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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今年的夏天格外酷熱, 知了不分白天黑夜地叫喚着,吵得人頭疼。
本來天熱就容易煩躁,再加上這并不動聽的背景音樂, 就更加令人難以忍受了。
好在最難熬的七月份已經過去,八月份的氣溫雖然依舊居高不下, 但警校生們好歹能在太陽底下多站一段時間,不至于在體能訓練期間中暑暈倒。
這個夏天, 最難受的人莫過于諸伏景光。
他的腿上有傷,大部分體能活動都不能參與, 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因此對文化課和其他專業方面的課程就更加上心, 經常坐着輪椅在射擊場練習。
相比于手槍,看着溫潤和煦的諸伏景光竟然更擅長使用狙擊槍。
隐藏在幕後, 将天氣、風速、風向等各種因素考慮進去, 利用地形和光線的明暗變化,選擇最合适的時間點, 射出關鍵一槍來扭轉戰局。
這一過程中,謹慎、耐心和決斷力都缺一不可,而諸伏景光,恰恰具有這些特質。
一周前, 他終于去醫院把石膏拆了下來, X光顯示骨頭愈合良好, 适應一段時間, 等肌肉恢複後就能夠正常行動,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
拆下石膏的當天, 諸伏景光在澡堂待了一個多小時,确定自己洗幹淨後, 才終于熱騰騰地出來了。
在盛夏的天氣裏打石膏将近兩個月,這段日子裏,有輕微潔癖的他每天都在嫌棄自己,簡直快要瘋了!
在警校學習的生涯已至尾聲,某些雞賊的警察部門早就開始偷偷物色起了人選。
每年畢業季,總是會上演搶人大戲,各部門為了搶好苗子簡直什麽臉都不要了,提早過來詢問是否願意加入xx部門都算是其中的委婉派,狂野派已經開始約戰訓練場了。
這群大老爺們兒一回到警校就變得莫名幼稚,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搞約架這一套,鬼冢八藏對此嗤之以鼻。
他每年也就這個時候能享受一把被各警察部門捧在手心裏的待遇,就希望他能在他們看中的好苗子面前說幾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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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早知道有今天,他們前些日子幹嘛去了?!
諸伏景光他們五人中,只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已經确定了自己畢業後想去的部門,正是警視廳警備部下的第一機動隊□□處理班,負責處理東京都內的一切爆炸事件。
這一崗位需要極強的專業素養,這兩人再适合不過。
既然接受了機動隊抛來的橄榄枝,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泡在排爆模拟訓練室裏的時間就更久了,經常一待就是一整天,肚子餓到咕咕叫了才反應過來還沒吃飯。
又在排爆模拟訓練室裏待了一天,脖子隐隐發酸,萩原研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剛想要招呼身邊人一聲,卻發現對方早就停下了手上的研究,正盯着牆兀自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有難為自己揣摩好友的心思,萩原研二活動了下手腕,确定手指的靈敏度沒有下降後,非常幹脆地敲了敲松田陣平的腦袋。
“想什麽呢,在排爆模拟訓練室裏發呆,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小陣平。”
“喂,你打我做什麽!”
冷不丁被人敲了腦袋,松田陣平不滿地撇撇嘴,卻沒有追究,而是刻意地轉移話題道:
“沒什麽,偶爾發發呆還不行啊。是不是到晚飯的時間點了,走吧,那群牲口一個比一個能吃,去晚一步,我們又只能吃啃便利店的面包當晚飯了。”
萩原研二原本只是随口一問,聽見他的話,卻立刻察覺到有哪裏不太對勁。
嗯?竟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小陣平果然有心事!
一個箭步上前,萩原研二勾住眼前人的後頸,将松田陣平的腦袋鎖在臂彎和腰側間,笑嘻嘻地逼問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究竟有什麽事不能告訴我的!”
沒想到幼馴染竟然搞背後偷襲這一套,還用上了逮捕術,松田陣平一時不察,反應過來時上半身已經被牢牢鎖住。
可他卻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上半身用不了,那就用下半身。
左腿狠狠一勾,專門攻擊其腳踝上的脆弱點,成功絆倒萩原研二,上半身也因此脫困,擁有足夠的空間進行反擊。
兩人打打鬧鬧一陣,成功錯過了飯點,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啃那幹巴巴的面包。
天色悄然暗下,晚風裏還帶着一絲白天的燥熱,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一人捧着一個面包,互相指責都是因為對方,才會錯過飯點。
“好了,吵架暫停。”
兩三口吃完晚飯,萩原研二對着身邊人擡了擡下巴,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那時候在想什麽?”
“真是的,你怎麽陰魂不散的。”
聞言,松田陣平立刻擺上了他的臭臉,暴躁地揉了揉頭發,本來就是自然卷,揉過之後更炸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發誓,不能告訴別人,也不能笑話我!”
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嚴肅,萩原研二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面上卻寵溺地點點頭,同意了他的所有要求。
盡管如此,松田陣平還是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吞吞吐吐地說出了最近困擾他許久的那個問題。
“你有沒有發現,自從花野井和諸伏從長野縣回來後,他們就互相稱呼名字了!”
萩原研二???
“就這?”
剛說出這兩個字,他就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居然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這下好啦,小陣平又要炸毛了。
果然,聽見他說了什麽的松田陣平,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激動地從長椅上跳了起來,機關槍般說出一長串話。
“什麽叫‘就這’,稱呼名字可是很親密的行為!他們不是一直稱呼彼此為‘花野井’和‘諸伏’的嗎?忽然變成‘千夏’和‘景光’,這裏面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察覺到好友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意味深長,松田陣平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死鴨子嘴硬,硬撐着最後辯解了一句。
“我,我就是單純好奇。”
“哦~好奇啊~”
萩原研二的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卻沒有戳穿他的小意思,而是攤了攤手,極其坦然地建議道:
“那你就去問問花野井嘛,你自個兒瞎猜能想出什麽?”
松田陣平下意識想要反駁,張了張口,卻發現對方說得還挺對,不明白他一個人胡思亂想那麽久幹什麽,* 又不是沒長嘴,有什麽不好意思問的。
這麽想着,他轉過身,徑直向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那副昂首挺胸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去幹嘛呢。
看着小陣平的背影在視野中逐漸遠去,萩原研二一動不動,仍舊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回來,默默坐下,繼續啃面包。
“咳,花野井今天不值班。”
“嗯。”
*
警察學校的工作環境不錯,宿管單間內還有空調,想打幾度就打幾度,完全不用想着給單位節省電費。
作為一個常年身負各種裝備活動的狠人,花野井千夏理所當然地想把空調打到最低度,可惜還有統子這只烏龜在,為了避免讓其進入冬眠,她只能含淚讓室溫控制在25度左右。
其實統子都能吃人類的食物了,挑戰一下低溫也沒有什麽問題的……對吧?
舒舒服服地呆在空調房裏趕論文,當宿管單間的房門被敲響,松田陣平走進來時,花野井千夏連眼皮子都沒擡,格外自然地招呼道:
“怎麽啦,這位同學,有什麽能幫助你的。”
松田陣平……
真搞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旺盛表演欲發作規律。
從旁拖來一把椅子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拉進,不過一臂距離。松田陣平一手搭在辦公桌上,另一手托腮,就這麽看着花野井千夏的側臉,等待她繼續問下去。
嗯,她追問,自己不答。
她再追問,自己再不答,就這麽來回個三四次,等他終于說出自己的疑問時,花野井一定會非常爽快地告訴他答案。
完美的計劃,就這麽幹!
然後……半個小時過去了。
這個學期即将結束,有幾門課都要結課,花野井千夏正在趕結課論文呢,早就把松田陣平忘到了九霄雲外。
等她打下最後一個字,決定獎勵自己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旁邊還坐着一個人。
“對了,松田……”
松田陣平又在發呆了,他發現自己最近發呆的頻率格外之高,腦子裏想的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可不行,拆炸彈的時候得全神貫注才可以啊。
但話又說回來,花野井千夏長得還挺好看的,皮膚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來,一看就是從早到晚呆在屋子裏宅出來的,下次帶她一起訓練吧,權當鍛煉身體。不過她的氣色不錯,眼睛亮晶晶的,嘴巴也很紅潤,看起來就很好親的樣子……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思緒回籠,意識到自己方才想了些什麽的松田陣平,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卻還要強裝鎮定地反問道:
“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喂,我說你就是來這兒蹭空調的吧。”
給了他一個無語的眼神,花野井千夏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我剛才問你,那個名叫久谷绫奈的女孩兒最近有約萩原出去嗎?”
這兩個月都沒聽到久谷绫奈的消息,花野井千夏表示分外不解,戀愛系統可沒有統子那麽好說話,說不完成任務就不完成任務。
消失那麽久不見其蹤影,她還真有點擔心對方是不是在憋什麽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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