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四十六
第46章 四十六
褚傾子熄燈的時間, 臨近淩晨三點。
燈滅之後,她仍是不安分,靜了三分鐘, 又拉着自家老婆開始探讨有關“做母親”的深夜話題。
看似嚴肅的問題, 實則只是在為她想吃柰子的小心機做鋪墊。
虞姜被激得怒從心起, 忍不住擡起手, 狠狠賞了這家夥第二個巴掌,才算換來片刻的安寧。
至此, 室內終于陷入虞姜想要的沉寂。
她閉上眼, 放松身子, 打算醞釀睡意。
未料抱着她的家夥又變得不安分, 緩緩把腦袋湊到她耳朵邊, 纏綿又黏膩地說着一遍又一遍的“老婆我好愛你”。
聲音裏面沒有技巧, 全是感情。
浪漫的告白, 放在不合适的環境裏,就成了周末擾人清夢的各種裝修聲。
虞姜不勝其煩,又不敢再扇她巴掌, 最後只能憑着感覺、一把按住她的胸口,湊過去把她這張惱人的嘴用力堵住。
褚傾子很快反客為主。
這次的吻不同以往, 如春風輕拂耳側,格外溫柔、格外細致。
如此慢節奏的吻, 成了無聲的催眠小曲。
虞姜被她吻着吻着, 很快睡了過去。
再度睜眼,外頭的天,早已被陽光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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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只因她現在, 仍被褚傾子摟在懷裏。
這種情況很特殊。
不是說她和褚傾子一起睡覺很特殊,而是她醒了、褚傾子卻還沒醒的情況, 很特殊。
兩人的關系還沒更靠近前,虞姜偶爾也被會折騰到後半夜。
要麽是被摟住,要麽是被壓着親,總之,都和親這個動作,逃不了幹系。
她睡得晚,第二天難免起得遲。
那些時候褚傾子和她還是分屋睡的,神奇的是,每次虞姜剛睜開眼,不出兩分鐘,褚傾子的敲門聲就會響起。
進來之後,便替她拉窗簾、送陽光,最後告知午飯已經準備好的事。
虞姜有一次實在沒忍住,問她究竟是怎麽做到這麽準時的。
褚傾子笑得溫柔且神秘。
她說,因為在她醒來之後,每隔三分鐘,自己就會來敲一次門。
虞姜恍然大悟,難怪時間能控制得這麽好,原來是人力控制的。
這些都是先前起晚時的日常,今天的話,因為床上多了一個人,而開始變得不太一樣。
此時的虞姜,整個腦袋都埋在褚傾子懷裏,彼此之間留出來的縫隙,小得只用來保障呼吸穩定。
她沒打算吵醒對方,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其懷抱再悄聲下床。
只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下床失敗的虞姜,被早已清醒的褚傾子重新摟住。
緊接着,她感覺自己的額心被吻了一口——這是今日的早安吻。
虞姜問她:“你什麽時候醒的?”
褚傾子沒法回答,因為她醒來之後光顧着和自家老婆貼貼了,完全沒想過要先拿手機看一眼時間。
解釋完,她作勢要繼續親虞姜的嘴,很快被對方手疾眼快地躲過。
整個腦袋主動埋回褚傾子懷裏的虞姜,聲音被悶得有些失真。
“沒刷牙,現在不許親!”
褚傾子頓了一秒,下一瞬,竟直接以這種摟抱的姿勢,坐起了身。
虞姜被她異于常人的肢體控制能力驚到,不由得感嘆一句:“你去耍雜技的話,應該算天賦異禀吧?”
褚傾子沒問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說,只是順言附和一句:“我去報雜技班的話,不知道舌頭能不能練得再厲害點,能的話,老婆可以帶我報名~”
虞姜只恨自己竟被荼毒成了秒懂女孩。
“滾啊!”
剛起床就開黃//腔,你這個糟糕下流的家夥!!!
進到浴室,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鏡子前,分別開始刷牙。
褚傾子的刷牙速度,始終和虞姜的保持一致。
虞姜做完口腔清潔,剛把牙杯放下,從起床開始就一直憋到現在的褚傾子,終于不需再隐忍,問都顧不上問,直接将她抱上洗漱臺,湊近吻了上去。
虞姜推不開她,半推半就地選擇了順從。
結束之後,洗臉的任務,被褚傾子主動接了過去。
她先替虞姜洗完臉,再把自己的也洗了,才把她抱去餐廳,詢問她中午想吃什麽。
虞姜的腦子裏,嗖的跳出來一個答案:“突然想吃肥牛了,我記得櫃子裏好像還有一包金湯料包的吧?”
褚傾子秒答:“老婆記性真好~家裏的确還有一包,不過肥牛這些食材已經沒有了,老婆能等嗎?可以的話,我現在就下單,等送到再開始做。”
虞姜點頭表示同意。
褚傾子一邊利用軟件采購食材,一邊道:“東西送到至少要半個小時,等這麽久老婆你肯定會餓,剛好冰箱裏還有半包吐司,我先拿來給老婆墊墊肚子好嗎?”
虞姜:“我吃一片就行,現在也不是特別餓。”
褚傾子下完單,放下手機看着虞姜,湊過來吻了她的唇角一口——以往這種時候,她都是揉虞姜腦袋的。
“那我再去溫一瓶旺仔,老婆在這等我幾分鐘,我很快就好。”
虞姜的手機在卧室,直接拿她的刷了會兒小紅書。
拿着早飯回來的褚傾子,還帶了一罐常用的藍莓果醬。
虞姜現在對這種質感黏稠的可食用物品,有種難以言喻的心理陰影。
偏偏她倆平時吃吐司片,都是會塗果醬的,要是自己突然說不想吃,肯定會惹來懷疑。
懷疑也就罷了,她還可以找理由糊弄過去。
萬一褚傾子本來沒什麽想法,被她一說,反倒有了某種興趣,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慎重考慮完,虞姜決定忍一忍。
褚傾子不知道她心頭所想,把東西放上桌,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是想讓她坐在自己懷裏吃。
虞姜覺得沒必要,就算她倆現在處于熱戀期,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也太誇張了。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女生宿舍樓下當衆吻得難舍難分的顯眼包情侶。
褚傾子開始撒嬌,又委屈又可憐,簡直磨人得要命。
虞姜耳根子軟,終究還是同意。
她無可奈何,又有些好奇:“你在你爸媽面前也這樣嗎?”
褚傾子用臉頰蹭蹭她的小腹,聲音軟得像是剛做好的棉花糖。
“我只和老婆撒嬌~好喜歡老婆~最喜歡老婆啦~老婆喜歡我嘛?老婆今天還沒說喜歡我呢!”
虞姜揉揉她的腦袋:“喜歡你,今天也很喜歡你。”
她仰頭,眼睛亮亮的,像是落滿了燦爛的星星:“那以後每天起床和睡前,老婆都要喜歡我一次,可以嘛~”
沒有人能忍心拒絕這樣的褚傾子——虞姜最不可能。
“好,那我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老婆別動!我來喂你!”
在褚傾子的細心投喂下,虞姜喝完三分之一的旺仔,還有一片塗滿藍莓果醬的吐司。
她吃飽喝足,打算起身給褚傾子讓出用餐空間。
屁股剛擡起,就被對方掐着腰一把摁回腿上。
預感到危險即将襲來,虞姜腦中警報聲狂響。
只可惜她早被獵人的溫軟假象迷了眼,如今眼睜睜看着去路受阻,再想掙逃,已是回天乏術。
虞姜的咪咪,染了一頭藍色的發。
表面粗砺的修發工具壓上來,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對着這頭藍發仔仔細細推過一遍,直到将咪咪頂上這頭藍發吸得一點不剩,才餍足地挪開。
卧室內。
再次被狠狠欺負過一回的虞姜,靠着身後随意堆成一團的冬被,軟聲罵着面前正在替自己換內褲的褚傾子。
罵完她,又把火氣對準剛才被用光的那瓶藍莓果醬。
“你以後要是再敢買果醬來塗面包片,我就把你也丢進垃圾桶裏!”
褚傾子一聲不吭,任其發洩。
等她情緒冷靜下來,才蹦出一句。
“老婆,剛才你的柰子和我說它下次想吃花生醬,不能喂它吃果醬的話,以後我喂它吃花——”
啪唧。
褚傾子被迎面丢過來的枕頭砸了個準。
“滾!”
褚傾子乖乖地滾了。
滾進浴室洗完內褲,剛好收到送貨員的短信。
她把食材提進廚房之後,反身折回卧室喊虞姜。
“老婆,食材送到了,我要開始做午飯了,可以邀請老婆坐在邊上陪我一起嗎?”
虞姜氣已消,沒有拒絕,說了個好。
//
虞姜坐在椅子上,安靜看着不遠處那道獨自忙活的身影。
褚傾子其實一開始并不會做飯,是一點點學起來的。
想着她從起初的完全不會,到現在能夠熟練掌握自己愛吃的每種菜,虞姜心中感概萬千。
所有的情緒一同湧上來,推動着她站起身,走到對方身後,擡手将其抱住。
虞姜感動又慶幸:“這輩子能遇見你真好。”
溫情的氣氛還沒開始發酵,被不解風情的褚傾子一句話就摧毀掉。
“老婆,我做飯呢,你先別抱我可以嘛?”
若是其他人,在此時得到這樣的回應,難免會有些心塞。
虞姜如果談的是其他任何人,想來亦會如此。
偏偏她的戀人是腦子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的變态。
所以她一聽這前半句,第一反應就是捂自己耳朵。
可惜,還是沒能阻止魔音入耳。*
褚傾子:“老婆的柰子貼得我好緊,雖然很舒服,但我會忍不住的,老婆對不起,是我不好,怪我自制力太差了,老婆可以先走開嗎?等我把飯做好了,老婆就可以再抱我了!”
虞姜:“滾啊!傻子才會再抱你!”
氣哼哼回到椅子上的虞姜,忍不住低頭檢查一眼。
還沒琢磨出名堂,那頭的褚傾子已經主動向她解釋。
“老婆不用看啦,用眼睛是看不出來的,我是在用心感受的呢~我是不是超棒!”
“閉嘴!好好做你的飯去!”
褚傾子沒閉嘴,她話鋒一轉,又開了口。
“老婆,你剛才那樣抱我,突然讓我想到一點開心的事。”
虞姜被她這副歲月靜好的樣子騙到,嘴角跟着漾開輕松的笑。
她軟聲問:“什麽開心的事?”
“以後老婆每個星期都為我做一次飯好不好?”
虞姜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了。
她知道,戀人既然同居了,那共同分擔家務,是應該的。
可她還是忍不住覺得難受。
明明在兩人正式确認關系之前,褚傾子什麽都不需要她做的。
現在她們戀愛了,褚傾子卻開始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是不是真的應證了那句糟糕的話——“只要追到手了,就可以不用再珍惜了”。
虞姜覺得褚傾子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可話就是從她口中說出的,也不存在其它歧義,自己就算想替她解釋,也找不出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現在是一周做一次飯,以後是不是就要增加成兩次、三次,好多次呢。
虞姜越想越憋屈,嘴裏開始發苦,心頭變得酸澀。
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被褚傾子寵壞了。
因為自己不舒服,所以任性得一個字都不想回答。
那邊的褚傾子并不知道虞姜心中郁結,只以為她是沒聽見,揚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虞姜沒法再保持沉默,悶悶不樂地說了個好。
短促又簡潔的一個字,足以讓褚傾子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
她當即放下東西,三兩下洗幹淨手,快步走到虞姜面前蹲下。
褚傾子不明白虞姜為何突然變得不高興,但她明白一點——
不管是誰惹老婆生氣了,就算是老婆自己惹自己生氣了,她先道歉,肯定沒錯。
褚傾子态度很好地向她認錯:“老婆,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是不是無意間說了什麽錯話,或者做了什麽錯事,才惹你不高興的?”
虞姜是被寵大的。
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麽哭過。
這樣的情況,在遇見褚傾子之後有了改變。
她時不時會在褚傾子面前哭,不是因為傷心而哭,而是因為羞澀或者其它情緒才哭。
就連有時候被親得太舒服,也會生理性地嗚咽幾聲。
虞姜本來只是有點難受,被她這般看着,難受變成了委屈。
最後還是沒忍住,紅着眼尾,帶着點哭腔地開了口。
“之前我說要幫你做飯,你都讓我不用做的,現在和我在一起了,真面目就露出來了,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我在網上看過這種帖子的,這樣變臉的都是好糟糕的人,你怎麽也能這樣嘛。”
說完,委屈徹底決堤,導致眼淚啪嗒一聲跟着掉下來。
褚傾子如今也算是深谙哄老婆之道。
她不再用紙擦,直接覆上唇。
吞完眼淚又去親她的嘴,虞姜不肯讓她親,無奈抗拒不了,最後還是被堵住了嘴。
把長出軟刺的小刺猬親回乖巧無害的小兔子後,褚傾子開始解釋。
“是我剛才沒把話說完整,才害得老婆這麽傷心,是我不好,對不起老婆。
“我不是真的想讓老婆下廚,我只是想看老婆身上別的什麽也不穿,就穿着一條圍裙,在廚房裏給我準備食物。”
虞姜不哭了。
她也不心酸了。
她開始感到慌了。
如果這種話只是開場白,那接下來将會聽到什麽,就算用手指頭想也知道。
褚傾子繼續說:“我會——”
剩餘的話,被一張主動吻上來的唇,硬生生逼得咽回肚子裏。
褚傾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化被動為主動,沒一會兒,就取代了虞姜的位置,變成由她自己,坐在這把椅子上。
至于難得獻吻的虞姜,則是被她面對面摟進懷裏。
本以為犧牲自己的嘴,就能拯救自己的耳朵和心靈。
誰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收了賄賂的褚傾子,轉頭就忘了這個吻。
她續上被打斷的話題。
“老婆是不是忘了?我在做變态的時候,不是就和老婆說過嘛,這輩子能親自照顧老婆,是我的榮幸,我又不是什麽言行不一的人,怎麽可能讓老婆做這些呢!”
虞姜:“是我誤會你了,我已經知道了,我不會再亂想了,我們結束話題吧,可以嗎?”
褚傾子:“不行喔,這件事以後肯定是要做的,所以我應該先和老婆說一遍,讓老婆能提前做好準備。”
虞姜:“……”
褚傾子:“剛才說到哪裏了?喔,說到老婆以後單穿圍裙給我做飯,到那個時候,我也不會閑着的,我要半蹲在老婆面前,大口大口吃老婆天天的pussy……”
虞姜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沒有用,褚傾子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仍在源源不斷地往耳朵裏鑽。
“老婆做菜的時候,肯定會怕東西糊掉,心裏緊張,身體肯定更緊張,越是緊張,pussy夾得越緊,說不定我才吃一口呢,老婆就沒力氣了。
“老婆沒有力氣的話,肯定會跌倒,還好下面有我撐着,這樣一來,老婆的pussy就會一整個壓在我的嘴巴上,那我的舌頭就會一整根——”
砰——
虞姜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撞了下褚傾子的。
這是她目前能想出來的,可以讓這家夥閉嘴的唯一辦法。
賭的不是褚傾子自己吃痛,而是賭褚傾子會心疼她。
萬幸,賭對了。
褚傾子瞬間噤聲,連忙湊過來檢查虞姜的額心,邊輕揉邊替她吹氣。
虞姜怒目圓瞪:“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就再撞你!”
褚傾子哪敢再讓她受傷,連忙服軟。
虞姜臉上還透着薄紅,聲音也因為羞澀而軟得很。
責備的語氣,絲毫不具殺傷力。
“你自己思想肮髒就算了,不要來污染我的耳朵,我一點也不想聽!”
褚傾子在她紅撲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老婆。”
“下次還敢嗎?”
褚傾子頓了頓,笑得無辜:“老婆每次聽我講這種話,都會好害羞,特別可愛,我真的忍不住,好喜歡這樣逗老婆。”
虞姜:“……”
她頓覺心累:“所以你每次講這種話都是故意的?”
褚傾子蹭蹭她:“這也是情侶小/情/趣的一種嘛~而且講這種話又不會傷害到別人——”
“你傷害到我的耳朵了!”
褚傾子嗚嗚:“老婆怎麽會是別人嘛,老婆是我的內人~是我的愛人~是我最這輩子唯一喜歡的~最最喜歡的~全世界最可愛的戀人~”
虞姜:“……”
褚傾子理直氣壯:“而且我剛才說的也沒錯嘛,反正最後都是要實操的,那我先提前和老婆預告一下,也是為老婆好嘛,老婆你說對不對?”
對個鬼!
歪理!
她放棄繼續和這家夥理論。
“行了行了,你快做飯吧,我餓了。”
褚傾子可憐兮兮地問:“那我以後還是可以繼續講這些話的,對不對啊老婆?”
“随便你!”
她徹底放棄改變這個糟糕的環境!
智者有言,人如果改變不了環境,那就改變自己!
肮髒的話聽多了,總有一天,她相信自己再聽見,肯定能面不改色的!
得到允許的褚傾子,走回去繼續準備食材。
虞姜看着她,問了句。
“你之前做飯的時候,從來沒說過要讓我進廚房陪你,那時候是不是擔心會不小心蹦出幾句這種糟糕的話,把我吓到?”
“不是。”褚傾子回答完,又朝她走過來。
迎着虞姜困惑的眼神,彎腰親了她一口。
“老婆這麽乖地陪着我,我肯定會時不時過來親老婆一口的。”
虞姜翻了個白眼:“你說的這種結果,也沒比我問的好到哪裏去!”
說着啪唧一下,按住她的腦門,打斷她又想湊過來舌吻的動作。
“快去做飯!再親下去我幹脆連晚飯都一起吃好了!”
褚傾子不敢餓着她,馬上回去繼續。
虞姜則因為自己随口說的這一句,想到了某件事——
她和褚傾子在一起了,還沒請遲小淨同學吃過飯呢。
//
睡完午覺的虞姜,把自己單獨關在屋裏,給遲淨打電話。
遲小淨同學說話的聲音,難得正常。
虞姜聽着還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問:“你和學姐今天沒做那種事嗎?”
遲淨:“來姨媽了,正休息呢,你打給我就是問這事兒?”
虞姜:“不是不是,我剛想起來,我的這頓脫單飯還沒請你吃呢,本來是想問你什麽時候有空,沒想到你剛好來姨媽了,那你今晚應該可以出門吧?方便的話,我們就約今天,可以嗎?”
遲淨:“我們這邊倒是沒問題,你那邊沒關系的?”
虞姜:“嗯?我這邊怎麽了嗎?”
遲淨:“我先申明一下哈,我知道我們倆的情況不一樣,講下面的話也不是真的想要對比,只是順嘴說到這裏,就直接用我的情況舉個例子。”
虞姜:“我明白的,你說吧。”
遲淨:“我和學姐剛談的時候,不是正好趕上國慶假期嗎,前三天我幾乎沒下過床,當然,我不是說你也要像我一樣下不了床,畢竟你倆現在還不打算做到最後嘛,對了,還沒問呢,你倆現在什麽進度了?接過吻了吧?”
虞姜如實相告:“嗯。”
遲淨:“那我就有點好奇了,褚傾子和你還沒談的時候,就已經挺黏你的了,現在好不容易和你談了,而且你倆才剛談,她不應該二十四小時恨不得能把整個人都黏在你身上嗎?她居然會同意你在今晚出門邀請我和學姐吃飯?”
虞姜:“你在我家裝監控了?”
遲淨:“哈?啥東西?我又不是變态,就算要裝,我也裝學姐身上啊,我看你幹嘛?”
虞姜被逗樂,笑了一聲。
她扭頭看了眼緊閉的卧室門。
外頭肯定守着一個人。
虞姜收回視線,繼續和她聊:“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好了解她,她真的和你說的一模一樣,就連我上廁所也要跟着!”
她無奈又好笑:“剛才也是,我不是跟她說要給你打電話嗎,她在卧室裏賴了好久,要不是被我罵出去了,說不定我現在還在和她僵持着呢。”
遲淨一針見血:“真是被你罵出去的?”
她倆之間,無話不談。
遲淨把她當作可以分享任何秘密的好朋友,跟她說了那麽多扣扣的事,虞姜自然也不能瞞着她。
默了兩秒,她坦白:“好吧,為了把她請走,我獻出了自己的嘴。”
遲淨在那頭得意地笑了聲:“我就知道,你之前就那麽喜歡她,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哪裏舍得罵她。”
遲淨說了個不算秘密的小秘密:“之前我和虞姨聊你倆的事,我倆的态度一致,都認為等你倆真談了,被吃得死死的絕對會是你,現在看來,我倆真的是有有先見之明。”
虞姜有點炸毛:“我也不是什麽都縱容她的好不好,她要是做得不對,我也會很兇地罵她的!”
遲淨:“喔唷,沒想到啊虞小姜同學,你還會罵人吶,這可真的是稀罕事,打從我認識你開始,就沒聽你罵過人,你說的罵人,該不會就是滾啊讨厭這種罵得跟像在撒嬌一樣的話吧?”
虞姜:“……”
虞姜變成皮諾曹,木頭鼻子開始往外長:“當然不是,我超會罵人的,每次我一罵,她就慫了。”
遲淨被她可愛的語氣逗樂,哈哈哈狂笑幾聲,笑到一半,突然嘶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虞姜吓了一跳,忙關心道:“怎麽了?你受傷了?”
遲淨的直白話,來得還是略顯匆忙。
“昨晚來姨媽沒法扣,一不小心有點用勁過頭,咪咪頭被咬破皮了,剛才笑得有點用力,應該是牽扯到了。”
她解釋完,還自認好心地添一句。
“別誤會,我沒有養什麽名字叫‘咪咪’的寵物哈,咪咪是我的柰子。”
虞姜:“……”
她有點抓狂:“我才沒那麽笨!倒是你,平時講話那麽直白,左一個扣右一個扣的,怎麽講這個就用這麽可愛的詞。”
遲淨:“這是另一種情/趣,你還是小孩子,又沒被吃過,不懂很正常。”
虞姜:“……”
虞姜:“嗯……其實……”
遲淨秒懂:“行,我懂了,既然說不出口,那就不要勉強自己說了,沒想到啊,你倆這進度還挺快的嘛,看來是我對你了解的還不夠深,我還以為你要再過一個月才會同意呢。”
虞姜:“其實本來是定了一個月的,不過你那時候說的順心而為,我聽了,覺得挺好的。”
遲淨:“這就對咯,聽話的虞小姜同學,遠程給你比個大大的贊,那你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要讓學姐給我揉咪咪頭了。”
虞姜有點尴尬:“咱倆的對話,學姐都聽到了?”
遲淨:“那沒有,她去給我買吃的了,等會兒才回來,你要是沒有其它事要說,我就躺着刷會兒抖音等她。”
虞姜扭捏道:“我的确有問題想問你,那咱倆再聊個幾分鐘?要是學姐回來了,你就直接把電話挂了哈。”
遲淨:“行啊,啥事兒?太正經的別問我,不正經的随便問。”
虞姜:“……”
沒錯,是遲小淨同學能講出來的話。
她耳根紅了點,害羞地問。
“可以問問學姐是怎麽把你咬破皮的嗎,我有點怕疼,她上頭之後難免會有點不知輕重,我多了解一點,下次也能提醒她。”
她和遲淨都屬于承受方,所以這個問題,問遲淨肯定是最合适的。
“懂了,等我十秒、嗯、二三十秒吧。”
說完,遲淨直接挂了。
再打過來,變成了視頻申請。
虞姜按下接通,屏幕緩了兩秒,遲淨的身影出現。
她整個人坐在床上,正要當着虞姜的面脫衣服。
虞姜連忙挂斷視頻,赧聲給她發語音條:“你在我面前脫衣服幹嘛呀?”
遲淨沒回,直接給她發通話申請。
見她用的是語音通話,虞姜才敢放心接。
遲淨開口,語氣裏寫滿不在意:“你不是想知道咋咬的嗎,先給你看一眼破成啥樣了啊。”
虞姜:!!!
她忙說:“不用不用不用,你跟我口述就好。”
虞姜想了想,忍不住問:“你平時在其他朋友面前,也會這樣嗎?”
遲淨笑罵她一句笨蛋:“我又沒有暴/露/癖,怎麽可能。”
虞姜有點小感動:“那你願意給我看,你真好。”
遲淨:“媽媽給女兒看咪咪,不是很正常嗎?”
虞姜:“……”
不要再說了!
奇怪的就算打馬賽克也無法審核通過的畫面,又出現了!!!
她立刻跳過這個話題:“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遲淨:“仔細一想,好像也沒啥可以說的,簡單來說呢,就是中途你自己如果覺得不舒服,有那種被針紮進來的刺痛感,那你就要馬上阻止她再繼續咬,不然情況肯定會惡化。”
虞姜在這邊默默點頭,把她的話牢牢記下。
遲淨:“昨晚我其實有感覺到痛,就和你剛才說的一樣,不只是對方,咱自己其實也挺容易上頭的,我就是太上頭了,一時間沒想過阻止,最後就遭殃了。”
虞姜試着回想了下她自己的情況,覺得有點奇怪:“我感覺我中間好像也有一點點的刺痛感,但是結束之後再去擦它的話,又不會痛,這是正常的嗎?”
遲淨:“那你就相當于過程和我一樣,結果和我相反了嘛,說老實話,不同人體質不一樣,可能我比較容易破皮?你的體質會好一些?”
虞姜想想也是:“那行,就先聊到這裏吧,你別忘了找找晚上吃什麽,找到之後就像上次一樣,把地址先發給我,今晚我們幾點集合呢?”
遲淨:“七點吧,這幾天我可以休息,打算吃完再和學姐去唱個K,你倆要一起嗎?”
虞姜婉拒:“你倆去吧,我們就算了。”
遲淨:“行,我突然想起來,剛才有個問題忘了問你。”
虞姜:“嗯?你問吧。”
遲淨:“你不是說褚傾子每時每刻都要黏着你嗎,連打個電話都要親兩口做交換,那今晚出門吃飯,你是咋讓她同意的?“
虞姜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她和遲淨的聊天內容,算得上是葷素不忌。
但說葷話的,大多都是遲淨,她的身份,更像是一個傾聽者。
現在身份轉變,輪到她來說,屬實有些令人難以啓齒。
虞姜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她挂了電話,表示要換微信和她聊。
接着,花了近一分鐘的時候,顫抖地打出一句。
【我答應她,今晚能讓她那個。】
【遲小淨:你剛才這麽支支吾吾的啥也不敢說,我其實就猜到了。(狗頭.jpg)】
【遲小淨:恭喜恭喜,恭喜我們的虞小姜小朋友,終于要在今晚變成真正的大人了~~~(煙花.jpg)】
【遲小淨:[對方向您轉賬999元]】
【遲小淨:祝虞姜和褚傾子感情順利!百年好合!】
遲淨和謝枝清在一起之後,虞姜也給她發過紅包。
所以現在這個紅包,虞姜很自然地收下。
【謝謝。】
【不過我不是要讓她做到最後一步,只是說允許她那個。】
【遲小淨:了解,君子動口不動手嘛~】
虞姜:???
這句話真的能這麽用嗎???
【遲小淨:學姐回來了,那我這回真不和你說了,拜拜~】
虞姜去開門。
如她所料,褚傾子一個人端正坐在門口,用最低音量看着電影解說。
虞姜一出來,她立刻放下手機,看着對方委屈巴巴地哭訴。
“老婆剛才明明說最多只打三分鐘就好的,現在都快用掉三個三分鐘了。”
虞姜自知理虧,彎腰捧住她的臉,在她因為委屈而撅起的唇上親了一口,算是安慰。
如今的褚傾子,可沒這麽好打發。
她直勾勾地盯着虞姜的那兩團,它們大小剛好,能被她一整個直接含入。
眼神露骨,話也直白:“親親不夠,要吃柰子。”
虞姜不禁想到剛才和遲淨的對話,嗔了句:“你不能用委婉一點的詞嘛?”
褚傾子頓時更委屈了。
“老婆從沒說過這樣的話,現在突然這麽說,是不是剛才和遲淨又聊這種東西了?”
她開始嗚嗚:“老婆之前明明答應過我的,嗚嗚嗚以前說好的,之後再有這方面的問題,不會再找別人的,嗚嗚嗚老婆騙我。”
虞姜實在沒辦法,只能松口答應她剛才的請求。
褚傾子頓時不委屈了。
因為不需要使用酸奶或果醬做裝飾物,這一回,虞姜無需再特意把衣服撩起。
二十分鐘後。
褚傾子去浴室洗今天的第二條內褲,外加虞姜終于同樣報廢的睡褲。
虞姜在床上卧了一會兒,醒過神來。
她想起自己和遲淨讨論的問題,不由得撩起睡衣。
先是用眼睛細細檢查一遍,接着又用手指戳了戳。
體會到的只有殘留的酥麻感,并無任何刺痛的異感。
真的太奇怪了吧?
她剛才明顯有在中途體會到刺痛感,本以為結束之後也會有後遺症,怎麽現在又沒事了?
一時想得出神,也就忘了卧室的門正大敞着。
洗完內褲回來的褚傾子,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自家老婆面朝自己,把睡衣撩至最上方,主動将風光展示給自己看。
如此邀請的姿态,她要是什麽也不做,簡直不配做鬼!
等虞姜察覺到危險再度來臨時,一切已成定局。
陽臺之上。
三條同款的卡通內褲,正迎風招展着。
//
虞姜爽約了。
說爽約也不對,她只是把履行約定的時間,往後推遲了點——
本來她和褚傾子約好,等晚飯吃完,就回家讓她吃第二頓飯的。
結果和遲淨她們吃完飯,她發現自己種過草的電影居然已經上線了,便又改口,要先看完電影再回去。
褚傾子雖然沒拒絕,但她臉上蒙着一層烏雲,叫人想看不出她的低迷情緒也難。
虞姜想讓她高興點,半是歉意、半是哄人的,貼着她的耳朵,紅着耳根說:“那等會兒上面也讓你一起吃嘛,這樣總行了吧?”
褚傾子搖了下頭,學她的動作,也貼到虞姜耳朵,低語一陣。
虞姜這回整張臉都紅了,低低嗔她一句:“電影院裏都有監控的!會被工作人員看見的,不可以!”
褚傾子沉吟片刻,起身表示要去買點東西。
虞姜知道她的性子——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猜到這家夥肯定是要為剛才的話準備點東西,沒法拒絕,只能紅着臉坐在原位等。
過了一會兒,褚傾子提着袋子回來。
她買了一條能将兩個人都包裹住的輕薄毛毯。
卡通圖案的毛毯,将虞姜脖子以下的位置,完全罩住。
隐于毛毯下的另一只手,在她的默許下,緩緩扯開她的衣服,往裏探入。
關住咪咪的鐵籠子,于無聲之中,被解開了。
沒有人發現有何不對。
在大家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對容貌同樣出色、大概率正處于熱戀期的年輕小情侶而已。
可能是觀影座位的靠背有些冷,個子稍矮一些的那位女生,時不時會輕顫兩下,像是正承受着不一般的刺激。
電影還沒看完,褚傾子就摟着虞姜離場了。
一出電影院大廳,她直接一個公主抱,就把人抱去了這一層的公共衛生間。
毛毯被鋪到馬桶上,緊接着,是虞姜被放上毛毯。
她這會兒恢複了神志,見狀,預感到有些事可能不會再在家裏完成。
下一秒,褚傾子按住裙擺的修長手,驗證了一切。
虞姜嗚咛着要拒絕:“現在不行,我還沒洗澡,好髒。”
褚傾子早就猜到她會這麽說,将自己一同提出來的袋子打開,拿出裏面新買的保溫杯。
“我灌了熱水,還買了洗臉巾,水溫剛剛好,清洗的時候,也就不會冰到老婆了。”
虞姜:“……”
她哼哼唧唧地又找到第二個理由。
“我不要脫褲子,脫了好冷,我會感冒的。”
褚傾子又從袋子裏拿出一把新買的剪刀。
“乖,別擔心,我替老婆剪開一道縫就好。”
虞姜:“……”
事已至此,她再掙紮已無意義。
虞姜小臉通紅,雙手捂住眼,不敢去看正在使用剪刀的人。
絲襪很快被剪出一道口。
褚傾子收了剪刀,擡手将最後一片遮擋物,撥至一旁。
溫熱的洗臉巾覆上來的時候,虞姜整個人紅得跟只煮透的蝦似的。
宛若酷刑般的清洗工作完成,她感覺有一股熱息噴灑在那上頭。
心顫得瘋狂在打鼓,眼瞧着熱氣就要包裹住一切,褚傾子突然起身,朝她的臉靠近。
褚傾子看不見,但聽得到她沉重的呼吸聲。
她的唇瓣貼至耳畔,啞聲說:“老婆,這話我就說一次,以後一定不會再說了。”
虞姜心頭一亂,聽見她一字一頓地說。
“老婆,我現在,要開始吃你的——
“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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