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了

第56章  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了

“早知道充會員了。”謝舒毓不知第多少遍念叨。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 正德老頭只要二十塊勞務費,她硬給人二百,美美浴室五十塊錢會員舍不得充, 兩人四天, 多花三十塊。

溫晚掰着手指頭幫她算, “維修師傅的交通費沒給,賺了十塊。”

謝舒毓略感欣慰,總結:“所以說人不能太倔強,維修師傅那趟本來可以拿到個盒飯錢的,暴脾氣, 到嘴的鴨子飛了。”

溫晚重複:“是啊, 人不能太倔強。”

也不知道這話說給誰聽。

下午要開車回去了,謝舒毓前前後後收拾東西,溫晚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半晌見她恢複得差不多,突然“欸”一嗓。

“怎麽了?”謝舒毓急匆匆從卧室跑出來,“是不是撞到哪裏。”

“沒。”溫晚氣定神閑仰靠在沙發背,“只是想起丢在樓道裏的那份燒烤, 有點可惜。”

謝舒毓捶胸頓足,“你不說我都忘了, 虧啊, 我們虧大了。”

溫晚四腳朝天在那樂。

半分鐘後,她笑容消失,看見謝舒毓把她穿大花裙子和高跟鞋站牆頭的照片發微博了。

最近謝舒毓粉絲暴增, 有專業人士分析面相, 說她長得不太正直,謝舒毓悶不吭聲, 溫晚照片直接丢出去,連個文案都沒有。

保險起見,給溫晚打了碼,但有在公園偶遇過她們的女孩評論說見過,說小毓老師的女朋友長得非常漂亮,下面還跟了照片。

溫晚點開大圖,看到自己撇着腿坐在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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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只是張背影。

評論區問,為什麽她每次不是在牆上就是在地上,是不是美女都那麽不在乎形象。

溫晚絕望得想死。

又有人說,臉都看不到,怎麽判斷美醜的。

溫晚切小號:[美是一種感覺。]

昨天在浴室,好幾個大姨誇她身材好,前凸後翹的。

丢臉确實丢臉,但不管是站在牆頭上,還是坐在鵝卵石小路上,她都是美美的!那就夠了。

哼——

官宣嘛,小筷子出發點是好的,溫晚大方擺擺手,不計較。

謝舒毓找了幾張舊報紙把風鈴包起來,裝在書包裏,溫晚說,還想帶幾張奶奶的畫,拿去挂在她家大別墅裏。

她外公以前就很喜歡奶奶的畫,只是奶奶性格孤僻,不愛交友,外公一直沒找到機會。

好些畫都沒裱,時間太久,發軟發潮,像晚年的奶奶,都禁不起太大折騰。

謝舒毓找了根擀面杖,用報紙一層夾一層卷起來。

溫晚蹲在旁邊看,覺得她好聰明,怎麽那麽聰明呢。

“很簡單呀。”謝舒毓說。

溫晚歪一下頭,“我想不到。”

“你除了吃就是睡,你能想到啥。”謝舒毓随口一句。

溫晚真服了,“你現在說話跟表姑姑一模一樣,人家好好在誇你,你就會恩将仇報。”

“為什麽呢?”謝舒毓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常常言不由衷,似是在逃避什麽。

“也許是因為害羞,無法坦然面對誇獎,明明是好事,卻感覺羞愧難當,為了轉移話題,開始胡言亂語。”

随着年齡的增長,一天一天,她在慢慢挖掘自己。

“我會糾正的,争取變得更勇敢一些。”

謝舒毓低着頭,用舊報紙把擀面杖完全包嚴實了,膠帶粘起來。

溫晚蹲在一邊,看她慢條斯理做事,過長的劉海用抽屜裏翻出來的蝴蝶結發卡別起,有調皮的幾縷垂下,随行動左右搖晃。

她媽說不生小孩就可以永遠保持年輕,是真的,現在的謝舒毓還是跟上高中上大學時候一樣,純質天真蕩漾在甜蜜笑窩。

溫晚看她看得着了迷。

謝舒毓猶猶豫豫、搖擺不定的時候,是真氣人,但她一旦堅決起來,就很難被說服。

她想好了,就表白,說“我們在一起吧”,網友開玩笑問她是不是一個正直的人,她直接發女朋友照片。

“我好喜歡你。”溫晚不管不顧撲上去,抱住她。

“哎呦——”

謝舒毓一屁股坐到地上,笑意飛揚在臉頰,嗅聞熟悉的發香,“怎麽了呀。”

“沒怎麽呀。”溫晚左右扭扭,“就想抱抱你。”

“你那麽喜歡我呀——”

謝舒毓拉長音調,學人撒嬌。

溫晚跟她額頭對着額頭,鼻尖對着鼻尖,噘起嘴巴“啵”一下,“我明天不想上班,我想請假。”

想回家看看,想跟謝舒毓待在一起。

“但不想自己一個人開高速了,到時候讓我爸開,送我回去。”

“那你當時怎麽想到半夜開車來找我。”謝舒毓繼續親她,問題心中早有答案,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

溫晚半閉着眼睛,被親得有點熱,“答案就在問題裏呀。”

“那問題是什麽嘛。”謝舒毓後背抵在沙發,手環住她腰,吻她形狀清晰的鎖骨。

有點喘,溫晚哼哼說“想你”,抓着人手往那送。

隔着睡褲,謝舒毓順從輕揉,溫晚呼吸不暢,忍不住低低喊了幾聲,謝舒毓托起她臀,把她抱到沙發。

半只拖鞋還挂在腳背,腳尖翹得高高,溫晚仰面看着天花板,小腿肚搭在謝舒毓肩膀。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跟喜歡的人做這種事情,原來那麽快樂。

曾努力想象過,接吻到底是什麽感覺,小說中描寫的“過電”和“白光”又到底什麽滋味,她總不能真去摸電門。

現在她知道了。

一天天熱起來,才折騰沒多久,溫晚滿背滿頭的汗。

她全身皮膚發紅,謝舒毓拿濕毛巾給她擦,說像只小粉豬,她氣得踹了一腳,軟綿綿沒什麽力氣,被人輕而易舉握住腳踝。

汗涔涔的夏,沒空調的老房子,牆角幾串灰塵精靈偷偷躲在那看。謝舒毓親了一下溫晚腳背。

渾身一酥,溫晚結結實實打了個顫。謝舒毓順着她小腿往上,持續的吻落在她腿肚,膝蓋,大腿及內側。

謝舒毓起身離開,繼續收拾東西,溫晚躺在沙發,意猶未盡舔唇。

好喜歡哦。

這麽會釣,不要命啦!

臨走,她們專程跟王奶奶和她大閨女道別,感謝奶奶這幾天的照顧,答應下次來給她買禮物。

王奶奶送她們到小區門口,說自己什麽也不要,能常回來看看就行。

“見到你們,奶奶就高興。”

她抹眼淚,說她的幾個孫子外孫都在大城市,過年也不回來。

“那就随便她們。”

謝舒毓看一眼王奶奶身後她大閨女,“珍惜眼前人,珍惜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無論是誰。”

王奶奶明顯愣了下。

“奶奶再見,姑姑再見。”

出小區,上車,謝舒毓低頭系好安全帶,“所以人根本不需要有後代,老了不是進養老院,也是自己在家待着。”

話音剛落,李蔚蘭電話進來,問她今晚要不要回家吃飯。

謝舒毓拒絕得幹脆,連借口都懶得找,直接說“不”。

“給你買了些禮物。”李蔚蘭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說。

謝舒毓問是什麽,李蔚蘭以為還有轉機,語氣變得輕快,“買的土特産,還有紀念品。”

“沒什麽用啊。”謝舒毓下一句緊跟。

“一點心意。”李蔚蘭說。

“我不要。”謝舒毓直接把電話挂了。

溫晚在旁,雙手握着方向盤,眼睛睜得大大圓圓,身體朝右微偏,是個偷聽的姿态。

“今晚去你家。”謝舒毓直接說。

“好嘞!”溫晚啓動車子。

離開小縣城之前,她們繞道去了趟養老院,跟奶奶道別。

溫晚來的時候被狗追,走的時候還惦記着要報仇,車停在公園外,執意要走小路。

不放心,謝舒毓半路撿了根棍子攥手裏,到鐵門邊,沒見着狗,溫晚又蹦又跳,“來啊,你們出來呀,有本事來咬死我呀!”

旁邊山坡上本是靜悄悄,人聲剛落,頓時犬吠四起,山上四五只狗嗷嗷沖下山。

溫晚尖聲大叫,謝舒毓拉着她往鐵門方向跑。

上次來,大鐵門裏面那扇小鐵門是開着的,這次竟然被人鎖上了!謝舒毓猛拽了幾下,沒拽開,心裏“咯噔”一下,完了。

溫晚本能往來時方向跑,這次穿的平底鞋,速度那叫一個快,眨眼就沒了影。

什麽叫大難臨頭各自飛,謝舒毓真真體會到了。

四五只狗在後面追,她心髒咚咚狂跳,跑幾步意識到不行,轉身,舉棍面對狗群,站定不動。

她停,狗也停,兩方默默對峙,謝舒毓緩緩倒退,直至拐角處。

狗群停止追逐。

溫晚已經跑回車裏躲起來,降半扇車窗,兩顆黑眼珠滴溜溜。

“我真服了!”謝舒毓一面大聲說着,一面朝她走去,木棍連續敲擊地面,“我服了,鐵服。”

溫晚迅速拉開車門跑下去,“你沒事吧?”

這是個啥樣的女人啊,謝舒毓舉起棍子,“我要休妻!”

“那人家害怕嘛——”

溫晚狂拍馬屁,“你總有辦法,你把那些狗全吓跑了,你是女中豪傑,真正的英雌!”

“閉嘴!”謝舒毓扔了棍子,讓她老實站着別動,“我踹一腳,就消氣。”

“好呀好呀。”溫晚朝前小蹦半步,兩手順着左右腰線往下那麽一撫,臀高高翹起,“只要你能消氣,別說踢我屁股,啃我屁股也百分百沒問題呀!”

謝舒毓氣笑不得,到底沒舍得踹,見四下無人,走近拍兩巴掌,還狠狠掐了把。

“過瘾吧。”溫晚攬着她胳膊問。

謝舒毓笑。小腚渾圓,又緊又翹,險些掐不起。

溫晚手環住她腰,順着往下捏了把,“你也不賴。”

午飯她們在外面吃的,這個點按理說奶奶該睡下了,她們本來計劃隔窗看一眼就走,到樓下大廳,正德老頭竟也來了,吃飯的長桌邊寫大字。

奶奶也在,穿一件盤扣小立領中式上衣,棉麻材質,溫暖的米白顏色,衣擺位置還繡了朵素色牡丹。

梅香姐說,正德老頭每周雷打不動來兩次,每次奶奶都盛裝打扮,早飯後眼巴巴盼着人來,上午寫字,下午畫畫,傍晚牽手在院裏散步,七八點天黑盡才走。

她們遠遠看着,老頭不知在奶奶耳邊說句什麽,把人逗得哈哈笑,哎呦喂,可把別的老太太羨慕壞了。

“挺好的。”

“挺好的。”

沒打擾,她們開車走了。

謝舒毓終于明白,奶奶之前跟她們住在市裏,為什麽會離家出走,原來還有老情人在這兒。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梅香姐還說,正德老頭在的時候,奶奶不怎麽犯糊塗,即便有,老頭很快也能把她安撫好。

“怪不得我媽不讓把人接走。”謝舒毓敲了敲額頭。

她容易心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說話語氣重了,剛才媽媽電話進來,态度也不夠友好,想想還是回撥過去。

李蔚蘭接到電話,頗感意外,謝舒毓摸摸耳朵,想想說:“剛見到正德老頭了,在養老院,帶着奶奶寫字畫畫。”

李蔚蘭“哦哦”兩聲,“他人還是不錯的,跟你奶奶是幾十年的好朋友。”

果然,李蔚蘭知道。

“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謝舒毓飛快說了一句。

她有時候對自己感到特別無語,總在道歉,也太沒出息了。

可她就是沒辦法狠心,對李蔚蘭,對溫晚。

“那……”

李蔚蘭吞吞吐吐,應該還是想叫她回家吃飯,謝舒毓及時打斷,“我這幾天都跟小碗在一起,今天答應要去她家。”

“我就想見見你。”那邊說。

那見吧,就在外面見一面。

下午三點,溫晚車進市區,停在謝舒毓家小區地下停車場。

李蔚蘭站在樓棟門前等,兩人坐電梯上來,見面溫晚先打招呼,李蔚蘭今天穿一條藏藍色短絨面料的連衣長裙,低跟皮鞋,蓬卷發,看到溫晚,眼睛明顯亮了下,輕聲問:“你媽媽最近怎麽樣?”

溫晚說挺好,都挺好,李蔚蘭提起溫瑾,表情有點傷心,“感覺很久沒見過她了。”

“那幹媽今晚跟我們一起去我家吃飯呗。”溫晚直接說。

她身體僵了一瞬,搖頭,“還是不了。”

謝舒毓站那半天沒說一句話,出樓棟的時候,李蔚蘭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就不由自主往溫晚身上飄,到現在還是一瞬不瞬把人盯着,好像溫晚才是她生的。

每當這種時候,謝舒毓都覺得自己實在蠢得可以。

記吃不記打。

溫晚也好,謝舒屹也好,都是被獨寵長大的小孩,永遠熱情大方,而從來不被重視的某人,難免心理扭曲。

“你說要見面,原來是為了見溫晚。”謝舒毓盡量玩笑的語氣,不想遷怒溫晚。

驟然回神,李蔚蘭面色通紅。

“給你買的東西。”她把手裏提的塑料袋遞過去。

“說了不要。”謝舒毓連接都不接。

她不接,溫晚也不接,李蔚蘭手臂孤零零橫在那,也意識到氣氛有點尴尬。

“其實媽就是想跟你道個歉。”李蔚蘭垂下手臂,視線落在自己腳尖。

她要一見面就說這句,謝舒毓必然會感動,但太遲了。

“道歉幹嘛,你生我養我,無論對我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的。”謝舒毓話有點沖,口氣卻淡淡。

察覺到謝舒毓情緒不對,溫晚倏地仰臉。

幾人之間,氣氛降至冰點,李蔚蘭不置可否,只道:“你魏同學那件事,是媽媽對不起你,我也真不知道他現在竟然變成這種人,上次我回去看你奶奶,他媽媽……”

“他以前也不是什麽好人。”謝舒毓打斷。

默了幾秒,李蔚蘭謹慎擡頭,看向溫晚,才淡淡掃過溫晚身邊的謝舒毓。

這種不經意流露的本能,實在太讓人傷心。

所以有時候,謝舒毓覺得,她根本也怨不到弟弟身上。

因為李蔚蘭對溫晚也是這樣,如果溫晚出生在她們家,得到的待遇跟謝舒屹肯定是一樣的。

怪不了爹媽,怪不了謝舒屹,也怪不得溫晚。

只能怪她自己,太普通,太尋常,毫無魅力。

強忍淚意,謝舒毓莫名其妙笑了兩聲,似要掩蓋什麽。

她語調故作輕快,“其實我答應見面,也有話要跟你說。”

溫晚心髒激躍一下。

李蔚蘭擡起頭,終于直視她。

“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了,我們也已經确定戀愛關系,所以麻煩你……”

抿唇,謝舒毓緩了幾秒,“鄭重告知一下,媽媽以後不要再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了,我不可能跟一個我不愛的人結婚。”

就這麽輕而易舉說出來了!

半啓唇,溫晚表情呆滞,耳邊是遙遠的海上汽笛聲。

悠長,恒久。

“什、什麽時候的事。”

李蔚蘭也傻了,她從來沒聽說過消息。

在她印象裏,謝舒毓從小到大就像尼姑庵裏的比丘尼,清清冷冷,目空一切,永遠無欲無求。

高中階段,謝舒毓借住到溫瑾家,她隔三岔五找人打聽,孩子有沒有早戀,得到的答案是否。

——“小筷子天天跟小碗在一起,兩人形影不離,真早戀,小碗肯定要鬧的。”

那邊原話。

謝舒毓上大學,身邊還是沒動靜,李蔚蘭起初不以為意,覺着她還小,也沒像別家大人那樣,非逼着小孩找對象,她自覺不是那種封建老古板。

謝舒毓碩士畢業,開始上班,李蔚蘭旁敲側擊,她好像還是孤零零一個。

倒也不完全是孤零零,她有幾個來往很深的朋友,但都是女孩子。

開始着急,覺得不能再拖下去,李蔚蘭才開始給她介紹相親對象的。

怎麽突然就有新情況了。

“那上次,我讓你去,你怎麽就,就輕而易舉答應了呢。”李蔚蘭想不通。

“因為我就不是去跟他相親。”

謝舒毓幹脆直說了,說小時候兩人結過梁子,她奔着報仇去的。

“我那天罵了他,罵得很難聽,他恨我,後來跟他媽一起罵我,只是不小心讓溫晚聽到,錄下來。”

說這些幹嘛,很煩,且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謝舒毓搓搓額頭,有點不耐煩。

“總之,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們感情很好,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我們在一起有幾天了,這次見面就是跟您說清楚,既然我跟人談了,就要好好對人家,希望媽媽可以尊重我,尊重我的一切決定,以及尊重她。”

發言完畢。

李蔚蘭還是有點沒回過神來,她手撐額,“等等,你說‘在一起有幾天了’,意思你們這些天都住在一起?在老家,老房子裏?”

她看向溫晚,“這人你知道嗎?”

“額——”溫晚抓抓後腦勺。

她豈止是知道。

“有兩個房間嘛。”溫晚只能跟着扯謊。

李蔚蘭腦袋“嗡”一下炸了,“三個人,住在老房子裏?”

“嗯、呢。”溫晚點頭。

謝舒毓忽然有點想笑。

“這方便嗎?”李蔚蘭知道現在年輕人都很開放,她是副校長,正校長不管的一切雞零狗碎都是她在管,比如早戀。

她知道現在年輕人放得開,可也沒到這種程度吧?

“那他沒跟你們一起?”

李蔚蘭扭頭四處看,以為人不好意思來見她,躲在哪兒呢。

小路盡頭,拐進一名黑衣青年男性,李蔚蘭神經兮兮,把對面都看毛了,人不由加快速度,跑進樓棟。

溫晚抓抓臉蛋,手虛掩唇,笑。

謝舒毓讓李蔚蘭別看了,說謊她最擅長,“目前異地,是小碗在那邊的鄰居,明天還得上班,已經坐車回去了。”

“跟小碗一個小區……”

李蔚蘭反應幾息,“那你以後豈不是要嫁外地去。”

謝舒毓說不用,“她就是我們本地的,只是暫時外派到那邊,工作結束會回來的。”

李蔚蘭“哦哦”兩聲,人還是懵的,緊接着打聽,“是什麽家庭的孩子啊,人怎麽樣,有沒有照片,能看看嗎?”

“家裏有錢,開公司,住別墅,父母感情很好。爺爺奶奶沒了,外婆走得早,但有個對她很好的姑姑,還有外公。照片沒有,她比較腼腆,我們在一起也沒多久,沒拍合照,但人挺不錯的,至于長相……”

謝舒毓一口氣斷在那,看向溫晚。

“簡直完美,明* 星,漂亮得無與倫比。”

溫晚手舞足蹈,表情誇張,“我見了都想搶過來!”

李蔚蘭目瞪口呆。

“那是獨生子女了。”她嘟嘟囔囔,“聽起來,條件很不錯。”

比那個魏安慶确實強不少。

“認識多久談的呀。”

“二十多年,老同學。”

謝舒毓生怕人猜不出來,“從小到大特別要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那麽喜歡我,哈哈。”

李蔚蘭聽得稀裏糊塗,有這號人物嗎?她怎麽一點沒聽說。

“那小碗也認識。”

“認識,特別認識。”溫晚點頭如搗蒜。

本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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