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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随便吧, 要動手就快點,向我開槍。”
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花野井千夏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反正她已經和這張椅子綁定在了一起,誰也不能将他們分開。
這裏的綁定, 不單單是指心理層面,還有物理意義上的。
松田陣平那家夥下起手來是真不留情啊, 結結實實地把她綁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好在伊達航也沒喪心病狂到立刻就撕票的地步, 只是讓花野井千夏保持清醒,一邊讓情報組的人員将指揮部受襲的消息傳遞給在外的紅隊成員, 一邊站在沙盤前, 分析起了當前的局勢。
他不意外指揮部的具體位置會暴露,畢竟規劃的演習場地有限, 隐藏得再好,也總會被找到,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
讓伊達航意想不到的是,藍隊的動作竟然會這麽快, 不僅定位到他們, 還已經組織并發動了第一輪進攻。
這次演習出動了警察學校本屆的所有學生, 每隊将近兩百人, 對于還是學生的他們而言,調配起來難度不小。
能組織這種規模的襲擊, 最快也需要2-3個小時,往回倒推可以得出, 藍隊得知紅隊指揮部具體坐标的時間,正是降谷零他們回到營地的時間點。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伊達航微微一頓,轉頭看向花野井千夏,若有所思地盯了她許久,忽地開口問道:
“花野井,諸伏和萩原之前有給過你什麽特別的東西嗎?”
“啊,特別的東西?”
嫌棄松田陣平綁得不舒服,花野井千夏正在偷偷調整姿勢,聞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沒有吧,若硬要說特別,他們逃跑前正好聽見鬼冢教官講到我的‘人質’身份,偷偷往我包裏塞了一個定位追蹤器算不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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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詭異的安靜,不知過了多久,花野井千夏恍然大悟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啊,所以鬼冢教官說我掌握着的重要情報原來指的就是這個啊,我還以為他單純想加戲呢!”
伊達航……
顧不上去想這件事到底有多離譜了,他趕緊找到花野井千夏的包,很快在雙肩包的側面口袋裏發現了一枚簡易的定位追蹤器,并直接踩碎了它。
這枚追蹤器不屬于市面上已知的任何型號,看着有點粗糙,學校下發的演習物資裏也不包含這種東西,很可能是萩原拆了藍隊某些設備的小零件,重新組裝而成的。
意料之內的做法,畢竟他們隊裏的松田也拆了不少暫時用不上的設備。
伊達航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長嘆一聲後,再一次明白了學校和教官到底有多麽不做人。
更關鍵的是,降谷零他們帶出去了三支隊伍,指揮部防守空虛,讓他們及時返回馳援也來不及了,只能拼上最後的機會賭一把。
花了幾秒鐘組織語言,伊達航神色一凜,拿起對講機,親自聯系上了降谷零三人。
“指揮部受到襲擊,不用折返支援,盡快找到藍隊指揮部,他們派了大量隊員前來,後方必定空虛,找準機會發動攻擊奪旗。接下來,就只能看哪隊的運氣比較好了。”
說話間,外頭的槍聲越來越大,子彈出膛時的火光在黑暗中此起彼伏,濃濃的硝煙味彌漫在營地內。
身為指揮官,不到極端情況下并不需要親自上戰場,但如今都被人打到家門口了,伊達航自然也不會幹坐着,穿上裝備就沖了出去。
帳篷的門簾并沒有閉上,花野井千夏就這麽坐在帳篷中央,優哉游哉地看着這群警校生大混戰。
伊達航的身高在這屆警校生中傲視群雄,力氣又大,不管是近身搏鬥還是遠程射擊都極為拿手,沖在人群裏跟個人形高達似的,所過之處,一片冒煙,藍隊的人硬是拿他沒辦法。
花野井千夏邊看邊搖頭,深覺對方做指揮官真是太屈才了,這優秀的身體素質,就該成為單兵啊!
可即便再強悍,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感到累,人海戰術之下,伊達航的臉上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絲疲态,盡管他掩飾得很好,卻依舊被花野井千夏捕捉到了。
見此情景,她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指尖,擡眸望向對面的山坡。
都到這種程度了,那個人也應該出手了吧。
群山在夜色之中沉默地俯瞰整片大地,紅隊指揮部營地內的所有動靜都如實地反映給了山,濃墨一般的黑暗裏,一道火光劃破夜幕,頃刻間便穿越數百米的距離,正中伊達航的心髒。
滾滾濃煙升起,伊達航,OUT!
戰場有瞬間的寂靜,短暫沉默過後,藍隊士氣大振,更加不要命地沖了上來。
紅隊則立刻意識到對面山上有藍隊布置的狙擊手,一邊罵他們奸詐狡猾一邊被打得節節敗退,很快就被迫退守帳篷前,這也是紅隊的最後一道防線。
到底是主場作戰,彈藥充足,紅隊的警校生們又都憋着一口氣,直接上自殺式襲擊,一時間,兩邊皆傷亡慘重。
到後來,雙方都打出了幾分火氣,子彈跟不要錢一樣,上來就是掃射,最終促成了一個非常尴尬的局面——不管是紅隊還是藍隊,都全軍覆沒了。
現場剩下的唯一一個“活人”,就是花野井千夏。
這下紅隊爽了。
“哈哈哈,你們這群傻子,就知道打架不知道奪旗,這下玩脫了吧,傻眼了吧,略略略~”
藍隊也不甘示弱,回怼道:
“總好過你們連家都守不住,我們藍隊的指揮官可還好好呆在營地裏呢,不像你們,營地與指揮官皆失。”
巧的是,就在這位藍隊成員說完話的下一秒,他腰間的對講機響了,一個女聲從其中傳了出來。
【呼叫前線人員,呼叫前線人員,指揮部受到襲擊,你們那兒怎麽樣了,有沒有成功奪……我敲,松田陣平你殺我幹嘛,萩原,幹他丫的!】
片刻的寂靜過後,紅隊的嘲笑聲如排山倒海般湧來。
“松田好樣的,給這群傻叉一點顏色瞧瞧!”
“你大爺的說誰傻叉呢!”
“誰應就說誰呗~”
“你們紅隊別太嚣張,萩原和松田對打,指不定誰輸誰贏呢。”
……
看着滿地精力充沛,隔空對罵的“屍體”,花野井千夏只覺得吵鬧,這群牲口不知道什麽叫累嗎,今夜注定無眠,山裏的小動物都要被吵得神經衰弱了。
而且,這群警校生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藍隊不是還剩下一個狙擊手沒露面?”
此話一出,空氣頓時安靜了,良久之後,地上的某具藍隊“屍體”才弱弱地出言附和道:
“對呀,諸伏還在山上埋伏着呢,這種情況,他應該很快就會趕來吧。”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地上的屍體們即便死了都不安分,伸長着脖子想要看看究竟來的是誰。
他們沒有等太久,帶着淡淡笑意的磁性男聲,很快在衆人耳邊響起。
“看來我趕到得不算晚嘛,真幸運。”
這道聲音不屬于諸伏景光。
紅隊沸騰了。
“啊,降谷,你,是我的神!”
“太帥了降谷,我都要愛上你了,哥哥抱抱~”
“你一個大男人惡不惡心啊,別給我們男人丢臉好嗎?滾一邊去,降谷哥哥抱我才對~”
降谷零的出現讓紅隊又燃起了鬥志,回應熱情中又帶着一丢丢惡心,別說當事人了,就連花野井千夏都覺得辣耳朵。
剛想讓他們收斂點,拿出身為屍體的專業素養來,她卻驀地頓了頓,轉頭看向另一邊。
密林之內,古木層層掩映,黑得讓人不禁心生畏怯。
可就是在這樣厚重濃郁的黑暗中,逐漸顯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由遠及近走來,身後是山的陰影。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呢,景。”
降谷零的位置正好與來人相對,在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他沒有驚訝,只是用讨論天氣般平常的語氣,笑着說道:
“藍隊那裏有松田看着,我擔心出意外,就先趕回來了,幸好還來得及。”
“是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諸伏景光無奈地輕笑一聲,卸下背上的狙擊槍,這麽近的距離,狙擊槍不具備優勢,還是改用其他武器吧。
“要是我早你一步趕到,藍隊已經贏了;要是我再晚點動身,還能借助山林和距離的優勢試着用狙淘汰你。不管是早點還是晚點,我都占據優勢,只可惜……”
只可惜正如零所說的那樣,他很幸運。
班上唯一能和降谷零近身格鬥不落下風的人就只有班長一個,諸伏景光更是每次都打不過對方,可這不代表他就要認輸,真正的實戰中,決定勝負的關鍵,可不僅僅只有這一個!
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遙遙相望,只用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到底在想什麽。
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席卷過屍橫遍野的戰場,沾染着硝煙味的樹葉蕭蕭落下,還未觸及地面,槍聲便已先一步響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出槍的動作,換彈匣的時間,就連選擇躲避的遮掩物都一模一樣,彈藥耗盡後便開始貼身搏鬥,拳拳到肉,招招驚心,打得難舍難分。
很酷,很帥,很飒……假如沒有旁邊那群亂入的屍體的話。
“诶喲,看不見,急死我了,到底誰規定的演習死亡就不能亂動的啊?!”
“花野井,怎麽樣怎麽樣,現在誰占上風?”
“別打了別打了,別再為我打架了,嗚嗚嗚,你們會死噠~”
自動忽略掉某些過于惡心的言論,花野井千夏抑揚頓挫且毫無感情地轉播起了現場的情況,主要是作為場中唯一一個視野還算開闊的人,她不轉播,這群警校生就敢毫無廉恥,沒有下線地沖她撒嬌。
一地屍體叫姐姐的畫面實在是太可怕了,不敢回想,想起來晚上都要做噩夢。
轉播着轉播着,花野井千夏就察覺到情況慢慢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這兩人為什麽越打越近,都幹到帳篷裏了?
我去,別撞支架啊,那玩意兒斷了整個帳篷都得塌,她還在帳篷裏呢!
看着頭頂上方搖搖欲墜的鋁合金框架,花野井千夏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開始飛快摩擦起手上的繩索,試圖逃生。
地上的那些屍體大半都在帳外,只有她被捆在了帳篷正中心,還無法移動,要是這頂帳篷真塌了,她第一個倒黴。
想什麽,來什麽。
眼看着手腕上的繩索逐漸被掙松,她即将脫困之際,又一根支架在兩人的交手中無辜陣亡,一聲不堪重負地呻吟過後,整頂帳篷倒塌,迎面向着花野井千夏砸來。
視野徹底變暗的最後一秒,她感覺到有個人影,撲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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