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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雲裳再次回醫院的時候, 發現衆多護士小姐姐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她若無其事地往前走,隐約聽到護士小姐姐之間在傳播着關于自己亦或者祁野的事情。

“這就是那個喜歡被虐的Omega,是有點M體質在身上的。”

“看不出來啊, 柔柔弱弱的,受得住?”

“所以說啊,我知道的都進了兩次醫院了, 那不知道的……”

“這麽嬌弱還找個大猛A, 真是,啧啧……”

“別說那大猛A還挺好玩,知道講笑話。”

雲裳黑了臉。

她就上了一整天的課沒出現,這祁野到底亂說什麽了?

她回到病房,祁野難得在睡覺。

白天撩小護士撩累了?

雲裳放下東西,氣呼呼走到安睡的祁野面前。

想給她兩巴掌。

但是怕祁野驚醒, 想了想,拿出本來想給祁野固定手機支架的紮帶。

“小野,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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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聲音輕柔:“我幫你按摩, 你安心睡哈。”

祁野睡夢中随意嗯了一聲。

不一會兒, 手腳都被放松許多, 雖然不知道雲裳為什麽要把她放成‘大’字形,但這被人悉心照料的感覺好爽啊。

都不想出院了。

再過了一會, 她覺得鼻腔之間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就知道是雲裳湊近了。

下一瞬, 呼吸不暢。

掙紮了一下,手腳都不能動了。

她驚恐地睜開眸子。

對上雲裳淺笑晏晏的臉。

卻是雲裳蒙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嗚嗚~”

祁野瘋狂搖頭, 這是要取人性命啊, 她到底哪裏得罪了雲裳?

掙紮了一會,祁野翻了個白眼, 躺平。

畢竟雲裳也沒有真捂全乎,只是這美人如蛇蠍,倒是驚出了祁野一身冷汗。

玩夠了,雲裳松開手,指尖摸着祁野的臉,臉消腫了,依舊是之前那英姿飒爽的精神小野。

“調戲人家小護士好玩嗎?”雲裳低啞着聲音道。

她脫了鞋襪上床,靠在祁野肩頭。

濕濕溫熱的氣息打在祁野側臉上,讓她微微紅了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下一瞬,腰腹間一涼。

雲裳冰涼的手伸了進去,勾勒着腹肌的形态,慢慢游離向下。

“裳裳,別鬧!”

“鬧?我就是想看看,我上了一整天的課,抓緊時間做完作業,馬不停蹄跑來後,卻發現你撩撥了人家小護士。你說,你這麽不知道消停,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你怕不是有病吧。”

祁野渾身繃緊,微微顫栗。

怎奈手腳都不能動,又回到了一開始被雲裳算計的那種無力感。

“難不成,你吃醋了?”祁野驚恐道。

雲裳一愣,掩飾住心底的小心思:“那倒沒有,不過……作為我的床伴,就要潔身自好,否則……”

腰間一痛,祁野咬着下嘴唇表情猙獰:“你你你……撒手,疼。”

“肌肉也會疼?”

“肌肉不是肉?”

“摸起來挺清爽的,是護士小姐姐幫你擦過了?噢,看起來還換了衣服。”

“你胡說什麽!是徐薇來過了幫我買的衣服,我自己換的。你這滿腦子都想的是什麽啊,不信你問問徐薇。”

祁野快委屈死了:“你到底從哪裏聽來的胡說八道,見風就是雨……你該不會就是單純想整我,然後給我亂安的罪名吧!雲裳,你太過分啦。”

原來是徐薇啊。

雲裳有點心虛:“那一個巴掌拍不響……”

“你放開我,你躺下別動,你看響不響?”

“你……臭流氓!滿腦子黃色廢料!”

雲裳擡手給祁野一個巴掌。

“……我又咋了?”

簡直比窦娥還冤,随即反應過來:“到底誰滿腦子死不正經?從我床上滾下去!”

“不。”

雲裳更加過分了,上下其手。

不一會兒,祁野眸色迷亂,散發的喬木香味充斥在病房內。

“裳……裳裳,等會兒大夫會來……我是病號,別讓我打抑制劑啊。”

“叫姐姐,我就放過你。”

“休……休想。”

逮着機會就欺負她,真當她好欺負的?

祁野咬緊牙關。

卻詭異地發現雲裳并沒有散發出信息素來。

所以等會兒就算是有醫生護士進來發現了,也都是祁野自己忍不住惹的禍!

千萬千萬別有人來啊。

噠噠——

響起敲門聲。

嘿,這次來的人還怪有禮貌的。

“姐,我錯了姐姐,你快下去,這些小護士大多都是Omega,進來看到不太好。”

祁野讨饒。

雲裳吧唧在她臉頰親一口:“早喊姐姐不就完事了,倔什麽!”

這才下去走到門口,微微把門拉開一條縫兒。

外面的小護士面紅耳赤:“那個……沒什麽事,就是剛才主治醫生來過了,讓我轉達一下……就是……就是你們稍微注意點兒,這裏是醫院。還……還有……她需要靜養。”

說吧,小護士一溜煙沒了人影。

雲裳面色尬了尬。

難道剛才醫生來過了?

哦對,忘了,剛才進來沒關門……

糗大了。

雲裳尴尬地咬着下嘴唇回來,沒好氣道:“晚上吃什麽?”

“氣都被你氣飽了,不吃了,你放開我!”

“不要,你還沒解釋,為什麽那些小護士說你還知道講笑話,你到底講啥了?”

“什麽笑話,什麽鬼啊……”

祁野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你想知道你去問護士啊,真是,逮着我薅什麽。你這麽心思深沉,誰娶了你真的是……”

她的話戛然而止。

“是什麽,你說啊!”

雲裳猛然回頭,眸內覆上寒冰。

“三生有幸,祖上積德!畢竟你是金融系高材生,肯定能把家裏財政打理得井井有條!”

祁野嘴上跟連珠炮似的往外蹦誇獎的話:“而且你心思深沉,誰也騙不到你,安全!”

雲山眸子內浮現出疑惑,又回過來彎腰低頭,仔細打量着祁野。

頭發騷弄得祁野臉上癢癢的:“你看什麽,我臉上有花呀。”

“我就是看看,這麽強的求生欲……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怎麽感覺你換了個芯子,越來越油腔滑調了。”

祁野分化得晚,在這一方面一直不怎麽開竅。

別說哄女人,就是從她嘴裏聽到一句好話都極其難。

祁野用嘴叼住雲裳頭發,一歪頭。

雲裳吃痛,順着頭發臉貼了過來。

吧唧——

祁野扭頭就親了一口。

要不是手腳被固定,她肯定把她扯上來,報剛才一箭之仇!

雲裳徹底愣了。

直到祁野親第二口上來,她才起身跟兔子似的退後兩步:“你幹嗎?”

“怎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祁野挑眉。

雲裳面紅耳赤。

就在這時候,祁野手機響了。

祁野用嘴瞥了瞥:“快點幫我看看是誰。”

雲裳白了她一眼,拿起手機一看,是明瀾。

祁野嘿地笑了。

雲裳眸色瞬間暗了,卻聽祁野威脅道:“你要是不給我解開紮帶,我就給你姐告狀!”

“她不是……”我姐。

但話到嘴邊,雲裳說不出來。

明瀾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她恨劉茹,對這個同媽異母的姐姐卻是恨不起來的。

雖說一開始不能理解,但後來,很多事情上明瀾都是真心維護,她的心畢竟不是石頭做的。

只不過一直都在吃醋。

“快給我解開啊。”祁野催促道。

“就這麽接吧,想告狀你就告!”

雲裳打開擴音,把手機丢到祁野耳邊。

“喂,明瀾姐。”祁野語氣尋常地喊道。

自從上一次知道老姐跟明瀾姐有一腿,她就釋然了。

“小野啊,我在樓下,有什麽東西需要帶一點上來嗎?”

“哎呀明瀾姐你可快來吧,什麽都不要帶,你人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拿東西多見外。”

祁野就不相信明瀾姐上來,雲裳還不會松開她。

她挑釁似地看向雲裳。

雲裳黑了臉。

這逼崽子還想着明瀾呢?氣死她了。

但又沒有身份理由發作,別過頭去。

明瀾挂了電話。

祁野立馬叫嚣:“快解開啊,不解開我就告訴明瀾姐這是你的傑作。”

“是時候約徐薇去做個美甲了,順便開導開導她。”

雲裳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把玩着白嫩細長手指。

“喂喂喂,你快點,姑奶奶我求求你了,明瀾姐要是看見真的會笑掉大牙,要是回去告訴我姐,就說不清了。”

“姐姐,姑奶奶,床伴伴,救命啊……”

“什麽床伴?”

明瀾明豔的聲音響起。

祁野暗道一聲完了。

明瀾踩着高跟鞋進來,把鮮花遞給雲裳。

雲裳敏銳地察覺到鮮花是假花,難道祁野跟她一樣也花粉過敏?

真貼心。

都沒人知道自己過敏。

雲裳失落。

明瀾笑道:“就知道裳裳也在,你對花粉過敏,我就買了假花。”

她回頭:“小野不會介意吧。”

雲裳一愣,心中突然一暖:“謝謝。”

姐姐兩個字還是有些叫不出來。

“明瀾姐,我姐在忙嗎,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祁野假裝鎮定。

“是挺忙的,我抽空來看看你,然後去找她處理點事情。”

說到這裏,明顯察覺到明瀾眸色間閃過煩躁。

“是明家出事了嗎?”祁野問道。

“沒什麽大事,你好好休養你的。”

明瀾坐下,上下一掃祁野,揶揄笑道:“你這是……什麽新的治療手段?”

祁野頓時尴尬,眼神躲閃道:“嗯嗯,醫生說我需要靜養,怕我不老實才這樣的,呵呵,确實挺新的,呵呵……”

“噢,靜養?”

明瀾睫毛顫了顫,看了看被紮帶捆在床欄上的祁野。

再回頭瞅了瞅漫不經心的雲裳。

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看來是有故事啊。

“那好吧,就先不打擾你們了,好好休息。”明瀾起身道。

祁野松了口氣。

再不走她就繃不住了。

走到門口,明瀾回頭笑道:“剛才路過醫生那裏順便問了下。”

她粲然一笑:“躺久了其實不利于恢複,感覺身體差不多了的話,還是下樓去走走。”

轟——

祁野整個臉都漲紅成了豬肝色。

MD。

撒謊當面被戳破是什麽鬼?

還是被曾經自己喜歡的,以後可能會成為自己嫂子的人戳破。

還要不要讓人活了。

“都怪你!”

祁野悶悶地別過頭,了無生氣。

半分鐘,又轉過來,生冷道:“解開,我要上廁所!”

其實從小到大,祁野很少用這麽冰冷的語氣講話。

哪怕是之前被自己算計,祁野惱羞成怒,但至少是暴躁的,有情緒發洩的。

可是剛才,她毫無情緒波動,是徹底讨厭自己,死心了嗎?

雲裳突然有點慌。

但她卻別扭地扭過頭,沒有理會。

祁野翻了個白眼:“姑奶奶,尿褲子你等會給我洗啊。”

“洗。”

雲裳悶悶道。

“不是,你看,我是個正常的,有尊嚴的成年人。我肯定會憋着的是不是?你……”

祁野豁出去了:“姓雲的,就不怕把我憋壞了,伺候不了你了?你要是想換床伴就直說!別這麽拐彎抹角。告訴你,要是真把我憋壞了,後半輩子賴上你!”

“真的?”

雲裳回頭,眉頭微挑,帶着笑意。

絲毫沒有被威脅到的感覺,眸中甚至還有些雀躍的火苗閃爍着。

祁野嗅到了絲絲危險。

從善如流地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好吧。”

雲裳順臺階就下,拿起小剪刀來把紮帶剪開。

祁野立馬放下圍欄翻身下床。

見雲裳要過來,立馬雙手交叉拒絕:“別來扶我,小姑奶奶,我自己去!”

雲裳睫毛顫了顫,祁野已經蹦跶到了廁所。

“我怎麽舍得把你憋壞呢。”

雲裳笑了笑,回去擺弄着那簇仿真花。

藍色滿天星,是她喜歡的顏色,而且像是真的一樣,很少見,甚至還有幽幽淡香傳來。

她一點也不排斥。

只可惜,不是給自己的。

晚上,雲裳破天荒地沒有跟祁野擠在一起,祁野也沒敢叫她。

而且生怕她一個不高興把自己鎖了,所以祁野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第二天,雲裳去上課。

“把花拿走呗。”祁野神色萎靡道。

雲裳遲疑一下,她的确很喜歡:“可這是人家送你的……”

“拿走拿走,我欣賞不來。”

“好吧反正你這野豬吃不了細糠,留給你也是浪費。”

雲裳抱着捧花走了。

祁野給明瀾回了消息:“她挺喜歡的,已經抱走了。”

這才打着哈欠睡了。

中午,祁溫來送飯,說到昨天晚上她被紮帶綁了的事情:“小野,是不是你不老實欺負裳裳了?”

“姐,你是我親姐。”

祁野簡直無語:“你看我都什麽德性了,只有她欺負我的份,我哪有欺負她的膽量呀。要不,你給我請個護工?”

祁溫搖頭:“我看沒必要,她對你挺好的。”

“對我好?有這麽對我好的?”祁野看不懂祁溫的腦回路了:“你是不是怕我還喜歡明瀾姐,所以迫不及待把我送給別人?姐,我真對明瀾姐沒想法了。”

“有想法也沒用,她看不上你。”

祁溫的話一刀子紮在祁野心口。

“噢,心痛。”

“再說了,裳裳那麽乖巧的姑娘,怎麽不欺負別人,光欺負你?明顯就是喜歡你,你要不試探試探?”

“怎麽可能。”

祁野撓頭:“她就是因為我出事,所以愧疚而已,姐你別多想。再說我現在也沒想着找對象……”

“除了裳裳,我看也沒人要你了……今天太陽挺好的,我們下去曬曬?”

“可以可以,這兩天在病房裏快要憋瘋了。”

祁溫去借了輪椅過來,把祁野推到樓下。

陽光雖然有點刺眼,但對于長時間在陽光下面訓練的祁野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麽。

而祁溫也會健身鍛煉,所以也不矯情。

“姐,明家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祁野問道:“昨天明瀾姐過來,臉色不是很好。”

“不就是那些事情?來來回回扯不清。”

祁溫淡淡道,看不出表情是什麽樣。

“傷心了,姐你竟然對我都不說實話。”

祁野抱住祁溫手臂,腦袋靠上去:“姐,我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你要是連我都不告訴,一個人憋久了,會憋壞的。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替你分擔。”

只可惜無論自己長多大,在祁溫眼裏,自己都是個寶寶,不過是從小妹妹變成了大妹妹而已。

祁溫摸摸她的頭,莞爾一笑,卻神色落寞:“明家逼着明瀾聯姻。”

“聯姻?”

祁野回頭:“姐,其實咱家那些財産也沒多麽重要,實在不行你……”

“不行。”祁溫搖頭:“你別操心這些了,明瀾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什麽正确的選擇。”

祁野不能明白:“既然是兩個真正喜歡的人,怎麽可能不能在一起?一切不過都是權衡利弊罷了。我看明瀾姐就不是那種人,她是不是怕太強硬會傷了你的心,才一直等着。”

“再說,姐你就真的能眼睜睜地看着明瀾姐跟別的Omega在一起?”

“換個角度,明瀾姐如果為了跟你在一起,跟家裏對抗,那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會不會想不開……”

“不會的。”祁溫篤聲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放不下她的家族。”

正如祁溫放不下祁家。

只有祁氏的産業,才能護得姐妹倆安然。

如果不是祁溫算是經商之才,把企業打理得井井有條,怕是現在兩姐妹都沒有立足之地。

經歷了親人早逝的她早早的明白了,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得住一切。若是嫁給明瀾,相當于把祁家産業帶過去,哪裏還有什麽話語權。

祁野嘆了口氣:“我還是不相信明瀾姐能放下你,你什麽時候也能想開啊。明瀾姐對你好,我又不需要你照顧了……”

“能好一輩子嗎?”

祁溫突然道:“這世間最不牢固的就是感情,最穩固的就是自己的價值。我現在,還有價值,可若是……哪裏還會有我的立足之地。結婚生子,相妻教子,把大把時間放在家庭裏,渾渾噩噩一輩子?”

祁溫搖頭:“我做不到。”

“那你可以跟明瀾姐商量啊,到時候你自己做自己生意,跟她互不相幹不就可以了?”

“你太天真了。”

其實是祁溫不敢賭。

她本身倔強要強,雖然是個Omega,卻從來覺得OA平等,Alpha能做的她當然也能做。

更何況她少女時期就可以嶄露頭角,在京都商圈站穩腳跟,這樣的才華在婚後之中蹉跎……

想想就很恐怖。

“好了,不說了,好好曬太陽吧。”祁溫道。

祁野也知道有些事情姐姐自己想不通,她說多少都沒用。

那還不如享受着恬靜的時光,靠着姐姐曬一會太陽。

昨夜也沒睡好,加上姐姐在旁邊,祁野非常安心地睡了。

不一會被手機鈴聲吵醒。

“喂……沒事,你們先處理着,我沒空。”

“處理不了?我請你們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把問題抛給我的。”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換人做!”

向來溫婉的姐姐,其實在公司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

祁野醒了醒神,看了下手機,她睡了一個半小時。

她扯着祁溫胳膊搖了搖:“姐,你有事你先去忙。把我放這裏就可以了,雲裳馬上就來,她推我上去。”

祁溫捂住手機話筒回頭,滿眼愧疚地小聲道:“我本來想陪你吃頓晚飯的……”

“沒事兒,我懂你,理解你,你有自己的戰場,加油!”祁野比了個奧利給的手勢。

祁溫撲哧一聲笑了:“那行吧。”

她起身,放開手機話筒的瞬間,又變成了那個祁家的掌舵人:“四十分鐘到公司,在這之前,你們要是解決不了問題,今年年終獎都別要了。”

祁野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又溫暖又心疼。

對不起姐姐,我還是沒能成長成可以保護你的樣子,可她偏偏确實對商業不擅長也不喜歡,唉!

祁溫走後,祁野自己轉着輪椅找個打算自己回去。

一轉頭,卻見明瀾站在不遠處,眸色晦暗地盯着祁溫遠去的背影。

“明瀾姐!”

祁野喊道。

明瀾驟然回神,挑眉一笑:“呀,你在這裏啊,讓我好找。”

她走過來,遞給祁野一張銀行卡:“這個是給裳裳的,密碼是她生日。她生日不是快到了嗎,我本來想送她禮物,但她可能不收……”

“沒有的事,你送的給她的花她都抱回宿舍啦。”祁野笑道。

“真的?”

明瀾眉眼含笑:“你是怎麽猜到我是送給雲裳的?”

“還用猜?”

祁野搖頭,但是看到明瀾曬紅的半邊胳膊,突然問道:“明瀾姐,你來多久了?”

明瀾眸色一凝,卻不閃躲:“果然是警校學生,觀察得細致入微……有一會了。”

“都聽到了?”祁野挑眉。

明瀾難得垂眸,即使紅唇微勾,都掩蓋不住勉強的神色:“嗯。謝謝你替我說話。”

“這有什麽,只是你也聽到了,我姐其實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她只相信自己,所以明瀾姐,你真的要娶別家的女人進門?”

祁野在寬慰,也是在試探。

倘若明瀾真的動搖,那她就再也不會幫她說好話了。

明瀾默了默:“我內心是不願意的,我想要的,唯有一人而已。”

祁野挑眉:“但你本身卻無法違背家族意願?所以你要放棄我姐……”

“不是。”明瀾道:“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多久?”祁野反問。

明瀾搖搖頭:“不知道,或許兩三個月,或許一兩年……對了,你姐的相親對象你見了嗎?”

“相親對象?”

祁野擰着眉頭:“明瀾姐,你真是當局者迷啊。”

祁溫哪來什麽相親對象,不過都是做戲而已,不然家裏親戚得逼死她。

是的,媽媽和母親不在了,七大姑八大姨還是會來催的。所以祁溫才想了個找個Alpha入贅的招。

她不是沒想過随便找個Beta,畢竟Alpha都很驕傲,除非是真愛,或者一般家庭內分化出來的Alpha,不然誰會入贅?

明瀾愣了愣,突然恍然:“謝謝你小野。這銀行卡,你一定要幫我轉交給裳裳。”

祁野連連搖頭:“明瀾姐,自己的禮物自己送。”

“上次我生日,去她宿舍找過她,後來就被校友亂爆了帖子,所以我也不敢直接去找她。”

“那你自己想辦法,反正我不做中間人。”祁野篤聲道。

“行吧,那我完了寄給雲裳吧。”

“看來我也要提前準備個禮物了。”祁野喃喃低語。

明瀾嬌笑:“你這頓打看來沒白挨,感覺開竅了。”

“明瀾姐你別取笑我了。”

祁野尴尬撓頭,昨天被紮帶綁着的,敷衍明瀾姐的尴尬事情依舊揮之不去。

“沒有,你跟裳裳怎麽樣了?”

“啥,沒有怎麽樣啊,明瀾姐別多想,我跟她發小嗎不是,再說她照顧我也是因為補償,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麽的。”

“還說我當局者迷,我看你也差不多,哎,都是局中人。好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明瀾走後。

下來拿快遞的護士看到祁野一個人在花園裏,順手把她推了回來。

醫生來複檢,去掉了石膏:“可以啊,恢複得挺快的。”

“沒有吧。”

祁野看着自己的腿:“應該還得再休養十天半個月吧,這才三四天,怎麽可能會好。”

“你們這種經常鍛煉的人,恢複能力是會比平常人快一點,一般人的話傷筋動骨一百天……”

“一百天不至于,十來天總是要的吧。”

而且這兩天雲裳除了偶爾鬧脾氣,其餘事情還是百依百順,她享受得很,還想再享受享受兩天,等出院了,可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

醫生終于松了口:“多休息休息也沒關系,我給你開點噴的藥,石膏就取了吧。”

“別取完,腳腕那裏的留着吧,我這人比較喜歡蹦跶,萬一留下後遺症,別人不說我自己喜歡跳騰,還可能說你這醫生沒定好醫囑。”

祁野機靈道。

不然怎麽能騙過聰明的雲裳呢?

醫生嫌棄地瞥了她一眼,總算知道那柔弱可人的Omega是怎麽被她騙上床的了。

這張嘴,閻王見了都得讓她三分。

她哪裏知道,分化之前的祁野之前并不是這樣的。

暴躁老實,不知道變通,情緒外洩,更不用說哄人。

總之雙商都不咋在線。

分化後竟然一天一天地變了,不過熟悉的人因為太過親近,所以一時之間還真發現不了。

知道自己傷勢恢複得不錯後,祁野心情大好。

坐在病床上邊打游戲邊哼歌兒,手指頭不靈活,坑起隊友來臉不紅心不跳。

雲裳在學校附近帶了湯來,一扭頭發現祁野的戰績,微微挑眉。

1殺8死2助攻。

忍不住小聲嘀咕:“作為一個Alpha,智商怎麽這麽低,以後會不會影響後代?”

祁野猛然擡頭:“我現在是手殘,不是腦殘!你頂着大豬蹄子你試試!再說了,你不是用小號給我打過輔助,裝什麽裝?”

“噢。”

雲裳嘻嘻一笑:“看來腦子沒壞,還知道反駁,好啦,起來喝湯,黃豆豬蹄湯,喝完就能MVP了。”

“!!!”

祁野龇牙咧嘴,傳說中的吃啥補啥終究是落到她頭上了。

還沒嫌棄完,手機就被奪走,手中多了一碗溫熱的湯。

“你吃過沒?”祁野問道。

“你這些英雄我都不會啊。”雲裳不答反問。

祁野被氣笑了:“我們京都校花兼才女竟然還有不會玩的角色??”

“沒深鑽而已,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時間這麽寶貴,怎麽可以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雲裳道。

祁野莞爾,默默喝湯。

雲裳就是這樣,很珍惜時間,也很惜命,縱然是現在,別人還能穿半袖堅持的時候,她已經套上了長袖長裙穿上了襪子。

偶爾還可能圍上絲巾。

祁野邊喝湯邊看雲裳。

專注地盯着游戲界面,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恍然大悟。

白皙的臉在夕陽餘晖的照耀下,散發着淡淡金光。

像是九天下凡來渡劫的仙女。

不知不覺,一碗自己平常并不喜歡喝的湯就見了底。

就在這時候,手機傳來‘萊迪德瑞’的聲音。

“超神?”

祁野驚呆了:“什麽鬼?射手你也會玩了?”

“人機而已,試試。”

雲裳話音未落,肚子咕咕兩聲。

她之間頓了頓,沒有擡頭。

卻聽到祁野放下了碗。

再擡頭,祁野一瘸一拐走過來,坐在小桌子另一邊,把飯菜扒拉開:“游戲不重要,吃完飯我教你。”

雲裳放下手機,擡頭:“游戲的确會讓人産生很多的多巴胺,甚至沉迷其中。尤其是它的機制,總的目标是點掉對方的塔,但在這路上,又有很多小目标,一旦完成,就會欣喜若狂,然後完成下一個目标。

“但最終的方向不變,只要堅持下來,就一定能成功。”

雲裳頓了頓,目光灼灼看向祁野:“我也可以的。”

在馴服小野狗這條道路上,雖然困難很多。

但至少現在,因為她住院,而日日陪伴,已經潛移默化讓她不排斥自己了。

可要如何明确對方的心意呢?

如果她不喜歡自己,自己太早表明心意,會不會被拒絕得幹脆徹底?

雲裳看着祁野遞過來的飯菜垂眸。

還是再試探試探吧。

“什麽可以不可以,成功不成功,有的沒的,不如吃飯重要。”

祁野擡頭問道:“你喜歡吃香菇嗎?”

“啊,嗯,還行。”雲裳收回心思:“怎麽了?”

“那都給你。”

祁野把香菇滑雞推到雲裳面前:“上次記得你喜歡吃青菜炒香菇,想着你應該喜歡這個。”

雲裳挑眉:“不要挑食。”

祁野被戳破小心思,吐了吐舌頭,皮得很。

可這種相處方式,卻讓雲裳心安。

要是她能在醫院多住住就好了,雖然這樣想很不道德。

“醫生說你恢複得挺快……”

“沒有的事兒。”

祁野吞下一口飯,忽然覺得自己話說太滿了,連忙解釋:“我皮糙肉厚,皮外傷肯定好得快。但到底是傷筋動骨一百天,腿腳還得緩緩,不過應該會比正常人快一點吧。”

“那也要好好保養。”

雲裳道:“不要留下什麽後遺症了。對了,今天碰到你學校同學,說這周末要過來看你,需要準備點什麽不?”

“不需要。”

祁野笑道:“一群糙人,沒那麽精細。”

晚上,雲裳還是去陪護床上睡。

祁野輾轉反複,最終喊出聲:“裳裳,天氣轉涼了,你冷不冷?”

“還行。”

雲裳嗡着聲音道。

祁野一聽,就知道她還沒睡:“我知道你怕冷,我這裏暖和,允許你蹭一下熱氣。”

沉默片刻,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稍片刻,被窩被掀開,雲裳從另一邊沒打石膏的腿方向上來,小心翼翼貼在祁野身側。

“我是不是很涼?”

“還行。”

是挺涼的,但祁野是可以冬泳的狠人,這點不算什麽。

“那……”

雲裳低低一笑。

“哦吼吼……別別,這裏別……啊~你謀殺啊。”

一只冰涼的小手鑽進了她衣服裏,溫差讓祁野驚叫出聲。

下一瞬,雲裳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半晌,雲裳氣喘籲籲低聲道:“還想引來護士不成?再叫就縫了你的嘴!”

“叫來好啊,正好讓她們看看,你是如何慘無人道,連受傷的人都不放過。”

“可以啊,讓她們看看,你發情的蠢樣。”

“看看就看看!”

祁野擡手掐住雲裳盈盈一握的細腰,一用力,就把人翻了上來,雲裳想要下去,卻被箍得緊緊的。

“你還受着傷沒好呢,你幹嗎呀。”

雲裳生怕壓到祁野傷口,半支着身子不壓下去重量。

“還算心疼我。”

祁野松了手,雲裳倒在一側。

她擡手把人撈到肩膀上:“好了,可別再折騰我了,快睡吧,別感冒了。”

“嗯。”

雲裳小聲道。

兩人沒再折騰了,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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