因為我知道我若是不開口,提出來要陪她去的,肯定就是你。
“而且我也沒有親自陪她過去,我只是把她送到樓下,然後讓另一個女生陪她去的醫院,送完之後我就上來了,你為什麽會不知道這些?是因為你那時候已經睡過去了!”褚傾子被冤枉得都想哭了。
虞姜不為所動:“大半夜的,你上哪裏找另一個女生陪她特意去醫院,那時候開學才一個星期!”
褚傾子:“那是因為我特意花了一千塊,在群裏雇的!”
就算是喝醉的虞姜,也難免被這個價錢震驚到。
“天吶!這麽多?”
她讷讷:“好吧,那我可以理解哪來的女生了。”
褚傾子憋屈得很,但是對她好的人設,倒是一成不變。
“不要你幹這些,我有錢,我的錢,都給你花,所以除了這件事,你還能找出第二件我真的‘親力親為’過的事嗎?”
虞姜不說話了。
兩秒後,她很沒有底氣地說:“我現在沒有腦子,我想不起來是正常的。”
褚傾子揉了下她的腦袋,算是“報複”:“那等你清醒了,我再陪你找,要是找不出來,你就要和我談戀愛了,知道嗎?”
虞姜:“那我到時候要是找出來了呢?”
褚傾子又開始和她用溫柔的語氣說話:“寶寶,這個問題,只會有一個結果的呢。”
虞姜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臉,聽她這樣講話,臉有點燙。
“那你還要親嗎?”
褚傾子伸手,替她把敞開的衣領重新收好:“我再去替寶寶拿件新的睡衣,今晚不親了。”
虞姜撅起小嘴,反而不太高興。
她現在完全一根筋,說話直白又犀利:“為什麽?知道我也喜歡你,所以你就覺得不需要珍惜了是嗎?”
褚傾子很想知道她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長的。
嘆息一聲,滿是無奈。
“我向你保證,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比前一天更加喜歡你、更加珍惜你,好不好?”
“至于我為什麽現在不想親。”褚傾子頓了頓,“我和寶寶的第一次,寶寶還是該清醒着感受我,對嗎?”
虞姜本能地探尋到話中的危險之意,下意識點點頭。
褚傾子揉揉她:“那我去給寶寶拿睡衣,寶寶有什麽其它話,就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嗯。”
等褚傾子回來,虞姜已經乖乖躺在被子裏,睡了過去。
她看了眼手上的睡衣,随手放在一旁,動作小心地爬上床。
剛熄完燈躺下,還沒伸手把人往自己這邊摟,虞姜就先主動窩進她懷裏。
她還沒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地又坦白。
“其實我是想和你一起睡的。”
褚傾子:“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我應該再勇敢一點,這樣就不會讓你受這麽久的委屈了。”
虞姜埋在她心口處的腦袋搖了搖:“我不委屈,喜歡你,一直是件很快樂的事。”
她彎唇:“謝謝你,一直堅持喜歡我,也願意這麽喜歡我。”
虞姜沉默片刻,又問她。
“我明天要是想不起來的話,該怎麽辦呢?”
“今晚是首播,如果明天你想不起來,我會把今晚說過的,重播一遍給你聽。”
虞姜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沒有再說話,徹底睡過去。
等了好久都沒聽見回答,知道她已經入眠的褚傾子,貼着她的耳朵,道了句溫柔的晚安。
//
虞姜一覺睡到快十點,才在一室的黑暗中醒來。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房間,直到鼻間聞到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清冽香。
沒忍住,借着環境的掩飾,悄咪咪把頭又往下埋了埋,開始嗅聞起這股令人上/瘾的味道來。
感受了沒兩分鐘,房門被打開。
褚傾子并沒有看見她的小動作,見她睜着眼,便開口喚她。
“寶寶,你醒了?”
虞姜被吓得魂都快散了。
大腦空白了片刻,直到褚傾子拉開了窗簾。
冬日的陽光灑進室內的下一秒,虞姜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我怎麽在你房間睡覺?”
立于窗邊的褚傾子回過身,看着虞姜的眼神,晦暗不清。
“寶寶還記得昨晚喝醉之後,都做過什麽嗎?”
虞姜被她的話又吓到,小臉皺成一團。
“我、我做什麽了嗎?”
褚傾子微笑:“寶寶昨晚很乖,什麽也沒做。”
“那我說什麽了嗎?”
褚傾子拖長尾音:“嗯……說了。”
虞姜心才剛提起,就聽她補充:“寶寶說中午想吃王記的炒河粉。”
褚傾子笑了一聲:“他們家的河粉這麽好吃嗎?寶寶就算意識不清了,也還惦記着?”
一提到吃的,虞姜來了精神:“當然好吃,他們家炒得一點也不油,味道也超級香。”
說完,她裝作不經意地追問了句:“我只說了這個嗎?”
褚傾子不答反問:“難道除了這個,寶寶還有什麽是想和我說,結果忘記說的嗎?”
虞姜連忙否認:“沒了沒了。”
輪到褚傾子問:“昨晚第一次喝醉,現在醒了,寶寶有沒有哪裏難受?”
虞姜試着搖了下頭。
“沒有,可能因為我昨晚只喝了一點點?”
一說到自己的那一點點酒量,虞姜就有些氣惱。
“我媽他們酒量都挺好的,結果我成了例外!”
褚傾子失笑:“那寶寶以後還要再喝嗎?”
虞姜連忙搖頭:“不喝了不喝了,酒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好她昨晚沒有“酒後吐真言”,以防萬一,接下來肯定不能再喝了。
褚傾子:“寶寶真乖,那寶寶現在餓了嗎?要是想起床,我就去給寶寶買河粉了。”
虞姜點頭:“他們家隔壁不是還有鹵味嗎?你再帶點鹵味回來吧。”
“好。”
褚傾子前腳關門離開,虞姜後腳反應過來。
等等,你這家夥!
還沒回答我為什麽我會在你床上睡覺呢!
這個問題不是什麽太嚴重的問題,虞姜很快抛之腦後。
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瞧見自己身上的睡衣,心頭咯噔了下。
下一秒,她扒開自己的圓領,和那兩只白饅頭四“目”相對。
天殺的!
為什麽同樣是人!
褚傾子那家夥醉了能自己給自己洗澡!
她卻不行啊!!!
剛走進電梯的褚傾子,收到來自虞姜的質問消息。
【AAA寶寶:我那件兔子的系扣睡衣呢?為什麽我的睡衣和睡褲沒配套?】
【AAA寶寶:我知道了,昨晚我是自己洗的澡,對吧?】
她善解人意地回複。
【寶寶真聰明,昨晚寶寶特別乖,都不需要我幫忙,自己就把澡洗好了。】
另一頭,收到消息的虞姜,長舒一口氣。
她給遲淨打了電話,等語音接通,人已經進入浴室。
遲淨沙啞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裏更顯粗粝。
“中午好,你也被扣到下半夜才睡的?”
虞姜差點把牙刷直接捅進嘴裏。
“你在胡說什麽呀!我昨晚喝醉了,後來啥也沒發生!”
“啧,虞小姜同學,你不行啊,都喝醉了,怎麽不順便來個‘酒後亂*’呢?”
“還好我沒有這樣做,不然大半夜被趕出門,很丢臉的。”
遲淨在那頭笑了一聲。
“行吧,那先不和你說了,我嗓子喊啞了,難受,回聊。”
虞姜耳朵紅紅。
看遲小淨同學這樣,怎麽感覺被扣,也不像是什麽好事啊。
那個小視頻的主角,又是叫又是哭的,該不會都是演的吧?
//
一月一號是星期五,這就意味着,明後兩天還放假。
午休結束,虞姜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褚傾子去廚房給她切果盤去了。
這集剛放完,褚傾子随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響。
“傾子,有人給你打電話。”
“寶寶直接幫我接一下吧,有什麽事的話讓她先挂了,我等會兒回給她。”
虞姜哦了一聲,替她把電話接了。
打來電話的是褚傾子媽媽,知道褚傾子現在有事,就說等會兒再打一個過來。
虞姜很有禮貌地和她說了再見,剛打算把手機放回去,就發現屏幕竟自動解開了。
如此bug性的一幕,遠比不上頁面顯示的內容來得令人震驚。
這、這個頁面……
怎怎、怎麽是她和死變态的聊天界面……
虞姜顫抖着手,不敢置信地将聊天記錄往上翻。
越翻心越亂,當她确認了褚傾子真的就是那個每天糾纏自己、整日要叫自己老婆的無名變态時,終于察覺到被自己忽視的腳步聲。
虞姜擡起頭。
不知何時已經端着果盤回來的褚傾子,沖着她笑得異常溫柔。
“寶寶,終于被你發現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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