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
第45章 《下不為例》
十五歲的時候, 感覺三十歲好老啊,真的好老啊,完全想象不到自己那時候的樣子。
穿什麽樣的衣服, 留什麽樣的發型, 會不會變得很有錢, 是成為時尚雜志封面上美豔動人的摩登女郎,還是受到傳統刻板印象的影響,婚姻中日複一日肥胖臃腫,成天圍着竈臺和孩子轉。
十五歲的少女,世界純粹, 只有寫不完的卷子, 上不完的課和考不完的試,關于愛情,懵懵懂懂, 那點旖旎的小心思藏得很深。
二十歲,好像摸着些門道了,以為再長大些就會好,各方面都好, 事業好,愛情也好, 更大程度的自由在前方等待。
稀裏糊塗, 到了三十歲,發現也就那樣吧,抛開事業和家庭不談, 還是小時候那副臭德行, 脾氣暴躁,性格惡劣, 動不動就情緒失控,崩潰大哭。
開始獨居,不能再甩鍋給任何人,一團亂麻的生活中,更深的挫敗感源于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大廢物。
無可救藥的大廢物。
網上說,要學會愛自己,跟自己和解,取悅自己,謹防pua,大家都聽進去了,所以到處一片罵聲。
放過了自己,但沒有放過別人。
躺在房間的大床上,聽外面下雨,這是個多雨的季節。
謝舒毓其實很少去埋怨別人,情緒失控時确實會講些難聽話,可以稱之為一種自我防衛,事情結束,腦海中無聲複盤,更多是傷心。
責怪自己沒有處理問題的能力,把本就糟糕的一切變得更糟糕了。
這種傷心幾乎貫穿她整個人生。
所謂完美,只存在自己眼中的別人,為什麽被冷落,被欺負,被抛棄,會下意識自省,一定是我還做得不夠好。
可我還要怎麽做,我給出的,已經是盡我所能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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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身後一聲歡呼,随即床墊塌陷,身體彈跳幾下,一雙柔軟的手臂環來腰肢,涼絲絲的潮氣透過睡衣貼來皮膚。
謝舒毓摸到她手,提醒:“再補下護手霜吧。”
“你嫌棄我手糙啊。”溫晚立即大聲說。
“沒有啊……”謝舒毓有些無奈,“只是我一來,你就得洗碗。”
她想說,其實她可以包攬一切,她可以表現得更為完美,反正那些事都是從小做慣的,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家務必須平攤。
溫晚想了想,翻身爬坐起,“等我。”
她跳下床去擠了護手霜回來,在謝舒毓身後命令說“起來”,把人的一雙手抓來,捧起,乳白色膏體塗抹開,又教學說:“你拍拍巴掌,呼呼幾下,很快就幹掉,吸收掉。”
她說“呼呼”的時候,連續晃蕩手臂,嚴峻地噘着小嘴,可愛到犯規。
謝舒毓有模有樣學,盯她幾秒,忽然笑倒。
“什麽呀!”溫晚撲來,“你笑話我,是不是笑我蠢!”
她拍臉的時候,謝舒毓也是這種表情看着她笑,還說怪不得你臉蛋總是粉嘟嘟的,原來是打腫了,充血。
“你不許笑,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如果你沒有耐心一直抹一直抹,就呼呼幾下,加快蒸發嘛!”溫晚有理有據。
所以啊,就是這樣的溫晚,才讓她一次又一次,飛蛾撲火。
謝舒毓笑着牽住她手,“是你太可愛了,讓我好開心。”
你好任性,好調皮,熱衷惡作劇,腦袋裏用不完的馊主意,三十歲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往地上坐,最會耍賴皮,有時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
偏偏,你恣意縱情的一面,毫無保留向我袒露,像森林中偶遇的一只魔法小精靈,從花叢中蹦跳着來到我面前,牽我到你樹洞裏的小房間,把你稀奇古怪的收藏都向我展示。
——“是你太可愛了。”
如此乏味的我,死板的我,無法不被你吸引,又好容易自慚形穢,言不由衷,惡語掩飾愛意,将你推離。
是你太可愛了。
本是揚拳作勢要打,冷不丁被誇,溫晚讪讪的。
歡喜湧來,她臉頰開出燦爛桃花,掙脫一只手,輕輕捶一下,“什麽嘛,讨厭鬼。”
謝舒毓不說話,只是抱住她,深深凝望着她,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她。
被看得有點害羞,溫晚垂下眼簾,“是不是很想親我呀。”
“是你想被親親吧。”
謝舒毓壞心捏住她嘴,捏得扁扁,欺負她,都是半開玩笑的形式,“你學鴨子叫,學得好,我就親你。”
溫晚聽話,跳下床學鴨子走路,身體左右搖晃,發出連串粗噶叫聲。
謝舒毓大笑。
“我叫完了。”溫晚蹦跶上床,閉眼,等人來親。
得逞,謝舒毓邪惡彎唇,“想什麽呢,我怎麽會親一只鴨子。”
“啊?你敢耍我!”溫晚拳頭小雨點般落下。
謝舒毓四肢并用抱住她,“使用技能,老樹盤根!”
溫晚不知聯想到什麽,打得更兇了。
第二天上午,謝舒毓趕早去了菜市場,買了馄饨皮在家裏和餡,又替溫晚整理過冰箱,冷凍層滿滿登登,塞滿包好的大馄饨。
名副其實的大馄饨,不是外面賣的那種,開店三年豬只受了點皮外傷。
她坐在客廳茶幾前,看搞笑綜藝,耳邊是溫晚接近發狂的爆笑聲,外面下雨,家裏開燈,四處暖融融,莫名有過年的感覺。
似有所感,溫晚“欸”一聲,“要不今年,你去我家過年吧。”
“好啊。”過年早着呢,到時還不知道什麽情況,謝舒毓先答應了,哄她開心。
溫晚挺身坐起,揪顆洗好的葡萄塞進嘴裏,也給謝舒毓喂了兩顆,“你包那麽多,我吃不完。”
“你晚上加班回來,外賣配送費也跟着漲,做得還不一定幹淨,馄饨幹拌加湯都好吃,肉餡手剁的,可勁道。”
謝舒毓給她安排得妥妥的,“我在宿舍,都吃不到呢。”
“你也做呀。”溫晚随口接。
謝舒毓搖頭,“我可沒那麽好的興致。”
溫晚不懂,“為什麽給別人做就有興致,給自己做就沒有?”
謝舒毓說,有空你給我做頓飯呗,溫晚一口答應,說好呀,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于是謝舒毓說,你平時也試着自己做,別老吃外賣。
溫晚立即搖頭,“不想。”
“那就是了。”手指在小碗裏沾點清水,抹在馄饨皮上,指尖輕巧飛舞,不見如何操作,馄饨已經擱進撒了面粉的托盤裏。
溫晚領會了她的意思,見盆裏肉餡還不少,讓她別包了,“到時候你還不是得過來給我煮飯吃。”
“我可能……”她聲音很輕,被海浪般的歡笑聲淹沒。
吃飽就犯困,午飯後溫晚在沙發上打盹,謝舒毓去她房間給她收拾衣櫃,夏天的裙子啦,短褲啦,包括睡衣,全部挪到順手的地方,春冬的厚外套和毛衣挂到裏面去。
床上用品全部拆換,塞進洗衣機,房間打掃幹淨,她似乎要把自己留在這裏的痕跡全部抹除。
昨晚睡前,謝舒毓買好了今天的車票,下午四點,比往常提早些,想到家忙完衛生後,睡前給自己留出兩三個鐘頭,用來放空。
對于溫晚來說,跟朋友在一起,即便是喝酒到淩晨,喝到一攤爛醉,不省人事,也是充電。
對于謝舒毓來說,卻是種莫大的消耗。
繼續幾周,沒有自己的時間,畫畫也好,發呆也好,她快被掏空了。
整理好背包,謝舒毓輕手輕腳走到客廳,發現溫晚醒了,正躺在沙發玩手機,咯咯傻笑。
看到謝舒毓,溫晚驀地彈起,“昨天!我在你微博評論人家,說你不近女色,結果那人去翻了我相冊,看到我們上大學時候的合照,現在跑來問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你別透露太多,注意保護隐私。”謝舒毓把包放在沙發上。
溫晚哼哼倒下,“我說不是,好朋友而已。”
默了幾秒,想想氣不過,“是那種會打啵,一張床上睡覺,摸遍全身,負距離的朋友而已啦,又沒有人規定,朋友必須是什麽樣的。”
“我要走了。”謝舒毓站在飲水機邊,手攥着包帶。
“現在?”溫晚坐起,飛快看了眼牆上鐘表,“那麽早。”
“有稿子要畫。”謝舒毓輕聲說。
“那你昨晚怎麽不告訴我?”溫晚立即識破,“你在撒謊,你車票是昨晚買的,即便上午接了稿,你中午之前就該告訴我。”
謝舒毓狀态始終瘟瘟的,“就是怕你生氣,才不敢跟你講。”
“你騙我,我才會生氣!”
像只炮仗,一點就炸,溫晚坐在沙發,用力摔打拳頭,“你昨晚就想走了,不是嗎?忘帶手機而已,不然現在都在家睡大覺了,你想走,提前跟我說一聲會怎麽樣,我還能把你關起來?”
她看到沙發上的旅行包,火氣更是壓不住,“每次都這樣,你經常這樣,你還說自己沒有逼我,你看你,把我逼成什麽樣了。”
耳邊,溫晚質問不休,謝舒毓腦袋“嗡”一聲,什麽也聽不見,世界颠倒,海水淹沒,她感覺站立不穩,手撐在沙發靠背,對周圍的一切,對自己感到深深的困惑。
她又搞砸了一切,到底什麽才是正确的,該如何表達,又如何實施,所謂經驗,一定要從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提取嗎?
溫晚後來又說了什麽,謝舒毓沒聽清,只模糊捕捉到“你走吧”,三個爽脆利落的音節,再回過神,已經站到電梯間。
這是第一次,溫晚沒送她。
其實,她留夠了安撫的時間,還腦補了一些分別時戀戀不舍手拉手的溫馨畫面,期待有離別吻。
只是沒想到,溫晚反應那麽大。
在小區樓下搭地鐵,車上,對這座城市還不太熟悉的緣故,謝舒毓努力集中精力,聆聽站臺播報,還是坐過站。
下車,在對面等,上車後,她收到溫晚消息。
[我讨厭你。]
因為這四個字出了會兒神,又坐過站,下車,繼續去對面等。
謝舒毓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再有人在她面前拿年齡說事,說什麽三十而立,她一定會狠狠反駁。
狗屁的三十而立,連搭個地鐵都搭不明白,某人兢兢業業半輩子,幹到快退休,還不是個副的。
在留出足夠多時間的前提,還是踩點進了站臺。
溫晚那條消息,謝舒毓在輸入框删除掉一串的省略號,“哦”,還有呲牙笑表情後,輸入“我喜歡你”,四字,以懷柔反擊。
[我讨厭你。]
[我喜歡你。]
[我恨你。]
[我愛你。]
表白都藏在玩笑裏,面團做的心,随便打,随便捶,稀巴爛一團,自己找個地方揉把揉把,還是愛你的形狀。
怎麽就長了張鋼澆鐵鑄的小嘴,油潑火燒,處以極刑,堅決不吐露一絲心聲。
搞砸所有關系,失去身邊所有人,或許也是一種天賦。青山從眼底流過,謝舒毓自嘲笑笑。
上一次,她們一起搭車回家,經過隧道,她“略施小計”,惹溫晚淚流不止,最後買了包好麗友。
其實很難吃,早就不是小時候的味道了。
而她們也早就不是小時候的她們。
那句“我愛你”,孤零零躺在對話框,直到夜深人靜,也無人理會。
還是自己的小窩睡着最踏實,躺在床上,謝舒毓無聊在後臺翻私信,為得到那麽多人的喜愛感到受寵若驚,心上難愈的傷,像被覆了層黑褐清苦的草藥泥。
流量時代,這熱情讓人招架不在,她發了條微博感謝,用大堆表情傳遞內心,另外還給自己和雜志社打了廣告。
有人評論,說小毓老師,看看私信呀,謝舒毓點進對方頭像,竟是網上很有名的一位小說作者,想給自己筆下的人物們出本插畫集,已經聯系了出版社,正在尋覓合适的畫手。
沒心思再傷春悲秋,謝舒毓立即爬坐起。
互換聯系方式,對方詢問她是否願意,還有點小心翼翼的,謝舒毓欣喜若狂,恨不得以頭搶地,想了想,保守起見,說周一上班問問領導。
[非常喜歡小毓老師的畫風,期待您的加入!]
等不及,謝舒毓先問過學敏,心裏有個底,誰成想那邊直接打電話過來。
“還沒休息呢,學敏姐。”謝舒毓接起,緊張死了,像朵小蘑菇,蹲坐在床頭。
“輔導小孩寫作業呢,欸我真服了,真不知道這書是她念的還是我念的。”
學敏發愁啊,說等到了初中怎麽辦,數理化她一竅不通的。
“正好到陽臺上透透氣。”
怎麽辦呢,謝舒毓傻在那,她不太會跟人聊天,光想怎麽解決問題,數理化她也比較一般吶。
幸好,學敏只是随便跟她抱怨兩句,很多話,從嘴裏說出來,真沒那麽多特別的含義,說說而已,發洩情緒。
學敏那意思,是悄悄的,誰也別告訴。
“你在外面接私活,沒問題,網絡上幫忙宣發,也沒問題,勞動合同裏沒有規定說不讓,但你不能在辦公室裏說,讓領導聽見,懂嗎?不然領導也難辦,你讓別的同事怎麽想呢。”
學敏說幸好你提前問我了,只要價錢合适,你自己看着辦,但有句老話,叫樹大招風,該低調咱還是得低調,你不說,大家都裝不知道,對吧。
謝舒毓千恩萬謝,問燕燕生日是什麽時候,給她買禮物。
“不用,你願意來找我,說明信得過我,以後有什麽不明白的,盡管來問姐,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學敏說小孩作業還沒寫完呢,有事明天上班說,爽快挂了電話。
謝舒毓捧着手機蹲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怕她拒絕,其實對方已經給她報過價了,什麽版稅啦,分成比例啦,還有插畫集的定價啦,在這個行業裏,這些東西她大概了解一些,計算器大致一算,數字彈跳出來的瞬間,她吓一跳。
對她來說,那簡直是天文數字。
學敏說幹啊,肯定幹,你現在出名了,人家看中你專業水* 平,更是看中你的熱度,以後簽售說不定還帶你去呢,你長得好看嘛,現在網絡環境對你們這種女孩子很友好的。
聽起來沒少在外面接私活,相當有經驗。
才跟學敏當了幾年同事,學敏像媽媽一樣疼愛着她,家裏做點什麽小零食都給她帶一份,她心裏有事了,嘴不說,臉上顯出來,學敏會主動來問。
學敏剛才還說,別覺着麻煩我,如果實在過意不去,想買什麽你就買吧。
雙肩微聳,謝舒毓蹲在床頭,“嗚嗚”哭起來。
喜歡學敏姐,想成為她那樣的人,更羨慕燕燕,有個那麽好的媽媽。
工作是解憂良藥,那句被晾在聊天界面的“我愛你”,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溫晚在二十分鐘內連續撥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提醒在通話中,她不打了,猜想謝舒毓可能把她拉黑,也不想在浏覽器傻乎乎打字搜索。
太幼稚了,十幾歲小姑娘才幹的事情。
兩分鐘後,她輸入“提醒通話中是真的通話中還是被拉黑”。
網上說什麽的都有,最好的辦法是找人幫忙,再打個試試。
家裏沒有備用機,葉子和阿音?不可能,會被笑死的,而且她們絕對不會幫她保密。
媽媽和表姑姑?也不行,深更半夜,就別讓大人替她們操心了。
“行,你夠拽。”溫晚手機扔床上,指着罵,“有本事你這輩子都別挂電話,我就永遠也打不進去!”
二十分鐘後,她洗完澡出來,沒忍住,又給謝舒毓打了一個。
手機聽筒開始“嘟嘟嘟”,溫晚瞬間挂斷,心跳驟然加快。
不是拉黑!那謝舒毓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她是不是出軌了?身邊有別的女人了?大晚上跟人聊騷?
轉念一想,不對啊,她們都沒在一起,謝舒毓就算真有女人,也無法構成出軌事實。
她們好朋友來的,再往深了說,也不過是炮友。
有過炮友的都知道,這裏面門道有多深,不幹涉人家私生活是基本道德标準。
思及此,溫晚笑起來,都炮友了,還講什麽文明,談什麽道德。真幽默。
“你有什麽了不起,不接拉倒!誰也別理誰!”溫晚一氣之下,把謝舒毓微信拉黑。
十分鐘後,她把冰箱裏上午剩的幾顆葡萄吃完,抓起手機,又颠颠把人拉出來。
不管怎麽說,她們是朋友,謝舒毓一個人住,萬一磕哪兒碰哪兒了,打電話發消息找不到人幫忙怎麽辦?盡管她什麽忙也幫不上。
所以這期間,謝舒毓有給她發過消息嗎?有發現自己被拉黑嗎?
這個問題,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大部門會議。
置頂的聊天框靜悄悄,溫晚咬着筆杆子,愁啊,愁啊,到底咋回事嘛!
“溫經理。”不知道誰喊她。
溫晚擡起頭,見是傅明玮,送他個大白眼。
午休時間,她騰出空,到底還是把電話打過去。
“喂?”謝舒毓接起,正在人行道上走。
學敏昨天輔導小孩功課,氣着了,午飯放在冰箱裏,忘了拿,謝舒毓說正好,請她外面吃。
學敏也不客氣,平時喜歡刷些探店視頻,收藏夾裏攢着,這時正好派上用場,兩人打算去吃幹鍋,往公交站臺去。
溫晚聽見她聲音,心裏頓時就好受不少,閑着的那只手揣在西裝口袋裏,一下下怼。
“你在幹嘛呀。”
“走路。”謝舒毓言簡意赅。
溫晚“哦”一聲,“走路去哪裏。”
“吃飯。”謝舒毓回答。
溫晚:“吃什麽呀。”
謝舒毓:“幹鍋。”
溫晚:“什麽幹鍋呀。”
謝舒毓:“到時候看。”
溫晚:“我還沒吃飯呢。”
謝舒毓:“那你吃。”
溫晚:“我吃什麽呀。”
謝舒毓:“我不知道。”
沉默,是此刻的學敏。
默了陣,懷疑對方挂斷,謝舒毓飛快看了眼手機,通話還在繼續,她貼回耳朵,卻不打算先開口。
實在忍無可忍,溫晚丢下一句“你吃屎吧”,用力戳了下手機屏幕,挂斷。
“是小碗吧。”學敏猜到了,“小兩口吵架了?”
“什麽呀——”
謝舒毓笑着搖頭,“朋友而已。”
“朋友吵架這樣?”學敏板着臉訓她,“小毓,你不能覺着我年紀大,就這麽糊弄我,我經歷可你豐富得多,你跟那個鼈鼈俠小碗,連燕燕都知道。”
謝舒毓再次強調,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是她們感情太深,羁絆割舍不斷,彼此有恃無恐,才太過任性妄為。
“看起來,就比一般的朋友關系更親密些。”
“行行行。”學敏不跟她争,“年輕人,玩情趣,我懂。”
“懂啥呀……”謝舒毓無力。
本來那天晚上她們就說好的,當一切沒發生,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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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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