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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可惡啊, 現在的無良媒體為了收視率真是什麽都敢播,這跟吃人血饅頭有什麽區別?
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花野井千夏扛起統子, 來不及等電梯,直接推開消防門, 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沿着樓梯向上飛奔,片刻都不敢停歇。
若不是日賣電視臺報道了萩原研二正在這家醫院進行治療, 那名炸彈犯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兒。早上那一通投訴電話看起來沒什麽用處啊,電視臺只收斂了一個上午, 下午就又故态萌發,有這本事怎麽不去找罪犯的麻煩, 天天逮着警方霍霍。
氣喘籲籲地跑到住院層,花野井千夏随手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小姐, 來不及解釋, 萬分嚴肅地詢問起萩原研二所在的病房。
護士小姐被她這理直氣壯的态度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識說出了房號。
得到想要的答案, 花野井千夏轉頭就走,只剩下剛反應過來的護士小姐,在原地無助地呼喚。
“等等,醫院走廊不允許随意奔跑!萩原先生剛吃了藥, 已經睡着了, 現在是非探視時間啊!”
下午的陽光正盛, 漏過半掩的窗簾, 在地板上映出幾道光影的褶皺。
病房內靜悄悄的,兩張病床并排靠牆, 外側那張還沒有病人入住,靠窗戶的那張病床上則躺着萩原研二, 看上去似乎睡得正沉。
花野井千夏放輕腳步,屏住呼吸,視線飛快從屋內的陳設上掃過,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靠近右側牆壁的窗簾底端微微隆起,從陰影的形狀來看,有點像是某個正方形的物體,與此同時,一陣微不可聞的“滴答聲”,正悄然在空氣中蔓延。
花野井千夏的眉眼一肅,沒有猶豫,三兩步沖上前拉開了窗簾。
剎那間,明亮的陽光填滿了整間病房,花野井千夏懸着的心,也終于死了。
好消息——炸彈犯非常具備職業素養,真就只是布置炸彈,不直接上手捅人,炸彈的類型也很粗陋,似乎只是練手之作,三分鐘就能拆除。
壞消息——倒計時已經開始了,嗯,還剩十秒鐘。
醫院樓下都是行人,他們所處樓層并不高,不能學着早上那樣,直接将炸彈扔出窗戶。
那就只能……硬抗了。
世界意志會無意識地進行自我修正,但這種修正必定存在一定的邏輯關系,不可能無休無止地繼續下去。
根據戀愛系統所言,在原本的劇情線裏,萩原研二應當在今天的爆炸中死去。那名炸彈犯大概率還不會被警方逮捕,一直逍遙法外,最終導致了四年後,為好友報仇的松田陣平的死亡。
至于在害死松田後,那名炸彈犯有沒有被逮捕歸案,花野井千夏就不清楚了。
但這并不妨礙她覺得原本的劇情線,實在是爛透了!
好朋友就該共享同一個忌日是吧,這什麽陰間劇情,只有邪道少年漫才會搞這種套路來賺眼淚!
總而言之,為了矯正劇情線,世界意志必定會有意無意地促成原本結局的達成,死亡日期、死亡原因以及兇手都不會改變。
換句話來講,只要挺過這場爆炸,完全摧毀原劇情線發生的可能性,那萩原研二就算徹底安全了。
沒工夫搞那套溫柔喚醒+解釋情況的劇情,花野井千夏一個飛撲,憑借體重加慣性的優勢,直接帶着萩原研二滾到了地面上。
她動作并不算溫柔,順手還拽下了病床上的被褥,蓋在身上用以緩沖,這麽大的動靜,即便是嗑安眠藥也該醒了,萩原研二自然不例外。
他今天格外倒黴,落地時後腦又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原本的輕微腦震蕩隐隐有向重度發展的趨勢,頭疼到眼前甚至出現了重影,連擡起身子都覺得費勁。
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花野井千夏,萩原研二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只是睡了一覺,醒來怎麽就天翻地覆了呢。
“有炸彈,躲好。”
沒時間去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花野井千夏只是神色嚴肅地簡單解釋了一句,同時握住病床的床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直接一把将其擡了起來,人為制造出了一個三角空間。
從外形上判斷,這枚出現在醫院的炸彈應該只是犯人的練手之作,威力遠沒有早晨那枚驚人,爆炸範圍也會大大縮小,他們生還的可能性極大。
逃出病房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制造掩體來避免直接傷害,病床是當前情況下最合适的選擇。
将從床上扯下的被褥披在身後,炸彈爆炸前的三秒鐘,花野井千夏向着肩上伸出手,想把統子拽進懷裏,沒成想,卻摸了一個空。
“你幹嘛,過來呀!”
統子緊緊扒在花野井千夏的背後,聞言本能地搖搖頭,下一秒又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連忙小聲解釋道:
【我,我擋在後面吧,千夏你沒有穿防彈背心,我可以替你……】
轟——
火光混合着熱浪襲來,巨大的爆炸聲掩埋了統子接下來的話,病床在爆炸的威力下向着二人一統重重砸落,火舌從金屬床架的邊緣舔舐而過,險之又險地飄向半空,燎黑了天花板。
電光火石之間,花野井千夏只覺得後背和腦袋上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感覺到有一個微涼的小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頸窩。
*
唔,腦袋有點疼,不過還行,能忍得住。
朦朦胧胧地睜開眼,最先映入花野井千夏眼簾的,是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燈光,隐約的消毒水氣味萦繞在鼻尖,看樣子她還在醫院啊。
“醒了?”
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花野井千夏轉頭望去,不出所料地見到了松田陣平,她眨巴眨巴眼,老毛病犯了。
“我還以為自己上天堂了呢,不過既然能見到你,應該是下地獄了吧。”
松田陣平……
“看在你是病號的份上,我今天不和你吵。”
回應他的,是花野井千夏飛快側過頭,小聲卻清晰的一聲“嘁”。
看着眼前圓潤的後腦勺,松田陣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複下想要掐死她的沖動,方才還有些心疼對方的自己是傻子,是傻子啊!!!
“除了幾處擦傷外,醫生說你沒有什麽大礙,今晚就能出院。”
想起自己早些時候得知他們又被卷入一場爆炸案時的情形,松田陣平的心就忍不住一沉。一天經歷兩場爆炸,還都是如此兇險的情況,能順利活下來,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句命大就能解釋的了。
“那名炸彈犯是沖着萩來的,警方認為這是一場針對警察的仇恨謀殺,已經增派了警員守在病房周圍,不會再讓可疑人士随意靠近。”
“哦,這樣啊。”
花野井千夏瞥了一眼門外,她就說門口怎麽會有警察守着,還以為是來調查現場的呢。
“那萩原的情況怎麽樣?”
“他就在隔壁的單人病房躺着,那小子的腦袋沒你硬,腦震蕩又嚴重了些,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還沒醒呢。”
随手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花野井千夏,看着眼前人小口小口地乖乖喝着水,松田陣平不自在地錯開眼,心底驀地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有點像是看見了小時候家裏養的那只貓,心軟得一塌糊塗。
卻又有哪裏不太一樣,搞不懂。
太陽已經落山,窗外一片漆黑,只能依稀看見幾點隐藏在樹木枝葉中的昏黃燈光,夜晚的醫院格外安靜,在這樣靜谧的氛圍中,白熾燈竟也顯現出幾分溫柔。
見花野井千夏醒了,外頭有警察進來詢問爆炸發生時的具體情況,松田陣平就坐在一旁,默默聽着。
聽對方眉飛色舞地講述着如何帶着一只烏龜鎖定兇手,勇救美男,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掙紮許久,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盡管知道瞞不了多久,但……果然還是不忍心親口說出來啊。
花野井千夏畢竟是被牽扯進爆炸案中的受害人,也是唯一目擊到炸彈犯的證人,警察的詢問并不嚴苛,只是簡單問了幾個問題,某些不能回答的,也被她随意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錄完口供,花野井千夏摸了摸腦後腫起的那個大包,雖然有點痛,但自己回家休養兩天估計也能消下去,便也沒放在心上。
距離11月7日結束就剩下幾個小時,醫院還有這麽多警察看着,萩原研二應該不會再出問題。
奔波了一整天,從早到晚就吃了個早飯,她早就餓死了。
于是乎,在松田陣平的注視下,花野井千夏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我要回家啦,統子在哪兒?”
……
沉默,無止境的沉默。
病房內安靜得仿佛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明晃晃的白熾燈,整潔的床單,一塵不染的地板,素淨的牆面……
分明還是熟悉的房間,可氣氛,卻變了。
不知何時,花野井千夏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她只是默默地盯着松田陣平,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我要回家了,統子呢?”
松田陣平抿了抿唇,試圖解釋。
“抱歉,那時候你和萩都埋在廢墟裏,周圍的幾間病房還被爆炸波及,醫院的人肯定會以搶救人命為先,當我趕到時,它已經……”
“你沒有聽明白我的問題。”
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對方的解釋,花野井千夏面無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問的是,統子在哪兒,我要帶它回家。”
哪怕是屍體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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