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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耳邊依舊回蕩着高亢而急促的警笛聲, 遠遠看着那五人聚在一起,花野井千夏靠着自己的粉紅小餐車,憂傷地吃完了一根烤腸, 還順便從隔壁餐車給自己打了一杯檸檬水。
好消息:從系統那兒詐出了這個世界的真相,還跟身為主角的那五人關系處得不錯。
壞消息:她貌似成反派了。
前期處心積慮接近, 中期真面目敗露,按照套路, 接下來她就該被傻白甜(系統)感化,痛改前非, 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了,最終在大結局奉獻生命, 保全他們五人,成功洗白并賺足一票眼淚。
然而, 才不。
“喂, 花野井,你站在那裏幹什麽, 快過來啊。”
不遠處傳來松田陣平的呼喊聲,花野井千夏擡起頭,只見對方被另外四人簇擁在中間,正一臉自然地招呼她過去。經過剛才的爆炸事件, 他們幾個看上去都有些狼狽, 神色卻不見一絲萎靡, 反倒精神抖擻, 充滿着蓬勃向上的朝氣。
“好,這就來。”
随手将檸檬水丢進垃圾桶, 花野井千夏揚起一個純良無害的微笑,擡步向幾人走去。
主角嗎?好巧, 她也認為自己是。
*
“你這是什麽表情?”
對着面前的筆記本,花野井千夏不滿地敲敲桌子,埋怨道:
“你別忘了是誰資助你去美國讀書的,渡邊川,這就是你對待金主的态度嗎?”
筆記本另一頭的男生看着和花野井千夏差不多大,皮膚蒼白,黑發淩亂,眼底挂着兩道淡淡的青色陰影,渾身上下寫滿了暴躁和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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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快說,我沒興趣看你現場直播聽AV。”
“啧啧,這麽暴躁,又失眠啦?”
自動忽略掉某些黑歷史,餘光瞥了眼現在的時間,花野井千夏搖搖頭,對自己這位飽受失眠困擾的好友頗感同情。
“你那邊現在是早上九點半吧,還沒睡吶……好了好了,我說正事,別挂視頻。”
眼看他就要進入狂暴模式,花野井千夏瞬間乖巧,老老實實地說明了來意——“我想要能夠全頻帶阻塞幹擾的屏蔽儀。”
沉默,震耳欲聾。
渡邊川定定地看了花野井千夏一眼,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挂斷視頻。
三秒後,視頻通話的請求又發了過來,随之響起的,還有某些人沒臉沒皮的耍賴聲。
“诶呀,不是全頻帶也行,能屏蔽大部分信號的幹擾儀就好。你也知道米花町的犯罪分子有多猖獗,安個炸彈還不夠,竟然還設置遠程遙控程序,吓死人了。當然,除了炸彈外,能夠屏蔽竊聽器,無線攝像頭,手機信號之類的就更好啦。你也明白,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有時候真的很沒安全感……”
以上,來自于某位又裝遠程遙控|炸彈又放跟蹤器的法外狂徒自述。
渡邊川顯然也清楚花野井千夏的真面目,自然沒把她這套說辭放在心裏,揉了揉眉心後,随口答應了下來。
“過幾天吧,最近有個大集團一直想和我接觸,我先把他們打發了。”
目标成功達成,花野井千夏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卻沒有急着挂掉視頻,反而開始唠起了嗑。
自從被系統纏上後,她就很少和這小子聯系,偶爾的幾次交流也因為某些原因而早早結束,花野井千夏就不明白了,聽AV而已,她都不介意,對方在純情什麽啊?
都認識這麽久了,連一起看片的情誼都沒有了嗎?!
“米花町這地方真是越來越扯淡了,一周內我都遇到第二起爆炸案了,幹脆直接把炸彈|制作放進中小學必修課拉倒,反正……喂,你在不在聽我說話?”
單方面輸出了半個多小時,花野井千夏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渡邊川從頭至尾根本沒接過話茬。
她幽幽望向屏幕,卻發現不知何時,屏幕另一頭的人已經枕着手臂睡着了。與她這邊的燈火通明不同,這家夥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室內沒開一盞燈,僅憑電腦發出的些許白光照明,露出小半張白皙的睡顏,沒有了醒時的乖張和戾氣。
見此情景,花野井千夏無奈地輕笑一聲,主動結束了通話。
真是的,這大反派和瘋狂科學家的組合既視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夜涼如水,月色輕顫,住宅區的燈光一盞盞熄滅,萬物陷入寂靜,只餘一片沉沉的黑暗。花野井千夏站在窗前,透過窗簾的一絲縫隙向外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以為你會告訴他我的存在。】
‘為什麽這麽說?’
從窗外收回視線,聽見這話的花野井千夏挑了挑眉,不明白系統怎麽會産生這種誤會。
【你看起來和那個名為渡邊川的青年很親近,他是你的朋友吧。】
‘是朋友,但朋友之間也有不能告訴彼此的秘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花野井千夏微微頓了頓,莞爾一笑,步伐都變得歡快了起來。
‘我們都是那種好奇心和求知欲無比旺盛的人,但他又和我不太一樣。我至少還有點人性,他是會真的想辦法殺了那五個人,來看看這個世界失去所謂的主角之後會發生怎麽樣的事。’
‘還有你,它會想辦法把你找出來,弄明白系統這種生物的本質是什麽,他相信一切都能用科學解釋,如果科學解釋不通,那就說明科學理論還需要拓展完善。’
‘所以暫時讓他保持住這種興致缺缺的狀态就行,我可不希望那家夥真的變成瘋狂科學家。’
花野井千夏的話讓系統沉默了很久,每當它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人類時,又會被這種生物的複雜程度驚訝到。
它甚至懷疑,對方可能根本沒有全然相信它所說的,有關柯學世界的真相。
就在它思考的這片刻功夫,花野井千夏已經穿上外套,全副武裝地出了門,走之前還沒忘将門口的攝像頭短暫關閉了一分鐘,完全抹去自己曾經出過門的痕跡。
系統對此頗為不解,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這麽晚要出去做什麽?】
花野井千夏沒有立刻回答它的問題,而是反手将棒球帽扣在頭上,淡淡留下句“去收尾”後,便頭也不回地邁入了濃墨般的夜色中。
*
夜裏起了涼風,薄霧般的雲層掩住皓月,天色更加黯淡,仿佛是要下雨了。
花野井千夏到達目的地之時,外頭已經落下了冰涼的雨絲,輕輕敲擊在工廠的鐵門上,冰冷又纏綿。
這裏曾經是一家化工廠,廢棄有些年頭了,周圍又都是荒地,少有人煙,她當初通過跟蹤器找到這裏時,還覺得那個炸彈犯膽子挺大呢。
踩着對方留下的腳印,花野井千夏小心翼翼地避開布滿灰塵的其他區域,防止留下自己的腳印。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兒,熟能生巧,在空曠的廠房中七拐八拐後,她很快就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處。
今天受到這麽多刺激,系統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感到意外了,然而眼前的這幅情景,還是刷新了它的認知。
這間地下室的面積不算小,大概是從前化工廠用來存放特殊化學試劑的地方,除了溫度比外界略低些外,沒有什麽別的不同。
地下室整體被劃分為兩個空間,其中一個有明顯的生活痕跡,另一個則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和試劑,隐約能見到炸彈的雛形。
更關鍵的是,地板上還躺着個人!被黑色膠帶纏住眼睛和嘴巴,用繩子五花大綁着的人!
系統承認,它有一瞬間的惶恐,懷疑自家宿主是不是淪為了變态殺人狂。
好在地上的那個人影及時動了動,它才因此松下一口氣,沒有脫口說出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事實證明,它放松得早了。
只見花野井千夏走上前,隔着手套擡起地上那個人的下巴,撕開膠帶,不等其開口說話,便強硬地塞入面包和水,看着他掙紮咽下,然後繼續塞。周而複始,直到喂完了一袋面包和一整瓶水才罷手。
做完這一切後,她立刻又将膠帶粘了回去,默默站在原地,看着那名炸彈犯從極力掙紮到慢慢失去動靜。
系統再次承認,它又慌了。
像是猜到它在想什麽似的,同一時刻,花野井千夏略帶戲谑的聲音響了起來。
‘嗤,放心吧,我不是變态殺人狂,水裏摻了安眠藥而已。’
從圖書館回來後的第二個晚上,花野井千夏便順着跟蹤器的指示找到了這裏,并用電擊棒制服這名連環炸彈犯,暫時将其扣押在了他制作炸彈的這間地下室。
沒辦法,她可還要将游樂園爆炸的鍋甩到這家夥頭上呢,可不能讓他到處亂跑。
‘你以為我上周每晚泡澡兩個小時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這家夥,為了盡早回去不讓你起疑心,我連這間房都沒搜過。’
系統……
所以都怪我咯?
沒聽到任何傻白甜的叽叽歪歪,花野井千夏有些意外。
‘你怎麽不批評我非法拘禁,虐待俘虜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不知過了多久,系統悶悶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我又不是聖母,這家夥到處放炸彈,如果在便利店時你沒追出去把包還給他,你就死了!還有,如果你沒有把圖書館裏的炸彈取出大半,整座圖書館的人也會因此遇害,傷亡人數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總而言之,他活該!】
沒想到系統竟然還有這種覺悟,花野井千夏一愣,沒有多說什麽,轉過頭自顧自地搜起了地下室,只是嘴角揚起的幅度,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略過要留作證物的炸彈|制作臺,她徑直走向炸彈犯平時生活的區域,随手翻找起來,還真讓她找到了點東西。
一本已經破損了的學生證,半張被撕碎的合照以及一把沾有血跡的匕首。
這讓花野井千夏回想起了降谷零他們當時對這名連環炸彈犯給出的犯罪側寫——孤僻,聰明且自傲的社會邊緣人物,如今看來,倒是一一對上了。
這本學生證上的校徽是東京首屈一指的頂尖學府,照片也與那名連環炸彈犯的長相一致,也不知道受啥刺激了出來報複社會。花野井千夏對犯罪分子的過往沒什麽興趣,将東西重新放回原位後便打算走人,誰知卻一不小心撞到了什麽東西,她低下頭,只見床底下露出了一個小手提箱。
這是什麽?
将手提箱從床底下拖了出來,她沒有猶豫,一把打開箱子,發現裏頭竟是滿滿的一箱錢,大致數了數,差不多有五百萬円的樣子。
花野井千夏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門她眼饞已久的課程——【百分百過肩摔】。
五百萬日元,換算成積分就是5000,正正好買得起這門課。
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她想要掙五百萬,老天爺就把五百萬送到了她的面前,說來也算是緣分天注定了~
懷揣着這種美好的期許,花野井千夏滿含期待地詢問了系統一聲,然後……得到了冰冷的“不行”二字。
‘為什麽,這不是與任務有關的金錢所得嗎?!’
【……算是與任務有關,但需要對方真心實意地給你,不能靠偷,也不能靠搶!】
‘切,麻煩。’
聞言,花野井千夏氣鼓鼓地又将包塞了回去,站起身便打算走人,不想在這個傷心之地過多停留,路過那名炸彈犯時還很“不小心”地踢了他一腳。
到這裏為止,系統也只能評價她一句沒有素質,然而花野井千夏接下來的話,卻讓它沉默良久,最終給出了“畜生”這種超高贊譽。
‘我還想說把這家夥拖到黑市,先哔——,再哔——,接着哔——,最後再送去結個冥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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