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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病房左轉第三間就到了。”
趙燕來得匆忙,到了文山這邊的機場就直接到醫院來了,淩晨四點路上沒什麽人,星子被城市的光遮掩,在這個深夜依舊明亮的城市上空是壓抑濃厚的黑。
透過門上的小窗,他看到白進帶着呼吸機躺在床上,胸口的起伏微不可察,現在很遲了,他也沒有打擾陪床的李淺,看在外面看了良久回了自己的公寓。
這所房子是趙蘭屏給他買的,只有他一個人住,周圍交通發達,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他走後有人按時上門打掃,按下把手踏進去的一瞬間,他感覺他做了一場短暫潮濕又粘膩的夢,何明風就像是他臆想出來的一個人,家裏的物品走的時候什麽樣回來也什麽樣。
他早就疲倦不堪,鞋子被他蹬掉落到鞋櫃縫裏,拖着萬斤重的身體他倉促地洗了個澡,然後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他被一聲炸雷驚醒,睜開眼身上全是冷掉的汗水,睡衣貼着他似要把他裹纏得透不過氣。趙燕坐在床上劇烈地喘氣,下意識想要摸過床頭抽屜裏的煙,摸到粗糙的布面他才回過神來自己昨晚到了文山。
他已經習慣了何明風的煙味,在看到他的煙盒包裝時,他就換了和何明風一模一樣的煙,他有點喜歡上薄荷的味道了。
撈過落在地毯上的手機一看已經下午兩點多,因為靜音他一直沒有接到李淺的電話,頭發全部被汗打濕了,他又洗了個澡,出來後感覺輕松不少。
給李淺回了電話過去她沒有接,不知道在忙什麽,趙燕也沒有心情在家裏等,給司機打電話讓他把自己送到醫院。
才剛出電梯口,他就聽到了一陣隐約的争吵聲,越往白進的病房走聲音越大,白進住的是單人套間,只有一個護工和李淺陪着他。
趙燕怕出事門也沒敲就打開了,裏面的人被摔在牆上的門吓了一跳,趙燕看了一眼床上的白進,還睡着沒有醒。
他稍微放下心來,李淺很瘦小,佝偻着腰背陷在沙發裏,面前站着一個咄咄逼人的女人和一個單眼皮的男人。
趙燕認識他,是白之衡的情夫。
白之衡之前一直找他找不到,現在趙燕站在她面前,她沖上去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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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燕抓住她的手把她甩在地上,聽得到一聲悶響,白之衡呲牙咧嘴的樣子看起來摔得不輕,趙燕冷眼看着她,越過井平泉的身旁抱住李淺,輕聲安慰着她。
“外婆,我回來了。”
李淺忍了許久的眼淚就這麽落下來,滴到趙燕手上留下滾燙的溫度,她哭到說不出話,不住地拍着趙燕握着她的手背的手,偏開頭不去看他們一眼。
白之衡站了起來,被趙燕推到她也不敢再動手了,井平泉站在他身後當孫子一聲不吭。
“他媽的趙燕,你個廢物躲哪裏去了,你會管公司嗎?說了讓你拿給我我,你躲什麽躲?!”
趙燕冷眼看她,視線卻是落到她身後的井平泉身上:“不久你就能收到法院的傳喚了。”
白之衡要趙蘭屏的公司,今天堵在這裏也是為了問出趙燕去了哪裏,在白進出事的節骨眼上她拿到白氏,李淺對于這些東西一點也不懂,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帶着井平泉為所欲為。
白之衡要白氏手段雖然不光彩,但總歸是自己家的人,李淺對她失望可也不想起訴她,但是井平泉手裏的股份來得就沒那麽幹淨了,起訴是這幾天的事。即便趙燕不懂怎麽切實地去管理解決,可手底下養的人不是吃白飯的,整他只是時間問題。
關于井平泉,借着和白之衡的意外碰面兩人勾搭上,他們原本就是情侶,白進看他心思不正就讓白之衡斷了,沒多久給他找了趙蘭屏。
雖然只是聯姻,趙蘭屏品行端正又有能力,他被白之衡的外表所欺騙,慢慢真的愛上了嬌縱白之衡,白之衡不愛他但享受他對自己的好,也就安生地和趙蘭屏過了許多年。
直到趙蘭屏身體不好了,她遇見了舊情人。
井平泉只是想從白之衡身上撈點錢,覺得白氏的公司就足夠了,可白之衡偏偏像是着魔了一樣還想要趙蘭屏的公司,井平泉現在全仰仗白之衡的鼻息,不敢說出什麽反駁的話。
聽到了趙燕的話,井平泉生出一身冷汗,他扯了扯白之衡的衣袖,聲音帶着顫抖:“我、我們……先回去吧。”
白之衡心中的火燒得更旺,加上被趙燕推了一把的憋屈,她轉身一耳光就扇在了井平泉的臉上:“你說什麽話,有你說話的地方嗎?你他媽的又在狗叫什麽?閉嘴!”
井平泉不敢再說,他的臉迅速地紅腫起來,唯唯諾諾站在那裏閃躲着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他無處可遁,被迫接受這些譏諷的目光。
可他也不敢擅自離開,白之衡看他這副樣子更是恨鐵不成鋼,不由得更生氣繼續給他一巴掌,長長的指甲在他臉上劃出紅痕,皮破了一點,慢慢浸出一條條殷紅的血線。
趙燕對他發出一聲譏笑,對着白之衡說:“家裏的監控壞了一個多月,我也不知道那天你和賤人在家裏做了什麽,沒關系我會查。”
“你什麽意思,你是要告你媽是嗎?!”白之衡瞪大了眼睛看向李淺,“媽,你聽聽這混賬東西在說什麽?”
李淺不忍看她,她是很典型的沒有主見的依靠丈夫生活的那種女子,白之衡到底有沒有殺趙蘭屏,她不想去深想。
如今白之衡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也是不願意看到的,她沒有資格和立場叫趙燕不要查下去,白之衡是她的女兒,是她挂念的人,那趙蘭屏呢?趙蘭屏也是有人挂念着的。
白之衡一時讨不着好,她終于不甘心地走了,但走之前仍是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井平泉關上門追上她,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遠處天空紫色的閃電像蛇一樣糾纏,白之衡走得很快,井平泉慌着跟上他傘也沒來得及完全打開,雨水一下就打濕了薄薄的夏衣。
“之衡!”
井平泉腳步淩亂地走在他旁邊,臉上全是慌亂和急切:“趙燕說要告我,我……”
白之衡不耐煩地打斷他:“告什麽告,他算個什麽東西,賤種!”
井平泉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應,心涼了半截,還要說什麽。可白之衡現在心裏煩亂,根本不想聽他多言,偏過頭帶着警告看了他一眼。
井平泉的嘴皮抖了抖,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晚上七點多,天看起來已經完全黑下來,一道驚耳的悶響震得井平泉腦子痛,他的臉也在白光中亮了一瞬,嘴角下撇,意味不明地帶着怨恨地看着白之衡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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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急速處理家庭矛盾中……
何明風(反複打開對話框又關上):給他發個消息?估計在忙吧……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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